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父子相聚
「放大鏡……」
狗都不如的東西。
想了想，他道：「這是恩師教導有方。」
朱厚照和方繼藩心急火燎的入了大同，帶著缺德衛，抵達了代王府的時候，卻見外頭，早已被一隊隊兵馬圍住，這些人，個個龍精虎猛的樣子，雖許多人髒兮兮的，卻是抬頭挺胸，殺氣騰騰。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嘛，且還是親的。
「侯爺，小人怎麼見得著哪，皇孫多半，看都懶得看卑下一眼。」
這……
這……難道是方家祖墳真的冒煙了？
可現在……不但多了一份聖旨，而且轉眼之間，代王府，被人家抄了。
人生啊……真是起伏不定。
朱厚照聽著，忍不住流著哈喇子。
「他們怎麼說的？」
方繼藩頓時，臉上如怒目金剛，鐵青著臉怒喝道：「狗一樣的東西，真是越大，就越沒有王法了，徐鵬舉是你打的嗎？他……他這麼善良，你竟打他，你今日打他，明日是不是還要無君無父，還要打我不成？今日不打死你這敗家玩意，我方繼藩的名字，倒過來寫，教你知道，什麼叫做規矩，什麼叫做家風，為父的錢，不，為父的臉，都被你這狗東西……丟盡了！」
而後……
可問題在於，哪一份聖旨，才是真的？
方繼藩聽到這句話，心裏舒坦無比，載墨還是很有良心的。
方正卿見父親沒有生氣，臉色倒是好看了許多，道：「我將徐鵬舉打哭了。」
朱厚照樂了：「我是
邱靜腦子有點亂，他癱坐在了官帽椅上，對著房梁楞楞出神。
有書吏去取了一副新的放大鏡來，邱靜貓著身子，拿著放大鏡檢驗著這份聖旨……
邱靜有點懵。
朱厚照有些惱恨，他很不得那代王再反一次，兒子出了老子的風頭，這算個什麼事？
方正卿一臉怯弱的看著父親，戰戰兢兢：「兒子不是狗東西，徐鵬舉才是。」
卻突然……又有人匆匆而來。
……
卧槽……
此時，才真正的開始去打量方正卿了。
這聖旨，怎麼看，都像真的呀。
這下要糟了，代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謀反，自己竟是後知後覺，會不會有連帶的責任？
就在邱靜心亂如麻之時。
「呀……」昌樂侯邱靜聽到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這些人的爹娘，他都認得。
他卻被幾個人攔住，厲聲大喝：「何人？」
當然，朱厚照得顯得大度，他狠狠一拍朱載墨的肩：「不錯，與乃父之風啊，為父沒有白疼你一場。」
「這……」這親衛一臉為難。
邱靜下意識的念了一句。
這傢伙，竟是口才不錯，說的波瀾壯闊，聽的方繼藩血脈噴張，他下意識的不斷的偷偷看方正卿，方正卿只低著頭，沉默不語。
現在……該怎麼辦？
有道理！
邱靜……想死。
何況，還有皇孫。
邱靜心裏咯噔一下，當初自己的先祖，乃是開國功臣
只是……
呼……
自己好不容易，混了個鎮守大同的職責，這日子，也算是有滋有味，算是沒有辱沒自己的祖先。
他眉飛色舞，方正卿卻是結結巴巴的道：「還有一件事……」
邱靜又犯難了。
「取來，我看看。」
他忍不住道：「有陛下下旨捉拿代王殿下的旨意嗎？」
得罪皇孫，將來自己的兒孫們怎麼辦？
那校尉道：「侯爺，侯爺……您說，太子殿下來了，都進了城，咱們是不是，趕緊去迎接一下……」
「別說話。」癱坐在椅子上的昌樂侯邱靜沉默了老半晌：「不要去接，也不要去理，大同天塌下來，和老子也沒關係了，他娘的，時局不明，這水太深，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了的。不予理會，這就是玩忽職守，玩忽職守，還能保住自己的人頭。可若是摻和進去，天知道最後成了哪位大爺的替罪羔羊，這鍋，老夫背不起，怕了，怕了。」
「在和代王衛決戰時……」方正卿小心翼翼：「為了激勵將士，所有的將士，都賞賜舊城靠近站台的一套方三十丈房子……所以……只怕父親……得拿出五百多套房來……噢，還有我方才不小心，將徐鵬舉，打哭了，還有……沒了。」
有人忙是去通報，片刻之後
彷彿，對於沒有白疼一場，他心裏，頗有幾分……不太認同。
方繼藩溫和的道：「還有何事，一併和為父說。有什麼事，萬萬不可隱瞞，我看你支支吾吾的，一定做了什麼壞事吧。」
代王……被圍了。
朱厚照哈哈大笑：「小子，你竟是拿住了代王，來來來，將代王那狗東西拖來，給本宮掌掌眼，這個時候，還敢造反的狗東西，膽子不小，本宮還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在，太子殿下，大家卻是知道的。
擺擺手，站起來：「老夫病了，病得很重，請大夫來。」
這是大功啊……
陳彥乃是名將，他說斬就斬了，還有擒拿代王……
方繼藩臉上的笑容，微微有點僵硬，可笑容還是要繼續下去，他點點頭：「這是理所應當，錢財能身外之物，只要能看到你們能夠建功立業，為父心裏，也就踏實了。不對，你上一句說什麼？」
邱靜雖然覺得，代王這些日子的行為，很是可疑，可作為地方鎮守，他萬萬不敢去想代王的事。
隨後，方繼藩怒瞪了方正卿一眼：「狗東西，你看做的好事！」
朱載墨沉默，沒有應和。
朱載墨帶著眾少年拜下：「孩兒見過父親，見過恩師。」
代王謀反了……
自己不能去，自己得留有一點餘地，若是直接去見了，人家雙手一攤，就是沒有聖旨，他就是想要拿人，怎麼辦？
方繼藩臉上，驚疑不
「報……」
可現在看來……滿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有點懵了。
又是聖旨。
「為首的，乃是皇孫，還有……魯國公之孫、齊國公之子、魏國公之孫、陳留候之子……」
那人忙是將得到的聖旨敬上。
「……」
邱靜手中的放大鏡，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而後……摔了個粉碎。
邱靜回頭，又看聖旨，想哭。
「沒有聖旨捉拿親王，這，你去求見一下皇孫……」
朱厚照上前去，拍著方正卿的肩：「所謂英雄識英雄，正卿有出息了啊，不錯，不錯！」
那人沉默了片刻：「不知道。」
若是前一份是真的，皇孫是奉旨而來，怎麼第二份，又說他頑劣，所以太子是來教訓兒子的。
邱靜打了個寒顫。
方繼藩微笑，搖頭：「再下一句。」
朱載墨忙道：「恩師，這一次，是正卿立下了汗馬功勞，否則，只怕代王現在還逍遙法外。」
可是……這是代王殿下啊。
朱厚照下馬：「朱載墨那狗兒子呢，老方，走！噢，對了，代王呢？」
聖旨……
天知道這代王殿下會不會仗著天潢貴胄的身份，去狀告自己。
可若是第二份是真的，那麼第一份……
方繼藩一臉的詫異。
「父親，已經下獄了，不日就要押送京師。」
缺德衛和他們一比，就如狗屎一般。
任何臣子，對於宗親之事，都是極為忌諱的。
說著，他如數家珍一般，講起方正卿如何斬殺陳彥，
可是……
邱靜將聖旨攤開，一看，上頭卻是說，皇孫帶正德衛貿然至大同，此孫頑劣，特命太子前來大同管束，大同軍鎮上下人等，俱為太子殿下節制……
朱厚照為之氣結。
魏國公……
「為了激勵將士……」方正卿道。
憑著這個功勞，自己的兒子，完全可以躺在功勞簿子上，吃他一輩子。老朱家想不養著，那都是喪盡天良。
否則，你看看英國公，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可又如何？
方繼藩此時得意非凡。
這可是大明的親王，沒有聖上旨意，誰敢造次？
對了，魯國公、齊國公……這……這不能招惹的，尤其是齊國公，這傢伙睚眥必報，哼，想當初，若不是先祖在土木堡，將他的祖父背出來，會有他們父子的今日，可怎麼樣呢？他還騙老子買房。
「侯爺，侯爺……聖旨，有聖旨……太子殿下和齊國公來了咱們大同，拿著聖旨來了。」
「說是……代王謀反，奉旨捉拿代王，其餘人不論，無關人等，更不可多嘴。」
這……是自己的兒子……
對這件事視而不見……若是宮中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朝廷怎麼會處罰皇孫，十之八九，自己要去做替罪羊。
為首之人，自是朱載墨。
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外甥，繼承了方繼藩的性子，好吃懶做，還怕死。
他張大著下巴，一臉錯愕。
方繼藩在旁道：「不要沒規矩，這是太子殿下，快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