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佛與邪,一線間
一位項家軍軍士興奮的面色漲紅。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不去了,有白玉京門徒,還有尊上布置的陣法……南晉城應該無憂。」
南郡大軍開始潰敗。
南蠻大軍再度壓境。
而那些裹在黑袍下的人影,則是紛紛口中吟誦著什麼。
霸王腦海中轉過這些想法。
陰雨綿綿,連續了數日的細雨,帶著冬日里的刺骨和冰冷,一旦落在人的脖子根,便有股從腳底板透上來的哆嗦寒意。
魔主佛前二回首!
一道曼妙而絕美的身影從中浮現而出。
道姑李三歲微微頷首。
一位身著白衣背負三尺青鋒的身影,徐徐走出。
霸王回身便是一聲吼。
成功破繭成蝶!
南府軍在廝殺。
霸王心頭震駭是自然。
呂木對持著木杖,輕輕的點在地面上,在他的身邊,跟著一位,面戴輕紗的少女,少女穿著鵝黃色的衣裳,抱著琵琶,白皙修長的手指抵在琵琶弦上。
南府軍似乎也開始慌了。
嘎吱……
魔斧撕裂了金佛,斬在了佛僧的脖子上。
他有所體悟。
霸王背後的魔主虛影卻是再度回首。
「李三思。」
腦袋飛馳而起,落在了佛僧的肉身上。
「前輩,請!」
看著底下猶如修羅地獄般的戰場,人影徐徐吐出一口氣。
霸王落地,發出爆吼,一絲一縷的魔氣在他的身軀周圍不斷的纏繞。
他想要衝出圖案,卻是發現,一根根土刺從地面中生出。
「正好,我道閣也要前往南晉城抗敵……你我同行?」
謝運靈睜開了眼,笑了笑。
佛僧原本要施展的手段,頓時像是機關卡住了似的,讓佛僧的臉一剎那變得猙獰而通紅。
那可跌落在地上的腦袋,閉著眼。
他的手中有一把由白色熾亮光芒所凝聚的大劍。
咚!
「白玉京門徒。」
「西郡……」
南晉城上。
李三思一笑,也是轉身,兄妹二人,背對背離去,一人出龍門,一人跨鐵索。
要化繭成蝶。
從另外的龍門秘境跨越而來?
謝運靈端坐在摘星峰的大坪上,天空飄雨,染得大坪濕氣蔓延。
遠處。
唐一墨低吼。
鬼方部落中的金髮男子終於忍不住了。
他從未見過這些手段。
看到了呂木對和那戴面 紗的少女。
如今眼前這人施展出來的手段,也是霸王從未認知過的力量。
……
孔雀國和鬼方兩方勢力齊聚,聯手攻打虎繞關。
中心宮殿可通往其他幾個龍門。
巨大的力道和狂暴的撕扯力量讓霸王的眼眸微微一縮。
這土著……是真的很硬啊!
唐一墨不斷的俯衝,他深入敵營,一人有萬軍難擋之勇。
霸王口中發出低吼,魔氣沖霄,他的脖頸上,青筋密布,頭頂上的魔氣漩渦在不斷的旋轉!
金髮男子奔走而來。
「你不去南晉城?」李三歲問道。
南蠻大軍看到南府軍的魂,唐一墨被困,都是流露出了興奮之色,口中發出了嘶吼。
如今虎繞關外正在血戰,許多項家軍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一次,巨大的力道直接將佛僧的腦袋斬飛,高高拋飛,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轉。
兄妹二人佇立著,龍門中有微風吹拂而來。
更有蜃龍在江水中翻騰,讓江流奔涌。
將一位位南郡士卒刺穿,血嘩啦流淌。
那白色光芒噴吐而成的光劍,擁有著極大的恐怖的力量。
佛僧是真的慌了。
轟!
天盪山,道閣。
不過,霸王卻也沒有太失望。
凝練的劍意裹挾著五道劍芒,陡然刺出!
唐一墨眼眸赤紅,不斷的衝擊著牢籠!
龍門內。
李三歲擺了擺手,道袍翻飛,轉身便離去了。
唐一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有磅礴劍意彷彿要撕開湖泊!
孔雀國的士卒被貼之便爆碎。
霸王可以肯定,不管是佛僧亦或是眼前的銀鎧男子,定然都不是孔雀國和鬼方部落的人。
鏗鏘聲響。
佛僧的身軀卻仍舊保持著合十動作。
東衍江,龍門秘境。
魔主佛前一回首。
直逼那些裹在黑袍中的身影。
東衍江的龍門秘境內,有兩道身影行走而出。
化作了一個土刺牢籠將他徹底的封困!
然而……
忽然。
洛茗桑望向了東衍江下。
魔主虛影給他的刺激是巨大的。
那些黑袍中的身影也看到了唐一墨。
「佛與邪,一線間。」
「喏。」
他立刻命人準備車馬,載呂木對和茗月往虎繞關而去。
……
兩人出了龍門。
卻發現大地上,彷彿 有詭異的圖案在盤旋。
「霸王!」
南郡。
摘星峰上龍門。
她對景越,隱隱有些印象,況且,敢自稱自己是白玉京門徒的,世間沒有幾位。
魔主虛影一回首,便讓那強勢的佛僧連動都不敢動,這就是力量帶來的壓迫。
「西郡有難,我等特來相助西郡。」
南郡,南晉城。
白玉京,天下第一修行勢力,鎮壓諸子百家,開創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那一日,霸王魔前一叩首,一念入魔。
一直以來,他入體藏都那般的困難,原來是因為他比尋常人少了一魂。
喊殺聲連綿,有巨象踐踏,草木崩塌。
屁股血肉模糊的許楚望著這一幕,頓時興奮的攥起了拳頭,發出爆吼。
驀地。
哪怕是他,以前的霸王,在這佛僧面前,怕是一指都扛不住。
南蠻大軍的這一波進攻……有些兇猛。
爾後,猛地往前一推!
幾位項家軍統領朝著呂木對拱手,他們沒有懷疑呂木對的身份。
唐一墨腳下的地面開始顫抖,開始龜裂……
霸王心中思忱。
忽然。
洛茗桑沒有去虎繞關,畢竟,霸王走的著急。
黑袍下,這些人的眼眸麻木無情,甚至缺乏情感。
周圍。
不過,他沒有思考太久,金髮男子強勢的攻伐已至。
「不過,陸少主畢竟是人,魔主應該是和那神秘的『六道仙』一般的存在。」
而此時此刻。
唐一墨,被困住了!
他握著劍,一步邁出,一往無前的落在了南晉城前。
下一刻,便被巨力轟飛,魔氣纏繞之間,雙腿在大地上犁出了兩條溝壑。
可是,除了留下個拳印,土刺很快便會被那些黑袍中的人給加強。
東衍江上,大帳綿延。
霸王的入體藏,對佛僧而言,尚且構不成太大的壓力。
「我得去北郡啊,北郡無厲害的修行人,單單一個澹臺玄,可未必扛得住。」
她回到了龍門之中。
大劍所過之處,地面都被撕扯開巨大的溝壑,碎石往兩側翻飛!
噗嗤!
唐一墨親自殺敵,爆發一脈,彷彿一把利刃在南蠻大軍中不斷的收割,他揮拳之間,力大如牛,任何一位蠻兵被他拳頭擦中,都得血肉炸裂。
這些人的木杖跺在地面。
他扭頭看向了鐵索 橋的另一端。
李三思還是堅決的邁出了一步。
李三思一笑。
他手一抖。
單騎直入五萬軍,欲要藉助壓力入體藏,失敗。
原來……
當初一念入魔,被魔主取走一縷魂,而如今,入體藏,魔主還魂。
呂木對竹杖輕敲,茗月跟在他的身後抱著琵琶。
金髮男子心中一驚。
這倒是讓霸王有些悵然若失,魔主虛影若是存在,威懾力定然是極大。
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徹。
光劍驟然斬下!
茗月抱著琵琶亦步亦趨的跟在呂木對身後。
金佛猶如被融化出了平整的切口似的。
爾後,領著似乎有些發獃的茗月,鑽入了項家軍準備的車馬,往虎繞關馳騁而去。
呂木對也看到了洛茗桑,看著那略有幾分熟悉的面龐,呂木對微微一笑,露出了漏風的門牙,朝著洛茗桑頷首。
探出手,握住了背後的劍把。
不知道疼痛。
世間誰敢假冒白玉京的人?
如果說,佛僧的力量是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力量,那也就算了。
因為龍門存在,彷彿改變了東衍江的環境,從龍門內滲透出的靈氣湧入東衍江內,四季如春。
奔騰的江水卻完全沒有了往年冬日來臨而枯竭的跡象。
那顆腦袋,爭眸,露出了猩紅的眼眸。
一旦虎繞關被破,西郡中的諸多城池都要遭劫,無數百姓將蒙難。
難怪佛僧那麼多次都不曾拿下這土著凝氣境,反而還讓其跨入了築基。
他們無敵的霸王,回來了!
身為公子最看好的崽,他豈能弱了白玉京的威勢?
碎石紛飛,霸王佇立原地,手中的血盾,被斬的近乎裂為兩半,其上的裂口,撕扯的豁大。
每一拳都轟打在土刺上,欲要將土刺打爆。
中心最大的大帳輕輕的揭開了簾幕。
實際上,他的內心有些激動狂涌。
景天劍開始旋轉,在他的身前一化五。
卻見那霸王那由魔氣纏繞的黑斧,陡然斬出,狠狠的斬在了金佛之上,十丈金佛,神態悲憐,雙掌合十。
每個人都殺的渾身是血。
一斧斬金佛!
「白玉京下天機閣……」
千里之外,魔主還魂。
「劍曰景天,出鞘。」
那是一種面對不可名狀的恐懼的時候,所誕生出來的無力感。
蠻兵守 護著一位位裹在破爛黑袍中的身影,這些身影像是戰場中的死神,揮手間,土地生刺。
卻是擺放錯了位置,光禿禿的後腦勺正對著霸王。
穿過了兵俑區域,來到了鐵索橋前,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倚靠著鐵索橋。
景越負劍而來,他緊了緊背後的劍,總感覺世人都在覬覦他的劍。
周圍,一位位道閣門徒盤坐,跟隨著謝運靈在學習著什麼。
霸王眼眸一亮,當初他第一次見到魔主的時候,也被震駭的一動不敢動。
謝運靈道。
在那一瞬間,他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了。
「不知道魔主與陸少主……到底哪位強?!」
若是孔雀國和鬼方部落,擁有這樣的手段,諸子百家時代的大周……拿什麼擋?
霸王一斧,活生生將金佛給切割開來。
景越道。
「中計了!」
深吸一口氣。
他背後的魔主虛影消失了。
隱隱間似乎可以看到那鎖鏈的另一端有一位閉眼的少女,抱著雙腿在青石上,面對著日落和日升。
霸王于戰中入體藏!
哪怕面對孔雀王國和鬼方的聯合又如何?
好……好嗨啊!
他看著盤坐在摘星峰正中央的謝運靈,道。
內部的佛僧,面容陡然一變,他雙掌一拍,誦念佛號。
龍門前,一位道姑安靜的佇立著,道袍紛飛,看到了景越,微微一愣。
但是,那魔主虛影的回首一瞥,卻是讓佛僧感覺到了一股黑雲當頭的可怕壓抑感。
就像是他在北洛湖中練了無數次的刺劍似的。
而如今,魔主回首,佛僧便被霸王削了腦袋!
咚!
呂木對面色平靜,木杖輕敲。
金髮男子瞥了眼煞氣凜然的佛僧,嘴角邪魅一笑。
李三歲道袍紛飛,姣好的面容上卻是帶著幾許凝重。
至於……中心宮殿這對戰上古體藏境,除了挨打……霸王憋屈的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闖龍門秘境,鐵索橋上以傷換命,藉助壓力破體藏,也是失敗。
他是諸多繭中最孔武有力的那一隻。
唐一墨面色大變,他一旦被困,對於整個南郡而言,那絕對是巨大的危機!
「要叫哥,沒大沒小,你就算成了道閣閣主,我也是你哥。」李三思扭過頭來,看著李三歲,沒好氣道。
天機閣,也就是曾經的天機家, 如今是白玉京的勢力。
李三思尋得了不周峰的鎖鏈,猶豫了許久。
「謝前輩,天機閣呂老推演出天下將有大劫,因而我來南郡相助抗敵。」
李三思道。
「好。」
「嘿嘿,要來真的了……」
呂木對道。
而此時此刻。
這兩人……來自白玉京么?
洛茗桑倚靠著帳門,目光微微恍惚。
因而他一直失敗。
黑斧斬下,嗤嗤魔氣,似乎水滴入了熱鍋中,瞬間沸騰。
可怕的破空之聲響徹而來,地面不斷的炸開,那是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給撕扯開來似的。
唐一墨一拳砸碎了一人腦袋,對方卻一副要與唐一墨同歸於盡的模樣。
而這些種種,雖然讓他不曾入體藏,但是……卻也給了他足夠的底蘊。
霸王之前用盡了手段,都無法斬破這金佛。
……
兩人跨出了東衍江的龍門。
「茗月,跟上。」
佛僧原本白凈的臉上,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
霸王似乎感覺到世界都變得完全不同。
李三歲開口。
巨石上,大帳邊。
天空飄著白色的屑雪。
被斬去了首級的佛僧,鮮血染紅了身上的米白色僧袍,與袈裟的紅,互相鬥艷。
景越頷首。
呂木對卻是不以為意,竹杖輕敲。
遠處。
守護的項家軍,頓時一怔,猛地抽出了刀劍。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因為少了一魂,所以他需要花費比尋常人更多的努力和毅力。
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平靜。
如今時刻。
金髮男子破舊和滄桑的銀鎧散發著光芒,其上還鐫刻著精細的花紋紋路,看上去十分的神異。
霸王舉起了血盾。
許久后。
一些孔武有力的蠻兵勇士擋在他們的身前,這些蠻兵勇士也彷彿行屍走肉一般,麻木無情。
許久之後。
景越氣丹中,靈氣翻卷。
世人對其,敬之,畏之,慕之。
面戴輕紗的少女,頓時微微躬身。
不知何時,一道白衣身影浮現而出。
再度發起了衝鋒,南郡大軍隱隱都出現了潰敗之勢。
霸王在,西涼……便在!
西涼鐵騎,以及項家軍也皆是目露狂熱!
青絲三千如瀑,眉眼如畫。
項家軍聞言,面容之上頓時流露出了狂喜之色。
項家軍的強者們聞言,面色皆是一變。
龍門外。
景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