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卷八 建康縱橫
第二十節 無恥大俠
「我哪能和你比？」王師兄馬上變了臉色：「我是苦命，在小鏢局謀口飯吃，能打的就是我和掌柜，我們不去拚命，大家一塊餓死，刀口上混飯吃啊。你玩的肯定都是長樂幫的那些組隊謀略、巷戰兵法，我是仰慕的要死，但怕這輩子也摸不著咯。」
「你把你衣服脫了，別告訴你們長樂幫的人是我，咱們微服私訪你們賭場！哈哈。」
事主認錯了，同僚都跪了一起求情，劉三爺等幾個串門的也上來勸，王天逸也沒有多追究，沒過半個時辰，劉定強就知道原來王天逸放過他是有原因的。
一句「粗話」讓劉定強臉上漲的通紅，他幾乎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
劉定強在來訪的四五個弟子中，資歷雖然最淺，但他隸屬「地頭蛇」長樂幫，加上武藝卓絕，居然做了客座的頭把交椅，離主座如此之近，王原田自然對他面目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這句話聲音很小，但王原田的眉毛唰的立起來了，不是氣憤，而是徹頭徹尾的驚訝：「定強你說什麼？丁玉展那災星都不算大俠那誰是？」
大家全部大笑起來。
「你還有功夫管人家？」那頭目怪笑了一聲：「你朋友昨晚說你是錦袍隊的，把你抵押在這裏，自己回去籌三千兩銀子的賭債了。」
劉定強手指插進土裡，有一瞬間心中那呼喊看起來就和男子漢的勇氣一樣，他想站起來，可是他不敢。
此刻剛吃過早飯，王原田就特意去接見早已等候多時的幾個弟子。就算不是親手教授的弟子，同門師徒之情也讓會見氣氛融融，大家無話不談。
秦盾等錦袍隊同僚都在旁邊看著，出醜出到這些不如自己的雜牌門派弟子面前，這又千百倍的放大了這怒火。
等夜深了，渾身帶著風塵女子脂粉香氣的丁玉展拖著他進了劉三爺的賭場后，他這幻想也沒破滅過，總是感覺這個吃喝嫖賭地痞混混的一樣的人會突然搖身一變，變成渾身發著聖潔之光的天下無雙的絕世大俠。
「啊，劉師弟，你何出此言，長樂幫可是江湖強豪，高手雲集，強將林立，多少武林高手想賣命與它，它還不要呢？」一群弟子立馬說了起來。
劉定強不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剛出山的弟子，能打聽到什麼情報，但王天逸陰著臉說了：「聽聽風聲雨聲也是好的，各路情報都要，你就去打聽弟子能打聽到的情報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會聽一家之言，你在瞎操心什麼？」
但劉三爺不在賭場。
就算劉定強這種少林弟子的第一高手，也沒想到王天逸這種情況下出手，根本是毫無徵兆，加上這是快如風影的一腳，就直直的從正身回話生生被踹成了臉朝地！
大家一起對劉定強起鬨，劉定強尷尬之下只好說：「哪有那麼好，我最近就是接待客人，實在沒想到。」
所以在丁玉展說出這些奇怪要求的時候，劉定強雖然懵懵懂懂但還是照做了。
剛才丁玉展就是從躬身的劉定強一眾人面前經過的，劉定強發誓丁玉展認出他了，但是這個大俠對他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根本沒絲毫表示，就像劉定強是
劉定強轉了一圈，才發現哪裡有丁玉展的影子，這人居然一直沒回來過。
「坐下！等他回來！」啪啪兩下，肩膀上同時摁上了兩隻手。
誰曾想，丁玉展這一方便居然是黃鶴一去杳然無信，劉定強等的那個急啊，一邊等一邊想是不是丁大俠吃壞了肚子，越想越厲害，想到了丁大俠難道是遇到了危險又或者突然發病倒在了茅廁，但又想起自己要是去找丁玉展，萬一他找不到自己怎麼辦，他初次來建康遊玩，這又都深更半夜了，找不到會錦袍隊的路該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王天逸的長袍袍角一飄，一團影子猛撲出來，他左腳狠狠的低踹在了劉定強的大腿上！
這想的讓他坐立不安的屁股都快被板凳磨破了，最後等旁邊的椅子上換了第七位賭徒時候，劉定強啪的一聲站了起來，他實在等不了了，他要去找那丁玉展丁大俠。
「好啊，小曲聽的舒服啊！該去哪裡呢？比武場？你頭殼裡有水嗎？對了！去賭場！賭場！最好的賭場！」
那一夜，劉定強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坐在賭檯前，身子周圍全都是密匝匝的人，密的好像一股會流動的肉牆，人群的汗臭味要把他熏暈，狂熱的叫喊讓他精密的耳朵不時產生眩暈，眼前的骰子一會投下來一會扔上去，旁邊丁玉展面前的銀兩有時高摞，有時低下去，但在劉定強眼裡只能讓他頭暈。
聽到丁玉展的大名，一群人紛紛羡慕恭維劉定強，劉定強反而臉上一陰，小聲嘟囔道：「真的是大俠嗎？」
大家都驚呆了。
作為江湖上傳授弟子最多最有名的門派之一，少林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作為空性大師蒞臨建康的前哨，王原田林新亭這兩位龍門鏢局的核心人物，一到建康就受到了熱烈歡迎，各路江湖朋友都來拜見自是不提，當然少不了已經星布江湖各門各派的昔日弟子。
劉定強一句狠話說完，也盯著王天逸，只是胸中那口悶氣隨著這句話根本沒瀉出半分，反而越來越大，幾乎身體都要破了。
只知道丁玉展甚至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展示給兩個大漢看，這種像賣鴨子一樣的行為，劉定強自打出生后就沒有人這麼對過他，但丁玉展就做出來了。
這時候，劉定強也知道了：昨晚丁玉展不僅沒迷路，而且自己回來后還和王天逸喝了一場酒才去休息。
雖然他不去想，不願意想，但他確實知道，如果自己站起來，那就是徹底挑戰王天逸的威權，王天逸會怎麼對待他？劉定強沒有去想。
蒸籠一般的熱，震天永不停歇的聲音，永遠不停的擠撞，加上昨天夜間因為要接引丁玉
「劉小哥，你身上的銀票拿出來，我先借一下。」丁玉展把劉定強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大言不慚的開始要錢。
原來王天逸打算讓劉定強利用自己少林俗家弟子的身份去少林客人那裡，打聽下少林對武當和慕容的看法，看看少林究竟傾向於哪一派。
驚訝來源於意想不到。
「誤會誤會！」劉三爺早就在王天逸和丁玉展寒暄的時候收到了手下的彙報，他心裏盤算了一下劉定強的身份地位，此刻早有主張，因此上來和王天逸笑道：「小兄弟是實誠人，三少爺讓他等，他還真等，哈哈！三少爺也是的，來的時候通報一下我，我自然找賭術高手陪他玩個夠。」
「我……我要……我要見你們劉三爺！」抱著腦袋轉圈的劉定強，突然抬頭大喊一聲：「出大事了！丁三少爺失蹤了！」
然後那些人拿了一堆籌碼給了丁玉展，丁玉展眉花眼笑的把劉定強又扔回到座位上，自己一把搶過骰子扔了出去。
「什麼？！」劉定強只覺天上突然幾百道閃電同時砸到自己腦門上：「抵押我？欠賭債？」
送丁玉展去了章高蟬的馬車，王天逸一轉身，面對上了蓬頭垢面精神狼狽的劉定強，臉上的笑容陡的就沒了，他哼了一聲，問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丁玉展你都能跟丟？」
「什麼樣子啊？不都是長樂幫的同僚嗎？」劉定強懶得和這些下等武士費口舌，但自己猜著丁玉展肯定沒什麼事情，加上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坐下后不久就真的睡著了。
上司的表情和舉動讓劉定強挫折感失敗感十足，魂不守舍的他就來拜訪昔日的師叔了。
「這……沒有。」劉定強的心裏好像兩個人猛地來了下格鬥，一個人是他高昂的薪酬，另一個人則是少年不能如願的不滿，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在長樂幫沒什麼大事，都是些應酬，看王師兄，在江南鏢局也不過一年有餘，已經連打了幾場硬仗，江湖上都小有名氣了，而我的刀怕是都要銹在刀柄上了。」
王天逸突然閉上了眼睛，還慢慢的微微點了下頭，這好像是同意的表情，劉定強又是一愣，緊接著在胸里那口氣的壓迫下，劉定強咬牙繼續說道：「吃喝……」
「欠債跑路的我見得多了，賭場別說朋友了，連父子都沒有！」那頭目好像見過不知多少次這種表情了，見怪不怪地說道：「我們有人見過你，確實是錦袍隊的，所以才讓你朋友抵押，你昨天晚上也點頭同意了。這三千兩銀子是賭場的，必須要還，你朋友跑了，這筆債就你了！你是要我們去找你們王司禮要賬呢，還是自己還上？你別以為自己是長樂幫的，就心存僥倖，要是你們頭不管，我們砍了你的手腳也不是不可能，快說，要怎麼還債？！」
可憐劉定強這麼一個以潔身自好為榮的江湖少年郎，為了丁玉展丁大俠要去的地方自己還要問路，他平日里哪裡去過
「算了，劉小哥是少林的人才，閱歷還淺，日後自然不會犯錯了。再說三千兩銀子又算什麼錢了，我勾掉就得了。」劉三爺聽過王天逸對劉定強的看法，知道王天逸對這個少林奇才的期望還是很高的，要不然和俞世北爭他幹什麼？此刻就上來打圓場。
印象中，丁玉展又和他要過幾次銀兩，直到他告訴這位大俠，所有的銀兩都用光了，丁玉展就讓他穿上抱在懷裡的錦袍，揪住他脖領把他提摟起來，自己對著荷官大喊大叫，丁玉展說了什麼，那時候的劉定強並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已經頭暈目眩了。
「呵呵，當然在長樂幫要可以。定強你可是去年咱們少林第一俗家高手，長樂幫敢小覷了你？」王原田自信滿滿的一笑：「長樂幫這些年越做越大，穩穩站定七雄之位，以你的才華在裏面定然前途無量。我也聽聞了，長樂幫因為壽州的事情，急於恢復實力，那個俞世北可是在少林寺呆了不少時間，居然愣是把你挖走了，聽說開了天價啊。要不然，說不定你就在這龍門鏢局，當我的副手了。」
「小事你都處理不好，我怎麼指望你做大事？啊？」王天逸厲聲喝問劉定強。
「娘的，這大半年全在窮鄉僻壤混了，今天可算可以逍遙一把了！小子，建康好吃的好玩的報上來給我聽聽！」
一句話立刻讓感情如野火般從全身各處燒了起來，但理性那個猥瑣的老頭子牢牢騎在劉定強脖子上就是不放手，野火也沒辦法，只能讓劉定強的十指插進了土裡。
劉定強趕緊捂口支吾起來，同門和師叔哪裡肯放過他，你我一起追問，最後劉定強把他認識的丁玉展說了出來。
※※※
劉定強一驚之下心下大安，笑問：「你們跟著丁大俠呢？錦袍隊通知你們了？」
「市井勾當，丁三好的就是這一口。」王天逸扭頭回了劉三爺一聲，扭臉又罩上了一層寒冰：「劉定強，這點小事你都沒有眼色？這些天你都幹什麼了？來長樂幫這麼久了，就他媽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有什麼錯？為什麼打我？」劉定強並沒有咬牙切齒，但他心裏彷佛藏著個小人，那個躲在肚子中的「小小的劉定強」卻咬牙切齒起來，「他」抬起頭，對著半跪在地上的劉定強大喊起來：「站起來！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這麼對我？」
但理性就像告訴你不要把頭伸進鱷魚嘴裏的老頭一樣，雖然猥瑣膽怯的令人噁心，但你卻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我是沒想到」劉定強弓著的身子猛地一挺，抬頭大聲說道：「哪裡有說話不算話的大俠？」
猛然被龍門鏢局二當家發問，劉定強一個愣怔，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問題上走了神，他不由很尷尬的笑了笑，掩飾自己的失禮：「師叔，我在長樂幫還可以，大約是初入江湖加上遠涉家鄉
「反了你了？丁三是你能評論的嗎？！」王天逸看著半跪在那裡的劉定強低吼起來。
汗流浹背口水吵干，丁玉展的位子還是被別人坐了，劉定強只好想等丁玉展回來，再讓他讓開。
「司禮，請贖劉定強不敬之罪。」秦盾身為錦袍隊隊長，看情況不妙，帶頭半跪了下去，幾個倒霉在旁邊的隊友趕緊跟著半跪下去，替劉定強求情。
劉定強左右一打量才發現自己一左一右站上了兩個賭場保鏢。
二十年來第一次被教官等級的人物毆打的驚訝反而壓過了屈辱仇恨等心情，劉定強心中一片混亂。
在他接引丁玉展的前半個時辰里，他無數想和丁玉展談談那偉大的俠義那高尚的人生道德，但人家丁玉展根本不接話茬，對他根本待搭不理，他對劉定強說的無非就是下面這些：
「幹什麼？」劉定強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天已經大亮了，而自己身邊圍了一圈打手，一個頭目模樣的傢伙手裡掂著自己的長刀，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夥子，如果你朋友還不回來，你就有麻煩了。」
所以他是被人一腳踹到地上才醒的。
「怎麼？長樂幫虧待你了？」王原田眼皮一翻，笑容卻是依舊。
原來他因為仰慕丁玉展，而死活從王天逸要了招待丁玉展的活兒，本想這位在江湖上只要提起大名就引無數英雄肅然起敬的大俠是個以俠義道德規範自身的聖傑，和他在一起，可以和心中的偶像談談俠義談談江湖談談人生，但哪裡想到這個俠名威震四方的大俠別說俠義道德了，連普通江湖人物的仁義這些最基本的信條一概當放屁。
說完，丁玉展拍了拍劉定強肩膀，自顧自擠出人群飄然而去，劉定強當然是答應，可憐他還要替丁大俠阻擋一群狂熱的賭徒，來佔著這被屁股坐的滾熱的座位，他既不兇橫也不是蠻不講理之徒，別人對他也不怎麼畏懼，這差事自然苦不堪言。
「都是少林弟子，我在這裏也不怕告訴你們實話：你們放心，少林的歷來是江湖的中流砥柱，加上受佛法熏陶，以行事公允為旨，絕無好勇鬥狠之心，哪怕武當和慕容世家為了點小利兵戎交加，把整個江湖都拖進戰場，少林也無意插手其爭端。定強，你氣色不是很好啊？是不是初入江湖太過勞累了？」王原田放下茶杯很關切的問道。
對花卉丁玉展自然也沒什麼興趣，不過是王天逸種的，總要給面子，也不知道說什麼，情急之下不談那些蔫的夠嗆的牡丹，直接說道：「沒想到兄弟幾日不見，你小子成雅人了……」
秦盾等人同時張開了嘴巴，又同時把眼神瞟向王天逸，王天逸也驚呆了，但秦盾等人看向他的時候，他卻死盯住了劉定強那倔強的臉，太陽穴上爬上了一條鼓鼓跳動的青筋。
黑眼圈加上布滿血絲的眼球，再加上臉上那種天崩地裂般的恐懼，把銀鉤賭場的人嚇了一個踉蹌。
王天逸正在給丁玉展展示他最近的新愛好，建康的富貴花。
當然丁玉展叫的比誰都響，他內力充沛。
一句「雅人」，差點把王天逸高興死
「哪家的酒樓好？帶路！我可要有建康特色的哦。」
幾株牡丹被王天逸親自栽在校場角上，旁觀的人都在給丁玉展講解牡丹在建康的歷史，沒人去說王天逸那些花卉，說實話，瞎子都看的出來王天逸砸破花盆種下的牡丹全部都半死不活了。
難以遏制的怒氣。
「唉，我也後悔沒留在少林啊。」劉定強一語驚呆四周人。
「丁大俠呢？」劉定強睜著黑眼圈，慌神了。
劉定強跪在地上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但沒有恐懼，他沒有抬頭，也知道那個魔鬼般的司禮肯定暴跳如雷，不過這隻是插在他腦袋裡的一個念頭，充斥他心海的卻是學藝以來的一幕幕老師打弟子的各種情景：儘管他從來沒被打過，因為他一直是各個教官手下最優秀的弟子，但是教官老師用武力教育其他弟子的錯誤的情景卻在那腦海里極速閃現，在這些圖畫之上大喊大叫的卻是一句話：「有人打我？」
劉三爺的銀鉤賭場很熱鬧，人多的要命，江湖第一大俠丁玉展一腳踢飛了一個輸光了銀兩要拿自己胳膊做注的賭徒，大剌剌的坐上了那位置。
劉三爺和其他他這個級別的長樂幫豪傑一塊，都在錦袍隊的總部里，正在被王天逸一一介紹給丁家未來的家主——丁玉展丁大俠。
「我以前沒來過建康，哪家青樓的姑娘漂亮哪家的小曲唱的好，我不知道，帶我去玩！」
劉定強轉瞬間身體被踹的朝後飛去，等他落地，已經半跪在那裡了，因為被直接攻擊的那條腿已經像塊木頭一樣不聽使喚了，只能直直的拖在身後。
「師叔，多少啊？」此話一出，立刻下面有師兄急於知道劉定強的身價，但是王原田何許人也，閱世無數，怎麼會做唐突之事，談長樂幫萬金買千里馬，不過是要捧這個昔日少林師侄現今江湖同道一下，捧完了自然就呵呵一笑再不言語。
「你就等他回來吧！別給我們套近乎！」兩個人的表情異常的嚴肅，連笑都不笑。
劉定強和四五個半找人報告半「押解」他的賭場保鏢找到劉三爺的時候，劉三爺正和七八個長樂幫豪雄在錦袍隊校場的角上，遠遠的圍著王天逸和丁玉展兩人。
他睜開惺松的眼皮，眼前浮現出的是丁玉展滿面堆笑的臉：「劉小哥，我出去方便一下，你替我佔著這位置啊！你別走開，這裏人多，一分開就找不到你了，你等下，我馬上回來！」
睡的很死。
「別扯！」秦師兄站起來：「你們錦袍隊接待的都是什麼客人吆？前兩天你們信嗎？我在街上就看到定強了，他居然是和丁家三少爺並馬而行，啊，我看他還拿著馬鞭替三少爺指點風景呢！唉，我這種峨眉的小店掌柜愣是沒敢上去搭訕。丁家未來的家主啊！大俠啊！最大的大俠！」
劉定強不僅沒有站起來，他跪在那裡，額頭幾乎碰到草地，嘴裏說道：「屬下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