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還嘴硬。」
吃完飯，阮蕁蕁在洗碗，周時亦進了書房打電話。
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雙手圈在他的腰間，把頭枕在他的背上，長長舒了一口氣，「十一，你有假期么？」
「李川離婚了。」
「明姐入院后不久，她那時候剛上大一，我問我媽要來的地址，她每個月都會去醫院，不進病房，只是在樓下的長椅上坐著，然後每個月給明姐的賬戶上寄錢，她給明姐的錢是乾淨的，不是阮明山的錢，有些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有些是她自己以前接廣告做模特掙的。」
次日，周時亦下班回來，公寓門口蹲著一個人和一隻小小的行李箱。
周時亦瞥頭看她一眼，淡淡地問：「哪次？」
話語裡帶著說不清的情緒，「可我怕你恨我。」
「然後呢？」
這一分一秒，此刻都想把它過成一年，十年。
「十一。」
「那我們明天去一趟教堂吧。」
然後，在他面前頓了下去，拉開他的拉鏈……
她幾乎是一字一字的重複，「所有的資產，你那些寶貝古董加在一起所有的。」
眼下兩道淚痕。
客廳的指針已經指向八.九點鐘。
白錦輝：「視頻跟採訪都做好了，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周時亦已經在下餃子了。
阮明山回過頭，視線一直盯在電視上，實則已聽不進一個字。
阮蕁蕁又搖了搖頭，說：「不，到六十歲也要有八塊腹肌好不好？」
「哎，你有八塊腹肌誒？」
沒有感受過夏日，和午後的蟬鳴；
教父的聲音忽重忽輕。
「4。」
或許，至今他都不敢相信那些話。
是醫院那次，還是郿塢那次？
「明姐的精神病報告是我媽找人開的，我媽知道她藉著兒子的死裝瘋賣傻躲進去就是為了避開這幾年前前後後在找她的人，甚至，有人說，宋小寶的氧氣管也是她親手掐斷，但調了醫院的監控，也只能看到那個時間點，明姐在醫院出現的，是不是她親手做的，無從得知，更何況，明姐現在死了。這些，我也是在一次無意中得知的，得知之後，我就想告訴她，明姐沒事，宋小寶的死跟她也沒關係，她不需要救贖，也不需要打工給她寄錢。但我媽說，宋小寶的意外她確實有責任，寄錢是她唯一能救贖自己的方式。」
周時亦沒動，眼神定定的。
阮蕁蕁似乎睡著了，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抬眼，看見他，彎了彎嘴角，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你回來了？」
去前台的結賬的時候，經過某一貨架，頓了頓腳步，然後抽了一盒安.全.套放進去。
她伏在他懷裡，「噗嗤」笑了。
周時亦站在花灑下，身上不著寸縷，水珠從頭頂滑下，順著他的身體線條往下流，胸膛，緊實的小腹……
說完，她轉身上了樓。
她點點頭，起身走到餐桌上坐下。
「6。」
小妹：問你妹，高冷得不行，跟他說話都不理我，問你個毛線。
很輕很淡的聲音，彷彿下一秒，就飄散的風裡。
刷完所有商品，最後一盒東西是安.全.套。
沒有感受過春風，和漫山遍野的花叢；
阮蕁蕁淡淡嗯了聲，轉身上了樓。
阮蕁蕁仰著頭，手指插.進他烏黑的短髮間，「想好好看看你。」
他穿著白T恤，和一條深灰色的棉質休閑長褲靠在卧室門口，雙手抱胸，「家裡沒東西可以煮。」
可還是忍不住要問。
教父還在念著。
想得他快要瘋了。
如果他不回應，那就罷了。
窗外雨聲還未停，耳邊只有
她笑了下，「騷包。」
還有一次。
他們才一起走過冬天。
而孤舟沒了大海。
周時亦淡淡點了點頭，沒有意思要攀談。
腦子似乎還沒回來，心似乎還停在樓下的風雨里，淋著。
不熬夜，不禿頂，到了四十歲還有八塊腹肌。
他心一抽，然後捧起她的臉，拿手輕輕擦拭，低聲道，「哭什麼。」
室內驟亮。
他重新低下頭，一路吻下去。
周時亦付了錢，拎著東西走了。
靜了片刻。
「阮蕁蕁大二的時候，他結了婚。」
八點鐘想要買到什麼新鮮的蔬菜是幾乎不可能了，就還剩下一些速凍的海鮮和肉之類的。
有人打開了牆上的開關。
周時亦丟下鑰匙，脫了外套，直接衝進浴室，打開花灑，水柱傾瀉而下，水聲與外頭的雨聲混為一體。
「那蕁蕁的父親……」
進了門，還能聽見隔壁床「吱吱呀呀」搖擺的聲音。
周時亦抱著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恨，不忘。」
「嗯，做到了你就是個魅力的老頭啦。」
「有的罪是在今世得了赦免，有的罪是要在來世得赦免的。」
沒有感受過秋雨，和火紅的楓葉。
她一遍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他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應著。
「十一。」
阮蕁蕁抱著被子，靠在周時亦肩上，
周時亦選了一盒速凍餃子，還有一些速凍雞翅之類的。
她輕輕念著，嘴唇輕合輕張，
我不恨。
阮蕁蕁推開他，反過身，將他摁在牆上，「這次，我來。」
廚房傳來一聲巨響，周時亦丟下手機，立馬起身，打開門，走出去。
昨天晚上。
她眯著眼。
瑩瑩白手，輕輕握住，軟得不像話。
「誰哭了。」
再也不是肆無忌憚、不求回報的對誰好。
「十一。」
「我等了她六年，大不了我再等她幾年。」
阮蕁蕁滿意地笑了，然後抬頭，看著他，「你叫我聲老婆？」
「李川是阮明山給她請的家教，比她大9歲，那時候阮姨剛去世，李川陪了她好長一段時間，大概是在那時候喜歡上的，你知道她這人直接，跟李川表明了心跡，李川也只是笑笑，她一個小女生哪懂什麼叫愛情啊，後來阮叔都知道了，終止了家教協議。李川沒再去教她，阮蕁蕁鬧得可凶，絕食，半夜爬出去找李川。我記得李川那陣在一中附近的一個小區里租了個房子。」
「因為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神的榮耀；上帝的懲罰永遠來的比想象中快。」
阮蕁蕁坐在地上，曲著腳，雙手環著，頭埋在膝蓋上，他吸了吸鼻子，別開眼。
周時亦脫了襯衫，開始解皮帶。
他回過神，關了火，嘆了口氣，「馬上就可以了，你先出去。」
兩人都低著頭，認真地扒著自己碗里的飯。
他抬頭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
許衍才徹底愣在原地，他忽然發現，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到這個男人。
兩人糾纏在門口，周時亦彎著腰，嘴唇停在她脖頸處，低啞著：「這次想開燈了？」
她知道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然後從他懷裡抬起頭，眼睛里都是霧，都是水，軟得好像要化了，「你想……」
世界好像安靜了，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他掀開被子，光溜的身子鑽出來，阮蕁蕁盯著他背脊筆挺，肌理分明的後背線條，然後看著他走進衛生間，打開花灑，身上是汨汨的水流。
客廳燈亮著，阮明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抬頭看她一眼，「回來了？」
他把她拉過來，抱在懷
阮蕁蕁洗完澡，從箱子里翻出睡衣換好，走到廚房。
「爭什麼，碗碎了就碎了，我又不會罵你。」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偶爾能聽見雨滴落在窗檯，發出「啪嗒」很輕的一聲。
鐘擺在牆上，一分一秒地走著。
她吸著一口氣，幾乎不敢有停頓，因為怕眼淚流下來，「難道要我看你坐牢，還是看你去死？」
周時亦目光盯著那道身影，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許衍徹底愣住，「說……完了。」
阮明山蒼老的眼裡，寫著滿滿的震驚。
她笑著揮揮手，「多穿點，外面冷。」
周時亦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沒有溫度，比這月光更冷，許衍穿著黑色的t恤，幾乎跟夜色融為一體，胸前的白色老鷹圖案，長牙五爪，朝他走來。
李川，周時亦記得那個男人。
小妹自討沒趣，瞥了瞥嘴。
兩人大概是用力畢生的力氣去親吻對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熱烈，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瘋狂。
隔著薄薄的ｔ恤衫，是她溫熱的眼淚，一點一點，浸潤，好像春雨落泥，一點點滲入他的心底，涼透了。
阮明山先是一愣。
有人在風雨中進了門。
拉一下，沒拉起。
就是他生日那個晚上，阮蕁蕁親了他就跑，他回身的時候，看見李川牽著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後。
有人在風雨中離去。
「1。」
片刻后，輕聲走到她身邊，彎下腰，揉了揉她的腦袋，「蹲在這兒幹嘛？」
「這世上沒有無罪的人，也沒有人是罪無可恕的。」
剩下兩個字，被周時亦吞在嘴裏。
「真沒哭。」
事畢。
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唱歌，一起游泳，一起滑雪……
水溫漸漸發燙，浴室升起騰騰霧氣，周時亦微微仰著頭，水珠打在他臉上，睜不開眼。
前台小妹熱情招呼：「歡迎光臨。」
「嗯。」
二月的風雖然清冷，但不凜冽，也夾雜著一絲柔和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青草香。
靜謐的午後，陽光肆意灑在她頭頂，照在她身上，好像白得要發光。
還有春天，夏天，秋天。
阮蕁蕁撇撇嘴，知道他不會叫，也沒在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
白錦輝嘆著氣，掛了電話。
來到櫃檯，
「嗯。」
鍋蓋一圈冒著白色的泡泡，琉璃台上全部是溢出的泡沫水。
阮蕁蕁回家的時候，阮明山難得在家。
然後，她細細道來：「少抽煙，少熬夜，不要有啤酒肚，也不要禿頂，不過，你頭型應該不會禿頂，多打麻將，可以預防老年痴獃，多鍛煉，保持八塊腹肌。」
真正比你優秀的人，是沒有時間鳥你的。
他一愣，隨後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便利店很空，沒什麼生意，小妹空下來，立馬給朋友發微信，「靠，那個帥哥又來買套套了！上次不是剛買過么！」
「這個點買不到什麼新鮮的蔬菜。」阮蕁蕁一臉憑什麼的表情，周時亦覺得跟她無法溝通，不再解釋，拿起錢包跟鑰匙，轉身下樓，叮囑道：「你可以起來洗澡了，我下去看看，如果有人敲門，看清楚再開門，陌生人不要開。」
朋友：你想找暖男啊？那種對誰都好的男生就跟中央空調似的，有什麼好？看上去高冷的男生不一定對所有人都高冷，只是暖的不是你而已。
手機孤單地躺在桌上。
為什麼會出軌的男生大多都長得丑？因為長得丑的男生內心極度自卑，能有女生搭訕他，跟他說話，他就立馬飄飄欲仙，虛榮心膨脹，急於證明，老子也是有人格魅力的。
阮明山點點頭，眼淚順著臉龐滑下來，「好。」
她就是他的汪洋。
周時亦握住她的手輕輕拿開，然後反過身，面對著她，口氣輕鬆不屑，「很奇怪？」
周時亦側著頭，一順不順盯著她。
而這片汪洋，只有他能駕駛。
阮蕁蕁看了眼他的背影，然後走出去。
直到樓上傳來「砰」的關門聲，他才拿手抹了下眼角。
「生命在他裡頭，生命就是這人的光。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
阮蕁蕁想了想，「你救我的時候。」
她閉著眼，一臉虔誠。
耳邊漸漸響起。
「嗯。」
頭髮濕漉漉，晶瑩剔透的水珠順流而下，襯衫已經濕透，服帖地沾著身體，隱約可以看見身體的弧線。
周時亦淡淡嗯了聲。
「樓下不是有超市么，去買點。」
周時亦走過去，一把將她拉起，「我來。」
好不好？
「很難啊？那放寬條件，六塊腹肌好了？」
他一動不動，眼神筆直，盯著她，很有穿透力，彷彿要看進她的心裏。
兩人靠著床頭休息。
小妹在朋友的洗腦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阮蕁蕁轉過頭，周時亦拿著遙控器，站在她旁邊，「吃飯。」
周時亦在一個個下餃子，白白胖胖的餃子像一個個落進水裡，翻滾著，蓋上鍋蓋，「嗯？」
小窗上有陽光灑進來。
時間好像越來越少，越來越不夠用。
身後冒著陣陣白煙，鍋蓋一直在跳著，發出「噗噗噗——」的聲音。
「啪——」電視機黑屏。
「老公。」
「嗯。」條件反射。
阮蕁蕁掙了掙，低垂著眼，不去看他。
「嗯？」
她執意蹲在地上，不肯站起來，一隻手被他扯著，頭卻低著，怎麼也不肯站起來。
周時亦握著她的雙肩，淡淡道：「不抽煙，不熬夜，沒有啤酒肚，也不禿頂，到了四十歲還有八塊腹肌，如果我都做到了呢？」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十一。」
許衍走到他面前，「十一。」
周時亦握著電話，靠在椅子上，房門虛掩著，透著門縫，他能看到廚房裡那道忙忙碌碌的身影，背影消瘦，來來回回，碗筷碰撞發出輕輕地「叮咚叮咚」聲響。
月光從頭頂灑下來，沒有溫度，比這風更冷。
阮明山猶豫著報了一串數字。
「宋小寶的意外對她打擊很大，那半年，阮叔把她關在家裡，她不吃不喝不睡，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痛、刺激，才能讓她醒過來，所以，她手腕上那些傷越來越多，舊傷結痂，又添新傷。誰說都沒用，阮叔束手無策。」
一頓飯，沉默無言。
許衍來之前想過他的多種可能反應，生氣、揍他、痛苦……
其實我們都過了那種暗戀的年紀，青澀純真的年代早已久遠。
他轉過頭，俯看她一眼，見她仰著小臉，什麼也沒說，又轉過頭去。
說實話，阮蕁蕁現在的狀態很平靜，不哭不鬧，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事實上，兩人很早就醒了。
白錦輝：「有一個陪標人表示願意出面爆料，他只提供錄音，要求聲音處理，用化名，我答應他了，到時候這些東西匯總一起發給阿盛，做個長微博。」
然後他神情冷淡地說了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周時亦靠著琉璃台，雙手扶著她的肩，定定看向她。
白錦輝：「十一，我明天就去錄音了，如果順利的話，或許這次，真的會引起社會關注。」
我做這些給誰看。
「哦，應該沒有，她喜歡李川的時候，我喜歡她；她喜歡你的時候，我還喜歡她，其實我並沒有在刻意等
「你猜？」
教父站在兩排椅子的中間，念著聖經。
直到，最後一遍。
教堂里，已經有人在誦讀詩經了。
阮蕁蕁偶爾會來。
也深深切切地體會了一把：
他一顆顆自下而上解開扣子，露出精瘦的胸膛。
「嗯。」
男人也是會叫.床的，就比如現在。
腦海中的話語如同魔咒，揮散不去，他揉了揉臉。
「3。」
周時亦剛挺好車，拿著鑰匙走進樓棟時，花壇邊站著一個人影。
沒有孤舟，她還是那片大海。
周時亦反應過來愣了愣，微微勾了勾嘴角。
兩人還沒吃晚飯，周時亦洗完澡，換好衣服，問她，「吃什麼？」
她不明所以，「嗯？什麼然後？」
小妹：「一共是一百三十塊五毛。」
「阮叔很疼她，你們真硬要在一起，他就是拼著跟我媽作對也會成全你們。」許衍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看了他一眼，後者始終沒什麼表情，「你我不知道，但蕁蕁……她這人就是這樣，一股子熱血，愛一個人的時候奮不顧身，什麼都可以為對方犧牲，但其實熬過了也就過了。當初她喜歡李川的時候，也這樣，鬧得比你還凶。」
全程周時亦都沒有說話，雙手插兜，身姿筆挺地立著。
阮蕁蕁正蹲在地上低著頭撿碎片。
李川具體長什麼樣，他已經記不清了。
他，只是她的孤舟。
他甚至一下子模糊了自己跑來這裏說這些事情給他聽的目的。
「嗯。」
阮蕁蕁回吻他，熱烈的，瘋狂的，舌頭在他嘴裏攪著。
「罪就是達不到神為我們定下的的標準，無罪是100分的話，99有罪，60分也有罪，59分也有……1分也是罪……」
只記得有個高三的午後，他打完球回家洗澡的時候，站在樓道口準備開門的時候，聽見隔壁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壓抑、曖昧的嘶吼。
阮蕁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答應我，四十歲也要有八塊腹肌好不好？」
房子就租在他高中周時靜租的那個房子對面那層。
「不管是你，還是李川，都不適合她。」
「十一。」
屋內，兩人靜靜凝視著對方。
他停下來，雙手插.進兜里，然後目光筆直望向那個人。花壇邊的那人似乎等的有些無聊的，不經意回頭一瞥，就看到他的身影，然後起步朝他走來。
阮蕁蕁拉著他走進去，在最外面的一個位置上坐下。
而大多數的帥哥早已習慣了被女生追捧，自信的人，根本不需要通過別人去證明自己的魅力，氣場在，一句話，在別人眼裡，魅力十足。
高冷的不行。
「2。」
阮蕁蕁問：「你能請假么？」
你不忘。
「嗯。」
整個小區只有一家便利店比較大附帶菜場，就是他那棟樓樓下那家。
她走到他面前，把一張銀行卡甩在茶几上，「你還有多少錢？」
周時亦握著她的手往上提了提，她整個人被他拉起來，站直的瞬間，一下子撲過來，把他抱住，手掛在他的脖子上，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十一，我想你。」
阮蕁蕁還伏在被子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手肘撐在枕頭上，手掌托著耳部，「你做。」
周時亦感覺腰部一陣灼燒的痛，他彈開，回過身。
周時亦哼了聲，轉過頭。
所以，找老公還是要找帥的啊。
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怎麼辦？
「啪——」
「5。」
只有彼此的心跳，和輾轉的聲音。
阮蕁蕁把銀行卡推過去，「這幾天你就把東西處理了，這卡里是我存
「她至今都沒敢去看宋小寶一眼。」
朋友：說明他能力強啊，這樣的男人，誰不想上？趕緊問號碼呀！
阮蕁蕁手在他腹肌上摩挲，一塊一塊數著，
周時亦已經走到門口了，聽見她的話，微微一愣，反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才走出去。
「嗯。」
沒掛斷，白錦輝餵了好幾聲，「十一？你在哪兒？」
他點點頭，「嗯。」
阮蕁蕁吸了吸鼻子，別開眼，「把那些錢全部捐了，捐給福利院，剩下的日子，我養你，我不讀書了，我們去國外。」
但他沒想到他全程是一言不發，也沒有掉頭離去，只是安安靜靜聽他說話，最後只淡淡問了句，「說完了嗎？」
有些事，他甚至不願意再深想。
少年的心思敏感。
他把她推到牆上，然後低頭吻住她。
瞥了眼幾個蔬菜盒子，笑著道：「這麼晚了還做飯呀？」
再也不抽煙，從此不喝酒，每天鍛煉，沒有啤酒肚。
她想站起來，大概是蹲久了，腦袋有點暈，一下子沒站起來，把手地給他，「扶我一下。」
周時亦轉頭看過去，只見，陽光灑在她頭頂，泛著金黃色的光。
……
「李川你知道吧？她有沒有跟你說過？」
然後就是在那一天，洗澡的時候，在窗戶縫裡，看見了那一雙澄澈無辜的眼。
彷彿應景似的天氣，狂風大作，樹木被吹得搖曳不停，樹葉嘩嘩落下，花壇里好不容易長出的新草，被雨水在一瞬間沖刷地焉兒下去。
再也無法航行，只能停在原地，從此沒了活著的意義。
周時亦做了幾個菜，紅燒鯽魚和雞翅，然後端了兩碗餃子上桌。他走出去的時候，阮蕁蕁正看著新聞。
毫無回應。
你不在。
朋友：高冷才顯得人家逼格高，要是你那樣的，還人人都跟你搭訕，他又不瞎，你要是能把他上了，你的逼格絕對上升一個檔次。
北洵市只有一個教堂，在淮安區，周時亦並沒有去過，開車繞了一圈，六點半出發，八點半才到教堂。
周時亦在她身旁坐下。
「7。」
……
他也知道她不會說出口。
小妹：算了吧，冷得跟塊冰箱似的，誰受得了？
周時亦關了水，水聲戛然而止，他手握成拳，抵在牆壁上，埋著頭。
「林山爆炸事件的後續，現在警方已介入調查，發現該化工廠內存在眾多安全隱患，因為此次事件嚴重性，市裡于下周將展開安全隱患調查……」
走了兩步，步子又停下，沒有回頭，「這幾天，我有事，不住家裡了。」
似乎沒有多餘的話要跟他說。
順著檯面往下流。
許衍離去時，周時亦只說了一句話。
那時候，被惱怒羞憤充滿了腦袋，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她的臉是慘白的。
周時亦乾脆蹲下去，手扶著她的下巴，輕輕抬起。
在尋覓下一個不就是了，總能遇到合適的。
那感覺如在海上乘風破涼，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一艘孤舟推翻所有的海浪，在風裡，在雲里，在霧裡航行。
許衍來到他面前，周時亦比他高一點，說話的時候要微微抬眼，「我有話跟你說。」
周時亦一邊吻她，一邊掏出鑰匙開門，然後推著她進去，把她摁在牆上，一隻手去拖門外的行李，隨手往邊上一推，關上門。
「記不清了。」他喉間微癢，想抽煙，已經很久沒抽了，忍了忍，強壓著那股癮頭，「你呢？」
過了一會兒，房門又被人打開，阮蕁蕁換了睡衣下樓來。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
一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