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老子，還活著
「嗯？這柄劍比較奇怪，竟然替你格擋了一多半的力。」
千算萬算，這趙楚，終於要死了。
只要黑沙徹底漏空，趙楚的生命，也就宣布結束。
「剎那，是一種力量，是一種超越了你們所理解的規則。」
沒有了那柄劍，趙楚再能拿什麼抵擋。
夏閑生話落，全世界駭然。
以往無論遇到再大的災禍，只要照妖鏡出現，只要洪斷崖出現，他必然能轉危為安。
……
夏閑生一句話落下，也解開了無數人的迷惑。
這是1000年未曾出現過的荒謬，別說對抗，你連逃走的可能性都沒有。
不守反攻。
可惜，下一息他的譏笑，定格在了臉上。
趙楚大腦一片空白，如五雷轟頂。
燃燒！
一丈的空間內，時間流逝還是那樣緩慢。
至於段雪寒他們，一來，他們距離趙楚太遠，第二，金蒼羅也看出了趙楚的絕命危機，不逃反折，故意拖著三個人的速度，令他們無力回天。
燃燒！
轟轟轟轟轟！
但一個築基，正面對抗那頂了天的元嬰。
轟隆隆！
金鼠皇輕蔑一笑。
惶恐！
袁琅天曾經說過。
趙楚所有肋骨紛紛斷裂，胸膛如一個深坑，五臟六腑，全部錯位。
那一道道恐怖拳芒，比利箭恐怖一萬倍。
這一瞬間，趙楚的手掌，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枯劍的自我保護機制被觸發，再有一擊，它就會碎，它儘力了，趙楚也無可奈何！
我現在就像一隻被拍到案板上的魚，想要從案板上逃回水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趙楚彎腰，那支離破碎的身軀，還在倔強的挺立著，像一顆暴風雨中的樹苗。
你讓一個嬰兒，拿什麼去對抗一個成年人。
趙楚搖搖欲墜，這一輪轟擊之下，他傷勢再重三分，只是還沒有倒下。
當年他抓過一隻鳥，毛都拔乾淨了，還用調料腌制了一會，就差上火烤，結果被這傢伙跑了。
亂髮沾染著鮮血，在空中亂舞。
如果枯劍能有50萬斤的力，也根本不懼元嬰。可惜，它和趙楚一樣，目前就是個嬰兒，還是太弱小了。
死寂！
還剩下68拳。
全世界錯愕的瞳孔中，又是十拳，毫不留情的落下。
天擇境的一擊，名曰剎那，超越了我3個大境界的跨度。
而像沉府升他們，一擊之下，力破50萬斤，隨便一拳，如50萬斤巨鐵從天而降，可將山脈震裂，可將大地穿透。
轟隆隆！
區區十拳，趙楚就已經重傷。
……
而青鶴在這一縷天擇氣
外界！
眼睜睜看著毀天滅地的十道拳芒轟來，趙楚掌心裏捏著三粒天元瑰寶碎片。
洪斷崖背著身子，再沒有看趙楚一眼。
而在趙楚身後的一丈之外，山脈頓時紛紛裂開，宛如一道道破開的傷口，令人驚悚。
其他人也睚眥欲裂，卻根本無能為力。
「沒錯，聖衍種內的黑沙流干，哪怕你是元嬰，也必死無疑……他曾經推演過明龍大帝的死，一絲未錯！」
趙楚掌心裏那柄枯劍，也嗡嗡一顫，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後者想要捏死前者，根本都用不著大喘氣。嬰兒有太多的弱點，可以被成年人一指頭碾死。
趙楚狠狠咽下一唾沫，他深吸一口氣，頭緩緩抬起。
「你不用感覺自己多麼特殊，照妖鏡經歷過無數主人。他們有的死於貪婪，有的死於無妄之災，有的死於酒色，你這種死法，算是最平常的。」
或許不是愚蠢，是愛情！
所幸！
趙楚內心在咆哮，如一隻走投無路的困獸，哪怕是死，也要死出王者的尊嚴。
他雙手背再身後，僅僅是一個念頭，空間便被直接撕裂。
劍之極！
他猙獰的望著金鼠皇，那血氣森森的目光，彷彿在咆哮著一種弱者對強者的咆哮：老子，還活著。
不過也正常。
趙楚半跪在地，一條胳臂以詭異的角度彎曲著，徹底變形。
斬！
那蒼涼冷漠的瞳孔，就像是宇宙中最遙遠也最暗淡的星辰，他已經看穿了無垠的枯寂，看透了輪迴的重疊。
一個區區築基境，對抗移山填海的元嬰境。
可惜，他們僅僅是築基境，想要轟破剎那的結界，就像一群嬰兒去拆一座房屋，那微不足道的力量，那樣蒼白且可笑。
「不是說一剎那嗎？為什麼這麼久還不結束？」
這時候，吳穆大帝夏閑生大袖一甩，頓時間，一片青光照亮日月，光幕里，被祭出一塊巨大的透明古鍾，在古鍾之內，有不少黑沙。
籠罩在趙楚身上的黑風，繚繞不息，一顆顆漆黑的骷髏如皮膚上的膿包一樣，翻滾炸裂，根本沒有休止的時候。
第5拳之後，劍幕潰散。
所以它懼怕袁琅天的氣息，不堪一擊。
築基對抗元嬰，就是一個嬰兒，在對抗成年人。
就像一個冷漠的大夫，無數次將你從病危中救活，你以他為天。而這次，他親手合上了你死不瞑目的
洪斷崖雙目望著虛空。
山崩地裂，我巍然不動！
至於那些元嬰。
這僅僅是氣浪穿透趙楚，所震蕩而出的餘波。
外界！
「此剎那，非彼剎那！」
枯劍的存在，是為了一統北界域，來對抗千年災禍，他肯定不願意看法寶隕落。
對於枯劍，金鼠妖都感覺到了不凡，甚至他沒由來的感覺到一絲危險。
頓時間，那些崩裂的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恢復著。
「我的能耐，你才能看到多少？」
人道真解！
十拳！
你就是來一百個嬰兒，又如何去對抗這個無敵狀態的成年人。
十倍！
聖衍種的出現，也將趙楚的生命倒計時，徹底公布在眾人眼中。
所有人瞠目結舌，紛紛感覺到不可思議。
轟隆隆！
他只能手持著枯劍做拐杖，才能勉強保持著站立姿勢。
剎那98拳，這是絕境。
金丹強者也在祭出法寶，想要打破剎那的壁壘。
見20拳都沒有轟殺趙楚，金鼠皇眼睛緩緩眯在了一起。
劍刃一抖，無窮無盡的正直之魂，衝天而起，宛如漫天蝗蟲，竟然是匯聚成了一面厚厚的劍弧之幕。
築基對抗金丹，1000年來雖然很罕見，但總有一些出類拔萃的天驕，要逆天而行，給全世界一個震驚。
還未戰，我為何要怯！
「再來！」
面對元嬰，趙楚第一次正面拔劍。
……
趙楚苦笑！
屋漏偏逢連夜雨。
「哼，小賊，那柄劍沒了，你還拿什麼抵擋？」
「天罡劍之……正直！」
僅僅是第一拳落下，枯劍便宛如一根狂風下的柳枝，彎曲到了極限，如一支不堪重負的長弓，嗡嗡作響。
在劍身之上，纂刻著無數個密密麻麻的英雄之名。
「咦？」
青芒閃爍，這是由信念與英魂匯聚而成的規則。
十道氣團匯聚而成的拳頭虛影，輕描淡寫的朝著趙楚胸膛轟去，一道道光環擴散開來，宛如一攤死水，狠狠被砸入了一塊巨石。
恐怖的轟殺，終於再次落下。
這樣的50萬斤之力，他們瞬間可轟出幾百拳，這就是元嬰的無敵。在他們腳下，景秀山河，只是一塊不堪一擊的地毯。
這些黑沙不斷從古鍾的底部漏下，漏向深淵，漏向死亡。
接下來，剩餘九拳接踵而至，趙楚宛如演武場里一個活靶子，瞬間被轟到支離破碎。
一口鮮血噴出，趙楚嘴角竟然露出猙獰的笑容。
金蒼羅阻礙著段雪寒等人的援救，滿臉譏笑。
……
但結局沒有區
「一個好消息，你面前這個元嬰，實力被砍了七成，現在只剩下10萬斤之力，乃是最弱元嬰。」
趙楚之前已經展露過斬殺金丹的實力。
而在元嬰聖境，哪怕最弱的存在，也輕易能轟出10萬斤之力。
抵擋了元嬰40拳。
……
而趙楚一口鮮血噴出，負傷。
對於趙楚捨命救澤研花，他沒有任何評價，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
趙楚又狠狠吞下幾粒丹藥，再次站起來。
當初袁琅天說過，枯劍有一些簡單的思維。
聽到這個好消息，趙楚內心是有一些些寬慰。
就如同那柄利箭直接穿透了靶心，而力卻越來越凌厲，甚至連靶心后的圍牆都徹底洞穿。
「金鼠皇這一瞬間的剎那，鎖定了99拳！」
氣息的源頭，在金鼠妖的剎那領域圈裡。
一口鮮血噴出，趙楚以劍為盾，擋在自己面前。
這也叫剎那？
趙楚大袖一甩，掌心出現一柄有些斑駁的長劍。
一聲冷哼，天穹再次被縱橫交錯的波紋貫穿。
……
外界！
第40拳落下！
目光如箭，刺穿天穹。
不對，是十塊巨石。
而在空中那片枯葉，直到現在，還沒有被徹底扯斷。
轟隆隆！
「壞消息？壞消息就是照妖鏡又要漂泊無數紀元，重新尋找下一個主人了，今天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
劍幕將空氣盪開一道半月形圓弧，10道透明拳影波紋，竟然被劍弧匹練擋住一半。
趙楚胸膛塌陷下去一整塊，渾身鮮血淋漓。
第三輪的轟擊，也從四面八方轟殺而來。
99拳！
望著颶風中央那道亂髮飛揚的身影，全世界陷入了死寂。
但要知道，一個最壯嬰兒10斤，一個最弱的成年人100斤。
他還未死。
他身為照妖鏡里的諸多器靈之一，似乎要代表千千萬萬的器靈，去將虛空看穿。他想要看看，下一個主人，會不會這麼愚蠢，因為一個女人，放棄了未來主宰蒼生的機會。
築基對元嬰，這本就是一場荒謬的頑抗。
淡淡看了眼趙楚，金鼠妖輕笑，就像在誇獎一個嬰兒終於學會了爬。
……
這時候，光幕中的吳穆大帝再次開口。
在蝗蟲一般的恐怖撕咬下，7道拳芒，直接是煙消雲散。
黑風繚繞不休，絕望的氣息，鋪天蓋地，空氣中到處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
無窮無盡的名字，如飛蛾撲火，朝著十拳席捲而去。
頓時間，刺耳的蜂鳴，宛如有人用指甲根根刮著瓷器，令人頭皮發麻
「想結束這一剎那，只有等99拳結束，在此期間，金鼠皇也無法中斷。」
越來越多的修士開始詫異，就連金丹強者都無法理解。
也對！
蒼天坍塌，我逆風而行！
當面對能摧毀它自己的存在時，枯劍會陷入自我保護機制，直接沒入趙楚丹田。
就像箭破蒼穹拉出來的恐怖匹練，空氣被撕裂成支離破碎的碎布。
……
元器！
故而元嬰的戰場，一般都在天穹之巔，大地幾乎是承受不了。
「你的能耐，出乎了本皇的想象，如果今日不斬你，再過十年，誰都不知道你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這些流沙，就是趙楚的生命力。
可今天，那如影隨形，宛如左膀右臂的照妖鏡，親自給自己下達死亡通知書。
元嬰之擊，趙楚整整扛了30拳，竟然還能站著，這種實力，簡直超越了太多的金丹。
燃燒！
「哼！」
可無濟於事。
翁！
人各有志。
「不悔碑！」
第30拳落下！
趙楚再一次用奇迹，證明了一隻螻蟻對生命的頑強堅守！
……
這元器的氣息……屬於趙楚。
沒有了枯劍，趙楚面色凜然，瞳孔里充斥著歇斯底里的瘋癲之意。
眾人抬頭，上空的光幕里，聖衍種里的黑沙，流逝速度猛地一快。
眾人議論紛紛。
「我推演出了趙楚生命鍾里的流沙，並不樂觀！」
趙楚的生命力，又被剝奪了一大塊。
一張張鬼臉，嘲笑著你，譏諷著你，蔑視著你，甚至還有詭異的憐憫。
雖然金鼠皇沒有將元器傳送過來，他的實力，也被壓製成元嬰初期。
枯劍在趙楚手掌里不斷的嗡嗡顫抖，它已經力竭，有些支撐不住。
沒錯，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惶恐。
築基之力不過萬。
這些轟開山脈的力，就是從趙楚身上穿透而過的餘波。
無論是仙基丹的出現，還是趙楚的恢復力，再次令所有人震驚。
……
轟隆隆！
天罡劍！
趙楚七竅流血，眼眶崩裂出一道道血海。
趙楚瞳孔一凜，20000斤的枯劍，拔地而起。
第四輪的十拳，瞬息而至。
我雖然弱如螻蟻，但卻也沒有妄圖喝乾滄海，我只要爬到彼岸，這就是勝利。
十拳。
「天擇眼中的時間，和我眼中的時間不同。就如修士眼中的空氣，充滿了各種靈氣，而普通人的空氣，只是一片透明。你們生活在同樣的蒼天下，卻又完全不同。」
一聲巨響落下，在趙楚身後，到處是勁風氣浪震蕩出來的恐怖坑洞。
……
「別廢話了！」
一瞬間，碎片
嘴角一縷鮮血，匯聚成血線，似乎是通往死亡的血色橋樑，將趙楚的生命力抽空。
這也是袁琅天的私心。
兩個空間，時間的流速不一樣。
乃是元嬰一擊。
「夏閑生的元器，可推演出一個人的生命力，從未失效過。」
他還沒有死。
「元嬰，真的很強啊。」
……
在外界看來，趙楚所在的一片空間，真的和湖面的波紋一樣，只是擴散的速度，要慢上幾十倍。
這才僅僅30拳，自己就已經重傷。
他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元器氣息。
而最後的3拳，也將趙楚焚燒而出的天罡劍，再次粉碎。
「沒錯，這都過去多少個剎那了！」
但他們僅僅是大一些的孩童，那些所謂法器，和秸稈綁起來的玩具一樣幼稚。
還剩78拳！
與此同時。
聖衍種之內，趙楚的生命流沙，已經有一多半，被虛無中的恐懼吞噬一空。
噗！
趙楚的肉身之強，並不僅僅體現在強度上，還有那無與倫比的恢復力，只有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源，他的恢復速度，比別人要快百倍。
轟隆隆！
他們倒是有能力，可沉府升和唐君蓬，他倆被兩大妖皇拖在大裂縫之下，根本無法援手。
劍身布滿了像是被銹跡腐朽的斑點，他就像一個被砍頭前的絕望囚徒，一身傷痕，還非要再喊幾聲不服。
劍身古樸，但卻充斥著剛正不阿的正直之氣。
「聖衍種？」
「老朋友，再陪我擋十拳！」
這時候，第四輪的十拳，轟落而下。
從第6拳開始，趙楚的肉身，被打成了篩子，到處是血窟窿。
這簡直是螳臂當車，蜉蝣撼樹的笑話。
枯劍感覺到了主人的意志，也不再顫抖。
「諸位英雄，助我渡過這一劫！」
轟隆隆！
沒錯！
此刻，枯劍終於消失！
……
不少人的呼吸都已經停滯。
……
第50拳落下！
他掌心虛空一握，竟然是從虛空之中，緩緩抽出一柄透明的劍。
趙楚看到了夥伴們的來臨。
這隻鳥，就是當年的青鶴。
一個絕世驕陽，可惜了。
澤研花哭到暈厥。
「不得不誇獎你一句，論肉身強度，你是築基境里的王者！」
不可能逃，你只有戰。
噗！
「壞消息呢？」
但哪怕他只剩下10萬斤的力，也超越了趙楚十倍。
一個築基境完全不理解。
聽起來一個很接近的數字。
照妖鏡內，洪斷崖道。
這20拳之下，金丹之境，也該一命嗚呼了！
掌心翻轉，趙楚一口服下三粒仙基丹。
趙楚心中苦笑。
還剩……88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