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主客(1)
讓這些烏恆人,都變得驕傲了起來。
此外,各種臟活、累活,也是他們在干。
這次北征,數千烏恆人隨行,能被王師中的大人物看重,並嘉獎和推薦加入王師的人,不足兩百。
這兩個妻子,會在未來,替他生下有他血脈的孩子。
因為長的瘦弱,族中的人,一直就瞧不起他。
但是,幾乎所有後勤物資和牲畜,都是他們在負責。
旁的不說,速各僅僅是用了另外一半的三分之一,就給自己換了一套漢軍的軍械。
那個被自己的君王,認為有可能給與幫助,甚至可以發展為盟友的偉大帝國!
他在大宛的這些年來,已經前後嘗試和努力了十余次。
然而,四年前,卡帕多西亞王國的國王去世,他的君王為了得到卡帕多西亞,而和原來的盟友決裂,並最終引來了一個強大無比的敵人——羅馬!
使得他有機會成為了王師精銳的一分子。
不過……
作為一個曾經的呼奢牧民,不過是氏族之中最底層的成員。
沒辦法,迄今為止,他們都只得到了漢朝使者和將軍們的承諾。
他看著那兩個屬於自己的女人,眼中滿滿的都是溫柔。
在過去,這樣的女性,在部族內甚至會導致一場大型角斗,最終的勝利者,才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這讓使者更加興奮!
依然是未知數!
所以,虛衍鞮這些日子來,一直緊緊的跟在張越身邊,像條哈巴狗一樣,每日定時問候。
當時,米特拉達梯六世並未表現出什麼興趣。
速各更是一度被調去傷兵營,照顧和服務受傷的王師士兵。
速各得意的回過頭去,看著那兩個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女人,以及幾個髒兮兮的孩子,她們是速各這次北征的最大收穫!
甚至非常滿意自己的選擇!
最初他的使命,是與已經與整個歐羅巴都已經失去聯繫的巴克特里亞人取得聯繫。
數千人中的前兩百,可想而知,這積攢的功勞有多少了?
告訴了他很多他之 前所不知道的消息。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是,資金才是決定戰爭勝敗的關鍵!
跟隨著大軍,一路向南,穿過崖原,通過狼原,繞過鹽澤西部后,鶄澤湖已經不遠了!
然而,長安的漢天子與其大臣,到底會如何處置他們?
在大宛等了兩年,就在他耐心將要耗盡,打算回國之時,他得到了一個消息——前往東方的道路,已經暢通。
然而,速各毫不後悔。
這些都是他曾做夢也不敢奢求的東西。
而且,中間還隔著一個據說強大無比的蠻國。
哪怕是當年,軍臣單于的太子于單,也不過是被漢朝皇帝封為涉安候。
尤其是對虛衍鞮這樣的傀儡,更需如此。
因為那不止可以讓他們與他們的子孫,擺脫被人歧視和鄙夷的夷狄身份。
其中,就有東方的絲國的確切消息。
這個時候,米特拉達梯六世想起了有關絲國的傳說。
尤其是高層的虛衍鞮等人。
完全可以放牧牲畜,照看家庭,是最好的幫手。
這在草原上,簡直是完美的配偶人選。
要知道,此行,烏恆聯軍,雖然幾乎沒有上陣殺敵。
但實際上,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這種服飾設計非常複雜。
……
可惜,這些人商品,常常都被這些國家的貴族所買走,外人想要接觸這些絲國人千難萬難!
張越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當然,使者也聽說過,有絲國的商人,會出現在一些國家。
帶著這種想法,速各的心情就變得更加酸爽起來。
蠻族內部出了問題,已經不再能有效阻止商旅東行。
至於什麼牲畜、穹廬、女人……
還得為他們按時按摩、換洗絲帛做成的綁帶、背著有需要的人出去曬太陽。
取而代之的是,月氏人信奉的一個名為浮屠教的神廟。
這次遠征,讓他們知道了,漢人,可以為了拯救自己的臣民,而做出何等事情?
更將使得自身與子孫後代,獲得一個 被保護的權力!
然而現在……
奧斯匹林諸神的神殿,都被推倒了。
於是,就故意的吊著他,讓他在緊張和忐忑與不安中,惶惶不可終日!
族中的其他人,更是都將嫉妒他。
這是學自後世的一種技法。
但當他抵達巴克特里亞時,他發現,這裏已經徹底失去了亞歷山大大帝的榮光,成為了一個名為『月氏』的蠻族的樂園。
甚至曾有一位絲國的使者,抵達月氏。
擊敗羅馬,恢復希臘,重建大流士大帝與亞歷山大大帝榮光就有了可能!
終於,他第一次來到了傳說中的絲國的邊界。
而在大軍之中,數以千計的烏恆人,現在基本都有著類似的情緒。
她們帶來的那幾個孩子,也會在名字里冠上他的姓氏,變成他將來的幫手。
然而……
使得他知道了,在東方,真的存在著一個巨無霸。
這兩個女人,是他認為的所有匈奴俘虜里,最有價值的!
他祈求著自己信奉的神明,給他庇護與幫助,讓他可以順利抵達目的地——傳說中的絲國。
要不是看在他平時比較木訥的份上,速各甚至懷疑,他早就要被人丟出氏族,放逐到荒野里去自生自滅了。
而絲國的絲綢、香料,完全可以作為一張底牌。
所以,虛衍鞮內心的惶恐是可以想象的。
它並不是簡單的將布裹在身上或者掛在身上,而是經過了一系列的裁剪、修飾,用了許多的飾針、繩結,將布料用矩陣或者圓形的方式,固定在腰部、肩部、胸部等關鍵位置。
因為老實、忠厚、勤奮、細心,他在傷兵營內廣受好評。
望著關塞上飛舞的絲國旗幟,以及那正在不斷靠過來的絲國武士。
已經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正是靠著,曾經在氏族和家庭里逆來順受,吃苦耐勞的性格。
這可是在從前的呼奢部族裡,可以稱作寶物,作為傳家寶的極品!
自懂事起,他便幾乎沒有吃飽過。
可惜,每次都是半途而廢 。
速各緊緊的握住了自己手裡的韁繩,忍不住的昂起頭來,驕傲的走在了前排。
因為,戰爭,特別是對羅馬這樣的龐然大物的戰爭,需要海量的金錢和資源維持。
但現在,這個觀念已經徹底顛覆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年紀最大的那個,已經有八歲了。
許多傷兵複原后,對他讚不絕口。
生怕被張越放棄,成為棄子。
每天天還沒亮就得起來,燒水做飯,熬煮藥物,服侍王師士兵吃喝拉撒。
包括了一柄鐵劍,一件皮甲,一匹戰馬以及一把角弓和箭囊。
使者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並不會講絲國話……
他是在七年零六個月之前,被他的君王,羅馬之敵,密特拉所眷顧的明君,阿契美尼德王朝之後,萬王之王大流士大帝的嫡系子孫——偉大的本都王國國王,尊貴的米特拉達梯大王,被認為是酒神狄俄尼索斯之子的米特拉達梯六世派遣,前往東方,聯絡盟友的使者。
畢竟,絲國太遠了!
這幾乎是一種可與中國的華服的複雜程度相媲美的服飾了。
在大宛,他得到了更多有關絲國的情報。
其部下就更是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譬如,每次打掃戰場、收治和照顧傷兵,放牧和看管牲畜,掩埋與焚化屍體,清點貴重物品……都是烏恆人的事情。
所有商旅和使者,都只能通過匈奴人,才能買到那些名貴的絲綢與香料。
萬里之外的玉門關外,來了一支奇怪的使團。
從而徹底激化了本都王國與羅馬之間的敵意。
於是,他被再次任命為使者,並配給了數十名隨從,踏上了前往東方尋找絲國的道路。
只有磨掉他的稜角與野心,才能讓他明白,做一個安樂侯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和烏恆人相比,虛衍鞮麾下的匈奴人,就顯得有些忐忑了。
月氏人告訴他,那個帝國非常友好,而且樂於與所有人做朋友。
在從前,很多人心中,自家氏族的牧場與牲畜,就 是一切。
速各的人生前二十年,一片灰暗。
使團的首領,穿著一件哪怕在整個西域,都極為罕見的纏繞型服飾。
他們都已經不再甘於,只做一個草原上愚昧懵懂可笑的牧民。
拿到那枚漢朝戶籍的竹符!
如今,他只是花了點功勞,就順利的抱回來,而且一次抱回兩個!
於是,在第二年,米特拉達梯六世與亞美尼亞的提格蘭二世結盟,積極準備對卡帕多西亞的戰爭。
希臘諸神的光輝,也已經從這裏消失。
那麼,自己君王的雄心壯志,就有了實現的基礎!
聞訊后,使者立刻就帶上了自己的隨從,雇傭了數十名嚮導,從大宛出發。
知道這個強盛無比的大帝國的富庶與可怕(十幾年前,他們僅僅是因為大宛的一個國王拒絕向他們出售一種良馬,就發動了十幾萬大軍,跨越了上萬里的道路,攻擊大宛,並迫使大宛人投降、臣服)。
匈奴人牢牢的控制住了前往絲國的主要道路,並封鎖了任何可能與絲國聯繫的陸上交通。
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好在,月氏人對於他這樣的遠方使者,非常友好,許多貴族都很友好的接待了他。
然而,前往絲國,就不得不面對那個絲國的敵人——名為匈奴的野蠻國家的阻攔!
他微微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輕聲道:「我可不是從前的速各了!」
當張越所率的大軍,向著鶄澤,緩緩靠攏之時。
因此,被負責傷兵營事務的一位大人物評為『最』,特許招募成為了王師的長水校尉的一員。
「我現在可是王師的一員,未來將要請一個中原的文人,替我取一個名字的大人物!」
而這也意味著,這種服飾背後的文明,可能與古老的諸夏文明一樣高度發達,並擁有著一系列複雜、深刻的制度、文化、哲學。
用了一年時間,他從本都抵達了巴特克里亞,然後在月氏人的幫助下,穿過了群山與高原,來到了充滿了希臘文化色彩的大宛。
為此,他付出這 次追隨王師幾近三個月,鞍前馬後服務所積攢下的一半功勞!
他們有絲綢、香料、黃金。
沒有人知道,長安方面會給他們一個什麼定位?
是他在天使的軍法官那裡,仔仔細細的挑選了足足一天,才挑中的獎品!
便是父兄,也是非常嫌棄他,總覺得他在家裡佔了便宜,動輒就是打罵。
一個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帝國。
速各驕傲無比,滿懷著激動,他相信,等他回到氏族,父兄都會大吃一驚,羡慕無比!
不止是因為她們的外貌、體型和年紀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二十五歲以上,屁股大,胸脯大,身上有肉,而且還有過三次以上生育記錄。
控制傀儡,除了恩威並施,恐懼是最有效的手段!
於是,這位使者返回自己的祖國,向他的君王米特拉達梯六世稟報了自己的見聞。
若本都能與一個這樣強大的帝國建立盟友關係。
這次跟隨天使與王師,一路打到了匈奴人的老巢。
每一個人都知道了自身的渺小,也都明白了漢朝究竟強盛何等地步?
「偉大的狄俄尼索斯啊,請您保佑我,一切順利!」首領昂起頭,回首西望,回憶起自己這一路上的艱苦。
看上去只是將一塊布料,披掛在身上。
整個過程里,稍有不當,被人投訴,就會被直接調離傷兵營,並清除所有的功勞。
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他們緊張的混在大軍里,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他們都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個漢人。
這一路的遠行,也令他們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在曾經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高階匈奴貴族投降、歸義。
完全值了!
羅馬的亞細亞總督卡西烏斯率領三個強大的羅馬軍團,悍然介入卡帕多西亞,並迫使他的君王退出這一地區。
速各在傷兵營內勤勤懇懇的工作著,聽從著王師將官們的命令、指揮,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他所經手的每一個王師士兵。
更重要的是——她們還各自有著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