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周紅紅洗完澡，把頭髮吹到半干，然後穿上新衣服，挽著周媽媽的手往程家去。
傍晚的時候，周紅紅便開始煮柚子葉，準備煲水洗頭洗澡。
她有點奇怪的是這麼幾個字，「我的同班女神」。她猜測可能是「我的同班女生」。
她在自己家忙乎著，重新搞了一次大掃除，然後和周媽媽一起吊燈籠，貼對聯。
可是周紅紅笑著讓他不要再管她了，她那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顧以聲傻住了。這話，唐芷蔓也和他說過。他以為是開玩笑的，誰料，程意自己親口承認了。
鄭厚灣很慎重。「請節哀。」
周紅紅想著程意都答應了去和家長說，那麼今年，她是不是就不用去程家過除夕了……
「看情況吧。」周紅紅含糊著，然後趕緊岔開話題。「今年大舅他們又不回這邊過年啊？」
因為周紅紅的離開，他好一陣子都沒去管紅窩的事。結果，就被人搞了。
可是幾天後，她覺得這老闆確實有先見之明。
後來紅窩的生意越來越好，可是門面就那麼點大。顧以聲又提議，要不把隔壁的鋪子也並過來。
唐芷蔓很無奈。如果程意真的有心，店裡也不會有事。
可是到了那天，他的電話一早就來了，提醒她別忘了年夜飯。
這一路，程意和周紅紅話都不多，也就周媽媽稍微能談。
終於等到那陣鈴聲響起時，程意想著得好好聽聽這鈴聲，可是行動上，卻是迅速地按下了接聽鍵。
他當時是真的火大，話也就那麼出口了。
他很想她。某次半夜醒來，意識模糊間，他伸手去摸旁邊周紅紅的位置
周紅紅不會主動發這些祝賀簡訊，她覺得都是千篇一律的詞句。但基於禮貌，她會一一回應。
唐芷蔓這邊繼續問，「那店裡，什麼時候重新開？我好和下邊的說說。」
「不是說臨時封一個月？」他想了想，居然忘記是從哪天開始算起了。「確切的日期，你問問鄭厚灣。」
他曾想過，真要說什麼事犯到周紅紅，那就是他和別的女人怎麼的。但是，他和她解釋過，他沒亂搞。
黃賭毒，程意沾了前兩個。這最後的，他絕對不會去碰。
程意對紅窩臨時的查封並不在意。但是這場火的意外，倒是讓他提了提勁。
她暗地裡咬牙切齒，可是又沒辦法，這老闆越來越不按牌理出牌。
現在想來，周紅紅應該是看了時婕藝的微博。
程家還沒正式開席。
礙於周媽媽在場，周紅紅沒有和他多說，應了一聲就掛了。
程意此刻心緒翻騰，真恨不得周紅紅就在面前，讓他可以好好抱抱。
如果沒有你，我在哪裡，又有什麼可惜。
她直接去上網下載了一首。
只是這次，他真的沒有了什麼勁頭。
她一直沒電話過來。
程意回說，「懶得弄。反正我現在可以養我家媳婦兒，就行了。」
然而現階段，他有別的顧忌。
程意和戎博鈞一行人分開后，就在琢磨著自己和周紅紅的事。
她的簡訊發了半天都沒成功，她怕自己忘記回復，便走到空曠的院子去，稍微舉高手機，仿若如此這般就能招來信號。
「看他心情而已。」鄭厚灣已經習慣了程意這兩個
後來有一天，他開車經過廣場公園，正好聽到了一首歌的一句詞。他對音樂一竅不通，但是那歌詞，卻撞進了他的內心。
唐芷蔓向鄭厚灣詢了個查封的時間段后，糾結著心裏的某個疑問，最終，她遲疑道：「上次我們老大說……他快破產了。開玩笑的不？」她不相信，店查封了，他就這麼垮了。
周紅紅正在糾正那個錯別字，程意涼涼的聲音卻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哥，沒事。你還有我呢。」顧以聲只以為程意是強顏歡笑，他綳起表情，「雖然我哥管得嚴，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私房錢。」
他頓時恍悟過來，周紅紅都不在他身邊了，他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義。
他書讀得不多，不會用豐富的詞句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總之就是難受，很難受，非常難受。
才剛走到路口，就見到程意迎面而來。
永吉鎮的年夜飯規矩是女方隨夫家。
程意更早以前就感覺有人要弄他。他的直覺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準確，但是大部分時候，他是依此行事的。
程意想都沒想，拒絕了。「這人都喜歡湊熱鬧，越擠不上的越愛去。讓他們排隊去吧。」
「老闆說破產就破產吧。」
周媽媽倒是念叨了一下，「怎麼不晚上回來再洗？」
周紅紅覺得他真的是挺有心的，起碼他的祝福語一看就不是抄襲過來的網路賀語。
周紅紅自和程意擺酒後，除夕夜的晚飯就都是在程家吃的。
他想起周紅紅叮囑的話，要白天回去，得帶吃的，還要準備厚衣服……
今天早上，周紅
周紅紅的家庭有過不愉快的事，他明白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她，那他倆就徹底完了。
如果她只是誤會他和時婕藝之間有什麼，那他解釋完就可以了。就怕她還有什麼疙瘩悶在心裡。
唐芷蔓自己略估計了下，老闆這次損失頗大。
這次則是她的大學同學，張樂銘。
周紅紅問及他店裡的情況。
周紅紅走到院子的時候，手機簡訊來了兩三個。她進了廳坐下才翻看。
唐芷蔓節不了哀，她根本不相信程意那瞎扯的話。
然而，鄭厚灣的回答卻讓她崩潰。
周媽媽也不知道前天晚上，自己女兒和程意到底聊開沒，問道：「你不和小程一起倒計時啊？」
程意在裝修的時候都是親自監管的，消防滅火毫不含糊。當火竄到二樓時，自動噴淋系統就開啟了。但是，火是在三樓引起的。那裡還在裝修收尾期，於是無能倖免。
程意讓唐芷蔓給他這首歌的鈴聲。
周紅紅笑了笑，「二姨太說，鎮東的張氏今年又送了酒。喝完他家的酒，我回來就直接睡覺了。哪還顧得上洗澡啊。」
程意收到剪輯版后，反覆聽了幾遍，然後把這段歌曲設成周紅紅特定的來電鈴聲。
往年，也都是他過來接她們。其實周家到程家也不遠，他總是奔來騰去的。
他當時的想法是，真要壯大規模，那他哪裡還有時間回家抱媳婦兒。
「他忙著抱孫子。」周媽媽沒有多問程意的事，順著女兒的話題接下去。「年後有空的話，阿卓會回一趟吧。」
發送簡訊的同時，
程意仍是笑，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些事情上。
他就扯了個防火的理由。紅窩的事，他都不愛和她說，況且是這些不好的。她當初對他開店就已經有意見，可是他向來就是走這旁門路子的。
顧以聲撓撓頭，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哥，你最近是怎麼了？我上次去你店耍，唐妞兒說，她快下崗了。」
他回憶了下那幾個微博的發表時間。那會兒時婕藝的病不穩定，也說不準是什麼狀態下發的。
顧以聲曾經有問過怎麼不搞個連鎖產業的。
「他的身家怎麼可能就只有這個店？」況且，這店又不是倒閉，只是暫時休業而已。
其實程意自己的話，並沒有想要成為大富翁。他的店一直維持在初時的規模。
只要不談程意，周紅紅就輕鬆，於是和母親一搭一搭的聊。
他在前方衝鋒陷陣的，背後那個女人卻不在了。他以前沒發現自己買的這套房子大。如今這個空間的冷清，讓他有種深深的孤獨感。他想找回他的女人，可是卻毫無頭緒。於是只能一天一天的在她待過的家留戀。
對於被查封，程意挺淡定的。底下的人明顯比他這個老闆更擔心。
「她是快下崗了。」程意微微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似乎在數那裡有幾個燈罩。「我那店都要倒了，她還能窩在我這？」
顧以聲來氣得很。「哪個王八羔子乾的！」
他這幾天和顧以聲碰了碰面。
他不樂意。「我聽的是男人唱的，而且要那句話。」
紅窩的查封，不是因為消防問題，而是涉毒。
「呵，周紅紅，你還是誰的女神啊？」
那天晚上，某個包廂內的一群人都在「溜冰」，而且正好有記者蹲點。那包廂的都不是什麼大人物。反過來說，假設真是大人物，警察也不敢抓，更何況是見報。
程意是店裡搞裝修后，才不經常回家的。以前幾乎是天天回去，哪有什麼空閑去應付別的女人。而且，他帶周紅紅去醫院就是想讓她知道，他只是口頭安撫時婕藝好好治療而已。
程意見顧以聲那承受不住打擊的表情，輕笑。「行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明兒要回家了，這邊有消息你通知我。」
她和鄭厚灣談起時，都抱怨了。「以前那些色情投訴，這老大都能搞掂。這次怎麼就任由對方欺著來。」
大過年的，網路又堵了。
可是他現在空閑了下來，媳婦兒卻跑了。
都是前些天聚會的幾個同學發來的拜年簡訊。一般這種簡訊，都是相互拷貝的。其中一個同學居然連署名都忘記了修改。
「可以。」那時，程意正在家尋著周紅紅的某件內衣，回話漫不經心的。
後來老太爺走了，程家只剩下大夫人、二姨太。她倆索性讓周媽媽也過去吃團圓飯。
已經被查封的紅窩，忽然在夜裡來了場火。
這店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全部疏通過，警察那邊也沒有太過為難。只是因為上了報，總得有個交代。
「誰知道。」程意還是慢條斯理的。「我那天上午有點不好的感覺。還以為是原來那件事，就懶得管了。」
兩周前，唐芷蔓見程意似乎是對被查封的事不上心，她鬧不懂他的想法，就在電話上試探地問了下，「我們這群姐妹是不是可以放假回家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