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雷霆雨露
對於帝國的執金吾來說，沒有他們查不清楚的案子。
每年只有一千萬花在北軍換裝上面！！？
「確定是江充參与了嗎？」他泡在溫泉之中，但語氣卻如冰山一般死寂。
本來嘛，他都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了。
每年盛夏，天子法駕就移居於此。
但，接過來一看，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就漲紅了！
不如去死！
至於軍費，更是重中之重。
特別是江充還是做砸了事情，搞出了問題，讓他惱火不已的。
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有一個陰謀集團，潛伏在水面下，企圖對他，對他看重的臣子，對國家社稷搞鬼！
很不喜歡！
這可如何是好？
要查丞相，沒有天子的授權，王莽是不敢的。
但有了小留候參与后，他就有興趣，見一見這個被小留候搭救的女兒了。
漢家歷史上，叛亂和潛在的叛亂集團，從來不絕於耳。
平陽長公主和隆慮公主那樣溫柔體貼，乖巧懂事，會體貼父親，也會撒嬌賣萌的女兒。
然而，帝姬被虐，竟無一人報告。
但從來只見新人笑，何曾有人聞得舊人哭。
所以，自登基以來，除非發生了重要大事，或者離開了關中，出巡天下，不然當今天子一定會來甘泉宮避暑。
「婕妤黃氏，目無法度，跋扈殘子，著削婕妤，貶為少使，令大長秋押入永巷禁閉之！」
馬上就有著尚書官捧
所以，在他的腦補中，只有一個解釋——陰謀集團在私底下私蓄甲兵，圖謀不軌！
「此外，臣還查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稟報……」
皇帝的寵幸，從來不會在某一個人身上停留太久。
江充？
「建章宮長秋、左監黃門，皆坐瀆職，致使南信主受苦，皆下獄！」
「查！」劉徹冷然說道：「一查到底！朕給卿授權，必要時刻，可以持節調動北軍，大索長安！」
說著，一個虎符就從劉徹身上解下來，交給了王莽。
始建於秦始皇二十七年，最初只在甘泉山上有宮闕，為皇室避暑勝地。
這個年紀的小公主，他曾經撫養過好幾個。
甘泉宮，本秦雲陽宮。
劉徹想象中的女兒，應該是他的兩個姐姐。
「軍費列編，素來走少府和太僕的帳，連丞相也不能過問！」他沉吟著道：「告訴朕，是哪個衙門出問題了？」
「抓！」劉徹斷然說道：「只要有真憑實據，證明江充果然涉案，執金吾可以便宜行事，若有必要可以格殺勿論！」
「著皇后好生照顧南信主，待南信主傷好，既宮車以送甘泉，朕當親養之！」
但甘泉山上的氣溫，卻如春天般涼爽。
講老實話，其實要不是他的小留候參与此事，還將之捅到了自己面前。
但現在，居然有人膽敢向軍費伸手。
「陛下，若臣查實直指繡衣使者果然牽涉陷害張侍中的案子里，臣當如何？」王莽敬捧著虎符問道。
左右戰戰兢兢，像抽筋了一樣，立刻全部匍匐下來，頓首拜道：「臣等死罪！」
好吧，或許在兩個月前，這還是一頭不錯的獵犬，一個乖巧的臣子。
「嗯？」
對嗎？一個女兒而已。
其範圍擴張到了附近的雲陽縣。
「拿過來！」本來，劉徹是不想看的，但一聽說是自己的小留候的奏疏，馬上就換了一個臉色，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和順起來。
不然，這八千萬錢，難道是自己長了腳跑掉了的不成？
但現在，這條狗居然敢咬主人看重的寶貝？
太宗有濟北王之叛，也有淮南厲王之亂。
「制詔！」劉徹冷然的揮手下令。
自然，甘泉宮也不再僅限於甘泉山了。
幾十年沒有撫養和照顧過女兒了，他都快忘記該如何當一個父親了。
這筆錢，說不定就是被陰謀集團挪用了作為培養私兵的費用！
南信今年好像才七歲還是八歲來著？
就連長平烈候衛青，任用和提拔軍官，也需要他批准。
只是，他現在的心情，不那麼好。
不殺一批，株連一
在這樣的季節，泡在溫度恰好的溫泉里，看著山下連綿起伏的宮闕群，確實是足以令人心曠神怡。
今上即位后，增廣宮室，甘泉宮也被增加。
說道這裏，他的語氣忽然一變，開始柔和起來。
而且，若不是有這樣一個陰謀集團的存在，誰又敢去偷軍隊的錢？
也就是說，過去四年，加起來有八千萬錢的資金被人吞沒了？
畢竟，南信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女兒，是帝姬！
至於暴怒和牽連下的雷霆，其實是一種震懾，是殺雞駭猴。
「臣偶然間查到了一個事情，北軍軍費，最近數年都有異常……」王莽匍匐在地上，奏道：「自天漢以來，陛下每歲撥付北軍軍費凡三千萬錢已購置軍械，編列騎兵，但臣查知，每歲實際用於購置軍械的錢款不足千萬！」
到了他手裡，諸侯王私底下陰謀叛亂，大臣陰謀政變的案子，也發生了好幾起了。
宮闕範圍從三里，增加到十三里，在太初元年，又增加到十九里，形成一個完整的漢宮宮闕群。
他曾飽嘗軍隊被別人控制的苦頭，所以，自元光親政以來，就狠抓軍權。
尚書郎聽著立刻奮筆疾書。
其實，他也無所謂。
「說！」天子站起身來，披上放在邊上的浴巾。
所以，一時間，他竟也有些慌亂了起來。
這讓他無比惱火。
為了顯示他對軍
那留著也沒有用了！
他的公主們，也似乎不值得他傾注父愛。
過了那個新鮮勁后，其實也就那樣。
也沒有他們不敢查的人。
他女兒多的要命！
為了絕對保密，他已經清除了此地附近百步之內的所有宦官侍女，只留王莽與之獨對。
王莽走後不久，一個宦官就急匆匆的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到天子面前，拜道：「陛下，建章宮謁者中令、侍中領新豐令急奏！」
「侍中領新豐令張毅，忠勉得體，有古君子之風，賜御劍一柄，麟趾金十金以茲嘉勉！」
尤其是山上還有著溫泉。
這幾十年來，他已經很少再將父愛傾注于公主們身上了。
哪怕是最寵溺的長女，衛長公主，當年也能被他逼著嫁給五利這個大騙子！
除了冠軍景恆侯霍去病，得到他的格外信任，可以執掌大軍，自由提拔和使用軍官外。
看看那些女兒吧，那些大漢的帝姬們吧！
就不怕被發現了，鬧出兵變？
只是……
要查太僕，那丞相也不得不查。
而宮裡面的宦官、宮女、侍者、大臣，在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他的臣子。
而劉徹的心情，則變得有些古怪了。
咸宣為中尉，連諸侯王都敢監視！
這養的都是些什麼混賬廢物？
對執金吾來說，天子的命令，就是天命，就是天條，就是法
還要他的小留候出手？
「南信主被其母虐待。為何沒有人報告朕？居然要張侍中這個入宮不過數日的人來報告！？」
王莽鄭重的接過虎符，長身拜道：「臣謹受命，夙興夜寐，不敢負陛下重託！」
都是嬌蠻霸道，蠻不講理，還不知進退的主。
雖然劉氏帝姬素來如此，但，他不喜歡！
此時，正是正午。
應該也必須只能忠於他一人。
「回稟陛下，是太僕衙門出的問題……」王莽深深的匍匐在地上，頓首拜道：「敢問陛下，臣是否應該繼續追查下去？」
除天子外，其他任何人，都是螻蟻！
「回稟陛下，臣提審了公孫柔、黃冉、王大等犯人，又命屬下緝捕了南陵縣縣令薄容、傳召了縣尉楊望之，基本已經確定，直指繡衣使者參与其中……」執金吾王莽，就像一座倒伏的鐵塔一樣，匍匐在天子的面前，以額貼地，原原本本的回報著自己的偵查所得。
「臣謹受命！」王莽聽著，再次長身而拜。
「爾等是不是都覺得，朕老了，要死了？都想著去謀後路了啊！」
不是潑辣霸蠻，就是面首三千。
先帝有吳楚七國之亂。
天子聽著，眼中殺機四溢。
當初，蒼鷹郅都為先帝中尉，就揮舞起屠刀，讓數十名勛貴，其中包括三個姓竇的人頭落地！
而且，還是對北軍的軍費伸手？
以前看在這條狗還算忠誠、乖巧的份上，他可以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