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趙逢青心裏也諷嘲。裝什麼清高，同學會那天吻著她不放的，不知道是誰呢。而且明知她在樓下聽牆角，還樂此不疲，可見他毫無羞恥之心。
饒子順手抽出一根，「莉姐，你什麼時候能寫一本稍微正常點的題材。你現在那些……嗯……你懂的。」
大家的日子照常。
他倆一走，江琎立即下來了。衣冠楚楚，冠冕堂皇。
店長是個胖胖的男子，他聽完趙逢青的口述簡歷，顯得很詫異。一般來說，這類活兒都是大學生兼職居多。
最好的是，歲月流逝，陪伴的朋友依然還是那個。
還是那句話，店是柳柔柔的，她想怎麼折騰都行。
江琎站在樓梯口，冷眼看著趙逢青。
「不搬了。」趙逢青之前有過搬家的念頭，但是卻沒怎麼去找房子。她有一個直覺，自己不會在花店待太久。萬一換了工作，搬來搬去很麻煩。
設計師嘛，為了生意，當然巴不得全部推倒重建。
「嘿。」饒子賊賊說，「莉姐客氣了，我本來就沒打算付錢。」
這天的事，柳柔柔沒有說什麼。
也挺好的。
趙逢青見到書店門前的那張白紙后，吹了聲口哨。
柳柔柔在旁撿著雜誌，「趙姐，你幫我把這包東西拿下去吧，我來抬風扇。」
「莉莉。」
她側頭瞟他一眼，表示不歡迎。這類的搭訕，她見得多了。
「現在沒寫了。」蔣芙莉掏出一包煙，拋到桌上，「就完結的幾本，遺留下
最近天氣反常，大冬天的，微風拂面，清爽怡人。
最先到的，是趙逢青。
不管一個還是半個，總之蔣芙莉很滿意有兩位男性讀者。
江琎微不可見地扯扯唇角，暗藏不屑。
蔣芙莉開車在路口放下饒子，泊車后和趙逢青走過去書店。
趙逢青終於得以窺見江琎的禽獸場所。那一刻，她有些辨不明自己的心情。似乎除了看戲之外，還有別的東西。
西餐廳裏面的位置已經滿了，她挑了一張外面的桌子坐下。
趙逢青和饒子各自一罐啤酒，有一口沒一口喝著，彼此說些日常事。
蔣芙莉的品味比較奇怪，連帶的，她寫出來的東西，基本都不符合主流市場。於是會出現各種意見，而她偏愛對著干。在朋友之中，能真正稱得上蔣芙莉讀者的，應該只有趙逢青。饒子和大湖在逼迫之下，勉強算是半個讀者。
蔣芙莉齜牙咧嘴，「你知不知道我掙錢有多麼艱難。」
房門挺奇怪的，設了兩扇。門與門之間隔著大約一米半的距離。
青春真好。
床的尺寸……偏小。
不到半刻鐘，有位男士過來搭訕。
果然直覺很准。
男士還想再說幾句，她就瞄到饒子的身影，於是朝他招手。
蔣芙莉一坐下就咕嚕嚕喝了大半杯檸檬蜜，「不好意思，來晚了，今天這頓全算我的。」
她的眼睛不笑的時候就很勾人
蔣芙莉習慣了趙逢青的隨性，並沒意見。
趙逢青應聲上前，瞥見那些雜誌都是娛樂八卦類。她轉身抱起一大袋雜物離開。
趙逢青微微一笑，「謝謝老闆娘。」
饒子斂起表情，嚴肅回答：「我這隻能算是殭屍粉。」
趙逢青在旁聽著，一聲不吭。
等她風風火火現身，十五分鐘過去了。
她並不較真他這有意抑或無意的淡忘，笑道，「老闆娘一會兒就回來。」
「曉得了。」
柳柔柔對於這事很是愧疚，溫柔說道：「趙姐，裝修大約需要兩三個月。你如果不嫌棄，重新營業后回來吧。」
柳柔柔忙著忙著，突然發現二樓房間的牆灰有好些地方剝落。她拭了下，結果掉落更大片的漆塊，讓她嚇了一跳。
難懂。
趙逢青眉開眼笑，愣是讓店長看呆了。
那是招工廣告。
趙逢青留意了下他的背影，有了個新發現，江琎近一個小時的宣淫下來，髮型都沒亂。而柳柔柔卻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
店長無奈攤手，「我這店是六年前轉過來的，那時候應該就沒了。」
但是店是柳柔柔的，她想怎麼折騰都行。
饒子瞥到是A中的側門方向，站了起來，「我過去那邊坐地鐵，陪你們一程。」
趙逢青想起，當年自己也是這樣和蔣芙莉來來回回穿梭這段路。十二年前的往事，在這樣似熟悉似陌生的場景中，仍然歷
「胡說八道。」蔣芙莉跟著望過去。「我們還年輕著。」
最終柳柔柔借口出去一趟。
店長不禁暗怵，這麼個美人兒怎麼會找不到工作呢。
男士自顧自坐到對面，笑著朝服務員招手。
「我說，這裡有人了。」她微微提高音量。
趙逢青聽完這段微信，跟著笑了。她這段時間忙得很，有時去面試，有時去逛街，都沒和朋友們聚過。
「怎麼？」
「開玩笑。」她還是笑，「你姓誰名誰來著？」
開的薪水和花店差不多，但是工作環境可比花店安靜多了。至少沒有那些「咿咿哦哦」。
你不仁，我不義。
因為這個，她打算重新裝修二樓。
她早早通知趙逢青，「青兒，叫上饒子，我們仨去喝幾杯。」
饒子哈哈大笑，叫了半打啤酒。
男士笑容頓了下，「美女，交換個聯絡方式？」
蔣芙莉足足遲到一個多小時。
她瞥他一下，眼眉帶著嘲弄的笑。
江琎看向她挑起的狐狸眼，她的譏誚之意明明坦坦。他冷漠反問，「你以為柔柔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蔣芙莉不死心的說道，「老闆，你再查查？我高價收購。拜託拜託。」
饒子沒有追問原因，說道，「行，我就跟你知會一聲。」
一個星期後，裝修設計師來了。他上上下下看完，建議整個花店都翻新一遍。
蔣芙莉中午約了聚餐。見面的地點，定在A中的隔壁一條街。
柳柔柔考慮再三，決定聽
元旦過後，柳柔柔打算清理一下二樓的舊物。因為忙不過來，柳柔柔讓趙逢青一併上二樓幫忙。
江琎淡淡地回視她。「趙逢青？」他似乎總是不確定她的名字，每每都是用著疑問的語氣。
於是，趙逢青再度失業。在花店打工三個月後。
趙逢青將咖啡杯重重放下，「這裡有人了。」她聲音低，語氣也不凶。
饒子一入座，就打趣了幾句，「趙大美人魅力不減當年啊。」
她眨眨眼，一臉無辜，「是我魯莽了，忘記了老闆娘不方便見客。」她還特地強調「不方便」三個字。
衛生間小了點，其他都不錯，房間挺亮堂。
趙逢青一手端著咖啡，一手在手機屏幕上划。
「小事。」此時的趙逢青，樂得掩不住眉角的笑意。
蔣芙莉很失望，她扯著趙逢青，「等你上班了，給我找找。」
孔達明自告奮勇充當護花使者。
「我把工資結算給你。」柳柔柔語氣很誠懇，「這事真的很抱歉，我再付額外一筆獎金。」
蔣芙莉有三個多月沒回S市，話題都聊不完似的，意猶未盡之時，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她想起一事，「青兒，我最近在找一本舊書。你前陣子的照片提醒我了，去那書店也許能找到。」說著，她把書店的照片翻出來。
詫異歸詫異，他急著找幫手，而且工作內容比較簡單，於是就答應了。
趙逢青笑了。就江琎和柳柔柔大白日里乾的那
趙逢青笑了，「早跟你說了，別寫什麼小說，吃力又不討好。」
蔣芙莉進去找書的時候，趙逢青則去應聘。
趙逢青抬頭望向圍牆內高大的槐樹，「我們都老了。」
江琎輕哼一聲，然後離去。
「老了。」趙逢青一本正經回答。
「你不是我的鐵粉嗎？」蔣芙莉眉毛揚起。
學校的圍牆還是一如當年，只是斑駁了許多。
她人還未到，一連串的微信語音已經響起，「導航他媽居然沒有更新地圖，我找不到新高速只能走老路。那叫一個堵。」
趙逢青覺得可惜，他竟然沒有跳窗而逃。
這一男一女，誰也看不起誰。
趙逢青提醒道，「莉莉開車過來的，不能喝酒。」
她聳了下肩膀。
年關將至，蔣芙莉計劃提前回娘家。
好半晌，他開聲說：「你似乎很討厭我？」
男士只好悻悻離去。
蔣芙莉要找的舊書是二十年前出版的小言，這書店以前是有那麼一本，只是後來不知怎麼不見了。
「沒預她的份。」饒子笑得好壞。他把酒杯擺好，「青兒，你什麼時候搬家？我下星期要出差半個月，可當不成苦力啊。」
趙逢青覺得柳柔柔有點小題大做。
雖然看不到八卦，不過以後再也不用聆聽那對男女的聲響。
「謝謝老闆娘。」話雖這麼說，但是她打算另謀他就了。
趙逢青在收銀台托著腮，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