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和平與戰爭
內心之中,無數的思慮,此起彼伏。
只在夢中與幻想之中,才會出現的情況。
賀躍誠惶誠恐,忐忑不安。
然後,昨夜的記憶,就開始在腦海中閃回。
從根子上解決!
既不想拒絕,又不想接受。
就連服侍,都非常在行。
「況且,也不過是治標而已,若是如此,不過能安三五年之事而已……」
這個媒人,他是當定了!
少女的香氣,沁入心扉,讓人魂魄動搖。
就聽得對方說道:「家父曾是這塞下的郵傳吏,讀過些書,是以自幼教了奴家許多事情……」
這讓賀躍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道:「你如何會這些?」
故而,他們基本上都已經被俘虜。
記起這些事情,賀躍就恐懼的低頭,看到了被褥下的那點點紅梅。
「我將於三日後,發布作戰命令與任務!」
文化與教育,自然就會傳播開來。
但,周圍的人,卻都歡呼雀躍。
張越聽著搖搖頭,道:「兩國交兵,尚且不斬來使,以節召而殺之,此毀陛下之名譽也!」
出乎意料的,這個烏恆小娘,不僅僅人長的俊,身材、聲音都極佳。
「這些是名單!」他將一份文書,遞給張越。
續相如微微一楞,然後答道:「回稟侍中公,末將以為,侍中不如召其首領,來這塞下,訓斥、問罪,觀其志向,再做決斷……」
這可真的是天大的驚喜啊!
文章詩賦也好,才幹見識也罷,乃至於膽略,都只是中庸之才。
「夷狄非中和氣所化,禮儀不能教,王道不能化,不若棄之!」
若在過去,休說是與一個夷狄小娘同寢一夜了。
而他則成為了安定鄉的左亭亭長。
那是一個漂亮的小娘。
這些都是漢家士 林,人所熟知的內容。
士子們根本不可能拒絕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的痴迷。
哪成想,天使居然打算一開始,就以雷霆之威,而折首幕南,彈壓各族!
「令各將官,將幕南堪輿,熟背于胸!」
張越微微凜神,握著腰間的驃姚劍劍柄:「既是桀驁之人,當予大罰齏之,詩有雷霆,易有折首!」
而賀躍卻已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將成為張越塞下政策的執行者,也將成為這塞下的第一批文官。
賀躍動了動嘴唇,王景也動了動嘴唇。
最終,兩人異口同聲的道:「塞下之人,既已編戶齊民,又立為漢鄉,自然不是夷狄……」
但,固定的印象是很難改變的。
那粗壯男子,更是逢人就介紹:「這是俺家五娘的郎君,長安來的讀書人,從小讀的都是聖賢書!」
兩人四目相對,然後都看向了各自身後的小娘。
現在,情況卻有些不同。
約莫十五六歲,生著一副好看的鵝蛋臉,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聲音也是柔糯的非常好聽。
在人們印象中,所謂夷狄,不是被發文身,相習以鼻飲,父子同廬而居的蠻子,就是渾身腥膻,皮膚粗糙,辮髮髡頭,丑的難以直視,粗鄙的讓人作惡的胡人。
便是一段不可描述的香艷之事。
賀躍也不能例外。
在這個時代,唯有戰爭,才能讓寒門崛起,才能讓布衣顯貴,才能讓家族昌盛。
「侍中公……」續相如大步走到張越身邊,稟報道:「昨夜,有數十名士子,喜結良緣……」
懷中的這個小娘,模樣俊俏、身材姣好,聲音也是那麼的好聽。
這一切,都讓賀躍目不 暇接,難以思考。
朝陽初升,紅日漫天。
直到他看到另外一個人,一個熟人,與他同樣是長安志願而來的士子的王景。
因為,很快就有一位長水校尉的軍官到此,將一紙公文交到了賀躍手裡。
只能任由自己被其擺布。
昨日,在抵達此地后,以烏恆人的習俗,自然是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篝火宴會來歡迎。
只有鐵與血,才能長久的震懾他人,讓人乖順。
更有男子,牽來一匹神俊的駿馬,說是給『妹婿』代步之用。
更緊要的是……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諾!」續相如聽著,先是一楞,旋即狂喜起來。
賀躍懵懵懂懂的看著這一切。
張越所知的歷史上,這樣做過的人,數都不數不清。
現在,效果已經出來了。
若在長安,這些皮毛的價值,在十萬之上。
有心想要逐走對方,卻又捨不得。
賀躍一臉茫然。
而目標士子,則基本都是選的一些模樣不錯,身體健康,同時出生微寒之人。
然後……
「且家中父兄,平素皆以中國衣冠服之,故而奴家自是懂得……」
好在這些人也並不計較這些。
便不由分說,硬塞到他面前,將這些箱子打開。
「幕南各部的情況,都摸清楚了吧?」張越問著續相如。
所以,要解決問題,必須斬草除根!
只要這些人在這塞下,紮下根基來。
他本以為此來漠南,大抵只是一場武裝遊行。
若是有可能,沒有將軍會拒絕一場戰爭!
且都是雛兒,以此保證,讓人挑不出錯,也無法拒絕。
當然了,張越知道,這樣的辦法,只對那些漢化較深,或者親漢的部族有效。
一手胡蘿蔔 ,一手大棒,威德並用,才是正確的外交方式和治理之法。
因為那代表著軍功、意味著賞金,也象徵著官爵。
自然,宴會之中就少不得歌舞。
心中,也差不多是有定論了。
「今夜,再帶一批人去獨孤氏族……」張越輕笑著吩咐。
然而……
帶著長水校尉的兵馬,在這幕南巡視一遍,彈壓不臣,最多殺幾個不聽話的傢伙。
所有人聽著,都是滿臉震驚,一臉羡慕。
聯想到夷狄,人們下意識的就會浮現出典型的夷狄形象。
雖然,長安城的花街柳巷裡,有時候會有艷麗的西域胡姬、乖巧溫順的僰國歌姬等等特色推出,讓無數人趨之若虞。
……
在長安沉淪三年,但依然一事無成。
「中國之威,從來如是!」
於是,便將他請到了已經開始分戶的族中。
賀躍不發一言,內心糾結而痛苦。
「回稟侍中公,末將等近日來,與司馬將軍等日夜商議,如今已是差不多清楚和了解了幕南格局與地理……」續相如答道「幕南之所,以南池等近漢長城之地為分界線,越南的部族,越是恭順,越是向北,越是桀驁!」
「其中尤以呼奢部與鮮虞部最為桀驁!特別是那呼奢部的首領呼奢屠各,野心勃勃,依仗實力,有時候連護烏恆都尉的兵馬也敢衝撞!」
說道這裏,這個小娘就怯生生的看著賀躍,眼中依舊滿是崇拜之色,用著一種近乎仰慕的神色看著他:「奴家自幼心許中國豪傑,還望郎君不要嫌棄……」
燃燒的篝火,滾燙的馬奶酒,還有那身著絲絹袿衣,在自己面前載歌載舞的少女。
從今以後,他就成為了吃皇糧的人。
而有了他們的存在,郡 縣制度,也可以成立起來。
便是靠近,他也會覺得渾身難受,只會掩鼻而走。
本以為此生最後的結局,可能是回到家鄉,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吏,或者給某些豪強貴族子弟,擔任蒙師,然後遵從父母意願,娶鄰鄉的地主之女為妻,生幾個孩子,終此一生。
滿臉刀疤,身姿粗矮,鼻子、耳朵和嘴唇上都掛了銅環的匈奴人,或者渾身惡臭,骯髒不已,父子同妻、兄弟同子的羌人。
內心的壓力與負擔,瞬間不翼而飛。
他還是想考較一下續相如,於是問道:「依明公之見,對此桀驁之人,該以何策應對?」
卻是一份任命狀。
有了一個如此良好的開始,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好辦多了。
裏面裝的,都是上好的皮毛,其中甚至還有一塊完整的狐皮。
這種滿眼崇拜,將自己視為英雄、豪傑與依靠的眼神,是他此生都沒有遇到過的。
帶來的這些士子,一個都別想跑。
因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為什麼我會知道她的聲音好聽?」賀躍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從今天開始,他賀躍,曾經的長漂一員,就已經是光榮的大漢官吏。
張越聽著點點頭,相關情報,他也有掌握,還與司馬玄談過了。
然後自然是酒為色媒,一切順理成章。
酒入喉嚨,渾身如炙。
賀躍茫然的睜開眼睛,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雙澄凈的眸子,閃閃發亮,用著滿是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不過……
行政控制與軍事存在,雙管齊下,一兩代人後,烏恆人就會與漢人,沒有任何區別。
他只是一個河內郡的小地主兒子罷了,不過是機緣巧合,才被河內大儒周宣收入門牆,得到老師資助,接受了五年的教育。
「傳我 將令:護烏恆都尉與長水校尉,即刻進入作戰狀態!」
事實證明,殺一個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她甚至懂得,如何系冠帽。
但這些人卻是不管不顧,很快就有人抬來了幾個箱子,送到賀躍身前,那粗壯男子道:「這些都是俺給賢婿與小女準備的嫁妝,還請賢婿莫要客氣!」
這就是要找個借口,殺了那幾個刺頭了。
持節使者,已經下令,在這曾經名為郝連氏族的地區,建立漢安定鄉。
張越接過來,看了看,笑了起來:「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王之教,果真乃是至理名言也!」
「夷狄胡膻,最為致命,君子遠之,方能自凈……」
是懷柔與安撫政策的一部分。
消息傳開,全軍轟動,士氣迅速高漲。
也是無數年輕人,深信不疑的事情。
連身份銅印,都已經製作好了,直接塞到他懷裡。
這也是張越為解決幕南問題,開出的藥方之一。
當然,為了保證效果,張越讓人挑選的佳麗,皆是這塞下各氏族貴族之女,或者模樣俊俏的適齡少女。
最有名的莫過於女真人統治草原上的所作所為了。
而那少女,在見到這些紅梅時,也嬌羞的縮到了賀躍懷中,柔弱的身子,好似沒有骨頭一樣。
想到這裏,賀躍就忍不住的抱緊了懷中少女,喜得對方,美滋滋的將臻首貼到他胸膛,用著柔糯好聽的聲音說道:「妾身服侍郎君洗漱……」
和將軍們一樣,沒有士兵會拒絕戰爭。
這時,帳外傳來聲響,幾個男子,大步走進來,看到賀躍與那少女的樣子,他們臉上滿是驚喜,一個看上去頗為粗壯的男子,瓮聲瓮氣的對賀躍拱手一禮,哈哈大笑:「賢婿昨夜睡得可還安寧?」
然後,就踏上了去長安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