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號密卷》第五卷 詭影迷蹤

第十二章 沒有邏輯的可能性

第五卷 詭影迷蹤

第十二章 沒有邏輯的可能性

「『地襄』和『人中』我給你們說完了。最後,我再給你們說說織臉之中,幾乎是傳說一樣的『天氣』。也讓你們一行人不虛此行。對於『天氣』,你們就當是故事聽吧。我到現在一大把年紀了,依然覺得『天氣』只是一個傳說。」大江打破寂靜,娓娓道來。
大江隨後語氣稍有停頓,又補充道一句,「他已經離世近百年了。」
有了剛才「多嘴」的教訓,這個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沒有一個人再問什麼,都等著大江繼續說下去。
可是我看來看去,也沒發現那張人皮面具上,有什麼貓尾紋組成的字。大江要說那個字,是一個簡單幾筆的字,那麼我還相信。但是這個「蜺」字,筆畫太多字形又複雜,不要說是用大江所說的貓尾紋,「組織」在人臉上了,就是讓人用筆寫這個字,估計能寫出來的都沒有幾個人。於是我只好壓低聲音,問道她們兩個,「那個字在什麼地方,你們看到了嗎?」
夕羽惠見我們兩個都已經看到了,於是就把人皮面具又收了起來。我們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我知道我們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我用眼睛的餘光,撇了一眼大江,只見大江此時並沒有什麼反應,表情也是相當的自然。一點沒有吃驚的樣子。
大江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足夠震撼我們了。原來製作這張人皮面具的「織臉」,就是大江的父親!難怪剛才夏夏質疑大江的話,聯想到剛才大江略帶悲傷的神情,他才顯得那麼氣憤。
夏夏和夕羽惠見大江一直不接話,二人索性也就不再說話了,屋子裡面頓時變得一片寂靜,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們在仙山的時候,被困於那件石室感覺類似。除了我們幾個人的呼吸聲,再無別的聲音了。
可是大江的臉上,絲毫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副猙獰的樣子,也不接話瓣,就是一直保持那樣的表情,看著我們三個人。我倒是沒覺得夏夏問的有什麼不對,既然爺爺能佩戴上那張人皮面具,那說明是爺爺找「織臉」製作的那張面具,但是大江卻說製作這張人皮面具的人,死了已經差不多有一百年了,這顯然和我們親眼所見的信息完全不符。所以夏夏懷疑大江記錯了,並沒有什麼奇怪。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問同樣的問題。
夏夏見大江沒有任何表情,於是又小聲的問了一句,「江爺,你會不會想錯了?」
我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平時帶的眼睛,又眯起眼睛,掃視著夕羽惠左手邊,那張人皮面具眉毛和額頭之間的位置。就見在人皮面具左側眉毛向上的位置,有幾條不深不淺的皺紋,光線透過人皮面具,那幾條較深的皺紋,恰好有些遮光,於是我就看到了,就是之前夏夏和我說的,在眼眉與額頭之間皺紋最為密集的地方,恰好在光線的照射下,那些彎彎扭扭的看似不規則的周圍中,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較為清晰可見的「蜺」字!
大約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大江的臉色才漸漸的有所緩和,又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先前渾濁的眼神里,此時看上去竟然有些犀利。大江慢慢地將茶杯放下后,語氣有些奇怪的對我們說,「這件事我不會記錯。因為做這張人皮面具的人和我關係匪淺。就是我的父親!」
夏夏這句話一出,大江那本就可怖的臉上,錯位的五官幾乎都擰在了一起,那一條條用粗線縫合的傷口,就像是馬上又要咧開一樣,整張臉擰的就像是一個螺旋的漩渦一般。
夏夏輕輕戳了我一下,然後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讓我不要亂說話。隨後她在我耳邊,用極小的聲音對我說道,「注意看小惠左手邊,面具眉毛與額頭之間的那段位置。」
隨後大江告訴我們,這張人皮面具的確出自他們家族的「織臉」,因為這張臉皮的額角,分別有「三長三短」,六條貓尾狀的皺紋,這也是大江家族「織臉」的一個標記。而且他能肯定製作這張人皮面具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因為,其一,他父親在製作「生」的織臉時,會將人皮面具的外延,用火烤薄並打捲兒。大江提醒我們,並不是所以「織臉」都能做到這一點,因為這樣做,稍有閃失或是火候拿捏不準,就會將先前整理好的人皮面具完全燒制變形。所以只有手藝極為精湛的「織臉」才會這麼做。再就是,那張人皮面具,如果放在光線下看,能發現在人皮面具的邊緣,有一個用多條深淺長短不一的貓尾紋,組成的「蜺」字。而這個「蜺」字,就是大江家族的標誌。
大江看到我們幾個人疑惑的表情,又是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隨後喚了一聲「張嫂」,之前引我們進屋的中年女人,就提著茶壺進門來續茶了。待茶續好之後,又立刻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我深呼吸了一口,在人的臉皮上,用不起眼的皺紋,組成一個隱形的字,這是多麼高超的手藝才能辦得到?
「江爺,您別怪我多嘴。帶這張人皮面具的人,我們幾天前才剛剛見到他。他絕對不可能,一百年前就找『織臉』,製作這張人皮面具。如果真的是一百年前,找織臉製作的這張面具,那麼這個佩戴的人,也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更何況,『織臉』製作的每一張面具,都必須嚴格根據佩戴者的五官輪廓打造,除了佩戴人以外,別的人都不可能帶的上這張面具。所以又否定了,這張人皮面具,是佩戴人中途得到的情況。」夏夏一邊說,一邊看向我和夕羽惠,好像再確認我們見到的人,是否真的就是我爺爺。我果斷沖夏夏點點頭,示意我當時看的非常清楚,那個人就是我爺爺李為民。不可能是別人!
雖然看不出大江現在是何種表情,但是單單看他臉上五官的變化,就知道夏夏剛才問的那句話,算是捅了蜂窩了。夏夏見大江甚是不悅,隨即也忙開口轉移話題,身邊的夕羽惠也在一旁幫腔。
聽到這,夕羽惠馬上小心地掏出剛才那張人皮面具,先是看了看大江,就像是在請示大江一樣,見大江微微點點頭之後,夕羽惠立馬將那張疊好的人皮面具攤開,我和夏夏也立刻湊到了夕羽惠跟前,只見夕羽惠把人皮面具舉了起來,接住窗戶透進來的光線,在那張人皮面具上,尋找著大江說的那個「蜺」字。
聽到這裏,我更是感到大惑不解,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疑惑的看向了大江。大江的意思是這個人已經死了?而且死去的時間,已經接近百年。這怎麼可能?如果製作這張人皮面具的織臉,在近百年之前,已經過世了,那麼爺爺又是怎麼找到這位「織臉」,讓他製作的這張人皮面具呢?我腦袋一時被突然湧出的問題打亂了,不知道該如何「正確」理解大江說的這番話。
可是如果真的是爺爺,那麼大江說的話就有點懸了,畢竟爺爺也是八十幾歲的人了,和大江說的「近百年」,還差著小二十歲,所以不可能是爺爺,當初找「織臉」製作的這張面具。但是面具又真的是戴在爺爺的臉上。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