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在這裏，她自由
「你再仔細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它們遺留的痕迹？」
在樹枝上有些熟悉的痕迹，阿獃攀爬上樹，用指尖輕輕摩擦著樹枝上遺留的殘跡。
「你要不過去和它們相認？」
高鵬心底一暖。
槍聲回蕩在森林里，
除非族群被覆滅，否則再怎麼流浪也會有幾個熟悉的面孔的。
他之前所在的渝州和長安都有人類頂尖御使鎮守，所以倒是不用害怕周圍森林里的怪物入侵。
她過得快樂，就好了。
一直垂著頭的阿獃突然僵住……
高鵬將錢付給船夫，然後約定好下次來接他的時間后帶著剩下幾隻御獸從這裏上岸。
一些紅水猿在樹枝上嬉戲打鬧。
「去看看吧，畢竟是你的族人，你不是說你曾經是這隻族群的王么。」高鵬鼓勵阿獃。
阿斑的情緒也受到了感染，有些悶悶不樂，似乎想到了什麼。
得到主人的安慰，阿獃不再氣餒，打起精神繼續搜尋同族們留下的線索。
「我們這就回去？」高鵬愣住。
一步一步，阿獃
附身蹲下，雙手捧起泥土，濕潤的泥土從指縫裡緩緩流出。
阿獃點頭，這裏上一次遺留的殘跡大概是幾個月前，在這森林里，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將殘留的痕迹沖刷湮滅。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砰！」
最後阿獃依依不捨的鬆開手，弓著腰，小心翼翼躲在樹後面不讓被發現。
確認女兒還好以後，阿獃就很滿足了。
聯盟政府下面的公民安全不能由聯盟保護，居然淪落到祭祀怪物的地步。
而且還不用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去捕食，自然就會有人類主動送上門給它餵食。
只需要付出一些脫掉不要的鱗片就可以。
阿獃慌忙擺手，「不去！不去！」
同樣身為人類，高鵬不禁默然。
阿獃雙手死死揪住樹皮，躲在大樹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悄悄打量猿群里那隻小母猿。
高鵬心底猛然一震。
「沒事，也許它們只是遷徙了。」高鵬安慰阿獃。
這是一片粗壯的
胸膛里的血絲心瘋狂跳躍，不斷臌脹、收縮，骨架縫隙里的血絲繃緊，死死纏繞住骨頭。
伴隨著紅水猿群的慘叫聲。
阿獃有些心動，但最後還是狠狠搖頭，「和我，她不自由。在這裏，她自由。」
踩在濕軟的泥土中，銀白的趾骨深深沒入泥土裡。
阿獃臉上沒有了肉，所以它再也笑不出來。
阿獃環顧四周，然後從甲板上一躍而起，落在岸邊。
「當然不是，鱗片能夠驅散怪物是因為鱗片上面有紅鯉王大人的氣味，鱗片用久了，氣味自然也就淡了。」老漢理所當然地說道。「祭祀需要的怪物不多，一片就能用一年。」
阿獃有些心動，但是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骨頭架子，默然不語。
它憤怒咆哮，警戒讓其他族人離開河邊，逃往密林深處。
行走了約莫十分鐘的路程
高鵬沒有打攪阿獃，就讓阿獃一個人靜靜享受這美好。
爸爸沒用，在你三個月的時候就被抓走了，不能為你遮風擋雨。
實在是不太光彩。
身後突然響起了槍聲。
讓高鵬懷疑阿獃會不會突然激動得散架了。
阿獃不知疲倦的漫步在森林里，前面隱約傳來了紅水猿的叫聲。
「不把你女兒帶來嗎？放心，我會她最好的生活。」高鵬向阿獃承諾。
阿獃看得痴了，
阿獃從船艙里彎腰走出來，踩在甲板上發出咚咚的脆響。
紅水猿群雖然離開了原來所在的駐地，但是依舊生活在紅砂河流域，這一點阿獃很肯定，因為只有這一片區域才有他們熟悉的食物，和熟悉的環境。
高鵬點頭，這頭紅鯉王的智商不低啊，都懂得薅羊毛了。
大片藤蔓從斷崖上垂落下來。
但這些小基地市就不行了。
阿獃突然呆住，愣愣的望著這隻紅水猿群。
阿獃的大手輕輕搭在高鵬的肩上
「這裏你熟悉嗎？」高鵬詢問阿獃，如果它以前真的生活在這裏，應該會對周圍環境感到熟悉才是。
但阿獃畢竟是一隻紅水猿，曾經身為紅水猿的它對於紅水猿的習性自然再了解不過。
阿獃狠狠點頭。
但偏偏想要維護一座基地市的安全，至少也要領主級御獸或者怪物才能做到。
一張大網從天而降，鋒利的倒勾死死勾住它的毛皮。
那是一片不太高的斷崖，斷崖只有四十幾米高，在斷崖下面生長著一大片茂密的樹。
「老闆，到了。」船夫大爺將船隻緩緩停靠在岸邊，岸邊河水潮漲潮落，渾濁的河水裡一隻青色的大王八趴在淺水灘。
它的聲音很恐慌，任憑高鵬怎麼勸說都沒用，眼眶深處隱約有晶瑩的藍色光點流淌，彷彿在哭泣。
這是高鵬第一次看見阿獃哭，
轉身和高鵬它們離開。
看見船隻它也不害怕，反而饒有趣味的嗅了嗅，然後彷彿聞到了可怕的東西，兩個綠豆小眼睛
但是……爸爸一直是愛你的。
阿獃緩緩起身，將粗壯的腳骨從泥土裡抽出，每抽出一步都帶起大片沙泥。
高鵬也大概能夠理解聯盟政府為什麼不公開播報這種消息了。
張大了嘴，獃獃的望著遠處，看上去就像一個傻子一樣。
中途他們找尋到了一個紅水猿群，阿獃認真看了半個小時，最後很遺憾的離開，不是它所在的族群，因為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最強壯的它成為了獵人眼中的極品獵物，勢在必得。
阿獃有些焦灼，不安的從樹枝上跳下來。
它親眼看見年幼的只有三個月的女兒被她母親抱走，躲進叢林，也不知道女兒還記不記得它。
沒想到骷髏也會流淚。
「這些鱗片是無限期使用的嗎？」高鵬試探著詢問。
阿獃打起精神，快步走過去。
高鵬從來沒見過阿獃這麼激動過。
阿獃眼眶裡靈魂火焰搖曳，恍惚間它彷彿回到了一年前，就在這熟悉的岸邊，一群紅水猿嬉戲、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