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6章 聞香識女鬼
大荒不同於前世餘生所知的鬼怪世界。
小白狐則在後院為自己搭了一個漂亮舒適的窩,防止夜裡有東西盜走它的雞鴨鵝。
不僅如此,在有人失足落水時,他還在水中暗中相救,因此被山村百姓所愛戴,為他修建了神祠,尊他為一河之神。
可真夠繞口的。
餘生又看清姨,被清姨目光一瞪,忙道:「不敢勞小姨媽大駕,還是我親自動手吧。」
小老頭兒把豬頭肉往嘴裏一塞,「打烊正好,我幫你把鬼捉住,當住店和飯錢了。」
他剛把碗筷收拾起來,葉子高又「噔噔噔」下了樓,「掌柜的,那姑娘你在哪兒見過?」
農神拍著王五郎,「好人啊。」
「美得你。」餘生不依,他讓白高興拉小老頭進屋去吃,「記著收飯錢。」
餘生在下面招呼,「先把碗收拾了。」
「我怎麼不地道了?」餘生故作茫然。
餘生把碗洗了,又為老水牛添了草,見毛毛的暖窩空空蕩蕩,「它怎麼還不回來?」
他把門板合上,只留半扇, 剛要轉身就見農神走進來。
「還真有,怪不得那老頭要住那間。」葉子高又跑上樓。
「安排在椰子糕旁邊的房間。」餘生在後面喊。
富難點頭,「不妨事。」
「那應該在白高興旁邊。」葉子高不情不願說。
「他攔河做什麼?」餘生又問。
見餘生看他,小老頭兒道:「這豬頭肉絕了,小掌柜,你這客棧該開到城裡去。」
葉子高正色道:「掌柜的,身為夥計,維護客棧周全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您就看好吧。」
當然,若修鍊鬼力,進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是可以的,但那又談何容易。
餘生擺擺手,「快打烊了,您老快點兒的吧。」
「看他鬼祟的樣兒,指不定鬧什麼幺蛾子,你夜裡看著點兒,別讓他亂跑。」餘生說。
富難把銀筷子一收,「我腿上有傷,手不能沾水。」
客棧只有養傷的客人,餘生不必為趕路的客人備飯,因此睡了個大懶覺。
餘生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富難。
餘 生指著後院井,「你若真想捉鬼,不如幫我看看井裡有什麼東西。」
葉子高「嘿嘿」直樂,「得了吧,舉著把金錢劍去撒尿?」
他自己親生經歷,靈力對維持鬼神的力量還是很有幫助的。
「也不是不可能。」小老頭兒回頭見是餘生,埋怨道:「小掌柜,你昨晚不地道啊。」
農神為王五郎倒上,「妖城的大妖驅散了村子百姓,把河水攔腰截斷,把他也趕出了神祠。」
「就是不中毒,也讓你得病死。」餘生說他一句,把目光放在草兒身上。
夜已深,餘生很快陷入沉睡,直到丑時,被外面的一聲驚叫吵醒。
他放下手裡碗筷,轉身向樓上跑去。
不待餘生追問,農神又道:「也是位鬼神,但比我強,現在還有人供奉。」
「嘿嘿。」餘生壞壞一笑,翻個身繼續睡覺。
「那女鬼我見過,穿一身紅衣,長的貌美如花……」
他穿青衫短打,作僕人打扮,臉白嫩的有些病態,仿若在水中泡很 久了。
酒至微醺,農神和和尚王五郎相伴回去了。
「廢話。」餘生隨口插一句,「難道有股魚味兒?」
農神道:「王五郎,鎮前那條河的上游,妖城外一山村的河神。」
王五郎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但王五郎從一開始就寧可永世沉淪水底,也不肯溺人求代。
草兒恨不得放球球咬死他,或者把他給踢死。
餘生記起尋找小孫子時,在一間屋子裡看到紅光閃過,於是指了指那間屋。
「你筷子不洗?」
「弔死鬼,有一股口臭味,臭裏面伴著點香的,那是女鬼。」
他原是妖城富戶人家的僕人,在山村辦事渡河時,失足跌落水中溺亡。
他洗漱罷,幫清姨一挽青絲后才下樓,見葉子高坐長桌旁正和小老頭興緻勃勃的聊著。
「水鬼里……」小老頭兒頓了一頓,「水鬼有股水草味兒。」
正收拾盤子的葉子高聞言抬頭,不悅道:「安排到我房間旁邊作甚?」
葉子高不搭理他,人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狗子領會,在餘生關門睡 覺后,屁顛屁顛蹲在小老頭房門前。
「怪不得河水越來越淺,敢情這孫子在作妖。」餘生說。
小老頭兒指著在餘生腳下咬尾巴的狗子,「小老頭兒昨晚起個夜,差點尿褲子。」
小老頭一聽,忙把拍在桌子上鼓鼓的錢囊揣懷裡,「走時一起結。」
大荒之中只有冰冷天道,水鬼若不求代,將永世不能輪迴。
小老頭起身,「我捉鬼要價不菲,不過今天便宜你,就抵作酒錢了。」
王五郎苦笑,「強什麼,都被趕出來了。」
談笑間用罷飯,餘生轉身一看。
他跟白高興上樓去了。
在前世聊齋志怪故事中,王五郎這樣的善行感動上蒼后,尚有機會脫力苦海,位居一方土地之神之類。
他們又飲幾杯,漸漸說起了王五郎成為鬼神的始末。
「小魚兒的酒或能讓你好受些。」農神說。
現在餘生和農神成了忘年交,隔三岔五的就要在夜裡飲上幾杯。
其實是農神快來了。
她轉身也上樓去了,留餘生一人把桌子擦了。
「這位是?」 餘生問農神。
在進房睡覺時,餘生有些不放心,他向狗子指了指小老頭所在的房間。
前文有言,但凡水鬼,須得一人代之方可進入輪迴。
「趕出來?」餘生把豬頭肉和炒青菜擺櫃檯上,又轉身取一壇酒。
不待草兒推辭,餘生就把她否了,「你還是算了,讓你洗也夠不著。」
餘生上了最後一塊門板,把櫃檯收拾后熄燈上樓。
只是現在,且不說小山村信仰之力過於微弱,便是小山村也不復存在了。
狗子陪著他,至於黑貓警長兄弟早不知跑哪兒去了。
王五郎成為鬼神約有百年的時間。
小老頭兒兀自爭辯,「我是怕遇見不幹凈的東西。」
成為鬼神,藉助信仰之力也是一途徑。
待信仰之力消耗殆盡,王五郎怕還不如湖裡纏餘生的水鬼三姐妹。
餘生也敬他一杯酒。
小老頭兒依舊一壇酒就著一盤豬頭肉津津有味兒的嚼著。
讓餘生驚訝的是,在農神身後還跟著一中年男子。
清姨道:「搞事。」
他手裡捏著狪珠,柔和的白光將周圍照的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