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接頭失敗
而且,金惕明還有項本事,擅長偽造證件。
「所有能抓到的電話三局職工,當然,這不是你的任務。情報一室只有一個任務,抓捕電話三局之總工程師彭壽松。」中山良一冷冷的說。
曾紫蓮很奇怪,金惕明怎麼可能叛變呢?
曾紫蓮早上接到火柴的緊急命令,下午三點前來利順利酒店咖啡館觀察叛徒金惕明的活動情況。
自己是來海沽當站長的,不是來當叛徒的啊。
「不能破壞分線箱,就抓人。」中山良一緩緩的說。
原本,他應該第一時間與軍統海沽站副站長「火柴」取得聯繫。
可惜,這個特長,曾紫蓮沒有學會,這需要很強的耐性,也很費時間。
「後天下午三點,地點不變。」金惕明緩緩的說。
昨天情報三室,確實抓到了新來的海沽站長金惕明。
「我看,你還是別費這個力氣了。」中山良一輕輕一笑,或許明天,軍統海沽站將不復存在,路承周花再大的力氣,又有什麼用呢。
金連振確實沒向日本人告密,但他通知了楊玉珊。
「人呢?」楊玉珊見到金惕明走進來,厲聲問。
根據啟示中提供的線索,讓接頭者在見報后的下午三點,到利順利酒店一樓咖啡廳見面。
並非不相信,而是原則使然。
只不過,金惕明此時不認得,化裝之後的曾紫蓮罷了。
換句話說,要麼這位站長掌握了海沽站的全部情況。
「第一次接頭失敗,也很正常。下次接頭 ,是什麼時候?」陳樹公問。
路承周晚上還是回到了憲兵分隊,晚上才是他在憲兵分隊正式上班的時間。
金惕明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他臉上若隱若現的淤青,還是出賣了他。
路承周穩坐釣魚台,急的自然是利順利酒店附近的人。
然而,在她看到金連振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火柴的情報沒有錯。
彭壽松是堅定的「抗交」中堅分子,華北電電早就派人與他聯繫過,許以高位,勸他交出三局、四局的機線圖。
金惕明很焦急,一旦超過接頭時間,必須馬上中止。
現在,唯一讓路承周想不通的是,這件事與金連振有什麼關係?
因此,他冒著巨大的風險,決定先與金連振見個面。
此時的金惕明,穿著一件灰大褂,戴著帽子。
金惕明是金連振的親叔叔,他在想,就算金連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應該向日本人告密吧?
如果超過接頭時間十五分鐘,哪怕有人來接頭,也必須馬上取消。
「是。」楊玉珊忙不迭的說。
「所有參加行動的人員,回去后一律不許外出,與不能與其他人接觸。這兩天,就當關禁閉了。」陳樹公突然說。
金連振當叛徒之事,金惕明已經知道了。
下午在憲兵分隊用刑后,金惕明隨即叛變,答應與情報三室配合。
金惕明不時掏出懷錶來看,時針指向三點時,他警覺的望著咖啡廳的大門。
中山良一雖然沒有多說,可他對情報三室的期盼,從側面證實了海田新一郎的話。
如果再給金惕明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一定不會與金連振聯繫。
這個任務不算難,只要吩咐下去,都不用路承周動手。
路承周在第二天的庸報上,終於看到了尋找周某的尋人啟示。
然而,直到下午三點,他依然在警務處辦公室悠然自得的坐著。
金惕明當時教的是擒拿,曾紫蓮的身手之所以這麼好,正是因為他的教導。
金惕明與金連振是叔侄關係,金惕明知道金連振叛變后,很是不安,一心想著將他拉回國軍的陣營。
這位新站長,已經答應與情報三室合作。
因為,總部告訴他,新派到海沽擔任站長的,正是路承周在杭州特警訓練班的教官金惕明。
金惕明沒注意的是,當他起身時,坐在窗戶口的一位優雅女子,隨意的瞥了他一眼。
雖然吃了止痛藥,但步伐太大,牽動的傷口,讓他不能走得太快。
「沒來。」金惕明緩慢的說。
今天情報三室,又抓到了新的海沽站長。
日本人早就將他視為眼中釘,如果得不到機線圖,就要將他除掉。
路承周下班后,在五十一號路上,收到了曾紫蓮送來的情報。
金惕明走得很慢,他身上的傷,不允許走得太快。
這是一個明顯受過刑的特徵,曾紫蓮暗暗嘆息了一聲。
整個軍統華北區,除了海沽站還有幾個餘孽外,其他勢力都被清除了。
上面只有一句話:叛徒確系金惕明。
無論什麼情況,守時是接頭人員必須遵守的原則。
可是,他等到三點一刻,依然沒有人與他接頭。
果然,三點差一點,她就發現了,手拿大公報的金惕明。
可是,只要金連振願意回頭,他還是能把金連振送到後方的。
直到晚上,路承周向總部彙報,終於知道了原因。
金惕明的眼睛雖然看著報紙,可他連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中山隊長,我覺得三室怕是有些飄了。海沽的軍統人員很狡猾,他們就像躲在地底下的老鼠。想要找到他們,恐怕不是這麼容易。」路承周搖了搖頭,一臉的懷疑。
金連振在旁邊看到,馬上扶著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中山良一的意思,軍統海沽站很快就會灰飛煙滅。
「你知道就行,行動沒結束前,不要亂說。」中山良一叮囑著說。
「情報三室最近捷報頻傳,你的一室,可得加把勁才行了。」中山良一突然說。
「是。」路承周堅定的說。
因為行動還沒開始,他也不能與路承周多說。
「他們再狡猾也沒用,有的時候,失敗不是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中山良一笑了笑,不理會路承周的話。
臉上的 淤青隱約可見,此時的他,手裡拿著一份大公報,將報頭對著門口。
曾紫蓮也在杭州特警學校訓練班受訓,金惕明也是她的教官。
路承周向中山良一彙報了,破壞三局分線箱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工部局的注意。
「怎麼會?又是三室的行動?」路承周「恍然大悟」的說。
「我正在四處布線,希望可以找到軍統的線索。」路承周誠懇的說。
哪想到,鐵紅的烙鐵,碰到皮膚時,那種巨大的疼痛,很快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只要知道叛徒是金惕明,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金惕明拿起報紙,整了整灰大褂,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中山隊長,你難道認為,我無法做到這件事么?」路承周佯裝被激怒,生氣的說。
「沒來?」楊玉珊眉目一揚,第一次接頭就沒來,是不是海沽站嗅到了什麼?
金惕明心裏那個悔哦,他在杭州訓練班時,還經常教導別人,一定要心記黨國,只求成仁,絕不投降。
可是,有些機密,還是不能告訴他。
現在她還能記得,金惕明在上課時的激昂慷慨。
來之前,他想將金連振拉離苦海,沒想到,自己一頭栽了進去。
他其實是前天就到了海沽,剛開始住在佛照樓。
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優雅女子,竟然是軍統海沽站的情報組長。
可是,他來海沽前,受大哥大嫂委託,想讓他把金連振帶回去。
當時曾紫蓮是很驚訝的,金惕明怎麼會來海沽呢?金惕明在她眼裡 ,一直都是個硬漢,怎麼可能叛變呢?
來與他接頭的,手中也會拿著一份大公報,並且左胸會有別著一支鋼筆。
以此為契機,偵破海沽站一案指日可待。
陳樹公和楊玉珊,早在利順利酒店開好了房,把這裏當成指揮部,隨時監視周圍的情況。
「抓誰?」路承周問,日本人的這種手段,他早就習慣了。
要麼,他會與情報三室全面合作。
「按照警務處的命令,每一分線箱下,都必須有巡捕巡邏。以後,再想破壞分線箱,就比較困難了。」路承周苦笑著說。
楊玉珊本就是軍統叛徒,以她的性格,不應該重用金連振才對。
情報三室,已經抓到了新的軍統海沽站長,用刑之後,這位站長已經招了。
晚上,路承周依然去了憲兵分隊,只是,他對情報三室的行動,閉口不問。
她自然不是來接頭的,接到火柴指示,她兩點就到了利順利酒店的咖啡廳。
路承周在早上,就看到了這份報紙。
看到這句話,路承周隨即將情報,包在自己的煙上,點上后,幾口就將情報燃掉了。
沒想到,金連振已經鐵心為日本人賣命,結果金惕明反把自己裝了進去。
然而,傍晚楊玉珊與金連振竊竊私語,似乎對他很重視。
英租界不喜歡日本接收電話局,暗中支持電話三局,日本人已經很惱火。
「你的能力,我當然不否認。可是,海沽的軍統分子,很快就要完蛋了。」中山良一得意的說。
然彭壽松嚴詞拒絕,將勸說者罵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