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最終之卷——神仙傳說
第二百二十章 最後一戰
「不怕，有你在，其實我沒有怕過……再說，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如雪的頭搭在我的肩上，輕笑。
可是路山卻根本不看楊晟一眼……只是望著天空中白瑪依舊存在的虛影對我斷斷續續的說道：「承一，到最後讓白瑪去到她該去的地方……」
我握緊了她的手……此刻已經無須多言……但是下一刻，我和如雪瞬間的溫情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他說道：「符合規則，可……」
楊晟就像一個總也撲不到蝴蝶的小孩……漸漸的神色中就有了焦急……他可能沒想到在獲得了巨大的力量的情況下，依舊碰不到我師祖的一個衣角。
韋羽顯然典型是承受了神力的人……他說了一句符合規則之後，開始踏動著我都看不懂的步罡，在這片平台上快速的移動著……他的動作極快，身體帶起殘影……我仔細的看了看……才大吃一驚的發現，他竟然是在以步罡圍繞著這座孤廟畫陣。
然後在顯得有些凄厲的風聲中，傳來了路山有些孤獨的歌聲：「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
如雪的懷抱很溫暖，卻也漸漸變得虛弱……我只是模糊的看見楊晟腹部的那隻蟲子還在……也有些虛弱的樣子了……如月的蟲子在哪兒？
說話間，師祖的身體長身而起……一些輕描淡寫的清風包裹……讓他的身體陡然移開了半米，避過了楊晟的拳頭……
「天意若然不如此，我怎麼安排也是沒有作用的。而且犧牲和真正衛道的殘酷，才會讓這些小輩成長……只是可惜了……」說話間，師祖轉身，望著路山，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也就是在這個我無比震驚的時候……我感覺有一道強大的靈魂抽離了我的身體……那是師祖意志完整，卻被剝離了幾次的靈魂……難道就憑這樣的師祖殘魂，就可以扭轉乾坤嗎？楊晟是如此的強大？
「怕嗎？他會變得很強大？」我輕聲的對如雪說道。
說到這裏……師祖變得沉默而嚴肅了……因為身後的陣法好像到了一個關鍵處……也是同蓬萊出現一樣，湧現出了陣陣的白霧……接下來，我再次感受到了一次震撼……那就是那陣法的上空的空間也扭曲了……在那一瞬間，我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場景……
什麼符合規則，可？我一時間並沒有搞懂……這個淡漠，卻充滿了神聖的聲音是從哪裡而來……卻看見那個白衣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整個人變得威嚴又強大……充滿了一種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氣勢。
這顯然和秋長老給
我簡直難以置信……從來師祖都是以靈體的狀態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的……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可以看見師祖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
也許，就如吳天所說……楊晟經過了這樣一番曲折的改造……應該已經是非常強大了……
這些人的傳承一般是依靠血脈……所以，這就是他們神裔的真相！
還在楊晟的身體裏面嗎？我發現我有好多的問題想弄清楚……當然最想弄清楚的自然是什麼叫他們都會回來？路山又怎麼回不來了？
好像這個時候，肉體與靈魂的融合需要一定的時間……師祖的身體還是盤坐不動……
是的，魂魄肉身相依……那個時候，楊晟只是肉身強大，魂魄卻支撐不了肉身……所以變成了活殭屍一般的存在……後來，他吞噬了天紋之石中的崑崙殘魂，得到了陰陽平衡……這一次，他喝下了那所謂的原液，靈魂再次不足以支撐……那麼，這個最強大的崑崙殘魂就……
「不是堅信邪不勝正嗎？」我問如雪。
說完這句話，楊晟就頭也不回的朝著孤廟跑去……如果說那裡是港口……那麼登上蓬萊，必定經過孤廟……
在這個時候，我好像看見了希望，卻也震驚不已，原來師祖真的還活著……他的肉身就封印在崑崙……要是師父，師叔們看見這一幕，將有多麼的高興？可惜……想到這裏，我心裏難過的無以復加……我們小輩還有一線生機，那師父他們呢？
楊晟的臉上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不甘心的調動命運之河……一次又一次的朝著師祖進攻……但力量全部都被抵消……
我還記得他說過的話……我是神仙的後人……難道，他並不是給我開玩笑的？
接著，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吳天那激動到顫抖的聲音一下子快掀翻了整個戰場：「楊晟，它來了……融合它，你還有機會！沒道理不接走崑崙人的……抓緊時間，趁白瑪的靈魂還未完全清醒離去的時候，你還有機會！」
那是……那是——師祖！
「一直都相信的，只是我從來都不急著去看見光明，我知道那要經過漫長的黑夜。」如雪輕聲的對我說道。
師祖真正的復活了！
可師祖在這裏，我分外的安心……只是問師祖：「這意味著什麼？」
這個時候……楊晟依舊在嘶吼著，但看樣子……他身上
「承一，堅持住……除了我再也回不來，我覺得他們都會回來的，都會回來的……」路山的聲音斷斷續續在風中……而我覺得我就快要聽不清楚了。
楊晟暴怒的想要過去殺死路山……或者，他忙著一路闖蕩上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路山並沒有死，給他帶來了那麼大的隱患……而可能他也永遠不會明白，到底是什麼支撐著路山？
「承一兒，我靈魂已不完整，等不了漫長的養魂……你我命格相同……所以今日借你力量一用……好用上這崑崙降下平亂的力量……」說話的時候，我看見師祖的靈魂朝著自己的身體的走去……而我卻不知道師祖要借我什麼？
而楊晟沖入了孤廟之中……
那就是這座孤廟……這座孤廟是什麼？確切的說，就是漂泊的蓬萊的一個港口……只要符合的人登上這座孤廟……以靈魂之力溝通……蓬萊就會出現！
而我師祖的動作根本就不帶人間煙火氣……飄飄然，就跟真正的神仙一般……
在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命運很奇特……而且我也弄懂了楊晟的情況……我想起了強尼大爺告訴我的一件事情，最厲害的崑崙之魂，幾乎是完整的崑崙之魂就在蓬萊的邊緣……楊晟要吞噬那道魂魄……
我不禁為師祖擔心……因為楊晟的力量此刻已經是我看不透的巔峰了……卻不想那個陣法閃動……一股力量從陣法中傾斜而出……一下子擋住了楊晟的命運之河……
韋羽也不介意師祖說話的語氣，只是坐到了孤廟的門前，開始念誦晦澀難懂的咒語……師祖站在孤廟的門前，用一種悲天憫人的目光望著下方的正道修者，說道：「只需再堅持片刻。」
「那就我親自動手！」或許知道師祖是這場戰役最後的關鍵……楊晟大吼了一聲……竟然親自朝著師祖沖了過去……
這場景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陌生了……因為在很久以前的黑岩苗寨，惡魔蟲消失的那一瞬間，我曾經看見過……濃霧籠罩的山……好像無窮無盡，偶爾出現檐角……仙境，真正的仙境……
韋羽化身的神仙好像並不在意這些，只是說道：「總之，這個召喚之陣……是帶著上古力量的諸多靈魂維持的……而我也沒想到，這個世間的人竟然會被規則違背成這樣，惹得崑崙要親自出手。不過，你我老交情，我不得不佩服……你步步為營的計劃，竟然讓攜帶著上古血脈力量靈魂的後人來到此處，最終成陣
「既然如此，只知道躲藏，你又奈我何？那我這就登上蓬萊……去到崑崙……我已經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了。」楊晟大吼了一聲，竟然放棄了攻擊師祖……他在這一刻也看穿了師祖並沒有擊倒他的力量……只是憑藉術法的優勢，躲開了他的進攻而已。
如雪的淚水滴落在我的頸窩……我早已經悲涼的哭不出聲音……在那一刻，我彷彿看見一片靈魂的碎片飄出了我的聲音……路山的歌聲也戛然而止……他回不來了嗎？
在這一瞬間，我好像領悟了許多……楊晟還在地上翻滾，而韋羽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快到我捕捉不清的時候……我看見之前投入孤廟之中的金色流光全部的浮現……然後圍繞著韋羽踏下的足跡，組成了一道金光閃閃的陣法……
或許這些僧人自知去不了神仙聖境……卻充滿了野心，想要去到這樣的地方，才會那麼殘忍的把白瑪這樣聖潔的女子製造成所謂的聖器吧？
在這個時候，師祖轉頭看了一眼戰場的下方……看了一眼吳天，眼中全是失望的神色……顯然，楊晟能知道這些秘辛，絕對是吳天透露的。
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師祖，我那一直沒有動靜的師祖在這個時候，終於醒來了……難道事情還有逆轉？
重新得以拖延的我……本能的感覺到所謂楊晟的機會應該就來自上空，來自蓬萊……我一抬頭，果然看見一道巨大的紫光，朝著楊晟撲去……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包裹了楊晟……
山頂上發生的一切，卻被所有的正道人士看在了眼中……給予了他們無限的希望……鬥爭還在繼續……吳天的臉色複雜，江一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的心一下子充滿了一種難言的喜悅，還有巨大的委屈……就像是一個小輩終有得到的長輩的依靠一般，可以盡情的傾訴了……師祖給了我一個慈和的目光，然後再次輕描淡寫的移動了身體，避開了楊晟的拳頭……
他緩緩的摘下了面具……面具被隨手扔在了一邊……然後在白雪覆蓋的碎石底下顛簸了幾下，靜靜的落在了那裡……我卻震驚的目瞪口呆……這，這是韋羽？
在這個時候，我的靈魂中忽然傳出了一聲長嘯……我原本飄散的靈魂碎片，被一過巨大的靈魂力生生的摁回了身體……
「我看見了全部，這何嘗又不是他的心愿？況且，他也有自己的一番機緣。」說話間
或許只是過了幾分鐘……又或許是過了十幾分鐘……在這個時候的楊晟終於停止了掙扎……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是，後來卻被拉崗寺的僧人生生的隱瞞了這件事情……那個時候路山告訴我，拉崗寺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或許，變故從路山知道的更早就發生了……否則，這孤廟的事情怎麼會被隱瞞？
這一下不是靠無形的力量就可以避開的……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卻看見師祖陡然睜開了眼睛，大喊了一聲：「放肆！」
楊晟陡然停住了腳步……機會？什麼楊晟的機會？
「我贏了。」他只是這麼簡單的說了一句……或許知道時間不可耽誤，竟然二話不說……一道更大的命運之河出現在他的身側……然後朝著師祖和韋羽的位置席捲而去……
「堅持住，你喝下了蟲卵提煉的原液，身體一定能夠承受……你堅持住！你到時候就是真正的崑崙人……不，融合那麼多崑崙之魂，你比崑崙人還要強大……」吳天的聲音太過激動了……也不知道楊晟成了他口中所謂的崑崙人，他到底有什麼好處？
這對於我們來說，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務……因為楊晟的速度太快……根本不能避開，只能硬碰……卻不想對五行術法運用到極致的師祖竟然這樣就避開了，並且在避開的同時開始掐動起手訣！
「你難道不知道？」師祖看著我這樣說了一句。
然後我破碎的靈魂被那強大的靈魂力強行的擠壓在了一起……一時之間強行的穩固了我即將要破碎的靈魂……雖然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可好歹能讓我拖延下去……
但在這個時候，師祖也給我留下了一道訊息……在這個世間，也有守衛世間次序的神……但他們一樣有著和崑崙一樣嚴格的規則……那就是不能對世間的一切紛爭出手，只能在符合規則的情況下，提供幫助。
這個時候，我看見了師祖有些虛幻的身影，畢竟是靈魂的狀態……不可能有真人那樣的凝實……他一步步的走向了那個金光大盛的陣法……神情中卻充滿了某一種堅定，說道：「天道總是會留一線生機，這原本就是應該的。」
我皺眉一想，忽然想起傻虎吸取我生機的事情……師祖也繼續說道：「它們帶著你們的一線生機，才能保持自己的靈魂不受創傷，完全的成陣……如果力量耗盡，它們會回歸該回歸的地方，比如崑崙，比如很多地方……但如果沒有，這線生機會還給你們
師祖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韋羽說道：「主持大陣吧。」
在這個時候，我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是我們這些後輩一路衝上了這座孤廟……原來我們要攜帶的是我們身上帶著上古血脈力量的靈魂上來……那為什麼要到我們快身死的時候，那些靈魂才出現……這個師祖並沒有給我答案。
可是，師祖的臉上卻沒有驚慌的神情……而是繼續掐動著手訣……
「啊……」楊晟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吼……然後開始在地上劇烈的翻滾……那強大的力量震動的整個山坡都在震動……而他的身體一下子散發出強烈的紫光，一下子又變得無色……一下子又變回了正常的他的樣子……顯得詭異無比。
可是和上次一樣，這也只是出現了一瞬間……下一刻，讓我更加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我看見空間劇烈的扭曲之中……在我看不清楚的情況下……一個盤坐的身影陡然出現了……
而且神也不能直接來到這個世間……而是要通過一定的方式，力量上身在這個世間的某些特定人的身上……這些人非常稀少，也有著嚴格的體格限制……具體是什麼，除了這些人自己外，沒人了解。
在這個時候，一個洒脫又帶著些內疚的聲音從我的靈魂深處傳來：「承一兒，只能給你這麼一些力量了，否則我將無法支撐接下來的事情……你等著……一切犧牲自有天道的回報！」
剛才從路山的口中得知，這座孤廟才是拉崗寺真正的聖物……師祖在離去的瞬間也通過意念告訴我了……原來拉崗寺初代高僧的力量強大，佛心通透……是世間真正一大能，得正果，已然飛升那種……而他一心牽挂著世間的萬事萬物……感慨於世間人百世錘鍊的不易，追求大道的艱辛……所以，發大願為世間人多開闢了一條路……
他的樣子很狼狽，但此刻竟然完全恢復了當年的容貌……只是神色之間的瘋狂更重了……
我很疑惑……師祖卻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看著我說道：「要你們堅定的衛道意志，才能驅動這些靈魂甘願用力量成陣……原本要消耗完畢它們的力量，只保留它們完整的靈魂，最終破開空間……不過，幸運的是它們的力量並未耗盡。」
這個陣法有什麼作用？我一時之間還不太明白，卻看見韋羽神色疲憊的退到了一旁，有一種原本不應該是超脫世間之外的神的表情，帶著一種慶幸的說道：「力量沒有用完，這是天道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