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神之永曜
第289章 一葉障目
力量輪轉。古徵心中若有所悟。彷彿此刻他接觸到了力量某一個瓶頸之中，也是因為這個瓶頸的原因，身體才會容納不了太多的力量，因為這是本源規則的限制。
古徵心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意。他終於明白小葉芽這樣子做是有何用意。小葉芽利用他的力量來過濾了能量風暴之中的狂暴氣息，將其溫和化，被過濾后的能量風暴殺傷力大減，但是對於小葉芽來說，那過濾的過程，就是一個痛苦的毀滅過程。
這時候能量風暴依舊持續著，不過古徵卻不再生畏。
眾人心裏一陣絕望。而古徵卻感覺到，心裏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激動和……渴望！不錯，是渴望。但這並不是古徵自己的思想，而是來自於小葉芽的心理。
馮羽驚訝地看了古徵一眼。上一次古徵施展這大衍之術的時候，就是為了救她。但是那時候她也同樣受到法力的制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此時古徵的控力已經純熟，她在一旁看得非常清楚古徵施展力量的過程。心裏駭然無比。因為她很清楚，古徵施展出來的力量，跟耶和華賜予她的神力聖預言術頗有相似的地方。但是馮羽卻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想用聖預言術來克制這狂暴的力量，根本還做不到。
感悟著被小葉芽所轉化的能量運轉，古徵兩個意識開始從激動漸漸變成了平靜下來。龐大的力量開始充斥于身體之內，讓古徵感覺到有些痛苦，因為境界較低，他的體內容納不了太多的能量。
馮羽和蕭飛也不甘落後，一下子就擠進了樹蔭之中。就在這時候，又一個光球狠狠地砸落在結界之上，整個結界頓時轟然倒塌，無盡的能量席捲進了結界裏面，一下子又碾碎了蘋果所布置出來的空間屏障。
但古徵更加擔心小葉芽的安全。還好的是，古感覺到小葉芽的痛苦漸輕，而且小葉芽似乎也正在發生著蛻變。
古徵臉色微白。以前他強
這兩個境界緊密相連。也就是說，這一次感悟，古徵一連突破了兩個境界。
四人就這樣，在小葉芽所化成的樹蔭之下，沒有任何屏障，面對著可以攪碎神祗的能量風暴之中。
「天地四方為宇，古往今來為宙！」一個聲音從識海深處轟鳴起來，讓古徵整個人麻木了一陣。這個意識不同於玉簡鳳文里蘊含的意識，這聲音，似乎讓古徵覺得很熟悉。
「呼……」再次呼出一口濁氣。古徵意識海一片清明。他感覺到身體所堵塞的地方，之前所不能夠控制的地方，此刻都變得隨行所欲起來。
如何打破這些思想的束縛，如何跳出這個瓶頸，將力量提升到另外一個層次？隨著湧進體內的力量越來越多，古徵只覺得腦海中的思緒也似乎變得明朗起來。
更讓古徵驚喜的是，這些傳回他體內的力量，很多能量似乎還是由周圍正在肆虐的能量風暴轉化而成的。這些能量風暴，本來就是誅神戰場里無數強者隕落後力量所形成的毀滅力量，強大無比，卻不能為人所用。而經過小葉芽這一番吸收過濾，這些力量竟然變成了古徵體內的一部分，這如何不叫古徵欣喜？
古徵很不明白，在死生關頭，這小葉芽竟然還如此愉悅？「呼……」能量風暴捲來，古徵心中一凜，心裏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是真的！」蕭飛吸納了一下，發現果然如蘋果所說那般，高興地叫了起來。不過他也清楚，這些透過小葉芽而傳進來的能量，應該被小葉芽改造過了。看著古徵此刻冥思一般的狀態，蕭飛心裏那個羡慕妒嫉恨的。
可是古徵卻知道，這個說法講不通。至少在他對本源力量的感悟上講不通。大衍之數可以推演古往今來
當然，那也只有真正勘破大衍之術奧秘的大能者才有這樣的能力。
「嚓嚓……」最後一個空間屏障也被強悍無比的能力風暴撕成了碎片。
然而小葉芽思想里所釋放出來的意思，卻讓古徵更加吃驚。她讓古徵把力量加持到她的身上去。古徵遲疑了一下，不知小葉芽是在做何種打算。但是這時候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個了。古徵當即把手往枝幹上一按，將力量輸送進了樹榦之中。
只有馮羽沒有反應。她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來源何處。現在的她雖然孱弱，可是她依舊不敢吸收周圍的力量，她很是擔心，吸收了過多的力量，讓戰爭騎士的權杖都克制不了的話，她的小命就完了。
蕭飛此時正苦苦運氣來抵抗這些力量對他的侵襲困擾，聽到了蘋果這話，險些噴出一口熱血來。他來就沒有剩下多少力量了，此刻有著大把的能量不吸收，反而艱苦無比地運氣來抵抗這些滋補的能量，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能量風暴依舊在周圍的空間肆虐著，可是小葉芽幻化出來的樹木卻愈發地成長茂密起來。更多的能量沖刷著小葉芽，可是這些力量卻快速地被古徵驅力轉化吸收，無論是小葉芽還是古徵，力量都迅猛地增加著。
「這個一，究竟是什麼？」古徵意識深處，發出了一聲深深的長嘆。
「小葉芽！」古徵呼出了一口濁氣，馬上將力量源源不絕地輸入了樹榦之中，加強樹榦的過濾效果。力量加強之後，古徵驚訝地發現，輸進樹榦裏面的力量，經過一個周轉之後，就再次傳回了他的體內。古徵輸出的力量，絕大部分是古刀的，用完之後，通常都會重新回到古刀裏面，但是經過
知命，不僅僅是知命。還有隨心，摘掉遮目之葉，泰山悠然而現。
只是古徵卻做到了。體內擁有無比神力的馮羽如何能不震驚？這意味著，古徵的力量，起碼可以壓制得了她體內的神力的威力了。看古徵的眼神不由地複雜了起來。
陰陽相合，是天地，是道，是一，也是本源力量，想隨心操控本身力量，首先就得與本源力量融為一體！這就是與天地想准、與天地相似，與天地相同！
小葉芽再次與古徵的神識聯繫。古徵知道，小葉芽已經吸納了足夠多的力量，不能再支撐下去，提醒古徵有所動作。
「呼……」這聲音一落。古徵心中一片明朗。對這話的意思已經完全明朗。
那失去的一。其實從未離開。無論那四十九，還是五十，那個一依舊存在。只是在不同的狀態下，它改變了存在的方式。那個一，就是人的本身。是本命。所以當你張目四處去尋找它的時候，卻是無法將其發現。因為你就是那一個「一」。人若不在，大衍之數五不在，大衍之術亦布在。
但是奇怪的是，能量風暴小葉芽幻化出來的樹葉吹得嘩啦響，但是卻連一張葉子都沒有吹落下來，當這些能量風暴吹到眾人身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那種狂暴和死亡的氣息，而變得溫和許多。眾人連忙調整氣息，將周身防護起來，不被這能量風暴多傷害到。
然而如何跳出規則？古徵心裏暗暗想到。重新吸納進來的力量，就好像洪水一般，衝擊著他大腦力量形成的觀念和思想。他知道，是這些思想構成了現在的他，也是這些思想的存在，而束縛了他的想象，感官和對力量的感知。
古徵愕然了一下，意識也一片模糊。雖然覺得這聲音熟悉，可是終究還是想不起來。但周圍聲音卻還在繼續著：「春去秋來，日升月落，斗轉星移。有動，有
而大衍之術裏面，讓人最難把握參悟的那一句話，就是開頭的一句，「大衍之數五十，其用者四十九。」這一句話里，有一個亘古的謎團。
古徵深吸了一口氣。對於那大衍之術的迷惑全然解開。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者四十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這一段話在凡人聽來平淡無奇，甚至隨手可得，因為本來它就是《周易》繫辭里的一段話。但是這一段話裏面，延伸出來的哲學問題卻無限。古徵關心的不是哲學問題，而是自身的力量感悟。以前古徵雖然勉強能夠使用這大衍之術，但是對其中的意思，卻有著許多不解，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理解了，可是每當力量前進一步之後，他就又繼續迷茫自己過去的感悟似否正確。
……
眼下，古徵又接觸到了一個新的契機。按照本源力量對力量的劃分，他本已經由入微而進洞玄，最近一段時間所遇到的強者基本都是處於力量巔峰的存在，從他們對本源力量使用的過程之中有所感悟。古徵的境界也從洞玄朝著知命階段開始晉陞。
就在古徵心底閃現一抹絕望的時候，他卻感覺到靈魂深處被觸動了一下。這是小葉芽與他心靈溝通的方法。古徵心裏一動，小葉芽剛剛這個舉動讓他很感動，不過他卻知道，以小葉芽這麼一點力量，根本就無法抵禦這能量風暴的肆虐，大家躲進樹蔭下，不過是個心理作用而已。
但是在古徵這話喝出這話之後，狂躁的能量風暴開始從周圍變得弱小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古徵口中道出了一句：「陰陽相盪，動靜有常！混亂無序的，終究會恢復平靜，就在此時！」這話一出口，周圍的能量風暴頓時一顫。
那聲音又道：「與天地准，與天地似，與天地同。一陰一陽謂之道。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其實一也！」
漸漸地，古徵的腦海里浮現了
「怎麼辦？」蕭飛腦子嗡了一聲，馬上就問出了出來。時至此，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而這時候，想到這個問題的，卻並不止蕭飛一人。只是大家都沒有答案。
古徵苦笑了一下，快速地將從古刀里抽取出來的力量凝結出幾個空間屏障。他雖然知道，這樣的做法意義不大，神之榮光結界，都被這能量風暴給撕成了碎片，他製造出來的空間屏障，頂多能夠支撐多一會而已，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五十減去四十九，得一。可是那個「一」，用到哪裡去了？在易學大家眼裡，這個「一」象徵混沌、起初，一生萬物的意思。
孔夫子曾經曰過，他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這知天命，就是知命境界。這代表著能夠洞察自身力量的來源，對本源力量認識的一個躍升。很顯然，古徵覺得自己此刻就是已經接觸到知天命境界的邊緣，而其中突破的關隘，就是對於大衍之術的感悟。
知命！什麼是知命？自己自己是什麼，知道自己能夠幹什麼，知道這宇宙法則是什麼，知道這宇宙法則如何運作，這就是知命！
古徵耳根微微一熱。從這話里，他似乎發現到了什麼東西，可是又彷彿隔著一層紗紙，又彷彿在霧裡看花，終究還是體會不了其中的奧秘。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下。
古徵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蘋果和蕭飛都盤腿坐著，不停吸納著遊離在周圍的那些能量，他微微一笑。這些從樹葉縫隙里過濾下來的，哪有小葉芽直接吸收的那麼快速和迅猛？只有馮羽極力抵抗著這些力量的誘惑，只是讓神力緩慢地提升起來。她實在不敢在體內多滯留更多的力量。
眾人都能夠感覺到周圍的能量風暴有所變異。蘋果首先發現了問題，她反覆察覺了一番之後，驚訝無比地說道：「這些能量的屬性變了！快吸收一點，這些都可以轉化為體內的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