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海戰之四十四：榮譽呀！羽毛呀！

「魯汀號」如何不見的，「窩爾達號」沒看見；「風怒號」、「野貓號」撞成一團的時候，「窩爾達號」已經轉過了一百八十度，「風怒號」、「野貓號」沉沒的情形，「窩爾達號」倒是看見了的。

李西山和絡花山是兩個較大的島嶼，其間還有諸多小島，這片水域，並不適合「冠軍號」這種超大型軍艦航行，「窩爾達號」等四艦若強闖這片水域，我方別的軍艦不說，「冠軍號」肯定是只好望洋興嘆了。

雙方愈來愈近，「冠軍號」的艦艏炮、「窩爾達號」的艦艏炮，都始終沒有開炮，直到失去射界。

實況直播，實在震撼。

難道——「撤離戰場」？

譬如「窩爾達號」，攏共六門火炮，艦艏一門，艦艉一門，左、右舷各兩門，如果進行「線列作戰」，能夠投入戰鬥的，只有右舷的兩門一百四十毫米炮。

這也算「線列作戰」的一個「君子之約」了——不進入真正的「線列對峙」狀態，對陣雙方都不好開炮，因此，原則上，艦艏炮是不參加「線列作戰」的。

還有，「冠軍號」等三艦雖一度被「馬賽號」的衝擊攪亂了隊形，可是，她們不但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恢復了隊形，還向右做了變線，洶洶而來之際，隊形依舊嚴整——

別忘了——尚未「交」一炮啊！

哎，眼前之所見，同原先之想象，是太不一樣了！

……

無一不給觀者以強烈的視覺和心理衝擊！

「窩爾達號」諸君，還以為「風怒號」、「野貓號」相撞，或者艦體破裂，鍋爐艙進水，引發爆炸；或者彈藥倉內的彈藥相互碰擊，引發殉爆——就是說，直到現在，「窩爾達號」還以為，「風怒號」、「野貓號」之沉沒，是一起「重大海上交通事故」。

還有，較遠處的那四隻軍艦，由縱隊變橫隊，之迅捷、之有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不「線列作戰」，又如何？

不只一個人——包括新晉的艦隊副司令官孤拔上校——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呃，我方諸艦之武備——

在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態下，雖然不止一人在心裏對薩岡將軍的「線列作戰」的命令有些嘀咕，但是，無人出聲反對，包括孤拔。

至於「撤離戰場」——

還有，「線列作戰」？

可是，嚴格說起來，第一分艦隊尚未同敵艦隊交一炮呢！

即便「左二支隊」能夠準確判斷「窩爾達號」等四艦的航向，及時由蘇竇山東側海域趕到李西山西側海域封堵，但論起總噸位，「馭風號」等四艦，較之「窩爾達號」等四艦，不過只多了幾百噸，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法國人不顧一切硬闖，「左二支隊」未必攔得住。

這就像對手既然已經提出了決鬥的要求，作為一名珍視榮譽、愛惜羽毛的紳士，是不可以迴避的！

至於「冠軍號」對「馬賽號」的暴擊，純屬於單向狂虐，由始至終，「馬賽號」都未能還手。

「窩爾達號」等四艦若左轉——即東轉，以高速脫離同「左一支隊」的接觸，以目前的態勢——「左一支隊」在「窩爾達號」等四艦之西，要想攔住「窩爾達號」等四艦，並不容易。

第一分艦隊已折損了整整一半的艦隻了！

所以，第一分艦隊確實在未同敵艦隊「交」一炮的情況下，便折損其半了！

而對方——

再者說了——迴避？如何迴避？

只有「馬賽號」——自掉頭至沉沒，種種情形，由頭至尾，「窩爾達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馬賽號」、「風怒號」、「野貓號」、「魯汀號」，都已不見了！

這些，都跟想象中的中國海軍大不一樣啊！

人家已經逼上來了！

哦，「馬賽號」確實開過一炮，不過，那是在下沉過程中的「仰天長嘆」，算不得還手。

當然，論及炮術，中國人是無法同我法蘭西帝國海軍相提並論的！

這是一道很勉強的命令，彼時，「窩爾達號」艦橋上諸人，包括「最持之以鎮定」的艦隊正、副司令官，面對眼下之局面，也無法完全掩蓋自己的震驚和憂慮。

「冠軍號」！

在這樣近的距離上進行「線列作戰」，我方几乎可以百發百中——只要命中其要害，一、兩炮就可以叫這個大塊頭喪失行動能力，退出戰鬥；甚至，運氣好些的話，就在此役中擊沉了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沒法兒反對。

其身軀之龐大、操控之靈活、火力之兇猛——其武備中還有一種見所未見的……「速射武器」？

當然，「左二支隊」已經在法國人南下的通道上嚴陣以待了，不過，北出「黃李水道」之後，海面變得廣闊，「左二支隊」雖然已經由縱隊變橫隊，卻也只能封鎖住這一帶海面的西半邊兒——即靠近蘇竇山的這半邊兒，這一帶海面的東半邊兒，即靠近李西山的那半邊兒，還有很大的一個缺口。

這，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啊！！

終於，在東西方向上，「窩爾達號」的艦艏、「冠軍號」的艦艏，重疊了。

「馭風號」向糾纏在一起「風怒號」、「野貓號」開了一炮，「風怒」、「野貓」二艦也沒有還手——沒法子還手啊。

不過，這個距離，對於我方，是不是……也有些危險啊？

就是說，不計主甲板，單計火炮甲板，「冠軍號」能夠投入戰鬥的火炮，就達十六、七門之多！

之前，「魯汀號」向「冠軍號」開了一炮，「冠軍號」沒有「還手」。

不說別個，就說這個「冠軍號」吧！數一數其火炮甲板左舷的炮窗，足足有……十六、七個呀！

且是……大虧。

不過，壓根兒就沒想到是被一隻遙遠的敵艦「一炮雙響」——雖然「馭風號」的那一炮，「窩爾達號」也是聽見了的。

事實將很快證明，有時候，「珍視榮譽、愛惜羽毛」是一件何等誤事之事啊。

事實上，這確是「北京—東京」艦隊「撤離戰場」、保存部分主力、免於全軍覆沒的最後的機會。

雖不曉得這些火炮的口徑，可是，單從數量上來說，我方就已經吃了虧了！

二對十六、七——

「窩爾達號」等四艦也可以一直東去，從李西山和其西北的絡花山——後世名「落華山」——之間的水域，離開「杭州灣外海群島」海域。

還有，法國人「撤離戰場」的路徑，並非只有南下之一途。

以「群鯊戰術」對付此艦……行得通嗎？

可是——

榮譽呀！羽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