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最終之卷——神仙傳說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道心？為何？不穩？
再次醒來時……我知道我會陷入道童子的回憶里，而第一次……我看見了屬於道童子的房間……在一片清幽的庭院之中，這略顯清冷的房間，因為除了有用的東西，一件多餘的擺設都沒有。
可是，她卻在下一刻離開了他的嘴角……眼睛再次眯成了月牙兒，望著他笑。
此刻，我就站在這房間的窗邊發獃，亦或者是我看著自己在窗邊發獃……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場景中彷彿是我，我卻又是抽離其中。
至少每一次見面，都不再是完全枯燥的印證術法……她總是會想些辦法說些，做些別的……就好比師門裡的新鮮事，她會說與他聽，說著說著忍不住就會挽住他的手臂，開心的歡呼雀躍。
「摘一些你就與我開始一起修鍊了嗎？」
「花只有一朵，你吃了也就好了。」道童子並不在意是否嘗到了那比蜜還甜的汁液。
整潔，乾淨，冷清……一如房間的主人。
一直以來，其實我是有猜測的……但很多時候，還是忍不住會想，這裡會不會就是古華夏？如果是這般，我的內心還好接受一點兒……可是，事實證明了這裏真的不是，就算有猜測，我還是忍不住震驚，繼而苦笑。
身在其中的我，聽到這一句話，忍不住愣了一下，接著是內心莫名的震動……原來，這裏真的不是我所在的世界……這裏連春天的概念都沒有？那這裏又是哪兒？
「花這麼好，石頭獃子……
只因為在晨課結束以後，一向閉關清修，常常不見其身影的上人很突然的出現在了道童子的房間，當道童子推門進入房間的時候，看見的是上人略微失望的臉龐，一杯清茶幽幽的在他身旁散發著熱氣，而上人深深的看了道童子一眼，只是留下了一句『道心為何不穩？』就飄然離開了道童子的房間。
『道心為何不穩？』
「我……」魏朝雨看著道童子，那好看的唇角有一種異樣的光澤，那是汁液浸潤過後的樣子，她就這樣看著道童子。
痛，說不出的痛苦……那種被萬火焚燒，卻要偏偏清醒的痛苦……讓我和道童子在這充斥著火焰的思感空間里，都忍不住仰天長嚎。
這中間的因由是怎麼一回事兒，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如雪轉身看見我的剎那，她的神色平靜，可是一滴淚水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到了腮邊。
「真是冤孽。」師祖的意志在其中也發出了一聲嘆息……而在這個時候輕描淡寫的壓制住了我和道童子兩道意志，佔據了我身體的主導權，開始掐動手訣。
「它長在那裡便是，何必摘下來，又沒礙著誰。」
說不上來是什麼的奇異感覺，在這一瞬間，一下子包圍了道童子……他分辨不清，只是感覺心跳在不停的加快，呼吸也變得粗重，臉也開始莫名的發燙，只是本能的
「你管我想起你做什麼？你要不要摘一些給我？」
捧著花的魏朝雨，好像笑的也是有些好看的……想到這裏，道童子忍不住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可是他自己並沒有察覺，而是陷入了更多的回憶當中，自從懸崖上那一夜，她為自己印證術法，不惜自傷，牽動了道童子情緒……依偎著過了一夜以後，好像一切都有所改變了。
「真想你也嘗嘗。」她是這樣說的。
我的想法在這片回憶的畫面中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一邊我在震驚，而那一邊道童子卻像陷入了某種回憶。
「下一次。」站在窗邊的道童子忍不住又是一絲笑意浮現在嘴角，手指忍不住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但是下一刻，道童子忽然皺起了眉頭，心裏浮現的全是上人的那句話。
「是啊……」那雙眼睛再次笑成了月牙兒一般。
「你快舔舔嘴角，看看是什麼味道？我有和你分享啊。」她笑的那麼開心。
因為它來了……之前只要我一想起如雪，就會到來的痛苦，再一次的襲來了……這一次它的到來比什麼都要猛烈，就如同燃燒的最劇烈的火焰，一下子就將我和道童子吞噬。
而在上一次，魏朝雨告訴道童子，有一種花的花莖里藏著一種汁液，比天下最甜的蜜還要甜，非得去找不可……所以，幾乎整個見面的時間，他們都在找這種魏朝雨形容的花，
這些事情，很奇怪的是，道童子都一一從了。
這個女人，就叫魏朝雨。
「石頭……這溪水好甜啊，你要喝一口嗎？你看，那邊……花都開了，花開了……師父說過就是一個開始，而開始在另外一個遙遠的地方叫春天。」不知為何，看著牆邊的冰藍色小花，道童子就想到了魏朝雨在上一次對他說的話。
原本這話就不好理解，何況是在極度的痛苦中，無論是我，還是道童子都聽不進去……一秒都是煎熬，我和道童子只希望在此刻快點昏迷過去，意志不再清醒。
「想起我做什麼？」
我有千言萬語，道童子亦有千言萬語……但就算此時師祖不主動出來壓制我們的意志，我們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唯一不受這種痛苦影響的人是師祖，甚至他連手訣掐動的節奏都沒有變幻一下。
「那好，我摘便是。」
桎梏鬆動，道童子的想法在某種時候我是感應的到的……更何況，在心神劇震之下，道童子根本也就心不設防……我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道童子的想法，在如雪的身上，道童子感應到了一個女人的靈魂氣息，這道靈魂氣息是纏繞在道童子身上的……哪怕是生生世世都不得解脫的。
我的她，道童子的她……沒想到都應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個女人就是在空間之後正在轉身的如雪。
「春天？那是什麼？」忍不住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下一刻，
她？多麼簡單的一個字，輾轉喉間，縈繞舌尖，彷彿就帶出了說不盡的往事。
最後，是在一側峭壁的邊上發現了一朵那種花，當魏朝雨歡呼雀躍的時候，道童子竟然表現的比魏朝雨還要開心……竟然毫不猶豫的攀爬上去，為她摘來了那朵花。
道心？為何？不穩？只是簡單的六個字，被道童子畫上了三個問號……何為道心？不穩又是什麼？為何會如此？原本應該很簡單的三個問題，卻是讓道童子站在房間中苦思了不知道多久，待到恍然回神之時……那一杯裊裊冒著輕煙的熱茶，已經是變得冰涼。
不同的只是，每一次在回憶中，都是冷靜淡定，幾乎是面無表情的道童子，此刻神色明顯的有些凝重，眉頭微皺，內心卻是惆悵，迷茫……為何會是如此？本和道童子是一體的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又比如……她會告訴他，什麼什麼野果兒是可以吃的……一口咬下去，滿口的清甜，微微的酸澀，讓人整個心情都會因為這個味道而變好，然後會拖著他一起去采幾個野果兒吃，才願意和他一起印證術法。
那一次，她的眼睛沒有像以前那樣，笑成了一朵月牙兒……而是含著莫名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那條巨龍的殘骸里，還殘留了屬於那條巨龍的靈魂力和一些靈魂碎片……師祖如今打開這片空間，就是要強行的收集這些靈魂力，融入這個洞穴中的真龍殘魂之上，讓它更加的完整。
「可是……你就不能摘下來一些送給我嗎？我會插進我房間窗邊的瓶中，想個法兒，讓它一直不會枯萎的……然後看見它我就會想起你的。」
「痴兒，紅塵煉心之痛莫過於此……我早已千錘百鍊，看透痛若只是平常，那痛亦不是痛……煉過的心，本該如此。」面對我和道童子此刻的痛苦，師祖只扔下了如此一句高深莫測的話。
上人是對自己失望了嗎？道童子移步到了窗邊，忍不住的還是內心的惆悵與迷惘……窗外，春色正好，抽出綠芽兒的枝條，有一種別樣的勃勃生機，那邊院牆，一片淡雅的冰藍色小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正艷。
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熟悉的黑暗，再次將我包圍的時刻……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他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一股甜膩的香氣瞬間充滿了口腔……還有那眩暈般的炙熱……一時間，道童子有些呆了，她卻跑遠了……清脆的聲音卻如那好聽的鳥叫一般傳入了道童子的耳中：「笨石頭，我先走了，這次出來的時間差不多了……下一次再和你一起印證術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