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痛失
他馬上背著胡然蔚,朝著外面走去。
不管海沽站受到多大損失,必須要有所行動,這是他的職責。
事實證明,火柴的判斷才是準確的。
哪想到,胡然蔚真的是軍統。
路承周手握兩槍,朝著槍聲的方向走去。
這段時間,軍統確實連遭打擊,好端端一個海沽站,現在七零八落,人員減少了將近三分之二。
他是英租界的巡官,法租界出了槍擊案,與他沒什麼關係。
他不承認胡然蔚的身份,其實是變相否決了金惕明之前的推斷。
胡然蔚雖然死了,但路承周不能帶走他的屍體,甚至,死後都不能給他恢復身份。
「如果我第一時間趕過來就好了。」路承周也很自責。
原本路承周準備在法租界過夜,出了這樣的事後,他迅速回到了英租界。
就算火柴勸他,他也覺得,可以讓行動組幹掉金惕明。
「還在調查。」野崎看了金惕明一眼。
「除掉金惕明和野崎,替弟兄們報仇!」路承 周冷冷地說。
「走吧。」路承周扶著胡然蔚低聲說。
原本只想監視胡然蔚,他之所以親自來,也是想讓下面的人覺得,他很重視此事。
替他們斷後,或許是最佳選擇。
曾紫蓮勸他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想走。
「好。」路承周點了點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野崎不開會才怪。
等了一會,後面並沒人追擊。
「怎麼會……」曾紫蓮一愣,海沽站接連出事,再這樣下去,海沽站還有戰鬥力嗎?
「放心,她會好好的。」路承周驚喜地說。
「火先生,請幫我……幫我照顧我妹妹。」胡然蔚突然睜開眼,輕聲說。
反倒是聽到了巡捕示警的口哨聲,怪不得方南生會撤退,很快周圍的巡捕都會趕過來。
路承周希望,金惕明能帶人追來,這樣的話,他倒有機會替胡然蔚報仇。
「為的還是擾亂視聽,金惕明並沒有證據證明,胡然蔚是我們的人。而胡然蔚表面上卻是 死於我們之手,讓金惕明去跟日本人解釋吧。」路承周說。
一人小時后,在國民飯店,路承周與曾紫蓮終於見到面了。
路承周猛的停下腳步,這個時候再出現槍聲,只有一個可能,行動組的人,與金惕明等人遭遇了。
後背的那槍,是南部十四式的子彈,而前胸的兩槍,子彈卻出自他自己的槍。
「火先生,我可能不行了。」胡然蔚被背著走後,突然清醒過來,在路承周耳邊,用微弱的聲音說。
然而,胡然蔚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閉上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了。
如果解剖屍體的話,胡然蔚肯定是死在自己的槍下。
「主任,野崎先生讓你上午回去開會。」寧明拿了包煙給路承周,輕聲說。
「對不起,如果我不堅持留下,就不會讓你也陷入險境。」胡然蔚苦笑著說。
當路承周覺得,他已經到了安全區域時,突然後面,又傳來一陣槍聲。
他的裝 扮不是原來的火柴,與方南生相認,並不會產生什麼作用。
路承周馬上避開,這個時候與方南生相認,實在不理智。
然而,胡然蔚還是沒什麼反應。
金惕明也不笨,他今天晚上的準備也不足。
路承周握著胡然蔚的手腕,發現他的脈搏時斷是續。
路承周將胡然蔚的槍拿在手上,突然朝著胡然蔚的屍體,連開了兩槍,兩槍全中他的左胸。
第二天早上,路承周跟往常一樣,先去了大興日雜店。
這樣胡然蔚的死因,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遠處的槍聲不斷傳來,路承周伸手在胡然蔚脖子處摸了摸,又放了根手指在他鼻子下探了探,最終只能失望地拿開。
「什麼?胡然蔚死了?誰乾的?」路承周「驚訝」地說。
「暫時還沒有。」金惕明搖了搖頭。
路承周此時非常後悔,自己還是低估了金惕明的陰險。
隨曾紫蓮一起來的,還有方南生。
只是,當他快抵達現場時,槍聲卻突然停了。
「怎麼還要這樣對胡然蔚呢?」曾紫蓮一時不能理解。
然而,胡然蔚卻沒有回應。
「誰說你不行的?你一定行的。」路承周加快了步伐。
前面突然跑來幾人,路承周注意到,當先一人正是方南生。
「昨天晚上,胡然蔚死了。」野崎看到路承周后,緩緩地說。
如果他早點趕來法租界,或許能早點勸服胡然蔚。
「我低估了金惕明。」路承周輕輕嘆了口氣,將事情向他們介紹了。
「胡然蔚殉國了。」路承周嘆息著說。
「胡先生。」路承周將胡然蔚放下后,發現他已經站不穩,他只能慢慢扶著胡然蔚坐在地上。
「你在胡然蔚家有什麼發現嗎?」野崎突然問。
金惕明沒有足夠的證據,指證胡然蔚是軍統內線。
「胡……」路承周使勁搖著胡然蔚,可是胡然蔚像睡著了一樣。
路承周此時充滿了憤怒,或許他已經擊斃了殺害胡然蔚的槍手,但他還是想將所有敵人,全部殺光。
「金主任,如果 胡然蔚是冤枉的,兄弟們會多寒心啊。」路承周嘆息著說。
胡然蔚應該是死於憲兵分隊才對,但從現場的痕迹來看,胡然蔚更像死在軍統手裡。
「砰砰砰!」
「既然沒有證據,我覺得不應該將胡然蔚視為軍統人員。他在三室威信很高,如果三室的兄弟知道,胡然蔚被胡亂扣上軍統的帽子,以後誰還敢用心做事?」路承周說。
他後背中了一槍,但前胸又連中兩槍。
到時候,胡然蔚就是死在軍統手裡,而不是死於背後的那顆子彈。
路承周連警務處都沒去,徑直去了憲兵分隊。
「接下來怎麼辦?」方南生問。
在三樓的會議室,路承周看到野崎和金惕明早早到了。
路承周一驚,在他脖子處摸了一下,發現他的脈搏很微弱。
「這是軍統故弄玄虛,我依然堅持認為,胡然蔚是軍統的內線。」金惕明堅持著說。
胡然蔚家比賈明家更乾淨,雖然他也帶了幾本書回來,但那些事明顯都經常翻看,不太像是密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