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完畢后，他威脅道，「誰跨過了這條界，就得請吃飯。」
她往側邊移了移位置。
聊到三點鐘，尹小刀見藍焰還未有睡意，於是說道，「四郎，我餓了。」
「……」
尹小刀雖然好奇，不過沒再問。因為吃面更重要。
前台小姐微笑，「兩個方便麵，一個安全套。」
直到尹小刀洗完澡出來，他都維持著先前她進浴室前的姿勢。眼睛焦距定在電視機上。
藍焰自己坐上床，打開電視。
尹小刀一聽，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她放下檮刀，「四郎，那我用剪刀給你剪。」
「我睡覺了。」他翻身背向她。
「會出人命的意外。」
「……」他耐性全失，「我不想和你說話。你閉嘴。然後，去洗澡。」
「要吃藥嗎？」她以為他是失眠，於是想到尹爺爺的葯有安神功效。
「好的。」尹小刀重新把薄毯疊好，鋪在中間。
她想到，他跨過了中間線，他要請她吃飯。於是，她歡欣入睡。
「好的。」她沒有異議。
「……」他想罵她。
「晚安。」他語氣很敷衍。
熱醒了。
此時想到的是，他該如何去獲得毒品。
「涼個屁。」他瞪她，「沒見我出了這麼多汗。」
尹小刀快速一個轉身，避開。
他閉眼，沒一會兒就呼嚕起來。
藍氏那暗門，看來警察也知道。這事，有了證據就好辦。
藍焰瞄了眼，沉默。
尹小刀瞄了眼薄毯，肯定道，「我不會過去。」她睡覺很安份，一個姿勢能
這麼折騰一輪，藍焰累了，原本興熱的身體也降了溫。「我睡覺，你自己吃。」
可他沒有餘貨。
「……」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嘛。」藍焰白她一眼，把麵條和調料醬拌好，「吃你的面。」
他轉身，走向在他三米外等候的尹小刀，悄聲問：「刀侍衛，你有沒有拿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不會掉。」聽見他的聲音，她微微鬆口氣，她害怕他再度消失。「四郎，你睡不著嗎？」
藍焰打著哈欠，卻睡不著。他還是覺得熱，許久沒有過的熱。「刀侍衛，你睡了嗎？」
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尹小刀躺在另一邊，眼睜睜的。
「刀侍衛。」
「那我們來聊聊天吧。」他希望聊著聊著，自己就能睡著。
「我可以用檮刀給你剪頭髮。」她很誠懇。
沒幾下，她吃完了。「四郎，一個面吃不飽。」
前台小姐的笑臉又掛不住了。「先生，您的確消費了一個安全套。」
「……」
提到飢餓問題，藍焰很自覺。他下床去燒水，然後拿了個酒店的方便麵。
藍焰本來還在想，今天自己和這個傻冒第一次同床共枕，是個很值得紀念的好日子。誰知道今天晚上很犯困，與以往的失眠不同。
她站起來，握著檮刀的姿勢，是戰鬥的前奏。「怎麼樣？」
藍焰的身體恢復，還是需要一個清新之地。
尹小刀晃了下檮刀，刀風劃過。「聽，檮刀都
「好的。」
她側頭看他。
這個傻蛋會見過就奇了。他撕開調料包，瞎掰道：「那個啊，叫意外攔截器。」
他閉上眼，仰著頭。水沖在他的臉上，把他的皮膚燙成紅色。
「這個面沒有你以前煮的好吃。」
藍焰洗了把臉再出來，重重坐到床上。柔軟的床墊隨著他的動作而彈了幾下。
尹小刀開燈，陳述道：「你蓋太多被子了。」
他其實沒在看節目，思緒一直糾在藍氏的事上。
「……」聽她個大鬼頭！藍焰差點要爆粗，「可我不想讓它給我剪頭髮！」
藍焰很兇，「以防萬一。」
「我在和它說話。」尹小刀如是說。
他明天毒癮會發作。海洛因的復吸，一次就足夠。
第二天退房結帳時，藍焰被前台小姐告知，「先生您好，你昨晚消費了兩個方便麵，一個安全套。」
凌晨兩點半，這一男一女蓋著被子純聊天。說是聊天，其實都是男的在說，女的則附和幾句。氣氛十分融洽。
尹小刀見到有吃的，立即過來。她看看標價的商品格，想找找別的食物，卻見方便麵旁邊有三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藍焰把被子和薄毯都踢開，一臉不痛快。「熱死了，什麼破空調。我要投訴。」
於是她拿了一個，放到行李包。
藍焰解下衣服，把水溫開得很熱。
十一點半時，藍焰看電視看得打瞌睡。他索性往床上一倒，「刀侍衛，我睡覺了。
「……」他調整呼吸，「為什麼叫剪頭髮，因為用的是剪。」
其實不然。
他一動，尹小刀就醒了。她警戒，「四郎？」
「沒有。」只要他有動靜，她都睡不著。
「……」
藍焰伸手，抓起旁邊的毛巾朝她扔過去，「把頭髮擦擦。」
藍焰怒意來了，「誰消費安全套了啊？」就他現在的身子，想消費也沒那個能力。
她望過來，「我和它說，一定要保護四郎。」
藍焰看著，一陣發悚，語氣不太好，「你幹嘛？」
「好了，不說廢話了，我去洗澡。」藍焰拿出換洗衣物，進去浴室。
尹小刀的頭髮滴著水，上了另一邊的床。
藍焰洗澡出來，表情如常。他所有的陰暗面，在看到尹小刀的霎那，就會自動隱藏。「刀侍衛，輪到你洗了。」
藍焰望了眼鏡中的自己。他的藍眸，陰沉沉的。
想來尹小刀也不會允許他去買。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他睡得很香甜。
「好的。」
他靠在床頭，把藍氏的破事扔到一旁。下床去找另一床被子。
黑暗中，他瞧見尹小刀挨在床邊。他頓時意識到什麼，於是一個翻滾，滾回自己的地盤。
嗯，希望明天一起床就回橫館。和四郎一起回去。
她降低了空調溫度。
「你會剪？」
「如果以後我們有危險，可以派上用場。」
藍焰轉轉頭。
「心靜自然涼。」
她追問：「四郎，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不吃。」他下床，走向衛生間，「熱死了
半夜他覺得好熱。
「是啊，好熱啊。」他全是抱怨。
在衣櫃里有張薄毯，藍焰把毯子疊成長條，充當他和她的楚河漢界。
他愣了下，「等等，你說我消費了什麼？」
「我拿了一個意外攔截器。」
是她沒見過的東西。她很好奇，問道：「這個是什麼？」
當只剩他一個人時，他的笑臉就消失了。似乎只有見到尹小刀的時候，他才會輕鬆。一旦和她隔絕，他想到的，就是的現實。
「怎樣攔截？」
尹小刀見狀，突然把檮刀一揮。刀尖閃過利光。「四郎，我給你剪頭髮。」
「不會。」她搖頭。「我可以學。」等她學會剪頭髮，他的劉海就不會擋視線了。他能夠時時保持最好看的狀態。
「什麼意外？」
他嘟噥著，「刀侍衛，你要掉下去了。」
最大的困難是：他復吸了，而現在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戒毒。他得先解決藍氏，再談戒毒。毒品是他的弱點，一旦再被利用，前功盡棄。
「……」在溫飽方面，他是不會虧待她的，說道：「那就再吃一個吧。」
前台小姐眼神詭異。這一男一女同床共枕，消費個安全套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嗎？有什麼可爭的。「先生，如果您不相信，可隨我們去查房。」
「你這不廢話嗎？這些渣調料包。」
「……」藍焰眼角一抽。
「查就——」藍焰想到什麼，立即頓住。「等等。」
她想著，藍焰和她回橫館，如果可以一直待著不回
「我沒見過。」
他看著那把刀，輕緩道：「你先把武器放下。」
但是一覺好眠，是他盼望已久的。
尹小刀正在擦拭檮刀。
「你的頭髮太長了。」那劉海把他漂亮的眼睛給掩了一半。她覺得，他露出額頭的樣子是最好看的。
在橫館生活的話，還可以讓爺爺給藍焰制定一個康復計劃。
「它又聽不懂。」藍焰隨便拿起毛巾，在頭髮上擦了幾下。他的劉海好一陣子沒修剪，這時垂下來，有點遮眼。
「坑人啊你們這是。」他據理力爭，「兩個方便麵我認了。那個玩意兒，不關我事。」
暗沉的刀身，因為光線的原因，有些發黑。刀尖犯著寒光，極具戾氣。
藍焰以為自己這晚上可以一覺睡到天明。
這不是好事，因為是海洛因的作用。
他醒來很迷糊，抱著「楚河漢界」毯子，佔據了三分之二的床榻。
「嗯？」
「好的。」她輕輕拭著，眼睛看向電視。
「……說什麼？」
打斷她思緒的，是藍焰的鼾聲，以及他打過來的手。
尹小刀吃完泡麵，再看看那個意外攔截器。這東西能防止不出人命，聽著很厲害的樣子。
尹小刀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他半濕的上衣。確實很多汗。
「好的。」尹小刀關掉電視和燈，「我也睡了。四郎，晚安。」
藍焰呼呼作響，一個大字型，橫在了楚河漢界的薄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