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神之永曜
第414章 屬於騎士們的戰爭
四股顏色在馮羽面前交織，變成了一片玄黃。
但是，曾經在迪爾手中的黑色鐮刀，卻變成了玄黃之色。
古徵先是搖了搖頭，然後重重地噓出一口濁氣，看著迪爾慢慢說道：「我知道了。」說完，把本源之心往口裡一塞，囫圇吞了下去。本源之心吞下之後，古徵的眼睛當即緩緩閉下，整個人像是平靜睡著，又像早已經死去。
「不自量力。」已經遠離了爆炸中心的耶和華一臉輕鬆和鄙夷地說道。路西法的力量還是超出了他的意料，能夠在他施展出裁決之力時候，選擇了自爆了。
馮羽清楚自己的實力。她如今已經算是一個實力一流的強者，但是在記憶深處里行走，她也不得不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不是真實的。
「阿基米德！」馮羽口中厲聲叫了起來。嚇了旁邊的謝海峰和孫言。
「想吸收我么？」阿基米德淡淡一笑，說道：「路西法都會選擇湮滅，難道我不會？」閉上眼睛，阿基米德張嘴大吼一聲，身後二十張羽翼頓時展開，忽然「彭」的一聲，一團燦爛的煙花出現在地獄的上空，久久不散。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並肩戰鬥過了。」迪爾淡淡一笑，看了看地上的古徵，說道：「這一戰，是我們最後一戰了。」
她不喜歡迪爾。迪爾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她不安。一直如此。儘管她很清楚，迪爾不會傷害她，但是作為一個人類，對死亡有著本能的畏懼，所以儘管迪爾多次幫她救她，她對迪爾都親熱不起來。儘管她很尊敬這個老者。
聽到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讚許，米迦勒激動地渾身顫抖。自從上一次神戰他敗在了路西法的手下之後，米迦勒在耶和華面前已經有些抬不起頭的感覺。如今再次得到耶和華的讚許和批判曾經的隊友的聲音，他哪有不激動萬分？這代表著他曾經的恥辱和污點，都已經得到了耶和華的諒解。
古徵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在騎士們的目光注視之下，此時他身上散發出一層古怪的光暈，光暈很快就轉化為一層灰濛濛的厚繭，把他裹在了裏面。厚繭出現之後，四大騎士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緊張的神色，看著最後一絲厚繭將古徵裹得嚴嚴實實之後，四騎士的緊張才稍稍鬆弛了一下。
看到耶和華，阿基米德眉頭緊促，不過他並沒有驚慌，而是淡漠說道：「萬軍之主耶和華，我的墮落，不是你的安排的么？」阿基米德的聲音里透露出無限的蔑視。
馮羽對於自己力量的變化有所感悟。她明白耶和華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強大。而迪爾和戰爭騎士在幹什麼，她卻不清楚。
所以加百列才敢打這種消耗戰。反正天堂有著無數年的積蓄。這些積蓄能夠支撐得起加百列百十次全軍覆沒，也無傷筋骨。
「有啊，我們最後的辦法，就是你啊。」迪爾一臉輕鬆，彷彿意識消亡，只是一件不值一哂的小事一般。他淡然說道：「對於大多數強者們來說，死亡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但對於我來說，只是回家而已。我是死神，本來就意味著死亡。意識消亡，不過是我的靈魂徹底回歸於本源力量而已。何足道也？」
「這是騎士的戰爭，也是古徵的戰爭，那也是我的戰爭。」馮羽慢慢睜開了眼睛。她沒有看到旁邊的孫言和謝海峰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的訝然神色。雙手往前面一伸，一把無比鋒利的死神之鐮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迪爾眼神平靜，看著古徵說道：「吞下它，然後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醒之後，那就可以了。」
帝君峨冠博帶。身上赤金色的龍袍在身上閃耀著無數光芒。光芒流動，暗含某種規律，運轉時候能夠帶動起源之地的元氣補充進來，給帝君支撐起巨大的能量消耗。
「融合了。」迪爾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但卻也遮掩不住那濃郁的興奮。
運起神識，馮
「是！」米迦勒恭敬地叩頭應答著，等他抬起頭來仰望耶和華的時候，耶和華卻早已經沒有了蹤影。但這並不阻礙他激動和虔誠的心靈，他臉上洋溢出金色的輝煌，兩眼噴出聖焰，氣高趾揚地一揚手中的武器，說道：「殺！殺光地獄的一切生靈！萬軍之主耶和華，正在背後注目著我們，天使們，為了天堂和我們的榮耀而戰！」
好在凈土方面的天神和佛子們反應快，結下羅漢大陣，嚴防死守，堵住了來路，戰爭陷入了僵持當中。那些衰老垂死的天神，經過本源力量的補充，如此已經煥發青春，再次展現出他們強大的攻擊力。短短接觸時間里，兩個八翼的天使軍團也化成了聖焰，消失在了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的戰爭可謂是毫無徵兆就打響。天使軍團竟然摸到了後門，沖了出來。好在率先遭遇到這些天使軍團的，是凈土的八部天龍，與天使軍團最先接觸了兩部強者，已經灰飛煙滅。在強大的天使軍團的偷襲，造成的極大的損失。
馮羽面無表情。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在本源之地靜修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力量氣息開始出現了波動。
聽到這種語氣，古徵心中泛起一絲寒氣。雖然對死神的了解還不算多，但古徵卻是知道，死神是本源力量里誕生出來的超級強者。擁有著近乎無限的生命，只要本源力量存在，那麼他將永不會消亡。
「所以，當一些邪惡而強大的存在出現，四大騎士無法將其消滅或者鎮壓的時候，本源需要第五騎士。守護與希望騎士。守護騎士的職責是守護本源力量裏面誕生的一切，確保他們能夠的生命能夠繼續繁衍下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迪爾的聲音說到這裏的時候，發出了一聲長嘆：「本來蕭飛是更好的選擇。但是他並不了解耶和華的神力，所以只能夠選擇你繼承四大騎士的神力，成為第五騎士。」
握著手中的本源之心，感覺著掌心深處傳來的陣陣溫熱感覺，古徵好一會才問道：「這東西怎麼使用？」
「昨日種種，比如昨日死。」一個聲音靈魂深處響起，驚了馮羽。她若有所思，於是點了點頭，步伐漸漸加快。
古徵問道：「本來是為我準備的？」蘋果在之前已經提及了一些，不過古徵還是想從迪爾嘴裏得到確認。當洞悉了蘋果的真實身份之後，他對蘋果的言行都仔細甄別，提防蘋果話中的陷阱。在最開始的時候，古徵對蘋果沒有任何好感，但是隨著兩人的深入了解，古徵對於蘋果越來越信任。甚至願意陪蘋果到處去冒險，經歷九死一生的事情。卻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陷入了蘋果精心布置下來的陷阱當中。若不是迪爾的及時出現，古徵此時早已經在封印世界里華為一堆塵土了。
和米迦勒同樣的口號，在起源之地也頻繁響起。
耶和華依舊保持著蘋果的臉容，但是臉上的蕭殺感覺卻也遮掩不去。「阿基米德，你真令我失望。」耶和華一臉厭惡地說道：「你怎麼可以和他們一樣，與墮落者為伍，放棄了自身的榮耀。」
這種波動是她從來沒有感覺到過的。她體內擁有著迪爾、戰爭騎士和凈土以及耶和華神力這幾種磅礴的力量，但是如今她卻感覺到，死神迪爾和戰爭騎士的氣息正在交融著，交融到一定程度之後，便消失不見。像是融入了她靈魂深處，又像消失了一般。她運起神識去感應，卻始終感應不到。
孫言想去拉馮羽一把，但是手還沒有接觸到馮羽的皮膚，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彈回。「不要碰她！」謝海峰阻止了孫言。身為墨家新一代子弟，謝海峰還是有一定的眼力的。他發現，馮羽此時進入了非常深邃的沉睡之中。這種沉睡，只有
「徹底凈化地獄，將一切黑暗和骯髒除去，讓光明永臨此地！」耶和華雙手一揮，屏蔽著天使軍團的黑暗守護頓時破碎。地獄最後的屏障碎裂，地獄的核心強者也已經隕落，對於天堂來說，地獄，已經淪陷了。
「他的傷勢很嚴重。」迪爾的口氣依舊平淡如白開水，慢慢說道：「暫時穩住，不過要完全恢復，需要一定的時間。」說到這裏。迪爾說道：「蕭飛如今和永恆毀滅之劍徹底融合了，以後他也擁有了毀滅的力量……」
路西法狂噴了一口金色的血液，倒飛著墜落炎獄的岩漿之中。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所等來的蘋果，身上流轉的氣息卻是如此讓他絕望。
耶和華面無表情，對於阿基米德和路西法這樣的存在，力能夠給他吸收的力量也不會太多，得到多少並不在意。不過兩人以死來抗拒他的裁決，這深深地觸犯了他的威嚴。
古徵依舊沉默不語。迪爾繼續說道：「其實對於我來說，存活了這麼多年，活著的意義也早已經喪失得差不多了，每一天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也早已經麻木了，能夠痛痛快快和耶和華打一戰，決定最後的勝負，是我們的最後使命，也是最後的解脫了。對此，我很期待呢。」迪爾說到這裏的時候，眉宇之間洋溢著強烈的戰意。好一會，他卻惋惜了一句：「可惜這麼多年以來，都吃不胖一點，骨瘦伶仃的，也實在太遺憾了。」
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路西法放棄了鬥志，準備潛逃。但在耶和華面前，他卻連遁形的機會都沒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他被凌空抓起。耶和華冷冷一笑，說道：「路西法，你的裁決時間到了！」
這不是蘋果的氣息，而是他恨之入骨，怕得要命的天父耶和華的氣息。雖然他弄不明白，為何蘋果的身上會出現耶和華的氣息，但他卻清楚一點，耶和華出現在這裏，意味著他完蛋了。
古徵渾身一顫，聲音苦澀地問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意識湮滅，對於迪爾這類存在來說，就是死亡。
米迦勒看著身材嬌小，但卻威力無窮的主上，重重跪了下去。耶和華何種形態出現在他面前並不值得驚奇，驚奇的是，耶和華竟然會親自出手對付這些螻蟻們。
這顏色繞著馮羽一圈，便化為烏有。但是馮羽卻能夠真切感覺到那湧進體內的磅礴力量。這力量不容她拒絕。彷彿這些力量就是她自己的，與生俱來的力量。根本無從拒絕。
這一秒耶和華還在炎獄，下一秒他卻已經出現在了黑暗守護結界下面。在阿基米德的率領下，一部精銳的軍團已經突出了守護結界，到外面廝殺去了。在阿基米德的超強戰鬥力下，天使軍團節節敗退。但是地獄深處驟現的蘑菇雲卻讓阿基米德方寸大亂。這是路西法隕落的象徵。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耶和華已經出現在了阿基米德的面前了。
帝君率領著手下的大軍馳援凈土，戰局暫時穩定膠著，互有勝負。但是帝君和凈土的高層都知道，天堂底蘊無窮，根本不怕雙方大軍消耗。所以帝君親自動手，揮動著天子之劍，藉助本源力量衝進對方的軍團里，一陣砍殺。
……
凈土軍團的統領斗戰勝佛也不含糊，掄動著一根大鐵棒，將不少十翼八翼的天使亂棍打死。幾個天使軍團，實際上是摧毀在兩人的手上。
路西法看著耶和華那張精緻的臉龐上浮現的威嚴，瞳孔里出現了深深的懼色。在數萬年前，耶和華雖然也能夠輕鬆擊敗他，但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一出手就能夠讓他無反手的能力。路西法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果，他深吸了一口氣，身體驟然爆炸了開來，一團金色的蘑菇雲在
耶和華淡然一笑，說道：「你知道太多了！」他伸手一拉，阿基米德當即控制不了自己，朝著耶和華猛然飛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馮羽神色糾結。召喚所謂的第五騎士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而且這聲音還是發自於她的靈魂深處。
瘟疫騎士和飢餓騎士的氣息也出現了。
「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了，這是我們騎士的戰爭，必須要戰！給古徵爭取一些時間。守護騎士……馮羽……」迪爾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的愧疚。似乎愧疚不應該把這個責任加在馮羽的身上。
這是本源的原色。這是最初的力量顏色。
旁邊的謝海峰和孫言一臉緊張。因為馮羽道完「阿基米德死了」這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聲息，把頭低下來，一動不動的，如同霎時間坐化了一般。兩人都清楚，阿基米德是馮羽的守護天使。兩人心中悚然，正擔心是不是阿基米德的隕落，也給馮羽帶來無法挽回的傷害。
看著古徵平靜的臉龐，迪爾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裝，用手理順了頭髮，大聲叫了起來：「騎士們，我們的戰爭時間已經到來了！拿起我們的武器，投入這永恆與宿命的戰爭中去吧！」迪爾昂頭望向天邊，三朵滾滾烏雲，朝著他的位置飛了過來。
「融合。」戰爭騎士沒有一絲的猶豫。雖然他很清楚，融合的結果是什麼。「只有這樣，我們才可能有一線勝利的機會，就算沒有，也能夠為這少年拖延一段時間。」戰爭騎士解釋道。
「我知道。」馮羽嘴角上揚，心卻很酸，然後淚落成海。四騎士的影子不見了。
「怎麼了？」孫言不解問道。
……
識海里也多了幾個模糊的身影。馮羽依稀辨認得出其中幾個身影的名字。是迪爾和戰爭騎士。還有兩個模糊的面孔，她看著覺得熟悉，但卻不認識名字。
古徵點了點頭，但卻警惕地問道：「會睡多久？」從迪爾之前的話里，他感覺得到自己這一覺恐怕要睡很久。如果長久到耶和華把整個世界都摧毀的華，那麼他還是沒有沉睡的必要了。
「阿基米德死了。」馮羽聲音微顫。「阿基米德是馮羽的守護天使，和馮羽有著心靈上的聯繫。雖然經過迪爾的屏蔽，但是還是能夠隱約感覺到對方的氣息。」說完這一句，馮羽忽然感覺到一陣暈厥。她腦海里忽然出現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正在召喚著她：「蘇醒吧，第五騎士！」
路西法並不是隨便就會放棄的人。即使面臨著耶和華，他也還有與之抗爭的勇氣。不然以前他也不會墮落地獄，率領地獄和煉獄的大軍，征討天堂了。但是耶和華的力量，並不是路西法所能夠抗衡的，一個照面，就被耶和華給砸到了岩漿的深處。
馮羽看到記憶的空白區出現了一道黑色。黑色裏面的氣息，馮羽很熟悉，這是死神迪爾的氣息。
「有什麼不妥么？」聞言，古徵心中有些忐忑。
自從凈土和幽冥的大軍開進了起源之地之後，加百列也掃蕩完了阿拉神國，率領天堂最精銳的恐怖大軍進入了起源之地。在阿拉神國的極深之處，便有著通往起源之地的捷徑。但是為了獲得這麼一條捷徑，天堂的兩個軍團全軍覆沒。不過顯然，即使重創了天堂兩個軍團，阿拉神國也逃離不了覆滅的命運。號稱唯一真神的阿拉，在加百列和近百個十二翼大天使的圍攻之下灰飛煙滅。不過加百列也身受重傷，上百個天使更是損失了四分之三。但對於這些損失，加百列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因為耶和華給出了指示，儘快騰出道路，直搗起源之地！傷亡再大也無所謂！
不過看著天上一團團天使死亡時候所綻放出來的聖焰，馮羽心裏忽然一顫。彷彿
隨著力量的湧進，馮羽意識海里那四個影子也慢慢淡卻。馮羽看著那越來越接近透明的影子，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沒有。只是他有資格繼承我的衣缽了而已。」迪爾不知為何，說話的時候竟然帶有一絲淡淡的傷感。
這強烈的爆炸響起之後，地獄猛烈顫動了一下。地獄中的強者們都感覺到了地獄之主臨死前的恐懼與決絕。
但此刻接收了四騎士力量的馮羽，對四騎士的行為卻無比感動。四騎士以湮滅自己為代價，將力量灌輸給她，造就出了她這個第五騎士。
「我贊同。」飢餓騎士聳了聳肩膀說道：「握緊的拳頭更有力一些。」
迪爾淡淡說道：「沒什麼好說的。蘋果說的話並沒有騙你。你只要吸收了這力量，就可能有戰勝耶和華的實力。」最後一句，迪爾已經把蘋果二字化成里耶和華。
古徵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道：「蕭飛呢？」他記得蕭飛和蘋果交手的時候受了重傷。後來應該是被迪爾救走了。落在迪爾的手中，古徵並不擔心蕭飛的傷勢。死神想不讓一個人死的辦法，肯定比殺死一個人的方法還有效。
但是此刻，迪爾的語氣裏面卻帶有交代後事的意味在其中。看著古徵帶有惶然的眼神，迪爾卻淡淡笑道：「你需要時間來吸收本源之心裏面的力量。但是耶和華卻不會給我們時間。所以我只能給你爭取一些。」說到這裏，迪爾說道：「我已經召集剩餘的三個騎士。他們幾個很快就會到達。在你蛻變之前，我們儘力和他周旋，但是耶和華的力量已經不是我們當初所追殺時候那般弱小，我們四人聯手，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所以我們幾個只有一個辦法，將我們四騎士的力量融合一起，鑄造出一個超級強者，和他進行對抗，在鑄造新的超級強者時候，我們的意識會湮滅。」
從耶和華的乾淨利落的動作來看，耶和華對於這些螻蟻也沒有太在意。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在趕時間。否則以他的秉性，阿基米德應該不會死得如此輕鬆。能夠自我湮滅。
饒是如此，帝君也有些吃不消。
起源之地。
蘋果，不，此時應該是耶和華盯著米迦勒看了一眼，說道：「米迦勒，這些年來，你做得不錯。」耶和華的聲音頓了頓，說道：「路西法墮落了，我把他放置地獄，讓他懺悔，但他不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罪過，反而加封自己為地獄之王。阿基米德曾經是我最寄以厚望的守護天使，但是他卻連同他的守護對象一起墮落了。這是褻瀆，他只有徹底消亡才能夠彌補自己所犯下的罪過。」
緊接著是一片火紅，火紅色燃燒了半邊，猛烈而殺氣凜然。無須思索便可知道，這是戰爭騎士的氣息。
「現在暫時沒他什麼事，接下來，是我們的戰爭了。」迪爾昂首望天，說道：「是融合，還是各自為戰？」
面對著自己這些記憶的時候，馮羽的情緒開始隨著記憶里的悲喜而變化。神識也越在記憶當中越走越慢。因為她發現，很多已經被遺忘的記憶，原來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到她願意守著這些記憶，不願意離開。
「可能只是一瞬間，也可能是一萬年。」迪爾的回答很老實。他沒有欺騙古徵，說道：「這取決於你對本源力量的吸收速度。」他看了古徵一眼，慢慢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生命。你害怕一旦你沉睡之後，耶和華無人可擋。但現在的你，對於整個戰局根本沒有很大的影響，你只能這樣子做。等你蘇醒之後，才可能有實力和他一戰。不用擔心你沉睡以後的世界，因為在沒有實力之前，擔心也沒有用處，再者，我們也會竭力支持到你蘇醒的時候。本源之心在你手中，就算我們最後戰敗，耶和華不
「我同意。」看起來一臉菜黃色的瘟疫騎士也表態了。
「大概很快就會醒來了吧？」旁邊魁梧的戰爭騎士輕聲問道。不過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不由地苦笑了一聲。在這個問題上，迪爾和他知道的是一樣的，四騎士也無法確認，這個少年會在什麼時候蘇醒過來。
三個形態各異，卻臉色平靜的騎士，並肩出現在了迪爾的左右。迪爾看著咋自己的同伴們一眼，平靜淡然一笑，這一笑，便是永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在墮落之前，阿基米德堅信自己是最堅定的信徒，但是卻被帝君輕鬆幾句話誘惑墮落。事後他反覆自我尋找原因，卻一無所獲。但到了地獄之後，見過了諸多的墮落天使之後，他才發現，天使的墮落，實際上是上帝的需要。上帝需要給天使們製造對立者，磨練天堂的軍團，讓他們保持持久的戰鬥力，而天使隕落，神力也會回歸天堂被耶和華所吸收，這才是天使們墮落的根本原因。是上帝的需要。所以明白了這個原因之後，阿基米德心如死灰，再也不奢望所謂的救贖了。
馮羽並不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因為召喚第五騎士的聲音，引領著她的神識往靈魂深處走去。人的靈魂，是神祗都無法徹底掌握的神秘力量。靈魂的載體是軀體，展現是人的進記憶。在靈魂深處行走，也是在記憶的深處行走。如萬一不夠強大，神識將會在記憶的深處迷失，把過去的記憶當成了現在，陷入了永恆的沉睡之中。
「那時候，從本源力量裏面誕生出四個騎士。」迪爾滄桑的聲音出現在馮羽的意識海里。「分別是飢餓、戰爭、瘟疫、和死亡。」
「四大騎士的存在的意義，是毀滅。但是毀滅並不是本源的本意。本源力量只毀滅不應該存在的，那些合理的生命，都受到守護和祝福。」迪爾的聲音引導著馮羽走向一片空白區。馮羽清楚，這裏已經是記憶的盡頭。在這裏，象徵著她還沒有出生，所以還沒有記憶。
然後是一片淡綠，一片銀灰色。
只有足夠強大的敵人，才會引起耶和華的關注和作戰慾望，不過路西法和阿基米德，顯然還不足以成為耶和華重點關注的敵人。
凈土佛宗的力量一直平穩，但是耶和華的神力，馮羽卻發現連日來暴漲。隱約還在衝擊迪爾設置下來的封印，隨時破體而出，將馮羽掌控或者化為灰燼。
「那麼……融合吧……」迪爾輕嘆一聲，握緊的拳頭伸了出來。三騎士也各自伸出手來，四隻強勁有力的手緊緊地疊在了一起。一陣無形的罡風從四人周身散發出來，霎那間，天地變色。
古徵無奈一笑。這迪爾到這時候竟還如此不靠譜。體形對於死亡騎士來說根本不是生命問題，是他一直喜歡保持著這種狀態而已，吃不胖並不是遺憾的理由。
「第五騎士……」這個聲音再一次在馮羽的意識海里響起。昏闕的感覺已經不見。馮羽清楚知道，這聲音是來自於她的意識海之中，不，應該更深的地方，這聲音來自於她自己的靈魂深處。
「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徹底將地獄毀滅，然後率領天使軍團，開往起源之地，和加百列匯合。在那裡，我們將進行一場無數年來，最後的審判之戰！」耶和華的聲音在地獄回蕩著。失去了路西法和阿基米德的地獄軍團，早已經軍心潰散，哪還有一戰之力？
記憶似乎沒有盡頭。馮羽看到了自己很多早已經遺忘的記憶，當然還有一些自己念念不忘的過去。有開心、幸福、痛苦和恐懼的。
馮羽眉頭一緊。這聲音一出現，她便知這聲音是對她講述的，但為何如此肯定，她也不清楚。緊張地環視了周圍一陣之後，她沒有發現任何人在呼喚她。只有遠處蒼穹和地上的慘烈而燦爛的戰爭發出的聲音。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