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江河湖海——迷之卷
第一百零四章 成功與失敗之間
「他瘋了哦。」林曉花這樣對我說，整個人卻緊緊的貼著我，非常刻意的不離開我的胸膛。
「呵……」林曉花離開了我的嘴唇，流轉的眼神魅惑如絲，嘴角還帶著我的鮮血，那是我剛才吐出一口鮮血時，未來得及擦乾的血跡。
下面依舊是亂成一團，但在我眼中，一切都已經變成了不存在一般，喧鬧時而慘嚎的人聲不存在，奔走搏鬥的人們不存在，就如同我知道在角落裡一定有一個僵立不動的『練屍』也不存在了……
我忍著全身的疲軟，站了起來，跌跌撞撞想朝著那個平台走去，我內心此刻只有一個想法，能不能完成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去做，我就很開心。
她卻望著我笑，說道：「味道還行，二愣子的血……誰說你失敗了，這不是成功了嗎？你看他……」
在這個時候，我無比懷念精通陣法的小北，可惜除了我自己，此時沒有人能依靠。
『嘩啦』『轟隆』幾乎是伴隨著第三道閃電同時落下的，是一道驚人的落雷。
「是的，不需要做到太高深。」我拿著描繪陣紋的筆，深吸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明白，如此天地形成的陣紋，我起碼也要拿出自己的最好水平，在它們之間多添加一條陣紋，才能引起那種其妙的『共振』。
我能做到嗎？做不到也得做！
整個平台依然是那副亂得不成樣子的感覺，青袍人和那些煉屍還在搏鬥，一個個的
我明白這種境界是異常的難得，很多時候悟道成逆天大術時，這種境界才會偶然的出現。
星空還是那樣的星空，似乎是滾動的星辰，流動的力量，夾雜在其中的命運之河，都還是一樣的……未曾發生任何的改變。
我的心神從未有如此集中過，拿著筆的手穩定無比，呼吸也變得平靜，一條陣紋開始漸漸的在我筆下成型……但與此同時，我也感受到了靈魂承受的巨大壓力。
我有的不過是十分鐘的時間，神一定會想盡辦法壓制自己，再捲土重來，在那個時候，沒人可以再阻止他了，就像他說的，他還有機會……我忘記不了他說不過十分鐘……
說話間，又是一道閃電劃過，我彷彿看見原本流動的力量一下子變得狂暴無比，彼此之間開始互相的撞擊，夾雜在其中的命運之河也開始倒卷著波浪，衝破了兩岸……想湖水一樣的散漫開來……
那就是找到一件重物，砸開這個法壇，我想要見我的師父，見慧大爺，見到我的師叔……
這條陣紋絕對是我在壓力之下的超水平發揮，可能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比描繪布置一個陣法更加的消耗心神。
血跡從我的嘴角滴落到我胸口的衣襟，
終於，一條不長的血色陣紋到底是在我的筆下成型了，在最後收筆的那一刻，筆尖離地的瞬間，我一下子就從那種似恍惚未恍惚的境界中脫離了出來，我的眼光落在我所描繪的陣紋之上，發現竟然是自己也看不懂的玄妙。
「沉溺在其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總好過我面對失敗。」法壇上空空如也，根本沒用一件我想要的合適工具。但是，我望見在那個平台上散落一地的法器，有些甚至是重型大型的法器，我忽然就笑了起來……
『嘩啦』，一道閃電從這神秘的天際劃過，伴隨著星辰的閃電，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我忍不住抬頭望向夜空，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內心忽然開始『澎澎澎』的跳動起來。
異常忽然的，林曉花忽然就用很大的力氣拉住了我，整個人一下子抱住了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嘴唇就貼了過來，貼上了我的嘴唇……我瞪大了眼睛，我不明白在這種時候，林曉花為什麼會這樣。
在這樣的電閃雷鳴中，我看見穿著白袍的神，抱著自己的腦袋，異常痛苦的在嘶喊，瘋狂的嘶喊，但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是說，我或許還沒有失敗？」在剛才看見一切都沒有變化的時候，我的內心就開始變冷。
風更加的大，卻吹不散我的嘆息。
「如果我不打你一個耳光，你會沉迷在
在我的理解里，林曉花說沒有失敗，可能是因為她想要我抓緊時間再重新畫一條陣紋什麼的……可是我太清楚我自己已經沒有這個力氣，甚至時間也不夠了。
我之所以會認為時間也不夠了，是我看見了在那個角落，神忽然一把重重的推開了林建國，上前兩句，看樣子是想掐住林建國的脖子……
真好，如果是他這個時候要掐死林建國，恐怕我是來不及救林建國了，免得臨死前還留下遺憾，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天地自然生成的陣紋，憑我的本事絕對不可能化成一條相似的陣紋來讓它達到10的極致的。
「我為你爭取了時間哦。」那一道落雷，落在法壇之上，威力大的炸開了法壇的一角，亂石飛舞中，林曉花望著我這樣說道。
但事實上神之所以會那麼驚慌失措，而我也有信心敢於去破壞這樣的陣紋，其實是因為我們都明白，在『鬼打灣』這個世界里，9條陣紋實際上就已經是一個極限，誰要去多畫一條陣紋『畫蛇添足』的話，就會破壞這個由九條陣紋形成的陣法核心的『和諧』，從而徹底的破壞它。
難道……我死死的盯著頭頂上那片夜空，還來不及想什麼，林
因為它本身就已經很完美，就好比一幅畫明明就是完成品了，誰再在上面加個什麼，整幅畫的意境也就徹底的被破壞。
「啊……」整個平台回蕩著神嘶吼的聲音，他好像非常痛苦，在我和林曉花同時望向那邊的時候，他終於還是不能伸出手去掐死林建國，而是看了這邊一眼，飛快的朝著法壇跑來……
在那一刻，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連眼神都開始迷茫，可是我卻覺得她其實是想哭。
卻聽見在平台的下方，一個人發瘋咆哮的聲音，狀若癲狂，伴隨著『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那個聲音清晰到我們站在法壇的上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打我一耳光？」我的聲音帶著嘆息，手撐著牆慢慢的站了起來，白衣胸口那鮮血滴落形成的『血花』分外的顯眼。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接著『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這倒不是什麼心頭精血，不過是因為超越了承受的極限，一口壓不住的熱血罷了……
我肯定不會以為我自己畫的陣紋比起天地自然形成的陣紋還要高深，我知道那根本就是因為境界相差太遠，我看不出來天地陣紋的玄妙罷了。
在陣紋完成一大半的時候，我的眼神就已經開始變得恍惚，可是卻莫名的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就好像是憑藉本能也會完成這條陣紋，這條陣紋就
我現在剩下的真的就是砸開這個法壇吧，就算砸不開，我不遺憾亦不後悔。
『啪』的一聲，我的臉上一下子挨了一個重重的耳光，讓我的心神從這些陣紋里掙脫出來，那一下，一種發自內心的疲憊猛地就從我的心口，一下子蔓延到了我整個人。
「誰說你就一定失敗的，等等吧。」一雙手拉住了我，語氣是少有的輕柔和認真，風越發的大，連同我和林曉花身上的袍子都被吹得獵獵作響……是林曉花拉住了我。
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我們不可能有兩個小時那麼奢侈的時間，而今我也不知道十分鐘過去了多久。
一滴淚從她笑顏如花的臉上滾落，然後我聽見她幽幽地說道：「其實，我自己不就是最好的武器嗎？」
相比較之下，那些天地形成的陣紋，我除了感覺到那種滄桑古樸的氣息外，我是發現不了有任何玄妙之處的。
我在尋找一個可用的工具，我覺得現在必要要一個可用的工具，這種必須要的心情，讓我整個人都跟著急切起來。
我這個應該算是爆發吧，多年累積的思念，長久以來的壓力，急切，盼望……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的爆發。
「終於還是失敗了。不是嗎？」我掙開了林曉花的手，要朝著法壇下面衝去，神奔跑的非常快，一路撞開了很多人，煉屍也好，青袍人也好……統統被他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