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恐慌的苻堅
當夜,戌時。
眼看已經有四成騎兵經過,徐晃最終點頭:「速戰速決,不可讓這支騎兵迴轉壽春。」
片刻后,兩處山腰各有火把點亮,徐晃策馬上前總算能看到一些山體輪廓。
自己快馬加鞭的趕路,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知道苻堅沒趕回來,徐晃還得分辨苻堅會從哪一條山道出來。
瞄準一整條近三四百米的彎曲山道,同時發動戰炮攻擊。
不再回頭,苻堅此刻只想離天雷遠一點,更遠一點。
「聽動靜,不下好幾千騎。」
再次得到哨探回復,徐晃臉上才浮出笑意。
隨著大軍逐漸逼近,徐晃所率騎兵、戰車大軍已經緩慢降速,派出去的哨探將消息帶回,讓徐晃眼神中閃過亮彩。
僥倖,自己還活著。
「將軍,上嗎?」
他此行目的是阻擊前秦主力大軍,但眼下雖然是一股精銳騎兵,但看數目甚至還不到五千。
天雷來了!
然而當他一路狂奔來到岔口,卻是剛好與從另一面下山的騎兵撞了個 滿懷。
「將軍,有人。」
「可有車馬印記?」
毋庸置疑,以步卒為主的單一型兵馬和前秦馬步混編大軍交鋒,仍能穩壓一頭,北府軍論戰鬥力決計不差。
一直堅持走在最前頭的苻堅,此刻迴轉身後,雙眸充滿了驚恐和僥倖。
安排好兵馬,剩下的就只是等待了。
「嗯。」
「將軍,前方再翻半座山便是壽春城東,卑職沿途查看,尋到了兩處山道。」
「撤,快撤!」
他一個人或許吃不下,但整個盟軍這麼多領主,想來是可以安置所有乞活軍的。
巧的不能再巧了!
而身後人仰馬翻的呼救嘶喊,更是在告訴他這種天威有多恐怖。
「頭前領路,隨我看看那兩條山道。」
山道中,前秦騎兵隊的前段。
徐晃可不知道苻堅自己先逃跑的事,所以這一刻他還在考慮為了這支騎兵而暴露是否值得。
兩條山道都走了走,徐晃當即下令讓炮兵進駐左側山破。
而隨著他 一聲令下,早已就緒的戰車立刻發出了刺眼光閃。
苻堅眼底已經被恐懼佔滿,旁邊的硤石傳信兵更是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至於這個時代看似最強的北府軍,莫小白在見過一次之後就沒有多大興趣了。
倒不是北府軍不強,只能說謝家成就了北府軍,也玩壞了北府軍。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徐晃還是分出了一千騎在另一側山頭,真要是判斷不準,他也能及時補救。
跟著哨探繼續前行,繞了兩公里后,徐晃眼前出現了兩條在山腳交匯的岔道。
立足於低矮山丘,徐晃如同靜待獵物的虎豹,一眨不眨的盯著小道遠處。
又過去幾十呼吸,耳邊的呼喊聲和馬蹄的賓士已經十分清晰。藉著月光,他已經能看到自己獵物。
那般在耳邊炸響的驚雷,是苻堅這輩子都沒見過的。
取其精華,去其糟糠,莫小白不求讓大夢城兵馬都上升一個台階,能給冬蟲夏宛帶來一些感悟就算不虛此行。
得益於大夢城的頂級戰馬和徐晃自身特性加持,雖然是走大路,但只用了半天就已趕到目的地。
當軍隊過分摻雜政治,危害遠比其戰力要大的多,投誠嘩變的概率也要大的多。
戰炮一響,便是山崩地裂之勢。
等倒戈易主,又再次上演劉裕謀國的戲碼。
驚恐的是,晉軍真有天助。
當側身貼在山體的兵卒,感受到輕微的震動,徐晃也在同一時間站起身來。
……
身邊小校輕聲詢問,徐晃只是淡淡搖頭。
這一等,又是半個小時。
隨著一輪炮擊過去,徐晃一拍戰馬,帶著麾下玄甲騎衝殺下山。
天色昏暗,徐晃也看不到多遠,擺手示意身後兩隊人馬帶著火把進山。
這是他下令的手勢,作好戰鬥準備,但不許發出動靜提前暴露。
徐晃的最終命令,終於下達。
然而北府軍強則強矣,但就像謝玄會效仿謝安一樣,北府軍同樣太過靠向謝玄。偏偏謝玄是以懷柔、激勵的政治 手段來穩固北府軍,直接導致北府軍更加貼近政治,變得不那麼純粹。
如若不然,謝家一手打造的北府軍又怎會在多年後,突然倒戈投靠桓家。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甚至連探馬都收了回來。
徐晃咧嘴一笑,右手抬起,但很快又往下壓了壓。
「來的倒是不慢。」
當然,北府軍在訓練、作戰安排上肯定也有它的獨到之處,莫小白也早就讓冬蟲夏宛帶著聯絡官的頭銜去「暗訪」了。
莫小白這次除了打算利用賭約,讓桓伊在荊襄、淮南等地幫自己招收人口以外,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能把中原的乞活軍搜羅走。
「開炮!」
徐晃也吃不準要等多久,但按照大路行程來算,一旦苻堅大軍撤退,再慢這時候也該到了,畢竟壽春城本身就離河岸不算太遠。
「舊印隱約可尋,尚未尋到新馬蹄印。」
相比之下,由臧霸一手訓練出的義卒,不論是立軍之本還是根基之強,都絲毫不亞於北府軍,甚至更勝一籌。
乞活軍!
之所以選定在這,徐晃也是根據現有地形來分析,因為另一面山體亂石較多,看上去似乎更適合夜晚埋伏,但想來前秦大軍是不會選這邊的。
然而當三千騎兵策馬狂奔,卻不會給他太多的考慮時間。
算上身後大道,腳下之地正好是三道岔口,隔開岔道的則是直壁斷崖。
這次不是在十裡外,是直接炸在了身後。
更別說北府軍中,還有未來南朝宋帝劉裕,曾經創下以一敵千這種戰場神話的人物。
「哐當」一聲,傳信兵從馬背上栽倒。
北府軍從立軍開始,就有嚴重的缺陷,莫小白對此是很忌諱的,更不會把這種苗頭帶回大夢城。
亂世之中,這群人的夢想顯得無比渺茫,哪怕他們一次次的被招攬,跟隨著一名名所謂的明主裂土封王,最終依舊沒能斗過滾滾而過的歷史洪流。
如果不是自己跑的快一點,現在躺在下面的就是他了。
「去前邊,把火把點上。」
北府軍強嗎?
數千騎兵,排成了一條長龍正鑽入他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