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洗腦技術哪家強?
在事實上來說,兩漢對西域的經營的成功之處,就在於文化方面軟實力的影響。
為什麼?
沒有!
「樓蘭王特使,現在已經越過玉門關,正在來長安的路上……」張越輕聲說著:「王子歸國即位可期矣……故陛下命我,來與王子說一些事情……」
王化(民豬)、禮法(自由)、天子的愛(人民的呼聲),你特么都敢拒絕!?
漢屠滅了輪台、扶樂、姑師,匈奴人也幹掉了好幾個反骨仔。
因為匈奴人帶去的只有死亡、壓迫、剝削與奴役。
當然,在現在來說,西域諸國,對於漢室文明和漢天子的仁德,還是缺乏了解和認知的。
帶著這個念頭,安循立刻就將腦袋趴在地上,恭身道:「若漢能立我,我必誓死效忠,為漢藩屏!」
富到完全有財力,同時向漢匈朝貢,交保護費。
旋即他又落寞了起來。
但現在嘛……
張越聽著,卻是微微笑道:「王子請放心……漢天子受命于 天,監于天下四海,澤及鳥獸,樓蘭雖夷狄域外之國,但終究也是漢藩國,天子當然會立王子……」
樓蘭之所以臣服漢室,受漢室節制,僅僅只是因為樓蘭與漢朝更近罷了。
「天子還將尚公主與王子為妻,以漢公主之尊,而助王子協和六宮……」
在漢室以及中國大部分王朝的思維中,就不存在有什麼夷狄能不接受天子雨露滋潤與諸夏文明教化的。
安循很清楚,也很明白這個事實。
漢朝和他的祖國,都不可能接受一個廢人回國即位。
他想起了故國的風光。
現在的漢室,同樣也根本不會去問西域諸國:是否需要大漢天子的雨露滋潤,是否需要諸夏文明的教化。
「不止如此……」
有了錢,那不是想怎麼享受,就怎麼享受嗎?
班定遠帶了幾十個人,就能團結西域各國,讓各國軍隊聽從命令與指揮,出人又出錢。
這也是西域諸國的困境與悲哀所 在。
這個時代的西域各國貴族們,也還沒有這麼高尚的道德情操。
但……
獲得漢人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在那裡,沒有小勾勾的男人,都是不可能得到別人尊重的。
後世米帝問過南美人民,他們到底需不需要燈塔之光的照耀嗎?
漢與匈奴,總要選一個來當主人,或者同時認兩個爹,享受雙倍的父愛與關懷。
這個樓蘭王子聞其父病重將死,先喜后憂,說明他是一個徹頭徹尾、自私自利之人。
而更悲劇的是,離匈奴人也很近。
更別提即位為一國國王了……
若能歸國,掌握一個這樣富裕的國家。
若是真的可以回國即位……
這就由不得他了。
絡繹往來的商旅,趕著橐他、馬匹,走在古老的小道中,風鈴聲在山谷之中回蕩。
既然沒了小勾勾,那就意味著他不可能有子孫後代。
昏君啊(毒菜啊),去死吧!
在這個諸夏民 族執掌天下話語權和推行『普世價值』的時代,也真沒有什麼國家或者民族,能拒絕得了這種要求。
所以呢,張越決定,得好好的教育教育。
就如車師,因為離匈奴人更近,所以只能臣服匈奴人,給匈奴人當狗。
然而……
至於安循會不會答應?
而站錯了隊,下場可是很慘的。
對嗎?
像樓蘭這樣的小國,最悲哀的,不是離天堂太遠,而是與漢朝太近。
安循聽著,瞳孔立刻放大,臉上甚至露出了喜色。
富到樓蘭人可以在蒲昌海沿岸地區,建立起一個個城邦,成為西域諸國中城邦數量僅次於大宛、烏孫的國家。
除了女人,還可以……
終於見此,都紛紛在心裏暗自點頭。
但是,因為控扼絲路要害,近白龍堆,與蒲昌海相望。
即位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連王莽、戴仁,乃至於天子都看得仔細。
既然沒有子孫後代,那他也懶得去關心樓蘭的未來與存續這種事情——難道要 辛辛苦苦的操勞一生,然後給他人做嫁衣?
那裡綠草青青,那裡流水潺潺。
那他的良心一定是壞掉了!
夾在漢匈這兩個超級強權、巨無霸之間,無論樓蘭也好,車師也罷,都只是棋子,都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決定自己的禍福。
西域各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選誰啊!
故樓蘭很富裕很富裕。
而西域各國,在這樣的國際局勢面前,雖然心裏MMP,但身體卻只能服從現實,選一個慈父來保護自己。
最重要的是——樓蘭王宮之中,堆積如山的黃金、寶玉、絲綢與珠寶。
樓蘭雖然只是小國,男丁不過五萬。
富到以樓蘭這樣的小國,都能在主要城邦之間,修建起一條條運河,連通各城。
戴著氈帽的少女,揮舞著鞭子,在河灣中唱著歌謠。
孔雀河蜿蜒著,流淌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
「歸國即位?」安循聽到這四個字,就拚命的吞咽口水,望著張越和戴仁還有上首的天子,滿眼的 不可思議。
比霓虹和棒子還要乖。
在這一刻之前,他早已經死了回樓蘭的心了。
正常而言,我死以後,哪管洪水滔天,才是正理。
安循可沒有傻到這個地步。
沒有小勾勾,不一定就意味著不能享樂。
回國即位?這是他曾日思夜想之事。
當然……
若安循的身體正常,恐怕他心裏面還會有猶豫,還會想著學他爹那樣,同時喊匈奴單于與大漢天子『親爹』。
在西域,能真正自主自己的命運國家並不存在——哪怕是看上去強大,可以遊走在漢匈之間的烏孫,也得做出選擇。
而漢室帶來的是文明、秩序與制度。
這樣的人,色厲內荏,最好控制和擺布。
若有人敢拒絕……
而他的神色變化,自然瞞不過就站在他身前的張越。
張越走到那位樓蘭王子面前,斟酌了一下用詞,道:「吾乃漢侍中張子重,奉陛下之命,特來曉瑜王子:前日樓蘭王上書天子,言其病重,欲求天子歸王子回國以繼宗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