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訣別女帝
「女帝陛下,今天我是來辭行的。」
「你不懂。」
我拒絕了謝流雲的請求,離別之意也到了盡頭,我起身和他作別。
「謝嵐,你明知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和天道決戰的時候有多少勝算而已。」謝流雲說道。
「還能咋樣,十八層地獄的暗黑能量差不多全被她一個人吸光了。謝嵐,這點孤倒是真的很佩服你,挑弟子的本事恐怕謝秣陵都要自嘆不如。當初魔道能夠異軍突起,靠的便是五大天尊,各個手段通天。你倒好,不僅手下戰將如雲,兩位妻子一個是太古戰神,一個是魁罡之軀。」
「嗯,我知道。」
事實上,我能有勇氣決戰天道,靠的既不是混沌三劍道,也不是命運之子的身份,而是我的玄關。
三千年前,破軍提刀下陰司,一刀斬斷忘川河。
「那你答應了沒有?」女帝趕緊問道。
「天滅眾生,天道之戰勝負難料,能在你的玄關留下一絲六道輪迴之力 ,也算是為眾生留下一線生機。」女帝說道。
我沉默不語,因為謝流雲一語點破了我的真正底牌。
「是啊。」
當然,這一切也是和九幽女帝對魔道的縱容有關。若非女帝護佑,魔道連寒荒都走不出來,更別說有今天了。
謝流雲不會為我而死,所以我也不願意讓他進我的玄關。
在人間我還可以隱匿身份瞞過別人,在陰司我無法做到。
聽她這樣一說,我也笑了起來了。
「我更相信我自己。」我說道。
「你不說,孤也知道這人間是容不下你了,就像當初的人間也容不下他一樣。」
歸墟之戰,周乞舉兵兩千萬,后又放出數以千萬計算的地獄惡鬼,幾乎全部埋葬于歸墟。
我也笑了,提及佛爺,只是不想和女帝再演一場悲傷的離別。
「沒有。」
三千年後,姽嫿鬼門關一戰又不知斬殺了多少陰兵鬼將。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的六壬陰 陽劍或許可以幫你揭開玄關之謎,讓你在對戰天道的時候更加有勝算。」
「是有些寂寞,不過沒有佛爺的人間我也很寂寞。」
還有,我的玄關之謎不是他能揭開的,也不能揭開。
「芝茸現在怎麼樣?」我問道。
從黃泉路,到鬼門關,望鄉台,奈何橋,忘川河,三生石……最後來到幽冥神殿。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我走出神殿,飛向正北。
謝流雲喟然一聲長嘆,露出灰敗的神情。
我知道我令他失望了,但是,我真的不願意他進我的玄關。
「我知道你有一座玄關。」
「謝嵐,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怎麼來的。你瞞不過我的……」
雙目交匯,女帝啞然失笑。
不過,她明顯要比我看得更開。
天滅眾生,眾生滅天,女帝理當為人間決戰天道。
「謝流雲。」
謝流雲是真的不懂,他如果懂了就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笑什麼?」
「 你也要進我的玄關?」我問道。
一路所見的陰兵鬼將,遠遠望見我就對我行禮,無人敢上前詢問盤查。
「所以,我想在你離開前對你提出一個請求。」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
而且我的玄關中還藏著重大秘密,幽熒和燭照定下了兩極,無名宮在中央,朱雀神鳥還在我的玄關中。
「我何德何能,能讓六壬陰陽劍推測為人間大事。」我淡淡一笑說道。
「開神庭,允許我進你的玄關。」
可以說,魔道在對陣陰司的戰役中從未有過敗績,怎麼不教陰司膽寒。
「那就好。你的玄關絕不可為外人所見,孤的請求也不是要進你的玄關,只是希望你能開啟神庭,容孤在裏面打入一絲六道輪迴之力。」
「還有誰提出這樣的請求?」女帝詫異的問道。
「你怎麼和他一樣幼稚,當初他不為道門所容,就一怒之下解散了道髻,做了十年散修。」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玄關是什麼。」沉默一會我 說道。
如果是姜雪陽,姽嫿對我提出同樣的要求,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是謝流雲,我不願。
玄關是每個修行者最重要的東西,甚至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女帝大笑,「你這小子,左擁右抱,還養了一雙兒女,葳蕤不過是孤的一道分神意念所化,想不到你到今天還念念不忘,也未免太過多情了。」
後來我才知道,女帝之所以不染半點悲傷,是因為她和我存了同樣的心思。
北落黃泉,半日後我在陰司現身。
幽冥神殿中,女帝雙手抱劍,安靜的坐在蒲團上等我。在女帝面前也放著一張蒲團,我走到她面前盤膝坐下。
聽我如此打趣,女帝難得紅了臉。
「什麼?」謝流雲問道。
所以,我和其他人可以說是訣別,但是和女帝我們還會在最終棋盤上相逢。
別人寄希望于生,我寄希望于死。
「你不相信我?」見我沉默不語,謝流雲問道。
「謝嵐,在你離開之前,孤有一個請求。」
「為什麼 ?」我問道。
送了西王母一座七殺碑后,王母便立刻告辭前往歸墟,大殿中就只剩下我和謝流雲。
「什麼請求?」
女帝縱容魔道不是念陰司之情,而是她知道人間需要魔道,而大半個陰司都是天道的爪牙。
進我玄關者,皆為和我同生共死的人。
「謝秣陵也不差,一個破軍殺伐三界,還有一位司掌六道輪迴,威能絲毫不比太初死神相差多少的女帝。」
「你未來的時候,我便已六壬陰陽劍推測出人間將要大事發生,卻想不到預兆的卻是你即將離開人間。」謝流雲說道。
「他和天地同歸,我希望你能回來。不然的話,沒有你們兩個,這人間也未免太過寂寞。」
周乞反叛之日,姽嫿以魁罡之軀蒞臨人間,一刀斬破玄武外鞘,滅殺周乞。如今,十八層地獄中還有我魔道弟子暗黑巨龍柳芝茸坐鎮。
明知謝流雲對我毫無惡意,可是我就是不想對他開放我的玄關。
「哦,你都知道些什麼?」我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