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江市風雲
第八十六章 墮落天使的救贖
或許……少婦會在那個持弓少女的幫助下，安然無恙，但是那個小女孩怎麼辦？
少婦的丈夫，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著小區的領導者，一個陰魂傳承者。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張醫生一家都發瘋了！他們要殺了我！」
人，有時候很矛盾……軍隊會選擇去幫助孤兒院的孩子，卻不會選擇幫助敬老院的老人。
越是往城西中心走去，就越是能感覺到聚集在城西的市民有多麼焦慮不安，尤其是孤兒院和敬老院的門口，聚集了好多的孤兒和孤寡老人。
「那可是十七樓啊……一時半會怎麼沖的上去啊……」
所有的人，隱約間只看到一道淡淡的綠色光芒，而後就發現距離少婦最近的活屍被爆了頭，腥臭的腦漿灑了一地！
「謝老師，我們兵力也相當吃緊啊……有傳承的孩子我都幫忙送到軍營，至於剩下的孩子……我們只能派十個士兵來支援了。」
少婦焦急地大喊著，手裡緊緊地抱著小女孩，慌亂地爬上了樓頂的護欄上。
少婦臉上的表情驚慌至極，她懷裡的小女孩更是哭得滿臉淚痕！
很殘酷，去也很現實。
「喲，小妞你的意思是我們還不如一條狗？嘿嘿，你尊貴，那你幫那條狗挖出它主人的屍體去啊，假惺惺，光說不練假把式！」
不少人都在圍觀，有的人在搖頭嘲笑，有的人留下了同情的眼淚，有的人被忠犬感到得鼓起掌聲。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發現，六七十米開外的草坪處，正站著一個手持木弓，渾身綠光鼓舞的甜美女孩。
是那個女孩殺死了活屍嗎？
他們目睹著這場即將發生的慘劇，卻又無能為力。
「作孽啊……張醫生不聽勸告，跑去城東收集被屍毒污染過的水源，他說要好好研究，還要我幫他保密……沒想到鑄成了今天的大錯。」
「謝謝，堂嫂你也別餓著。」
「是啊……大難臨頭都快火燒眉毛了，誰知道蟲子、怪物什麼時候會把咱們咬死？咱們哪還有那麼多閑工夫佩服一條狗？」
「汪嗚……」
下面的人群疑惑萬分，張醫生一家發瘋了？張醫生一家和少婦一家關
為人民排憂解難的警察，竟然拒絕幫助孤苦老人……
「還是叫你老婆跳樓吧……你叫少澤在下面接住她。」
一聲翅膀展開的聲音，悄然響起。
在場的所有人裏面，誰沒有親人，誰沒有朋友，照顧親朋好友尚且還來不及，那就更別說行將就木的老人了。
名叫少澤的陰魂傳承者一臉的無奈，嘆氣道：
「我求你，無論如何……」
那是一棟十七層高的住宅樓！
「開始轉冷了……」
少婦懷裡小女孩的哭喊聲，還有活屍的嘶吼聲，即便隔著十七樓的高度，仍然可以震撼到所有人的心靈。
眨眼間，他頭頂上赫然出現一個風神俊秀，銀髮飄飄，身穿鎧甲的墮落天使！
誰？
「小雨！」
一頭小牛犢子般大小的老狼狗，正吐著舌頭，不停地用它的狗爪子扒著泥土，儘管它的爪子已經腫了起來，但它渾然沒有放棄。
與之形成鮮明的反比，城西的一棟老舊房屋，在昨天中午地震的時候塌了，房主一家全部被活埋致死。
西江大學的人在此路過，自然也看到了那條忠犬，隊伍里的雌雄馴獸師果凍頓時起了惻隱之心，離開隊伍推開圍觀的人群，上前撫摸著那頭大狼狗的腦袋。
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短短的十七層樓、六十米的高度，卻成為遙不可及的距離！
那個少婦似乎任命了，她知道自己再怎麼周旋，也肯定躲不過五頭活屍，索性一咬牙，跑到護欄的邊緣，一手保住了一條鐵管。
「方局長……你可以背著那些老人去邕城嗎？」
她似乎是想要學電影里的特種兵，靠抱著這條鐵管滑到樓下去！
但她顯然很天真，因為她的力氣太小，又抱著懷裡的小女孩，她根本穩不住身形，甚至都沒法滑下去！
「你們都錯了，這條狗忠於主人的精神，比你們高尚多了。」
「小芳，不是我們見死不救……而是這些老人體質太孱弱，根本沒法長途跋涉，那些癱瘓的老人更是……累贅……」
「這條蠢狗……主人都死
由於缺乏機械，軍隊的人也沒法挖出那屋子的屍體。
自由落體運動會越來越快，只需要再過一秒多鍾，小女孩就將徹底從六十多米高的半空中摔下來，成為一灘肉醬！
那個丈夫爬了起來，眼裡滿是怒火，但他剛衝出幾步，旁邊的人立刻拉住他，勸阻道：
一個手中抱著小女孩的少婦驀然出現在樓頂的防護牆旁邊。
也許……這些行動不便的孤寡老人大概只能這樣了，好心人除了為這些老人默默地祈禱，還能做些什麼？
「少澤！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和女兒啊，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
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個突變再次發生！
很快，人群就隱約看到，護欄有幾個人影劃過，但那根本不是張醫生，而是一群面目扭曲，肌肉外翻的殭屍！
雌雄馴獸師，一個無比稀有而神奇的職業，但凡普通的動物都會對她有極大的好感，所以那頭忠犬得知主人死亡后，選擇認果凍為主也不奇怪。
果凍赧然地解釋道：
少婦花容失色，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女兒從十七樓掉下去！
而這個時候，後面的五頭白毛活屍已經逼了上來！
「我們放棄了敬老院……但這條狗卻沒有放棄它死去的主人……」
這個住宅區，稍顯偏僻，在這裏等候出城的人並不多，而且相對來說比較安靜。
她已經跌落了二十米！
「我可以跟動物交流……我告訴它，其實它的主人已經死了，讓它不要再挖下去，那樣只會讓它的爪子受傷……後來，它就跟著我了。」
由於爬得太急，少婦腳掌一滑，差點就摔倒下去，要不是她穩住身體，只怕就真的從十七樓掉下去了。
「完了完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母女死在我面前啊……」
少婦嚇得快要崩潰了，俏臉煞白一片，她想要再爬到陽台護欄，但她再看了一眼樓底下又感到一陣眩暈，極端恐高的她不敢爬了，她似乎很怕被摔死！
忽然間，傳來了一聲咣當的撞門聲，下一刻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李佳玉的不遠處，
她在半空中驚慌失措地尖叫著，猶如墜崖的麻雀。
整個住宅區的原居民，全都看向了十七樓。
五個活屍，邁動著沉重的步伐，歪歪扭扭地逼近少婦！
「別去啊，你鬥不過那些活屍的，不要白白搭上性命。」
丈夫捂著自己的臉，發出一聲無助的啜泣，聽在旁人耳里，不知道有多麼酸楚。
這一刻，對於少婦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末日的絕望。
很多人都目睹了敬老院門前的那一幕，有些人感到很麻木，有些人感到很難以解釋。
不過，難以理解的人終究是少數，要是讓他們去背著素不相識的老人行走八百公里，估計他們也是十萬個不願意。
「張醫生一家都中了屍毒！」
連續走了五六個小時，西江大學的人也累了，就各自找地方休息，靜待軍隊的統一指令。
「那少婦可慘了……」
「笨蛋，怎麼接？少澤根本接不住，更何況還是兩母女，就算接得住，十七樓的重勢轉化為動能有多大你知道不？能把人活活摔成肉醬，少澤也要被砸死！」
少婦探出頭，惶恐地從樓頂看下去，猶豫不決地皺著眉，她似乎想要跳樓！
墮落天使只有一片漆黑如墨的翅膀，但他卻如同浮雲一般，靜靜地飄在半空之中！
果凍帶著這條忠犬回到了隊伍，圍觀的人群紛紛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無數的銀色星光，赫然在李佳玉身上散發出來。
此時……距離小女孩跌落下去，已經有足足兩秒鐘！
「方局長，您一定要幫幫敬老院啊！尊老愛幼是我們天朝的傳統美德，您總不能對這些老人見死不救吧！」
「沈班長，求求你，我求求你幫忙照顧照顧這一百多名孩子吧，他們沒有父母，我們孤兒院又沒有能力保護他們……」
軍隊和警隊人手吃緊，需要忙活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浪費在敬老院上面。
下一刻，果不其然，那個甜美女孩再次拉起木弓，卻並沒有搭上任何東西，僅僅是純粹的能量形成了無形的箭矢，一箭射出，撕破天空，宛若驚天長虹，再次把第二頭活屍打爆！
原居民群
「快！大家幫幫忙，快去救救我老婆啊！」
「這是一條很通人性的忠犬，果凍你好好待它，說不定哪天它會救你的命。」李佳玉道。
少婦從十七樓對著下面的人大喊著，喊完后她因為恐高，不得不從護欄上下來，而就在這時，樓頂的鐵門終於不堪重負，被一群渾身血紅的屍體撞開！
少澤是個犀牛獸戰士，力氣夠大，但是速度並不快，他打得過五個活屍，但他無法在半分鐘之內爬到十七樓。
「佳玉，吃點東西吧。」晏紫蘇打開一個牛肉罐頭，遞給李佳玉。
西江大學的隊伍，頗為惹人注目，不僅有七十多個身穿銀白色全身鎧甲的「蟲鎧甲士」，甚至還夾雜著二十多頭大型犬，還有三匹高頭體大的棗紅馬，氣勢非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下午的氣溫會飛速下降，一直降到十度左右，而到了晚上，甚至會結冰雹！
「謝謝，謝謝沈班長……十個身強體壯的士兵也已經足夠了……」
是她？
「背著他們走八百公里的路？你真是異想天開……哎……我先走了，你去找軍隊的人吧……」
而當敬老院的老人們把絕望中略帶希冀的目光投向路人的時候，路人大都低下頭，匆匆地離開。
忽然之間，箭矢破空的撕裂聲赫然響起！
「我去跟它們拼了！」
城西很亂，商業街和遊玩區早已站滿了人，所以西江大學的隊伍選擇去住宅區那邊落腳。
「沒用的……你老婆和女兒堅持不了幾秒鐘……」
「老婆，老婆你在樓頂幹什麼呢！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逃亡的嗎？」
李佳玉坐在小區的草坪上，陰風陣陣吹來，涼颼颼的，一直往衣領裏面鑽。
「吼吼——」
他，臉沉如水，猶如神明！
如今的果凍，別說是馴服這條忠犬，就算是馴服大象、鱷魚、鯊魚這些大型動物也不是什麼難事。
「屍毒！」
更何況，逃亡之路兇險無比，就算有人不辭辛苦背著老人上路，只怕也會因為累贅而遭遇更多的危險。
她咬
所有人都驚訝無比地張望，那個丈夫更是愕然地回過頭！
它們一共五個，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身上還穿著正常的衣物，但它們無一例外已經成了喪心病狂的白毛活屍！
這些活屍，是中了屍毒的人類！
更糟糕的是，她手裡面的小女孩抱不穩，赫然從她懷裡跌了出去！
「嗯，我的二十多頭狗狗，三匹棗紅馬，我都會好好照顧的。」
說來奇怪，先前也有人勸阻過那頭狼狗，但那頭狼狗似乎瘋了，誰阻止它扒土它就咬誰，但如今雌雄馴獸師跑上去，它竟然一動都不到，反而汪汪嗚嗚地跪了下來，吐出長長的舌頭舔著果凍的手掌，猩紅的狗眼卻流出了渾濁的狗淚。
而西江大學的人也一樣被吸引了注意力，暗暗為那個少婦揪心難過。
是誰殺死了活屍！
「完了！完了！」
「嗖」
怎麼回事，那頭忠犬不是要挖它主人的屍體嗎，怎麼一下子就跟別人跑了？
「完了！鐵門都擋不住它們！」
那個丈夫瘋了一般，大吼著衝到樓底下，張開他的雙手，他似乎想要用他的雙臂來抱住他的女兒！
五個活屍，雖然關節僵硬，不甚敏捷，但它們身上有毒，又力大無窮，真要被它們碰一下，不死也要殘廢！況且，她一個婦道人家，體質一般，又抱著一個小女孩，能靈活到哪裡？
李佳玉神色一動，猛然站了起來，桔梗、染紅霞、楚翔也是警惕地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刻，卻見那個少婦無比焦急地回過頭，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
老人們顫顫巍巍地轉過身，凹陷的雙眼流露出哀愁，樹皮般褶皺的臉上滿是黯然，他們嘆息著，一步步地走回了敬老院……
就在這時——
「別、別過來！」
五千多師生，全都聚集在草坪上，或躺下或坐下，住宅小區的原居民倒也見怪不怪了，他們早已收拾好東西，就等著離開這裏，奔赴城西前線。
「嘩啦」
「你們……」
短短几秒鐘，那個丈夫就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他聽著他女兒的哭喊聲，肝腸寸斷，如同被一隻只重鎚狠狠敲打在心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