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第一部 卷四 鳳凰劫

第三十節 善良的心

第一部 卷四 鳳凰劫

第三十節 善良的心

「那個姓程的,我看走路很穩,別是個高手。」蔣丹說道。
本來讓岳中顛對程家一家人動了殺機的原因就是程夫人,但他這一席話把他的動機徹底從女人身上轉到了幫派榮譽上面,一行手下面上表情也很完美,都是如痴如醉,滿眼的崇敬之色。
岳中顛微笑了起來:「那可不行,殺進去肯定有廝殺叫喊的,萬一客棧的客人被驚動了怎麼辦?」
「呵呵,是啊,如果大箱子要運鏢的話,那慢的很。沒見你的壽禮和鏢師啊。」
程銀傑眼睛一轉,還沒說話,翠袖卻從房裡探出半個身子來,大聲說道:「你們這些男子,有事全往女子身上推!什麼紅顏禍水,傾國之禍,怎麼不說你們自己好色?你們……」說著就被夫人拉進了房裡。
「哦,什麼劍法?作為壽禮想必是極其好的劍法了,你們青城的劍法那麼有名,想必一般的武功也看不上。」
方中圓心裏又驚又怕,真是苦不堪言。看到岳中顛站在門口,心中大喜,卻有不敢說話,免得被別人認出來,身邊圍著的都是人,萬一恰好都是敵人,發覺自己口音不對,剎那間豈不被亂刀分屍了?
程銀傑笑道:「不好意思,賤內也喜歡安靜。這房怕是換不了了。」
一進去就大吃一驚,原來院子里滿滿的都是黑衣蒙面人,最少有十個人在捉對廝殺,這院子本來就小,哪裡容的下這麼多人?看起來也是奇特之至,大家身前身後都是人,誰都不敢施展開兵器,因為說不定離你一步遠正在廝殺的這個蒙面人就是你的同門!都是黑衣黑帽黑色蒙面巾,也都不說話,除了自己一開始認定的那個對手,誰還知道誰是誰?萬一不小心划傷了自己人怎麼辦?所以與其在死斗,不如說是在「鬥雞」,每個人都一邊盯著自己的對手一邊左盼右顧,一旦身邊空襲大了,就「嘿」的一聲砍上一劍,大部分時間都是雙方怒視著自己的對手一起轉來轉去,像極了鬥雞。
一句話,大家都伸出了大拇指。
「老程,你夫人真是危險,我猜那岳中顛看見了她的面容,看後來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以後不要讓她在人前露臉了。你也不該讓我看,告訴我們最漂亮的就是你夫人就行了,千萬人中也肯定一眼認出她,唉,真是紅顏禍……那個,嘿嘿。」左飛大大咧咧的說道。
「老爺,二百兩銀子很多嗎?」翠袖又問了一個在別人耳朵里很古怪的問題。王天逸、左飛知道她說話,都是苦笑,而華山派的眾人無不認為這個丫鬟是在羞辱他們,都勃然變了臉色。
「而且你看他連侍女都管不好,以為我們華山派是吃素的嗎?弄不好他真的不會武功,是個商人,不懂江湖上的規矩。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華山的厲害!」岳中顛繼續分析:「而且青城得了了不得的劍法,從這個王天逸說的行程來看,這本劍法從師叔那到他手裡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把一個戊組的垃圾變成了比蔣丹弱一點的高手,這樣的劍法怎麼能落入青城手裡?落入青城那種軟蛋門派手裡只能折辱了這神奇的武功,我們拿來訓練自己華山派不行嗎?我們是武林的希望,是劍法一派永遠的泰山北斗!所以為了武功能夠發揚廣大,為了武林的安寧與秩序,我要得到那劍譜為武林造福,為劍法的發展添磚加瓦!所以劍法在行動中也要找到!」
王天逸卻低估了江湖的險惡,人家套了幾下,他就把師叔花了多少錢,劍法叫什麼名字、左飛的情況全說了。後來又抵不過蔣丹的請求,下樓和他切磋了一回。本來王天逸特意只帶了一把劍,他是不想華山派的看見他偷學外派武功,怎奈人家早都看見了,還和他過了兩招,加上上面還有個和自己掌門平起平坐的岳公子嚴令,無奈之下,只好接過了華山派遞來的一把劍,用自己的雞翅劍法和蔣丹過招。岳中顛在二樓看著王天逸施展武功,臉色很凝重。
「我出二百兩銀子。」蔣丹說道。
「大師兄!大師兄,你怎麼了?」蔣丹好久才把他從夢裡拉出來。岳中顛才發現自己已經離程家的小院很遠了。
「嗯,這樣。蔣丹和王天逸交過手,萬一被認出來就不妙了,那院子在客棧的東北角,客棧的西南角是堆雜物的庫房,中間是這棟二層長樓,到了半夜,我和蔣丹把庫房點燃,一旦火起人就亂了,這樣把整個客棧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西南角,你們六個趁此機會衝進院子里斬殺四人,蔣丹和王天逸過招的時候都沒有全力以赴,認真起來,王天逸肯定不是對手,就算王天逸和蔣丹一樣厲害,兩個蔣丹他也打不過,運氣好的話,你們三人打一個,應該沒有問題的。記住,找到那劍譜,王天逸肯定隨身帶著,那劍譜也就肯定在那院子里。切記,切記不要傷害那白衣夫人。我們放火之後,等客棧一亂就去支援你們,這段時間,你們應該已經得手,我和蔣丹衝進去,假意救人,我們廝殺一陣,你們就裝做不敵我和蔣丹撤離,換掉衣服,再從院門衝進來,那時候就是我們華山派維護武林正義和幫助弱者的時候了!只要小心,藉著夜色和大火的混亂,沒人能發現破綻。」
「那公子打算半夜,我們一起殺進去?把他們五人都殺光?」方中圓問道。
「嗯,一會你再去,最好把他叫出來,問清楚怎麼回事?難不成韋希沖父子那種軟蛋能讓青城莫名其妙的強大起來了?」岳中顛命令道。
「是鳳凰劍法。華山藏書閣里也有見過這種劍法的前輩記載下的幾下招式,我看過的,看那少年施展的依稀就是這種劍法,很是厲害,而他不過是一個戊組的垃圾,如果沒有這劍法,怎麼可能如此厲害,和蔣丹打得旗鼓相當,早就應該想到,青城哪有什麼雙手劍法!這劍法很不錯啊,確實是價值萬兩。」岳中顛對方中圓等人說道。
後來岳中顛又裝做不經意問了問程家的情況,王天逸把程銀傑教他的那套說詞搬出來說了一通。
「蔣師兄說的對,我們是名門大派,只殺惡徒,不能株連無辜!」
到了深夜,八人都穿好了夜行衣,在窗戶里傳出的鼾聲中,躡手躡腳的從二樓下到了樓下,分開兩隊,一隊六人守在東牆邊的陰影里,手裡都提著抹了黑油的長劍,就等著岳中顛給暗號,岳中顛帶著蔣丹貓一樣越過黑漆漆的院子,來到庫房邊,很輕易的把木製的倉庫點著了,蔣丹惟妙惟肖的學了幾聲貓頭鷹叫,東邊馬上也傳來同樣的貓頭鷹叫聲,岳中顛和蔣丹互相點了點頭,溜到二樓的牆角邊把緊身衣換下,包上了石頭,遠遠的投進火場,又把石塊砸進了門房的窗戶里,門房裡本來值班的夥計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猛然間被驚醒,抬頭一看,庫房居然火頭大起,大驚失色的他趕忙又是打鑼又是叫喊,整個客棧都驚動了,樓上開門聲音響個不絕,救火的聲音震天響。
王天逸主動到樓上來拜見岳中顛一行,倒是出了華山派的意料,兩家倒也一直友好,雖然傍晚有些衝突,對王天逸倒也客氣。
「那劍法和那女人怎麼辦?」蔣丹問道。
「我是商人。不是武林中人。」程銀傑說道。
「你離開揚州二十多天了才走到這裏?一個人騎馬的話應該很快的。」蔣丹問道。
岳中顛冷笑了一聲,說出了他對王天逸的看法:「這個人滿嘴謊言,什麼《雞翅劍法》?不是扯淡嗎?!不但自己偷學作為自己掌門壽禮的劍法,而且對程家的事情也是滿嘴胡說,什麼林謙的朋友,什麼長樂幫的鏢師因為程家去找幫手了,店小二說程家來這住著都十多天了,他要是對林謙這麼重要的話,肯定出來之前就傳信給林謙了,這麼長的時間,這邊早就滿地都是飛鷹標誌在亂晃了,他說話的時候連我的睛都不敢看,四處亂掃,心虛的很,純粹胡說。典型的無恥之徒。」
……
原來方中圓他們六個人,剛從東牆跳進來,愕然發現西牆也跳進來六個人,手裡居然拿的也是抹了黑油的寶劍,這院子那麼小,前面的人幾乎要和對方碰到鼻子了,雙方都是驚疑不定的看了對方好久,拿不定主意是撤離還是打,然後不知道誰一聲喊,雙方就打了起來。其實也沒打多少,因為這麼點地方怎麼打,因為是做殺人放火的生意,華山派眾人都不敢說話,而對方居然也不說話!加上兵器都一樣,時間一長,誰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友軍了,只知道面前的這個肯定是敵人,招式連變化都不能,只能瞅身邊沒人的時候直劈,這樣有什麼用?十二個人就這樣鬥雞一樣的分成六對轉了好久,有時候轉圈的時候還會和身後的人屁股碰在一起,大家只能低低驚呼一聲避開,哪裡敢攻擊,誰知道誰是誰?!
「林謙很厲害嗎?我怎麼看著婆婆媽媽的像個賬房先生?」左飛老毛病又犯了。
「漂亮,漂亮,太漂亮了,我的幾個小妾,沒有一個比她好看的!」岳中顛喃喃的說道。
「呵呵,」程銀傑笑了起來,「『疤面虎,吃人從不吐骨頭。』這是武林以前對林謙的評價,你看他像賬房先生就走運了,如果他在你面前不像,你就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
蔣丹比岳中顛只慢兩步,還沒接近院門,就見一群夜行人颼颼的從院門上面縱了過來,落在了自己面前,十幾個黑衣人唰的一下就從自己身邊掠過的感覺的確很驚人,蔣丹駭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聽得院子里有人大喊:「敵人跑了!風組東!雷組西!電組北!要活的!」
「大師兄定是有妙計了吧?」石德一臉崇拜的看著岳中顛。
「嗨,找個因頭再去一趟,說不定那個程夫人看見了大師兄這樣的風流人物,自己就把她那又老又丑的丈夫休了。」蔣丹也附和道。
岳中顛正想著報復程銀傑他們呢,因為翠袖總想看熱鬧就是不想進屋,這個時候,程銀傑沒有辦法大聲喊出夫人,讓她把她丫鬟拉走,一聽夫人要來,左飛滿眼喜色的往後看去,一看之下,卻大失所望,原來程夫人出來的時候卻是帶著垂紗的斗笠,看不到面容,而岳中顛看到了左飛的神情,好奇間也從程銀傑和王天逸身邊的縫裡向里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七魂六魄全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因為程銀傑這屋門前有台階,岳中顛站在台階前,比站在台階上的左飛矮了半個身子,恰好一陣風吹過,程夫人面紗撩起了半邊,左飛看不到夫人的面容,而岳中顛卻看的清楚,一見之下也是如被雷轟,呆立了良久,連怎麼出了程家的小院,說了什麼話都不知道。
本來院里十二個人心裏都是同一個想法:「來的是對方援兵!」見一個人跑了,剩下的十一個人做鳥獸散,沒有人敢去屋頂,甚至都不敢離屋頂太近,全從院門那扇牆上縱過去跑了。輕功都是不弱。
「大師兄,那青城戊組的傢伙太怪了,本來別說戊組就是甲組頭名在我手下也過不了幾招,他一個打雜的戊組怎麼可能那麼厲害?而且是雙手劍法,實在厲害,青城的我從來沒聽過有雙手劍法的!」蔣丹彙報道。
解釋了一番,華山派眾人才知道他看見了絕世美女,紛紛攛掇他想辦法把那程夫人奪過來。
這時,屋頂上又上了人,大喊援兵到了,方中圓心都哆嗦起來了:「這疤面龍絕對沒聽過,肯定是對方的人,對方來了二十個人,萬一被圍住必死無疑啊!」
※※※
「哦。」岳中顛臉色陰暗下來,心想「剛才那使女兩番公然羞辱於我,而我卻並沒有冒犯她。此人自稱商人,並無後台,這樣無來由的被羞辱了一番,不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家人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怎麼能替華山找回面子?王天逸和左飛弄不好是他請的保鏢,王天逸是青城的,雖然有些古怪,但卻不足為慮,因為他背後的青城對於華山不足為慮,倒是不知道左飛的深淺有些麻煩。」
程銀傑一邊往裡推翠袖,一邊回頭笑著說道:「多少銀子也不想換,讓各位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
「至於人員,我們八個人,都是武功不弱,」岳中顛冷冷地說道:「八個人對一個王天逸加上那個和師門沒聯繫的左飛,怎麼樣也是我們殺他們!」
「公子高見!」
王天逸對於自己的雙手劍法的來源,卻緊張起來,支支吾吾,自稱是買的,後來又變成一個老和尚教他的了,華山派眾人看他那副樣子,心中對他偷學壽禮的劍法都堅信不疑了。
「什麼女人?!」岳中顛眼一瞪:「我什麼時候說過女人了?!我是打算對程家下手,但不是為了女人,而是為了幫派榮譽!那個小小的使女三番五次的侮辱我們華山派,而且對方居然什麼後台都沒有!這要傳出去,我們華山還怎麼在江湖上混?那些大小幫派土匪山賊還不到處侵佔我們華山的產業和利益?!看看人家唐門,唐六公子為了一句承諾就殺光了秦劍門滿門,這是何等的氣魄?!這是何等威嚴?!江湖上誰還敢惹唐門,誰還敢對唐六公子不敬?!看看我們,居然被一個商人的侍女欺負到頭上來了?!不報復他們,我們臉面何存?!」
「不,冤有頭債有主:罵我的是侍女,原因就在於那商人輕視我們華山,左飛也奚落我們華山,他們三個都罪該死!而王天逸偷學恩師的壽禮,這樣一個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我們正義的華山派怎麼能讓他活在這個世上?!我們要為武林消滅一個欺師滅祖的惡棍!這樣看來他們四個都要死,但是那商人的妻子,唉,我實在想不起來她有什麼罪過,你們也知道我心軟,為人也善良,做了也不知有多少善事,對付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我實在下不了手啊。」
岳中顛看計策得手,得意的笑了起來,和蔣丹飛速往小院子跑去,果然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大家都忙著去前面救火,已經近了那院子,卻聽到裏面呼喊的聲音倒是沒有,但兵器碰撞的聲音響個不絕,「怎地這麼廢物,六個對三個都拿不下?」岳中顛一咬牙拔出長劍沖了進去。
「鏢師有事暫時出去了,也不是什麼大箱子,師叔買了一本劍法作為壽禮。」
其實岳中顛去青城這麼早,卻是想去談判『青木』漲價的事情,他這麼一說,王天逸自然覺的非常給自己青城面子,也高興起來。
「那公子打算怎麼辦?好像唐六公子大開殺戒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青城垃圾,不會有後患吧?」
「那我們就全部衝進去?」蔣丹問道。
「夜長夢多,我們也沒有和姓程的起什麼衝突,店小二可以作證,那個戊組的垃圾還拜訪過我們,我們很親熱,好多人都看見了,就算今天夜裡程家被強人搶劫了,王天逸被殺了,做得乾淨些,做完就遠走高飛去揚州,誰能查到我們身上?他們總不能無憑無據的血口噴人吧?!要是有人侮蔑我們,那樣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還有武林正義嗎?!」
「是啊,那夫人無罪啊,我們不能株連啊。」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程掌柜,」店裡的夥計笑得像一朵花:「這位岳公子生性雅潔,喜歡安靜,偏偏我們這楊家客棧就一間出租的小院,岳公子想出一百兩銀子給您,您和您的家眷和他換換,您住樓上,他住這裏。」
「那是他師傅的壽禮,以他的地位,他應該不會這種劍法的。」石德有些懷疑。
「什麼?你是去長樂幫送請柬的?」岳中顛聽了王天逸說自己的任務,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本來是去參加你們掌門的壽禮的,因為咱們兩家關係不錯,所以我去的早。但是聽說華山派在揚州的產業報告,慕容秋水和空性都在訪問揚州長樂幫,因為時間寬裕,我就折道去揚州看看,希望可以碰到他們二位聊一聊。」
幾個下屬面面相覷,愣了一會又追上了岳中顛。
這時候,上面的那個蒙面人又一聲喊:「刀手退後,神機弩先上來!」
聽對方還有神機弩,方中圓哪裡還管什麼同門、大師兄,「都去他媽的,我得跑了!」方中圓發聲喊,一個倒縱從院門上面翻過了,扭頭就跑了。
而另一邊,程銀傑也請王天逸去摸華山派的底細,「華山派來的真是莫名其妙,簡直是飛來的一劫,」程銀傑說道:「我家侍女不懂規矩,兩次出言不遜,我看那岳中顛眼神不對。我知道你們青城和華山一直有生意往來,兩邊很熟。你幫我去看看他們的想法,摸摸他們的底細。」
這個時候,又有兩個蒙面人從屋頂上來,大喊道:「兄弟們,挺住!疤面龍帶了二十個弟兄增援來了!」就聽得屋頂的另一面,瓦片「唏哩嘩啦」響成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過來。
蔣丹如墜冰窟,這切口他聞所未聞,「媽的,中埋伏了!」看大師兄還站在門口發愣,蔣丹哪裡管他,匆匆的爬起來,扭頭就跑,沒跑兩步,一個人影從自己身邊一掠而過,蔣丹看著他的背景,心裏恨恨的罵道:「岳中顛這小子輕功比我好啊!媽的,下次堅決不和輕功比我好的人一起行動!」
最後岳中顛萬般無奈地說道:「既然大家這麼堅決,那我們就留下她吧。」
一群華山派的弟子紛紛說道。
「各位前來何事?」程銀傑這個時候出來,把翠袖推進了屋裡。
「大師兄明鑒萬里。」一群人紛紛附和。
岳中顛手按長劍,深深一躬,「敢問這位程先生是那個門派的?」
「不換!」翠袖又跳了出來,她個頭矮,在王天逸和程銀傑肩膀之間跳著喊道。
王天逸想到在路上因為覺的時間充裕,他們並不趕路趕的很急,而且還經常的遊山玩水,切磋武藝也浪費了很多時間,不僅臉一紅,嘴上卻說道:「因為伍田賜師叔託了振威鏢局給掌門的賀壽禮,和鏢師同行,走得慢了。」
「人心隔肚皮,他就不會自己偷著打開來看嗎?另外也可能是他師叔教給他幾招,看看效果。把他叫上來問問他。」岳中顛返身進了客房。
「大師兄,你這麼風流倜儻一表人才,而且家財萬貫,哪個女人不是手到擒來,好好摸摸那家人的底細。」老六石德笑著說道。
「聞聽公子一席話,原來我這三十多年都白活了!」
「公子真是有一顆善良的心啊!」
這條計策確實高明,眾人這才由衷的心服口服,都心想:「這樣不但殺了得罪我們的那些個傢伙,這小子還英雄救美,順手還拿了那劍譜,還落了個華山行俠仗義的美名,真是一箭四雕的好計啊!這小子能把掌門哄得團團轉,確實有一手,夠陰夠毒!」心裏這麼想,面子上卻都是一個個激動得滿臉紅光的樣子,看起來恨不得喜極而泣。
「只可惜他們不是武林中人,否則一聽『北中顛,南秋……』」岳中顛的跟班小廝方中圓正唾沫四濺的說著,岳中顛一聲怒吼打斷了他:「以後誰也不能在我面前提『北中……北什麼,南什麼』的了!誰再敢說我就廢了誰!」說罷,滿面通紅的向樓上走去。
左飛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程銀傑也沒理他,繼續對王天逸說道:「你去了,他肯定要問我家的底細,你不要說我的身份,就說我是林謙的好友,等著見林謙就行了。這裡是長樂幫的地盤。他們應該沒有膽子動林謙的朋友。」
等他告辭之後,蔣丹一眾人圍在岳中顛周圍,問道:「大師兄,您覺的他這個人如何?」
「留下她吧。大師兄的佛心真是太感人了。」
「不可能。我想過了,」岳中顛說道:「如果他是高手,他請王天逸和左飛做保鏢幹什麼?這裏還算太平,前面也沒有巨匪大盜!」
「公子仁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