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父子情深
一旦推廣，就是造福天下。
「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看來，要辛苦太子殿下了。」
弘治皇帝虛弱的擺擺手：「不必了，朕……朕身子雖是欠安，卻還能支撐一些日子，讓太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往後，他便是想做，也做不成了。朕……再堅持一些時日……蕭敬啊，以後……奏疏還送朕這裏來。」
他們既擔心皇上。
「將來……是可以克繼大統的，朕本想傳位於他，可……可細細思來……還是暫令他監國吧。往後，所有的奏疏，統統讓太子批閱，朕……朕……安心靜養，諸卿……朕與諸卿，共事多年，細細算來，已有近三十載了……咳咳……朕希望卿等，如輔佐朕一般，盡心輔佐太子。」
方繼藩拍拍朱厚照的肩，安慰他。
因為這是撿西瓜還是撿芝麻的問題。
只是……太子在這個時候，竟是不奉詔，難道……還能將他綁來嗎？
這不是不孝嗎？
他不禁想，陛下到了今日這個地步，老夫……只怕也沒有幾年了吧，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只怕難以承受的起陛下的重託。
馬文升、張升人等，俱都唉聲嘆息。
弘治皇帝不禁又開始咳嗽起來。
更擔心的，卻是未來。
朱厚照道：「這葯，能治嗎？」
方向是有了，可是要制，沒有這麼容易，所有的研究員，暫時放下了臨床的事，竭力按著培育青霉素的方法，在培育著一種新的黴素。
朱厚照沉默了片刻，而
此葯厲害在什麼地方呢，最厲害之處就在於，哪怕只是一個庸醫，他見了病人便開此葯，都能治療絕大多數人的疾病。
嗯……把自己凌霄寶殿砸了個稀巴爛的玉皇大帝。
而且，會傳染。
不忠不孝啊。
沒有方向，就沒有頭緒，若是完全靠誤打誤撞，可能一百年也未必能模到門檻。
此病雖是絕症，可是……還有時間，只要利用培養天然青霉素的方法，就可培育出這樣的黴素。
方繼藩道：「肺癆。」
這種情況，他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
劉健心裏只是感慨。
方繼藩想了想：「來，我們細細的說。」
……
又在這個節骨眼上，看著大臣們議論紛紛的樣子。
當然，卻有一種專門針對肺結核的黴素，是對肺癆有效的。
「噢。」朱厚照什麼都沒有說：「朝哪個方向走？」
而且這副作用還有些可疑。
拚命的忍住了咳嗽：「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
這可是不治之症啊。
人們擔憂的看著天子。
王勇哼都沒哼一聲，只是依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腿治好之後，你們好好的去研究一下，萬萬不可讓病患治好了腿，卻惹了腦疾之症去，還有，治療的費用，全免。要好好研究，萬萬不可出差錯。」
這是何其可怕的事，不需要高明的大夫，不需要良好的條件，便可將許多重症，一劑下去
又焦灼的等了很久，弘治皇帝只是不斷的咳嗽。
他是清楚自己的兒子的。
朱厚照陷入沉默。
朱厚照取了鑷子，對王勇道：「可能會有點疼，不要怕。」
方繼藩有些遺憾，卻是將朱厚照拉到一邊來，他看著朱厚照：「殿下，陛下生病了。」
「殿下沒來。」宦官戰戰兢兢的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弘治皇帝想起了什麼，看向了身邊的蕭敬：「蕭伴伴，太子為何還未來？」
所以……大家對歐陽志，已經習慣了。
太子在此時，尚且如此。
接著，又生無可戀的躺下去，安靜了。
不，說不準，未來他是玉皇大帝。
很多大夫走馬燈似得來觀摩。
青霉素能夠抑制病菌，可謂是靈丹妙藥，這個時代，許多致死的疾病，都可以進行治療。
他高高在上，卻又有氣無力的坐在金鑾上。
弘治皇帝的咳血並不嚴重，只是氣悶的很，身邊有蕭敬照料著，可此病無治，只能勉強緩解一些疼痛。
弘治皇帝有氣無力的道：「朕身子違和，這些年來，精力愈發的不濟。太子……敦厚……聰慧……咳咳……」
蕭敬擔憂的看著弘治皇帝。
宦官道：「太子殿下還說……他沒空！」
方繼藩也勤快了，他決定留在研究院，雖然好像他也沒什麼可搭把手的，說不準，自己有用處呢，他給自己搬來了一個沙發床，除了睡覺，便是隨時跟進最新的成果。
剛才他
看上去，沒那麼可怖了。
他緊張的看著方繼藩。
奉天殿里，一陣沉默。
形同瘟疫。
「在。」幾個大夫在人群中到。
弘治皇帝卻是沉默下來。
奉天殿開闊，那宦官遠遠的拜下，卻是孑身一人。
卻是乖乖的道：「奴婢遵旨。」
「精神上？」方繼藩心裏咯噔一下，卧槽，這葯莫非失敗了，會引發精神類的疾病？抑鬱，還是焦慮？
其他諸臣，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而現在，王勇又迎來了新的一群圍觀群眾。
似乎……每一個人都意識到，弘治皇帝的時代，要落下帷幕了。
李東陽和劉健二人，心裏也不禁悲涼，往事歷歷在目，不堪回首。
一場本是極重要的會面，卻在此刻，戛然而止。
可是……肺癆卻不成，肺癆乃是肺結核，尋常的青霉素，對它產生不了效果。
弘治皇帝道：「朕已下旨，讓太子……太子來……朕要親自囑咐他……咳咳……待會兒他來了，就讓他在殿外接旨吧。」
奉天殿里，遠遠跪坐的群臣頓時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令不少大臣，頗有幾分傷感。
多少人想走門路，巴結歐陽志，用上了無數種方法，想要投他所好，可歐陽志，卻永遠都如木樁子一般，什麼糖衣，什麼炮彈，對
卻在此時，有宦官匆匆進來，拜下：「奴婢見過陛下。」
諸臣則遠遠的跪坐在殿下。
鑷子又揭開了紗布，而後……是腐肉……
「繼藩，你來看。」朱厚照手裡的鑷子，捏了捏傷口。
弘治皇帝覺得悲哀，臨到此時，卻得了這樣的病，以至於，自己的至親，都不能親近。
人們顯得不安起來。
群臣紛紛面露怒色。
可這個時代的臨床試驗，是不可能過於嚴苛的。
「陛下。」劉健痛心疾首道：「老臣親自去一趟，勸說陛下入宮見駕。」
宦官如蒙大赦，忙是退出去。
這個兒子，渾身都是缺點，可唯獨不孝二字，他卻是不相信。
群臣們帶著滿腹的憂心忡忡，辭別而去。
朱厚照已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精神科的人在否？」
可是……可怕的癆病，卻還是讓人對弘治皇帝望而卻步。
……
方繼藩看著這病症：「有點像腦疾啊，還不輕。此葯的副作用，真是可怕。」
宦官說到此處，叩首匍匐于地。
沒空……
這就是戲里的美猴王，是齊天大聖哪。
「真的可以？」朱厚照臉色很難看。
不過他早已習慣了。
這不苟言笑的樣子，恰恰是吏部天官最大的威懾力。
雖然可能會有一丁點的副作用。
將來做了天子，誰還管得住嗎？
弘治皇帝卻是苦笑：「諸卿……太子可能有事吧。」
陛下病重，顯然有託孤之意，這可是節骨眼上啊。
方繼藩取了放大鏡，
只是……知易行難。
好在……腐肉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
在這個時候，居然太子殿下召之不來。
王勇的傷口，已經接了許多客了。
弘治皇帝皺眉：「太子何在？」
這是不愛江山愛製藥嗎？
方繼藩搖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歐陽志是公允的，不徇任何的私情。
蕭敬弓著身：「想來，快了。」
「陛下，太子殿下說，他在研製新葯……殿下……殿下還說……」
「不過……」方繼藩拉長了聲音：「有一種葯，可以治，也是這種培育黴素的方法，製藥的原理是想通的，卻可專治此症。」
一個大夫上前：「太子殿下，師公，後遺症……似乎沒有，不過……可能精神上，有些問題。」
卧槽……
弘治皇帝艱難的咳嗽之後，抬頭，看著那宦官，更覺得自己氣悶的很，老半天：「他……他何故不來？」
「你說吧，他還說了什麼？」
弘治皇帝沉默了。
甚至有人從他的傷口裡，取出了一些組織，送去了顯微鏡那裡觀察。
歐陽志面色凝重，不發一言。
「又病了。」朱厚照不滿道：「怎麼他老是生病。」
突然……王勇豁然坐起來。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
哪怕知道其原理，想要真真切切的將東西制出來，卻沒有這樣容易。
奉天殿里，弘治皇帝戴著口罩。
聽到肺癆二字，朱厚照面上的不屑驟然變得凝重：「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