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打車？」林西算著兩所學校的距離：「怕是要300多吧？」
「啥？」林西眼睛瞪得老大，拿起了桌上那張房卡，質問著江續：「怎麼能只開一間？那你借我十塊，我去包夜。」
「Sorry， I don't know。」
「房間100，押金100。」
遠遠的，那個喊陸仁珈的女生，一直意味深長地盯著林西，等林西回望過去的時候，她卻已經撇開視線。奇怪。
付小方火急火燎地打來了電話：「林西，寢室門關了，查寢的來的時候，我們給你唬弄過去了。你別回來了，在網吧包個夜，晚歸一次操行要扣50分，不划算！」
「怎麼辦？」林西和江續還在B大：「這時間還有公交回學校嗎？」
「你先走吧。」林西想繼續等陸仁珈，要是他得第一就趁機獻殷勤。
因為錢包耽誤了幾個小時，林西一看手機，居然已經十點半了。
林西看著陸仁珈離去的背影，有些難過。
「男寢也關了。」江續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時間：「找個地方睡覺。」
「200開兩間，不押錢可以嗎？」林西還在苦苦掙扎。
陸仁珈冷冷瞅了林西一眼，還沒說話，突然有個女生在身後呼喚著陸仁珈的名字。
江續懶得理她，捋了捋自己的袖口，淡淡說：「我進去了，你就坐觀眾席，結束了別亂跑。」
「背面寫著『達芙妮』。」
「鞋盒上拆的？」
「回回回！」
這付小方，是不
陸仁珈最後的勁敵大概就是江續了。林西看了一下屏幕，江續抽到50號，是壓軸的。
來自江續。
雖然林西不想和江續一起去開房，可是這會兒沒錢又沒地方睡覺，除了跟著他，也沒有別的出路。
「外研社的英文演講比賽。」
前面的四十幾個選手比賽完，最高分一直是陸仁珈。
林西一聽江續這麼說，立刻驚恐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我是不會和你去開房的！」
陸仁珈看了一眼，禮貌地說：「我高中同學叫我。」
林西正想著這事，手機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簡訊。
錢包里有很多證件，林西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B大到公交總站，找了幾個小時，就在林西要哭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她出門時，只拿了公交卡，忘了同在桌上的錢包。打電話給付小方，果然得到了確認……
「陸仁珈。」
「身份證。」
「突然不想比了。」
靠，要不要這麼倒霉？
江續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嗯。」
林西：「……對不起……」
江續看著眼前的一幕，若有所思。
江續安靜地聽著她的演講，一口流暢的英倫腔，連讀標準，稿子也寫得可圈可點，邏輯合理，觀點分明，著實精彩。
那兩個人一直在江續身邊說話。女生大約是男生的老同學，話題多是敘舊。
比賽的結果是顧不上了，陸仁
一陣窸窣聲中，主辦方的老師過來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拿來了簽筒，大家各自抽籤決定命運。江續很不巧抽到了最後一個，而那個說話的女孩只在江續前面幾號。從落座開始，她一直夠著脖子，找著那個叫陸仁珈的人。
陸仁珈笑了笑：「那是我的家境無法為我實現的夢想，你說好嗎？」
江續回過頭看了林西一眼，認真的鄙視：「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個字。」
林西聽到這裏，突然想到最開始打聽時，別人說起陸仁珈，家境一般，高三複讀給家裡造成了一些負擔，之後他一心讀書，是想靠讀書改變命運。
「什麼？」 林西愣愣地看著手裡的毛塊，加起來都沒有五塊。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學校大門關了。林西本來就差兩個學分，操行再一扣，她學位證就危險了。
進入禮堂，選手們都在背著自選主題的演講稿，只有江續一直坐在那裡專註地想著事情。
林西感慨極了，陸仁珈也有他的不易。
林西見他要走，趕緊抓住了他。她有些急了，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兩度：「我和江續沒關係，是我哥要我來的。我對你是認真的！」
看到這裏，江續笑了笑，突然起身，離開了禮堂。
「……」
前台小姐利落地從抽屜里拿出房卡：「0726，電梯前邊走右手邊。」
前台的小姐眉眼有些吊梢，頭髮用盤髮網都盤了起來。見江
林西趕緊翻過來看了一眼，隨即訕訕說道：「寢室沒有別的紙板了……」
江續從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給她，並解釋了一句：「她忘了帶錢包，可以只押我一個人嗎？」
「……」
聽到這三個字，江續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
「那個，你聽我解釋……」
想到陸仁珈，林西又裝作不經意地問了江續一句：「你們這是什麼比賽啊？」
「白痴。」江續背上了背包：「走了。」
「……」
「我有個同學也參加這個比賽了。」林西嘿嘿一笑：「他叫陸仁珈，你照顧照顧。」
「為什麼？」林西突然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怕輸啊？」
「江續，好人一生平安。」
早知道不坐出租了，三百多塊啊！
江續鄙夷地看了林西一眼：「你倒是想得美。」
她一回頭，就看見江續的視線，也一眼就落在了她手裡的紙板上。
那小姐頭也沒抬，將江續的身份證號輸進了電腦：「這次就算了，下次記得帶。」
「我要睡覺。」
林西不想和他糾纏，正往反方向走，她雙手習慣性裹了一下外套，突然覺得那手感不太對勁。再一掏……
走出B大的禮堂，林西有些驚訝：「你不是還沒比嗎？」
「陸仁珈，你真的這麼想贏嗎？」
林西視線看過去，紙條上寫著——只收現金。
說著，錢已經遞了上去。
得知這個結果，跟著折騰了幾個小時的江續，徹底黑了
「不行。」
男生一直在低頭看著演講稿：「看看稿子吧，雖然你是奪第一的熱門，也別蔑視對手。」
一片驚愕的嘩然之中，女孩得了一個很一般的分數。
而當考官再一次問出問題的時候，江續看到台上的女孩，突然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地回答了考官。
前台小姐鄙夷白了她一眼：「不行。」
林西看了江續一眼，江續對那前台點了點頭。
林西回頭一看，江續已經在出口那等著了。
江續看了她一眼：「做什麼？」
被叫名字的男生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大約是借來的，有些不合身。他個子不高不矮，五官看上去有些像演員陸毅，斯斯文文的。
「我回不去了，女寢管得嚴，我準備去網吧坐一晚上……」
「開一間。」
就在林西一籌莫展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江續的聲音，還是一貫的低音炮。
林西正沮喪的時候，江續突然出現在背後。他戳了戳她的肩膀。
林西雖然坐在觀眾席，但她卻比賽場上的人還要緊張。
她不得不地戳了戳江續：「那個……能不能借我十塊錢？」
演講完畢，問題環節。考官就女孩的演講提出了三個問題，給了她一分鐘的時間準備。從考官的語氣和表情來看，考官對女生的表現是很驚艷的。
林西頭一撇，正好看到江續的錢包，一共就兩張百元鈔，剩下都是毛塊。
林西握著掛斷的手機欲哭無淚。
英文演講，怪不得陸仁珈來了
兩人剛下計程車，林西的手機已經狂震了起來。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江續不比了，陸仁珈奪冠的機會就很大了，林西也忍不住跟著高興了起來。
「為什麼？」
「贏了這場，之後會代表省里去參加全國的比賽。另外，能拿一筆獎學金去國外當交換生。」江續這次倒是解釋得挺耐心的。
林西可不會傻到承認：「不是。」
「我的錢包——」
江續往前看去，那個叫陸仁珈的明顯表情落寞了幾分。
賓館的前台都長得差不多，掛幾個時鐘，代表不同城市的時間。此時已經很晚，也沒什麼人了。
陸仁珈她不是很熟，江續她卻是了解的。智商逆天，不管參加什麼比賽從來只得第一，同學們還給他取外號，叫「超級賽壓人」。
「這樣可以嗎？」江續冷冷瞥了她一眼，將錢包里最後幾張毛塊遞給了林西：「房卡給我。」
出來
時間漸漸過去，終於到了那個和陸仁珈聊天的女孩。
「出國有那麼好嗎？」 女生對比賽似乎心不在焉。
「刷卡機壞了。」前台指了指牆上貼得一張白紙條，提醒他們：「喏。」
「林明宇會找我麻煩。」
林西心想，哪裡還有下次？
江續瞪了她一眼：「這個時間了，還坐什麼公交，打車。」
「你回不回學校？」
江續拿出錢包，手上突然一頓：「能刷卡嗎？」
「嗯。」陸仁珈抽回自己的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