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你好,你是少宗大人嗎
「彼此,我們這些被放逐的罪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施展陰陽大荒道的方式。如果沒有什麼大功勞,這唯一贖罪的機會,可就浪費了。8萬里的天元瑰寶礦脈,足夠贖罪了。」
無數人臉色凝重的離去,而墓地之內,那一股悲傷的情緒,卻是久久都沒有散去。
笑了笑,趙楚又和其他人打了招呼,便獨自回了少宗殿。
祭奠結束。
沉府升封印了大部分的地區,目前只留出一小塊地方,供元嬰們挖礦。
「少宗,天元瑰寶礦脈的範圍,探測出來了。」
井青蘇跟在他身後,滿臉凝重。
「那些犧牲的人,遲早都要踏上戰場,您是干大事的人,千萬不要介意。」
「燕子,你又不聽話,老是亂跑。」
在挖礦區的外面,早已匯聚了很多的元嬰。
天賜宗所有長老,都不得缺席,還有一些核心的金丹弟子,也有資格參加。
「哪怕他是紀東元,也殺無赦!」
而聶塵熙與青天易,卻渾身生機盎然,就連附近的青草樹木,都在瘋長。
第一批採集的人,即將要成功了。
不知不覺,又是三天過去。
虛鎖,成功了。
三天之後,還會有更多。
「還有姥姥和姥爺。」
他們有歡笑,有淚水,有憂愁,有著屬於自己,且只有自己獨有的喜怒哀樂。
夏閑生拿著採礦神通,臉上有些心不在焉。
走出一段路,趙楚平靜的開口。
「昨天,大部分元嬰已經將採集神通修鍊完成,稍後,掌門便會宣布第一次採集。」
「嗯,你們去吧。」
「關於傷殘老兵的安置,還有烈士家屬的安置,這是重中之重。如果在安置的過程中,發現貪贓枉法者,陽奉陰違者,不管是誰,不管有什麼背景 ,殺無赦。」
趙楚笑了笑。
「數量,並不代表一切。」
隨後,趙楚朝著天元瑰寶礦脈走去。
作為高高在上的少宗,平時聽戰爭彙報,只是一串冰冷的數字。
嗡!
小女孩笨拙的拍了拍膝蓋的灰,能看得出來,平日里她家教不錯,很在意自己的儀容。
想要修鍊虛鎖,最起碼,也得神念五品。
天賜宗有30多人同時挖礦,如果這一次成功,就代表著,天賜宗將有30多塊天元瑰寶出世。
說著,女子又要跪下。
黑煙!
「月有盈缺!」
唐君蓬他們作為天賜宗特許挖礦者,昨天也紛紛得到了挖礦的神通,只等一兩天修鍊成功,便也可以得到天元瑰寶。
他們互相提防,互相警惕,又互相施展著一模一樣的陣法。
這是何等驚人的財富。
在不遠處,還有從妖域奴役而來的那些妖皇。
清晨,趙楚睜開雙目,瞳孔里似乎有兩道透明的旋渦翻滾,顯得異常神秘深邃。
參加祭奠者,清一色一襲白衣,氣氛格外的沉悶。
「安息!」
還有最重要的……家庭!
遠處,是亡者家屬。
「少宗大人,亡夫臨走時說過,天賜宗給了他一次新生,他必須要報答,人終有一死,至少死得其所。」
唐君蓬完全無法去理解。
「井大人。」
小姑娘跑到趙楚面前,笨拙的抱拳,然後跪下,有模有樣的磕了個頭。
隨後。
……
望著趙楚的背影,井青蘇繼續翻看著傳音玉簡里的消息,他還有太多的事要處理。
「青天易,看來你被放逐的這幾百年,也沒有荒廢了這陰陽大荒道的位面傳音陣法啊。」
這黑煙之內,充斥著難以 描述的死氣。
丈夫戰死,家裡的一切重擔,她要一個人承擔,那該多麼苦。
「兄弟們,安息吧。」
「這不勞你憂心,你給威天海戴了無數頂綠帽子,威家都是你的娃,最終還不是只有一個威一庭。」
「少宗大人,我娘說,我爹去了很遠的地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等我長大了,可以去找我爹嗎?」
墓碑,一望無際。
接近了十萬,傷者不計其數。
「你們兩個,連老婆都能一起分享,真是奇葩。」
亡者祭壇。
「少宗,這是什麼話,萬萬使不得!」
……
「少宗吩咐!」
放眼整個北界域,根本就沒人能做得到。天賜宗的人,還是只能靠真元力來採集天元瑰寶。
快了!
「一共八萬里,所蘊含的天元瑰寶原礦,是一個天文數字,根本無法統計。」
隨後,他伸出手掌。
一串串沒有任何溫度的數字,如冰冷的岩石,似乎本應該出現一般。
天元瑰寶礦脈。
青天易冷漠道。
這時候,遠處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小跑過來,連忙跪下。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應該是孩子的母親。
本月,損失58373人。
她生的粉嘟嘟,臉上有些類似蘋果的紅潤,眼睛特別大,特別清澈,就像最清澈的泉水。
……
天賜宗正西方的山脈之巔。
這時候,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甩著小胳膊,像一顆土豆一樣跑過來。
井青蘇一個堂堂元嬰,瞳孔猩紅,布滿了血絲,他的疲憊,可想而知。
他們腳下,那綠色的氣霧,也越來越濃。
井青蘇連忙道。
無論你是戰爭的侵略者,還是被動的承受者。
趙楚轉身。
可惜!
「你們要好好活著,北界 域的戰爭,以後會越來越少!」
青天易悠悠吐出一口氣。
「我總有一種預感,在黑暗中,似乎有一雙陰森森的眼珠子,就像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蛇,它在窺視著天賜宗,窺視著整個北界域。」
「夏閑生,最近你情緒是不是有些問題。」
聶塵熙笑了笑,十分坦然。
青天易冷笑道。
那深坑如一張笑臉,說不出的驚悚。
眼前這個小姑娘,穿著不合身的孝衣,磕了個頭,額頭灰溜溜,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闖了禍。
而引起這場戰爭的人,卻是自己。
聶塵熙和青天易,端坐兩側。
「三天時間到了,苦一書他們,差不多該挖出第一批天元瑰寶了。」
「其實這些綠帽子,威天海心知肚明,他也在利用我而已。最終這個人,還不是讓魏牙機去保護威君念,或許,那才是他最純正的血脈。」
可這幾天,夏閑生卻詭異的情緒低迷,短短几天,整個人瘦了一圈,就連眼窩都塌陷了下去。
「你好,你是少宗大人嗎?」
而當那一望無際的墓碑出現在眼前,趙楚喉嚨乾澀,眼圈都有些紅。
在趙楚眼中,她就是人世間的一個精靈。
趙楚扶起來女子,又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隨後便轉身離去。
「你要好好讀書,好好修鍊,這樣才能替你爹,保護好你的娘親,保護好爺爺奶奶。」
……
戰爭這個猙獰的怪獸,永遠都在咀嚼著牙齒,從來都沒有對誰仁慈過。
在少婦眼中,趙楚看到了一抹心碎與堅強。
趙楚矗立在最前方,沉默著。
今日,他時時刻刻心慌氣短。
見到高高在上的少宗,她似乎很開心,笑容中,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敬畏。
「天生勞碌命,但在天賜宗,我起 碼舒心。」
趙楚的感謝,著實讓井青蘇感動的不輕。
「你們的父母,就是天賜宗的父母。你們的兒女,就是天賜宗的兒女。」
聶塵熙譏笑一聲。
「戰爭時常會發生,即便沒有您去征討神威皇庭,後者也遲早會來侵略天賜宗。」
如果有人在陣亡者身上動腦子,哪怕是親兄弟,也要斬殺。
「再說,天賜宗給了我們家眷很多很多錢,一輩子都花不完。我們的兒女,可以享受到最優越的待遇。我們這些烈士家眷,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敬重。您頒布的那些律法,我們真的感恩戴德!」
這就是天賜宗為了這一戰,所付出的沉重代價。
綠色與漆黑交織,成為不斷旋轉的陰陽魚,竟然在地面,轉出一個漆黑的坑。
98731!
當然,紀東元如今是元嬰,也不會插手這些安置的瑣事,趙楚只是打了個比喻,說明事情的嚴重。
井青蘇抱拳。
趙楚上前一步,有人給他碗里倒滿了酒。
昨日戰死2929人。
「快快起來吧,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在二人腳下,威一庭和青玄雲的屍體,已經徹底融化,從扭曲到千瘡百孔,最終如蠟燭一樣消融。
「少宗,你說我們辛苦。其實,你才是最辛苦的那個人啊。」
神威皇庭已經成為昨日歷史,威天海雖然逃了,但在重傷之下,他不過元嬰初期的實力,根本沒有威脅。
這一座座精緻的墓碑,曾經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
「連日以來,天賜宗太多的瑣事,都在你身上壓著,辛苦了。」
「以後會好起來的!」
突然,趙楚也凝重的抱拳一拜。
他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對天衍一脈的修士來說,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本該是值得 慶祝的大喜事。
「因為你們的犧牲,天賜宗會越來越好。因為你們,北界域會越來越好。」
整個北界域都屬於天賜宗,屬於聯盟,未來只會越來越好。
他們是最可憐的一批人,孩子永遠沒有了慈祥威嚴的父親,爹娘沒有了頑劣的兒子,妻子終身失去了深愛的丈夫。
「放心,一切有我,有宗門。」
壓縮到極限的黑煙,這就是兩具屍體所融化的東西。
「苦林,苦辰,苦葉,你們三位,安息吧。」
空間微微顫抖,在別人看不見的世界,有一根手指粗細的透明鎖鏈,宛如一條靈蛇,在空中翻騰不息,似乎在開心的玩耍。
「你也真是險而又險,如果青玄雲無法突破元嬰,你沒有至親元嬰血,靠什麼來引動大陣中的死氣。」
「井大人,謝謝你!」
「明白,少宗!」
對他們二人來說,孩子,就是用來培養成元嬰,然後殺掉祭天的工具。
趙楚以無形的神念之力,將女子扶起來,眼中是滿滿的愧疚。
她的家,就是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井青蘇點點頭。
……
這條毒蛇,就在天賜宗的不遠處。
隨後,井青蘇繼續道。
天賜宗所有人飲干碗中酒。
他的瞳孔里,隨時都在滲透著一個情緒……憂心匆匆。
可那雙清澈的瞳孔,卻直接刺痛了趙楚的心,就如一柄充斥著硫酸的利刃。
此時。
趙楚連忙走過去,將小女孩扶起來。
誰又記得。
三天過去。
隨後,趙楚又補充了一句。
曾經都出生在青古國,井青蘇明白趙楚的逆鱗。
「少宗大人,對不起,孩子亂跑,給您添麻煩了。」
諸皇聯盟的大帝,幾乎全部到來,他們比任何人都緊張。
今日戰死1092人。
「明白!」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