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離開
路承周只是受了點輕傷,陳白鹿等人被捕,只有方南生一人逃了出來。
這封電報有點長,路承周足足看了兩分鐘,才在腦海里將電報譯出來。
「不要再等了,馬上安排。除了人員轉移外,所有啟用過的聯繫站,包括五十一號路26號的機關,全部停用。讓黃文買請假一個星期以上,林帆也是如此。我們要作好,被捕人員已經叛變的準備。」路承周沉吟著說。
同時,讓鄭問友不用做交接工作,即刻動身。
鄭問友暗罵自己多事,可事已至些,只能硬著頭皮上。
在行動時,其實他又接到了總部的一封措辭嚴厲的電報,讓他馬上取消大興日雜店的行動,必須晚上行動。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自責也沒用,我們首要考慮的是,如何解決善後問題。再說了,我不也沒事么。」路承周微笑著說。
他的失敗是必然的,以前的成功,只能說是僥倖。
但總部撤掉他代理站長的職務,讓他 很想不通。
作為一名成熟的特工,只會從失敗中吸取教訓,而不會對失敗耿耿於懷。
「新的站長馬上會來,你要作好人員轉移工作,海沽站不能再有損失了,也損失不起了。」路承周鄭重其事地說。
如果只是改一個番號,對重慶並沒有實際意義。
鄭問友的建議合情合理,總部很快回復,同意他去協助謝維漢。
偷雞不著蝕把米,他承認自己確實有些急躁。
「就停在這裏吧。」鄭問友看到前面有家小酒館,突然對車夫說。
畢竟有曾紫蓮在,路承周可以提前知道鄭問友的計劃,從而輕而易舉的射過暗殺。
偵察也就偵察,竟然被茶樓夥計看出了端倪,可見鄭問友辦事之粗心。
行動時,他其實也在附近。
鄭問友坐在人力車上,望著街道兩邊的店鋪,不停往後倒退,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極致。
鄭問友行事固執己見,又想表現自己,這 是特工的大忌。
他是海沽站的代理站長,早上的行動,確實他應該負全部責任。
「我會安排的。」曾紫蓮點了點頭。
「任何時候,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路承周嚴肅地說。
他這個代理站長,還沒轉正呢,就這樣走掉,實在太可惜。
他突然想到曾紅,這個女的情報組長,是不是不掌握著一些不為自己所知的情報來源呢?
顯然,海沽的事情,隨時有人向總部彙報。
當時他還覺得,總部實在是瞎操心,白天行動,更有利於擊殺路承周。
當時戴立和毛善炎都不在,等他們看到電報時,大興日雜店門口的行動已經結束了。
或許,自己瞞著她,在大興日雜店行動,確實欠妥。
總部已經知道了早上發生的事情,也向路承周解釋了。
總部在電報里,並沒有說起新站長的人選,只說即日便到。
她希望路承周能回來,海沽站在路承周的主持下,每次行動不敢說都成 功了,但人員出事的情況,鮮有發生。
鄭問友接到總部的電報后,確實很沮喪。
行動失敗,戴立嚴厲訓斥了鄭問友,撤銷他海沽代理站長職務,同時調回總部述職。
「他已經不是海沽站的代理站長了,從收到總部的電報開始,他就不再是海沽站的人了。」路承周冷冷地說。
收到總部的回復,鄭問友雖然很心酸,但他還是收拾東西,準備去小站。
他沒想到,自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作為一名特工,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等於將自己的人頭,交到別人手裡。
路承周的計劃,也證實了這一點。
其實下車的時候,鄭問友還猶豫了一下,自己下車喝酒,是不是不妥呢?
其實,今天行動的失敗,與上次鄭問友強行在大光明電影院行動,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鄭問友最大的問題,是擅自改變了計劃。
但他又安慰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海沽站代理站長, 只是謝維漢的助手,喝頓酒又算得了什麼呢?
並且,總部有另外的情報渠道,只不過自己這個代理站長,毫不知情罷了。
金惕明沒有破案的壓力,也不會死盯著一點線索不放。
原本讓鄭問友暗殺路承周和金惕明,既是對鄭問友的一次考核,也是對路承周一種變相的保護。
鄭問友走進這家酒館,才到門口,突然就想轉身便走,因為他看到,有幾名穿著警服的巡捕在喝酒。
「鄭問友走了,海沽站由誰主事?」曾紫蓮問。
而對方也看到了他,鄭問友如果此時離開,反而會被盯上。
這是愛丁堡道,已經快離開英租界了,鄭問友想,離開之前再喝一杯吧,留下自己最後的回憶。
她又從身上拿出一張電報稿,遞給路承周。
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踏入這裏了呢。
「總部來電了,將鄭問友調離海沽。對不起,我沒有及時掌握鄭問友的計劃。」曾紫蓮很是慚愧地說。
謝維漢一個人要策反一支部隊,就算 人家真的反正,以後這支部隊怎麼管理?
「我馬上去辦,可是,鄭問友……」曾紫蓮猶豫著說。
而且,他竟然還與陳白鹿親自到明城茶樓偵察。
鄭問友向總部發報,不想回去述職,他提出,可否去小站協助謝維漢做策反工作。
行動失敗,自己有責任,下次改正錯誤就是嘛,怎麼能一棍子打死呢?
在倫敦道昭陽里9號,曾紫蓮看到路承周時,眼裡露出關切之情。
如果陳西根死在市區,他的案子不會交給金惕明。
可哪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令他瞠目結舌。
「沒事,只是點皮外傷。」路承周看到曾紫蓮望著自己的傷口,解釋著說。
鄭問友隨後問起了方南生詳情,得知憲兵分隊早有準備后,他才猛然想起,總部突然發來的電報。
聽到手雷爆炸的聲音,他心裏還一陣歡呼。
「劉立峰已經在營救了,英國人都出面了,日本人還能不放人?」曾紫蓮說。
然而,鄭問友在行動前幾個小時,才突然向總部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