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深淵凝視
只不過,
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
哪怕是當年天變的時候,
咦,
你知道么,廟裡幫忙解夢和解簽的和尚都喜歡用這種方式說話,然後好騙香油錢。」
而後江面起波浪,
「我……好像有點懂了。」
周澤自己先搖搖頭,
人間,
如果說「懶散」是一個人的標籤,那麼周澤全身上下已經沒有多餘的空位再去被貼一個了。
況且,
顯然,這是一種否定。
「很意外,你猜對了。」
覺得好吃虧啊。
「但仙,是斬不幹凈的,哪怕已經全都死乾淨了,但冥冥之中,依舊在等待歸來的時機。」
「我從上古活到現在,我幫黃帝斬過仙,我自己阻止過仙人歸來;
「那是黃帝的劍。」
忽然間,
「所以?」
哪怕仙早不在了,
「是你想得太美。」
這壓力,
「上古那一戰,看似是黃帝和蚩尤之戰,是兩種文明的戰爭,是人主位置的爭奪;
這意味著這場談話已經要結束了,
「他當上了人主。」
「在他死的那天,他被天上的仙人接引,仙人想讓他位列仙班,身為陽間的人主,他有這個資格。」
「呵。」
「但他最想做的,是做一個人。」
因為從這笑聲中,周澤聽出了濃郁的嘲諷。
嗯,
雖說旁邊躺著的水做的自己有點畫風突兀,
「額,這怎麼又忽然開始回憶過去的光輝歲月了?」
「嗯……」
「我說,你和你當初的上司,關係這麼差的么?」
「感覺挺好的,像是從基層 調到中央去了。」
他不想這次好不容易要開始的談話最後以「看……門……狗……」很快結束。
人間殺得血流滿地,
於他們來說,
又有什麼稀奇的?
落入自己的手中,
一年前的變化,
但總得在自己知情的前提下玩完。
「怎麼忽然又開始喊起了口號?聽起來像是獸人永不為奴。」
周澤睜著眼,
周澤忽然打心裏感到了一股寒意。
是天上掉下把軒轅劍,
「他死了。」
「轟」,
就大了。
但還有這種類似於地藏王菩薩,對仙有著憧憬有著嚮往的人在,且這幫人,絡繹不絕。
但周老闆拿自己和勾薪比了比,
望著天,
那雙手自蒼穹之上落下,
「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
「算了,當我沒問。」
哦不,
老實說,這種和鐵憨憨一起並排躺著的感覺,還真是讓人覺得不習慣。
「嘖……」
「不對啊。」周澤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軒轅劍的劍鞘不該去找那位菩薩去叩門么,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但若是黃帝還在的話……
也是天命的爭奪。
「然後?」
按理說,
但在贏勾話音剛落時,
這個「他」,肯定指的是黃帝。
「我想錯了?」周澤問道。
周澤閉上了眼。
怎麼比都覺得勾薪是個弟弟。
而且還不結巴。
只是一個養殖場,他們需要做的,是時不時地下來收割,收割,再收割。」
「那天,他上去了,上去斬了一劍;
「嗯。」
到了 這會兒,
且看看現在多少村長家裡富得流油日子過得多滋潤就明白了。
「但這一次……」
嘶……
而在江中,
有人拿著軒轅劍要殺自己了,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再天上掉下個林妹……
「嗯……」
鐵憨憨和自己忽然一下子說這麼多話,
但一想到自己躺在浴缸里,
「然後呢?」
「嗯?」周澤愣了一下,繼續道:「鐵憨憨,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開始信佛了。
當然了,贏勾也因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或許,真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在鶯鶯眼中,自家老闆無論做什麼,都是好的,都是優秀的,也,都是迷人的。
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自家老闆更優秀的男人了!
當初和勾薪初次見面時,對方就自認為是天命之子,
「劍鞘在敲門,說明,敲門的人,另一隻手裡,握著出鞘的劍。」
但按照贏勾的說法,
「人,長壽者百年,百二十年至多了;
畢竟農夫三拳不是白打的。
否則真瞎了這大好的風景,這舒適的江風,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問的是……」
「他驕傲,他自大,他權利慾很強,他迷醉於人主的光輝和稱頌,他想要得到萬代景仰。」
「嗯。」
則是兩邊助陣,
「這要求,好像有點低。」
我從上古活到現在,一直活著,一直沒有死,也不願意死。
別人還在辛苦打拚升級,自己早早地就能躺在那兒混吃等死,時不時地還能跑去地獄春遊踏青,順帶收幾個閻王 的人頭回來做做手辦。
需歷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于這蒼茫之間,人的一生,真的如白駒過隙。
周老闆這會兒有種坐在篝火邊,聽爺爺講過去的故事的感覺。
有點像是反動派企圖捲土重來,然後被贏勾代替早就已經當人「圓寂」了的黃帝又逆推了回去。
「那一次,我阻止了。」
夢是最好的一個契點,它可以是開始,也可以是結束,但至少,周澤這一輩子以來,任何的夢,都從不是無的放矢。
他完全是用水做的。
「所以,他斬了仙,自此人的頭頂,不再有另一批人的存在。」
很明顯,一年前的地獄之變,贏勾沒能阻止,或者說,是已經阻止過一次的他,懶得再做第二次了,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東海泛起波濤。
不結巴了?
哪怕是地藏王菩薩,確實是能讓周澤感到忌憚,但你要說多害怕,不至於。
他們卻收氣運收得歡天喜地。
「我曾經和黃帝一起打敗了九黎,斬殺了蚩尤。」
身側再躺著個鐵憨憨,
但答案呢?
這個問題問了之後,
「他有很多的毛病。」
無論會發生什麼事,或者是無論要面對什麼事,
「劍?軒轅劍么?」
實際上,
「劍鞘在敲擊你的心門,你想到了什麼?」
可以玩完,
「我曾經在地獄阻止過變天。」
「這話你可以說,我就聽聽,不怎麼方便說。」
當然了,作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人,周老闆自然不用別人給他科普黃帝到底有多偉大。
他也依舊站在那裡, 斬斷其十指。
比如,
就是這樣子的贏勾,拋開其餘的各種關係偏見傲慢等等因素,
應該是末代府君去扛的,結果老道前世見情況不對,直接席捲了家當開溜了,寧願把基業都丟了,也不玩兒什麼「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戲碼。
所以,
難得啊,
「所以,你當初隕落,是因為……」
「嗯,所以,黃帝這是要把軒轅劍送給我?」
自空中落下,
當然了,這裏的好與不好,其實是見仁見智了,不少人可能覺得在地方天高皇帝遠這日子過得才逍遙,升任到大衙門去,反而不自在。
「我……活……成……了……仙……」
雖說贏勾最後反出了黃帝,在地獄,稱王稱霸,哪怕是黃帝手下的其餘將領追殺九黎餘孽到了地獄,也被贏勾直接一聲「滾」喝退。
那一劍后,世間無仙。」
就像是原本在下方的倒影翻了個身。
我們在陽間廝殺,
贏勾輕笑了一聲。
類似的熱血電影情節實在是多不勝數。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
身下的江面開始浮動,
周澤睜開了眼,側過頭,看向自己身側。
依舊是偉大。
先感應到了住在自己靈魂中的贏勾,隨後泰山自己送上門。
以及一路從書店開車到這裏所燒掉的油錢。
「因為我一直覺得,生活還是美好的面比較多。」
在家裡衛生間的浴缸里應該也能完成。
繼續道:
但周老闆一直覺得這天上是可能掉餡兒餅的,雖說自己上輩子死得憋屈,但這輩子以來,反正是一路開掛。
估計不一 定要在江面上,
很是尋常的對話,
而世界毀滅的前夕,自己嘴裏還滿是牙膏泡沫。
就醬!
江邊的風,一向很大;
得虧贏勾不迂腐,該反就直接反,否則下場估計和以韓信為代表的歷代功狗沒什麼區別。
「你就沒有好奇過,為什麼我還活著,旱魃還活著,黃帝,卻死了?」
只是詫異於,黃帝既然死了,那到底是誰拿著軒轅劍的劍鞘在敲自己的「心門」?
緊接著,
但在贏勾心裏,
周老闆顯然沒領會到贏勾所想要說的重點,
但,
對於黃帝的評價,
「他死了?」
但有些基本的東西,他還是懂的,
但他,還是想做個人。」
不是所有人,都想當個人的。
這是確定了。
鶯鶯坐在車前蓋上,眺望著前方正躺在江面上的老闆。
「謝謝誇獎,我知道的名劍也就這幾個了。」
周澤看見身側水做的自己開始慢慢地消融,
而不是哪天早上起來刷牙時,
「我們贏了,最後。」
不過周澤也有些奇怪,
「所以什麼?」周澤追問道。
周老闆沒做任何評價,
畢竟,我們都是炎黃子孫。
所以……」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家老闆身上蕩漾著一種哲學家的氣息。
世界毀滅了,
彷彿下一刻就會有一把絕世好劍,
所以,這是新開發出來的聊天模式?
以贏勾的脾氣,能和上司關係好,這才是天大的怪事兒。
「我,不會臣服於任何人。」
周老闆忽然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開始起雞皮疙瘩。
「你知道,你夢裡的那把劍,是什麼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