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江河湖海——湖之卷
第一百零八章 鐘聲
看我這樣問，朱卓拖著下巴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之前說過，弘忍大師每五天會出現一次，基本上風雨無阻，很少有例外的情況。但你們相見弘忍大師，恐怕要等到四天以後了，因為他在前天才出現過一次……」
第二個辦法，就是見到那個弘忍大師，他能在這裏不停的進行著超度，講佛法的工作，一定就知道一些什麼。
朱卓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
而我卻對朱卓充滿了憐憫，它是沒有被吞噬，而是被當成奶牛一樣的被這裏的所謂強者圈養了起來，細水長流的剝削它，它在這裏過得太不容易。
我無言的拍了拍朱卓的肩膀，說道：「相信我，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你會得到解脫的，很快就會。」
「就是保護費，割肉也就是割自己的部分靈魂力給它們啊，或者是在弘忍大師那裡得到了布施，分一大半給它們。不過沒事的，這裏畢竟是鬼城，都是陰氣，割肉過後，過些日子總能恢復的，弘忍大師超度的時候，也能撫平這種痛苦。」朱卓說的雲淡風輕。
而在朱卓這裏，我們已經呆了快接近一個半小時，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這樣想著，我對朱卓說道：「我們對這個城不熟悉，已經迷路了。你能不能帶著我們在這個城裡轉轉，就是從這裏到內城這樣子的路線就可
而我則溫和地說道：「我們會送你回來的，放心吧。」以我的記憶力，只要走過一次這樣的路，斷然就不會忘記，送朱卓回來也不是問題，磨刀不誤砍柴工，也不在乎這麼一點兒時間。
所以，我也不解釋什麼，只是對朱卓笑了笑，然後說道：「走吧，那這就出發。」
或許我們的存在給了朱卓極大的安全感，它也沒有反對，很自然的帶著我們就出門了，在跟隨著它走出了大門之後，朱卓還在絮絮叨叨：「我怎麼就這樣跟著你們出門了呢？萬一你們把我扔下，我找誰說去？可我還是願意賭一賭，我心底還是有些相信你們的。」
比起一直痛苦頹廢的過生活，一直充滿希望的過生活，顯然是一件更難的事，每一天充滿了希望，也是一種對心靈的煉，可惜懂的人又有多少？
看來，我們和弘忍大師怕是沒有那個相見的緣分了，想到這裏我嘆息了一聲。
按照這裏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2比1的對比，我們可以再這裏呆個6天左右，但如果在最後兩天才能等到弘忍大師，那於我們也沒有意義了，因為我無法估算我們會經歷怎麼樣的大戰，而且還要找師祖留下的線索，在最後才等到他，時間就已經不夠了。
所以，我對朱卓說道：「我們只有兩
肖承乾一聽就樂了，說道：「小子，我們可不需要保護費。」
朱卓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帶你們去轉轉沒有問題，可是你們也知道，我沒本事，我一般活動的範圍都不會出了這條街，除了在弘忍大師出現的時候，會走的遠一些，還要依賴別人（別的鬼物）的保護，給別人保護費，帶你們去了，我一個人可走不回來。」
就這樣，我們默默的走了十幾分鐘，快要走出這條街口的時候，在遠方忽然響起了悠遠，古樸，洪亮的鐘聲……
在這寂寞，絕望，紛亂的新城，又有多少靈魂能夠抵抗這樣的誘惑？
朱卓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黯然，更多的則是失望，可是在這座城裡，那麼殘酷的環境下，誰都會有秘密，去打聽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兒。
說這話的時候，我很不好意思，因為我沒有什麼報酬可以給朱卓。
「弘忍大師下一次出現會是什麼時候？」我又開口問道，通過對這座新城的了解，我已經對以後行動的方向整理出來了一個大概，那就是必須進入內城。
這個我倒是能理解，就如同當年的鬼市，不也是這樣嗎？我自覺呆了很久，出來以後不過也只是一小段時間，你不能把夢境中的時間等同於現實的時間。
所
我們沒有時間去慢慢等著什麼考驗，然後進入內城，按照朱卓的說法，那需要按照城中的時間計算，呆上了幾年才能實現。
朱卓重重的點點頭，說道：「那行，和你們出去走一趟，這裏的一些存在知道我有厲害的保鏢，也就不敢欺負我啦。我也不用割肉了……」
朱卓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窗外，那個等待『大餐』的鬼物已經等到了它的『大餐』，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跟陽間的飯菜無甚區別，它此刻正抓起一塊『烤肉』，正在大快朵頤，又不忘在大嚼的同時，給自己灌一口酒。
既然，我們已經決定打入內城了，時間也就充足了。
朱卓也意識到了我們這種行為，眼神中都是感激。
「這裡是怎麼確認時間的？」我望著窗外，窗外的天空是一種灰濛濛的，帶著幾縷淡紅的天色，和外面的湖面上那種紫紅色的天空有些很大的區別，我不認為這樣的天色，我能分辨出白天和黑夜。
我一聽，臉色變了，這個情況比我預料的最糟糕的情況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我預料的最糟糕的情況是弘忍大師昨天才出現過一次。
這一切，看得我嘆息了一聲，是啊，一切都做成陽間的模樣，自然
「非要在客棧內吞噬，是為了把一切都做的跟陽間一般嗎？」我沒有回答朱卓的問題，反倒是看著窗外這樣問道。
「是啊，內城的大人們說，這裏一切都會盡量的貼近陽間，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新城才比舊城有吸引力啊，我覺得這樣很好。就連弘忍大師布施的陰氣也是陽間食物的樣子，這樣有時能讓我感覺我還是活著的。」說到這個時候，朱卓的神情有些悲哀，又有些滿足。
這種信任在這座新城裡有多難得？望著滿街的瘋子，我認為朱卓給的這一些信任多珍貴，這個城市至少在朱卓的身上還沒有完全的墮落，絕望……
這個城的主人到底想要做什麼？而這個城的『主人』究竟是不是魍魎？郁翠子在其中又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其實我心中毫不懷疑，魍魎其實是有這個能力讓靈魂大夢一場的……如果它是厲害非常的魍魎。
想到這裏，我有些抱歉的望著朱卓說道：「可能我們不會住在這裏，因為我們的時間很緊迫，原因就不對你說了。不過，你可以相信這位覺遠師傅，他說你能得到一場很好的超度，你就能。」
或者，這已經是這裏的弱者的一種生存法則。
「割肉是什麼意思？」如月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鐘聲是有什麼意思嗎？我眉頭微皺，一時之間愣住了。
「現在是白天，天就是灰紅色的，到了晚上，天就會變成黑夜，和陽世並沒有什麼不同，而城牆上所有的燈火也就會亮起了，等城牆上的燈只剩下八盞大燈的時候，又是新的一天了，天又會變成這種灰紅色。」朱卓這樣說道，語氣有些無奈，這樣看燈起燈熄的日子，他已經過了不少了吧？
朱卓疑惑的看著我，眼神中不置可否，顯然它對於我這個說法是不相信的，人的靈魂也是人，人性就是如此，絕望了太久，就算希望真的出現了，他也不會相信，情願保持著鴕鳥精神，繼續麻木下去。
朱卓『哦』了一聲，說道：「陽世的時間和這裏不同，這裏的時間過得要快得多，大概在這裏呆上兩天，相當於陽世的一天吧。」
我和季風約定的時間是三天，我認為湖村最多也不會撐過五天，若以三天為限，我們進入這個鬼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如果是以五天為限，我們的時間再多也不會多過三天的。
走在街上，我們把朱卓圍在了中間，態度都對它盡量的恭敬，不為別的，就為了它接下來幾天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朱卓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問我們是為什麼，只是小聲問了一句：「時間會有多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