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大意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防備,根本就沒想到,日本人竟然會對他動手。
還跟原來一樣,顯然不可能。
鄧澤華下班后,依然會去義慶里5號,今天還特意帶了錢,準備請協會的人吃飯。
這年頭,能得到日本人的信任,簡直就能橫著走啊。
路承周是情報一室的主任,很得日本人信任。
他突然停住,回頭一看,卻看到一道寒光,朝著自己猛的刺來。
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把手槍后,路承周檢查了子彈,聽了聽子彈上瞠的聲音,感覺裏面的彈簧正常后,關上保險,將槍插在後腰,低著頭下車了。
鄧澤華並不知道,日本人不但派人暗中盯著他,野崎更是下了除掉他的命令。
而且,後面的步伐越來越近,似乎要靠近自己了。
在車上,路承周迅速化著裝,他的牙套,假髮和鬍鬚,都放在車上,隨時可以使用。
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見李輝。
「會不會故意試探什麼的?」 鄧澤華低聲問。
矛盾的鄧澤華,總是顯得心事重重。
去見李輝!
去接頭地點,鄧澤華需要經過一條僻靜的巷子。
「紀會長,上面對我,是不是還會有考驗?」鄧澤華突然問。
「應該不會,至少我就沒遇到過。」紀鳴皋搖了搖頭。
路承周在憲兵分隊,確實沒有找到鄧澤華。
路承周心裏迅速計劃著,自己的舉動,是不是很倉促呢?
他既然開車,冒險來接鄧澤華。
英租界的治安,在海沽剩下的四個租界中,算是最好的。
只是,紀鳴皋並沒有察覺到罷了。
如果他能聽從路承周的勸告,先想辦法保護自己,裝作順從日本人的意思,也不會被苗光遠看出端倪。
鄧澤華相信,憲兵分隊一定會對自己考驗。
時間,就在今天晚上。
再說了,就算考驗,又有什麼呢?
之前他不知道華北青年協會的性質,現在完 全知道了。
其實,苗光遠對他是考驗過是的。
路承周很焦急,他在憲兵分隊時,無意中得到一個消息,田中接到任務,要除掉鄧澤華。
他心裏雖然很急,腳下也走得飛快,但又不能跑起來,否則還沒靠近,就要被人注意了。
鄧澤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一趟。
「我說的不是假話,你想,你的路長官,對你挺重視的。有他照顧,你還能不平步青雲?」紀鳴皋意味深長地說。
如果是憲兵分隊的考驗,會告訴自己這些么?
走了一陣,到大街上,迅速叫了一輛人力后,坐了一會後,就下車了。
李輝給的地址,會不會是日本人的陷阱呢?
然而,他又懷疑,這是憲兵分隊的陰謀。
驀然,路承周臉色大變,他開上汽車,猛的一打方向盤,車子有脫韁之馬,猛的竄了出去。
連紀鳴皋都對路承周這麼有信心,可見路承周對日本人是何其忠心了。
這幾天,鄧澤華的表現 ,確實不盡人意。
紀鳴皋是華北青年協會的會長,配合他的工作,不就是配合憲兵分隊的工作么?
然而,此時的鄧澤華已經離開了。
至於上午收到的那張紙條,沒人的時候,他就燒掉了。
就像自己在二十五號路發展一個線人,也得驗證一下,對方是否真心呢?
下車后的路承周,緊貼著牆邊快速走著。
走進小巷子后,鄧澤華突然感覺不對勁,身後似乎有人跟蹤。
如果真是共產黨來找自己呢?特別是那人還透露,知道自己在華北青年協會的情況。
鄧澤華大驚失色,他下意識的身子一側,但是,那人的速度很快,他的衣服還是被劃破,肋間一條,感覺掛了彩。
快到地方后,路承周找了條偏僻的巷子,將車子停了下來。
「嘿嘿,我殺的就是巡捕。」田中得意的笑著說。
鄧澤華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他伸出手,攔了輛人力車。
路承周從義慶里5號,沿著 鄧澤華回家的路線,一路尋找著,然而,鄧澤華今天晚上與李輝接頭。
鄧澤華一直在想,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狀態,與紀鳴皋等人相處。
但上面的地址,卻牢牢地記在心裏。
鄧澤華雖然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但警務處有時也會舉行輪訓。
「我只是小蝦米,紀會長以後多關照才是。」鄧澤華謙遜地說。
反正野崎的行動,也沒有通知其他人,路承周就算把鄧澤華接走,野崎也不會懷疑什麼。
身正不怕影子斜,什麼考驗都可以接受的嘛。
鄧澤華剛走不久,一輛車牌為3805的福特牌汽車,突然出現在義慶里5號。
他知道,紀鳴皋說的路長官,指的是憲兵分隊情報一室主任的路承周。
他是巡捕,自然沒想過,有人敢在英租界對自己動手。
他的衣服沒有換,鞋子也沒有換,都是今天出現在憲兵分隊的。
鄧澤華的射擊成功,確實還算可以,但是,今天晚上他並沒有帶槍。
鄧澤華此 時並沒有意識到,日本人對他動了殺心。
土匪入夥還要有投名狀呢,遑論他加入特務組織呢?
走出義慶里的路口,鄧澤華猶豫了,是直接回去,還是去腦海里那個盤旋許久的地方?
「考驗?」紀鳴皋一時沒有明白鄧澤華的意思。
既然是真心為日本人做事,何必考驗呢?
路承周希望,晚上的光線,可以阻止田中。
作為巡長,鄧澤華的成績也勉強過得去。
路承周到二十五號路時,突然看到了死信箱的標記,他取出情報,回到車裡后,打開手電筒,看了看情報。
如果碰到田中,會不會被他認出來呢?
憲兵分隊的人,雖然沒有捅破這層紙,可苗光遠已經明確跟他說了,要配合好紀鳴皋的工作。
「鄧先生,你的職務,肯定會被上面重視。以說,說不定兄弟還要你照顧呢。」紀鳴皋喝了點酒,說話就沒有顧忌。
「你是誰?我可是巡捕。」鄧澤華厲聲說。
聽了紀鳴皋的話,鄧澤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