《紅樓之許陽的十八世紀》第二卷

第十八章

第二卷

第十八章

蝴蝶的翅膀終於把賈寶玉的命運扇離了原有的軌跡。
寶玉本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的官學,誰知道去了班裡一看,嚇,好多美少年!雖然大多穿著簡樸可是畢竟都是正經讀書的孩子,長相沒差的,更別說總體氣質上比賈家家學那些混吃混喝的熊孩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寶玉這個人最有那個呆勁兒了,只這一下子就覺得這學校好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日子他本就見識了不少與榮國府腐朽氣息截然不同的生活,早就動搖自己過去的一些看法,而許陌的這番話,摧枯拉朽的徹底摧毀了他對於生活原本的態度。
寶玉早就聽得痴了,不禁道:「可恨可恨!我是犯了大錯了,難怪陶靜惱了我!」又站起身來連連跺腳:「我這樣子的泥豬癩狗,卻生在富貴人家享福;這般剔透的兄妹幾人卻要受這般苦,老天實在不公,實在不公!」
不管怎麼說,賈寶玉算是乖乖在官學里住下了。其實好多時候,窮講究純粹都是閑出來慣出來的,賈寶玉在家裡整天沒事兒挑三揀四,喝個茶也要研究下第幾道出色兒。現在學校里整天課程緊,又嚴禁帶零食到課堂上,發育中的青少年最容易餓了,所以明明做的很一般的飯菜寶玉居然也能咽下去了,還吃的不少!許陌這人最溫柔不過,怕他不適應,所以連著幾天過來陪他吃飯,帶他熟悉學校——寶玉圈子裡壓根沒有上這種學校的人,所以他只認識許陌一個,許陌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總是能照顧就照顧一下,這越發讓寶玉喜不自勝。
說到這裏許陌的話已經非常有針對性了:「寶兄弟,我知道你看不上一心走科舉路子的讀書人。但你可知道,並非人人像你一樣一出生就在富貴窩裡什麼都不用操心的!誰沒有父母兄弟?男子漢大丈夫,活在世上就算不為了自己功名利祿,也總要想想家人。我父親自幼失怙,若不是得了堂兄堂嫂的照料,就是長大成人都難,更別說科舉做官了!他做了侍郎第一個想的就是給我那伯娘弄個誥命,免得在家鄉沒人撐腰受人欺負……你說,若是他不去科舉不去做官,怎麼才能報答得了我伯娘的恩情?還有這陶家兄弟,他們家破人亡只剩下孤兒寡母,不讀書,不科考,怕是連像模像樣的活著都難!更何況,人品端正的人,做官也會端正,這才能造福百姓。若是清白的人都不去做官,任由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敗壞國家,那才真是糟了呢!你前日提起來科考做官,把那些國賊祿蠹的詞兒掛在嘴邊,你現在覺得你說的可對么?」
許陌在林如海家見過賈寶玉一次,賈寶玉是個顏控,所以頭次看見許陌就覺得親切極了,許陌為人最寬和不過了,把寶玉當小弟弟看,因此聽說他來上學,便特地來看他。
其實賈政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一下子氣的不能動了而已,好多人都有激動的過分的時候的手腳不能動情況,可是他這樣子確實太嚇人了啊,大家真的以為他給氣癱了!寶玉畢竟是個孝順孩子,今天他爹跟祖母母親為什麼爭執他是知道的,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自己?他再混也混不到眼睜睜把自己爹氣死的份上,一看父親流眼淚,忙跪倒在床前哭道:「兒子不孝,這都是兒子的不是,父親您別生氣了,我明兒就去上學,我好好的念書,您別哭,您別哭……」寶玉邊哭邊給他爹擦眼淚,不多時太醫來了,診了脈,說是沒有大礙,只是一時氣急攻心罷了,不會真癱了的,只是畢竟年紀也不小了,以後不要惹他生氣才好。又給賈政施了針,果然一會兒他便又能動了。
許陌嘆道:「這就難怪了!你卻是把他坑苦了,他不生氣才怪了。」看寶玉一臉的懵懂,飯堂的人多說起來不方便,就拉了他回了房間與他細說。
其實賈寶玉一開始不是沒抱了混幾天等父親身體好了就想辦法逃回家的念頭的……可是,顏控的悲劇就在這裏,他哪裡捨得這些美少年美正太的同學們啊!家裡的丫頭們,就算自己不在也不會飛了去,回家還能見到,至於家裡姐妹們,就是平時也未必天天都見面啊!可是若是自己不上學了,這些同學,尤其是這位性格十分好的許家四哥,可就再難得一見了。於是患得患失了兩個月,雖然學校的日子實在單調,條件實在是簡陋,可他依然捨不得離開。
不過小摩擦還是有的。
事情到這裏的發展一點都不出林如海的意料,可後續卻脫離了劇本了。賈政滿腔的熱忱,又一次被潑了一頭冷水,可這次他真是傷心了,等婆媳兩個哭夠,就往老太太面前一跪,也哭開了,一邊哭一邊列舉寶玉的種種頑劣行為,列舉完了寶玉的事迹又開始說別人家的孩子:什麼許侍郎家四個兒子各個出息,什麼妹夫的外甥才十六就已經是出了名的書畫雙絕,最後把外甥女也拎出來作比較:「九歲的時候,四書五經就通讀了幾遍!可寶玉呢?去年妹夫過來的時候,他連大學里的典故都能弄錯,他在家學里哪裡是讀書,分明是混日子啊……」
許陌心裏十分納罕:「這樣嬌生慣養的孩子,到這樣的住處竟也沒怨言,他倒真是比別的勛貴子弟強些」他是沒聽到寶玉的內心獨白,不然非噴了不可……神瑛侍者的神思維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一日寶玉不小心弄翻了後排同學的硯台,把他寫好的一沓子字給潑了,他慌忙道歉,那同學卻只拉了臉,也不吭聲,接下來兩天都不理他。寶玉挺委屈的,自己又不是故意的,他看了那字不過是唐詩罷了,並非老師的作業,怎麼就這麼不依不饒呢?心裏憋悶的厲害,就跟許陌偷偷的訴了委屈。
賈政的口才真的不算好,關於兒子的事情他說話也向來沒什麼分量,畢竟他孝順,只要他娘真惱了肯定得讓步,這次也不例外,到最後賈政自己都對說服母親老婆不抱希望了,可是心裏難受啊,養不教父之過啊!自己是真想好好管教兒子,可是就插不上手怎麼辦?因此這麼哭一場也真的是純屬發泄。誰知道這一發泄可不得了,賈政年紀也不小了,心裏難過,堵得厲害,又激動過頭,加上在地上跪的時間太久了,結果等老太太喊人把他攙起來的時候,他腿一晃頭一垂,厥過去了!
許陌雖然拜了林如海做老師,可是林如海還得上班呢,哪裡可能一天到晚的教他呢,所以許陌依然老老實實的在官學讀書,只隔三岔五的在下午去老師家請教學問,當然休沐日他一般要在林如海家呆一天的。當然他現在是秀才了,家裡人也沒必要再故意錘鍊他了,所以並不需要每天都住在學校,上課也不是天天都來的,要不說許陌對人真誠呢,賈寶玉壓根不知道他在這所學校,可是許陌聽說了,明明這天沒有他想聽的課,還是專程趕來了。
賈寶玉其實最聰明不過,開始的時候確實只是顏控之心發作才捨不得離開,可是呆的久了,就逐漸發現了這裏的學生與家學里的學生的不同之處了。
心煩意亂的站起來在書房裡踱步,林如海焦躁的要命,偏這時候又有人來報說賈家的寶二爺過來,林如海聽見賈寶玉的名字納悶的不成,這個小祖宗怎麼想起到來這裏了?
一群長得不錯的正太環繞,又來個超級美少年看望他,寶玉這些天因為要來上學而攢起來的鬱結之氣早不知道拋到哪裡去了,只覺得學校里並不精緻的飯菜也十分可口了——這絕對是餓的,一上午沒吃零食的緣故,他平時在家裡嘴巴哪裡能閑上一個時辰啊。
更讓他振奮的是,一下課許陌就來找他了。許陌這時候已經是秀才了,當然不可能跟賈寶玉一個班,學校分三等,最低的是寶玉上的這種班,連童生資格都沒有的孩子念書的地方;然後是童生的班,這一級主要教儒童考秀才的科目;最高的是秀才班,再往上就沒有了。舉人們一部分去書院念書,再說這畢竟事竟成,出身好的舉人又有很大一部分去了國子監,當然也有在家自學或是跟著先生的。
賈政一向對孩子要求嚴格,只是苦於無處下手,好容易有了辦法他不去努力下才怪!當然,這意見一提出來果然遭到賈老太君跟王夫人這婆媳倆一致的反對,理由都不用找,家裡就有家學,你吃飽了撐的把兒子送到外面吃苦?期間又夾雜了婆媳兩個對早逝的賈珠的種種哀思追憶,直說賈政想要把這老二也逼死不成?說著說著婆媳兩個齊齊哭作一團。
林如海曾上表求皇帝重審此案,無奈皇帝只一句「證據確鑿無須再審」便駁了回來。若是放在七八年前,林如海必然會再次上表,可是看皇帝那滿臉的煩躁,還是生生的忍了下來。
原來這陶四郎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可他那做到六品官的爺爺十年前就死了,好在家裡還有點兒家底兒,他父親很是精明能幹,而叔叔也中了舉人,兄弟倆沒分家,關係很好,兩家十幾個孩子湊在一起,過的也還不錯。誰知道幾年前城西發了場火災,正好把他家給燒了!這年月也沒銀行啊,全部的財產都在個宅子里,更慘的是,火起的時候是晚上,他的祖母,父親,叔叔嬸嬸跟九個兄弟姊妹那天都在家裡睡覺,大火從大門的方向進來,門口巷子又被往別處跑的順便搶救財產鄰居們的拉出來的車給堵住了,全家人被堵在院子里出不去,一個沒拉都給燒死了,十幾口子的一大家,轉眼間只剩下那天跟了母親回娘家的陶大郎陶四郎跟陶小妹。一家四口孤兒寡母,要多難有多難,勉強在鄰里的幫襯下,搜集廢墟里把燒融了的金銀湊了湊在原址上蓋了個小房子湊活住了,一家人全靠鄉下幾十畝地收租子,以及陶娘子做針線過活兒。幸好他們姊妹三個都很懂事兒,大郎早早考上秀才,每日里又是抄書又是給人家帶蒙童的養家,四郎書也讀的不錯,也是早早的就學他的哥哥一邊念書一邊給書店抄書,幫人代筆寫信賺錢。
說到此處許陌嘆道:「陶大郎跟我是同窗,他都十九了,卻放出話說這幾年不考慮婚事,考上舉人再提。私下跟我說他其實是想等弟弟也考上秀才了再說的,這樣他結婚也安心些,男孩子不急的。再說他們都考個功名妹妹找人家的檔次也能高些!兄弟倆昏天黑地的忙,就想著在妹妹出嫁前給她攢筆好嫁妝。你給陶四郎弄壞的那沓子詩,怕是他準備訂成集子賣給書店的,那麼些東西,怕是他好幾天的功夫,陶家兄弟平日練字里只用最差的紙墨,可賣與書店的東西,材料上卻不能大意,那是人家專門買的,這一下子幾天的功夫也白費了,本錢也折了進去,你說,這是你隨口道個歉就行的事兒么?」
若是許陽這隻蝴蝶的翅膀沒有扇動的話,賈寶玉怕是很快就要與秦鍾結識了。可如今,他沒有認識那個讓他迷戀于其皮相的秦鍾,卻認識如長兄般循循善誘能教他做人道理的許陌,許多東西,真的不同了。
從都察院回來,林如海坐在書房發愣。皇帝這陣子越發胡鬧了。那周海華當日做個縣令,考評都差的一塌糊塗,更別說他愛財如命又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他是什麼貨色?竟讓這麼一個人三年年裡連跳多少級,如今竟然直接越級做了刑部侍郎!刑部尚書李大人歲數不小了,致仕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了,難不成皇帝竟然想讓周海華這個小人做尚書不成!
這可把一家人給嚇壞了,賈政的身體一向不錯,不像他那個酒色過度掏空了身體的哥哥一樣沒事兒就頭疼腦熱的病一病,況且他怎麼說也比他哥哥靠譜些,所以賈老太太是真的把他當做主心骨的。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命根子,這老話絕對是有非常充分的依據的,賈政這麼一倒,老太太頓時差點也跟著暈過去,兒啊肉啊的撲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捶後背的;王夫人也急眼了,兒子是心頭肉沒錯,可丈夫那也是老來伴啊,也跟著哭開了,幸好李紈及時趕來,好容易把老太太跟王夫人勸住,一家人雞飛狗跳的抬賈政回房,請太醫,沒等太醫過來賈政自己就醒了,可是卻只是乾瞪眼睛,手都抬不起來,也不管旁人,只死死的盯著陪侍在床邊的寶玉不停地流淚。
許陌認識了寶玉有陣子了,對他各種奇異言論早就有了免疫力,知道他是真心這麼認為的,也不覺得他語氣誇張,但還是搖搖頭糾正了寶玉的看法:「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覺得他們是受苦,豈不知苦難其實也是財富?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話說的是俗氣了,可是未嘗沒有道理。能過富貴日子,也能捱得住貧困,從小就這樣長大,以後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他們!陶家小妹今年才十一歲,不過與你同歲罷了,可卻已經有不少正經的好人家去問親事,他家現在又不富裕,還不是因為她有兩個好兄弟!」
照理說被送到寄宿學校寶玉應該是苦不堪言的,沒錯,這孩子一想到要離開家去住校就傷心,見不到奶奶跟娘,見不到姐姐妹妹,連屋子裡的丫頭都要一旬才見一天,要在學校里蹲上九天才能被放出來,這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啊!可是別忘了有一點,寶玉傢伙他是個顏控!說真的這真是個坑爹的愛好,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卻起了非常好的作用。
宿舍的條件不算差,但是也絕對不算好。學校對這些富貴人家的子弟還是有優待的,至少給他們住的是單間兒,只是也真的就是個單間,不過一丈見方多一點兒,滿滿的塞了兩張窄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進去,僕人得跟著住在同一個屋裡,比起寶玉家裡的住處那真是天上地下。不過有了金光閃閃的許陌做鄰居寶玉絕對真是什麼都無所謂了!他心說,許家四哥這般集天地之靈秀之人都不嫌此處粗陋,我這樣泥豬賴狗般的東西又有什麼可挑的?竟是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只老老實實的看李貴與他收拾行李。
於是半個月後寶玉給送到了東城的官學里去了。賈政記住了林如海的話,寶玉身邊的幾個精明的小廝統統不用,而是讓個正經的大男僕李貴跟了去,當然之前賈政也對李貴種種叮嚀,務必讓他看緊了寶玉不許他逃課,也不許他到學校外面玩兒,不到休沐日不許放他回來。
許陌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便問他:「你說的那個陶靜是不是被大家叫做陶四郎?」寶玉便稱是。
送走了太醫,這會兒誰也不敢再跟賈政頂牛了,老太太提都不提這個茬了。開什麼玩笑,孫子出去上學不過是比住家裡辛苦點罷了,要因為這點事兒真把兒子給氣癱了那真是吃多少後悔葯也沒用了。
賈寶玉這一年多過的很是辛苦,他終於還是被他爹給弄到葛老先生主管的那所官學里住校去了。當然這其中的過程十分的坑爹——林如海都沒想到賈政真能把兒子給弄到那所學校去!再沒有比林如海更清楚寶玉在家有多受寵的了,所以他當日的意見真是只是意見,尋思著就算不能出去住校,只要能讓賈寶玉到外面上學就成,不求學成啥樣子,只要能多見見貧苦人家的刻苦孩子怎麼生活也是好的啊!誰知道賈政賈二老爺這次的表現真是給力極了,居然把事情辦成了。
要說容貌,讀書人的平均水準絕對比一般人高。畢竟科舉這玩意兒,對外貌有硬性要求,長得難看你趁早另尋他路,科舉是別指望了。要不然鍾馗怎麼做了鎮宅真君?你以為他樂意當啊,那是因為他太丑了科舉被刷下來所以憤而自殺了,這才做的丑鬼真君!就是艾達令那樣的糙漢子,也只是黑點壯點,人家的五官絕對是端正的。你長個獐頭鼠目直接就別念書了,科舉一途根本沒戲的。
癸丑年正月二十,京城,左都御史林府。
地瓜跟土豆都是土裡挖出來的,也都是大塊大塊兒的玩意,可一個是根兒一個是莖兒,絕對不是一回事兒。身為勛貴子弟的賈寶玉,實在跟大家太不同了。他那一身的大紅的寶寶裝,滿腦袋滿身的裝飾品,靴子上都是滿滿的繡花,這造型簡直就差在額頭上寫上「紈絝子弟」了!幸好他的娃娃臉十分可愛,再加上性格好,一點兒脾氣都沒有,所以幾天下來,原本挺不待見他的土豆同學們也就接受了他這顆地瓜的存在。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主審的是年初才升上來的刑部侍郎周海華,他是周美人的哥哥,皇帝很是信任他,而他信誓旦旦的聲稱蘭濟和有罪的;而蘭濟和呢?當日在京里就是愣頭青一個,誰的面子也不給,出了名的又擰又沖,幾次頂撞皇帝,要不怎麼會有個「蘭鐵頭」外號呢?皇帝早就煩透他了,偏他一步也不行差,端正的找不出任何毛病,這才打發他到揚州去,眼不見心不煩。如今偏被人抓住了小辮子,皇帝恨不得蘭鐵頭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在他眼前,又怎麼會有興趣去研究他是不是真的是畏罪自殺!
點了地龍的書房暖意融融,可是林如海的心裏卻是一片冰涼。
蘭濟和死了,刑部上報的文書說他是自殺的,可是林如海死都不信!明明前一天過堂蘭濟和還是挨著大刑都不認罪的,怎麼會遭了那麼多罪之後卻忽然自盡?他被折磨的連手都抬不起了怎麼有力氣往房樑上掛繩子上弔!還有那作證說蘭濟和受賄的鹽商,幾次的供詞也都各不相同,分明漏洞百出。這個案子,從頭到尾都處處露著不妥,明眼人都看得出蘭濟和是被人陷害了。
其實寶玉剛到學校的時候並不算受歡迎。他生得好,脾氣溫柔,在自己家還有他的那個勛貴子弟的交際圈子裡向來都是香餑餑,可是,這不是在他家,這也不是那個紈絝子弟的圈子。官學里的孩子哪個不是想走科舉路子的?來上學的要麼是書香門第的孩子,要麼是文官的子弟,還有一些就是專門就是家裡寄予厚望的普通人家的孩子,這些人無不以勤學刻苦為榮散漫度日為恥。且,咳咳,小孩子么,跟大人不一樣,心思什麼的都更簡單,土豆堆裏面掉進顆地瓜,怎麼看怎麼彆扭啊!
寶玉早聽得呆了,有些事情,他不是弄不懂,而是根本就沒人告訴他應該怎麼去想怎麼去看。母親祖母對他只是一味寵溺,父親望子成龍卻每每只知道訓斥……長這麼大,頭一次有人這樣子與他掰開了揉碎了講道理,偏偏字字都在點子上!他從來就不是蠢人,話到這個份上又怎麼會想不通這麼簡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