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2章 飢不擇食
他們散布到揚州城各個角落,充實著它的繁華。
城門主道上的店鋪全部撤去門板,將生意需要的一應物什擺出來。
「對啊,也太丟人了,你好歹要點兒東西。」楚辭目指店小二,「小二一直看著呢。」
餘生道:「以後誰都不許叫驢車,得叫馬啥垃圾。」
不少鄉親為在大戰之前犒勞自己,大早上來客棧用飯,享用粥之類的。
那個不是別的,以他的德性肯定是騷擾良家婦女。
周邊的風景快速閃過,餘生又找到了飈車的感覺。
賞心樓位於長街的東面,尋味齋,茶館,青樓,糕點鋪等全在這條長街上。
揚州城之繁華,全在這條長街上了,因此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一縷陽光灑在城牆上,靜謐的揚州城熱鬧起來。
誰知,毛毛衝著錦衣衛吐一口水,速度不減的鑽進城裡去了。
「一點兒也不尊老愛幼。」小老頭兒嘀咕,雙眼惺忪,眼神卻賊的很。
這名字取的很有腔調,餘生終於彌補了前世不 曾有豪車的遺憾。
葉子高踢白高興一腳,「瞎糟踐人,我有那麼飢不擇食?」
毛毛跑的風馳電掣,彷彿後面有很惡毒的人在追殺它一般。
守城的錦衣衛例行上前查看,餘生也緊拉韁繩想讓毛毛緩下來。
楚辭循著他目光看去,見僧人擺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一尊佛像,佛像作伸手取物之狀。
這是揚州城主與異獸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白日大路屬於人類,若違背,必死無葬身之地。
……
楚辭打個呵欠,「我已經很久不起早了,你拉我們起來做什麼?」
不僅快,而且很穩,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餘生拍他肩膀上,「告訴你老頭兒,敢亂跑,小姨媽折斷你脖子。」
「待你敗壞名聲后,整條街得喊『驢回來了,快把姑娘、媳婦、女兒、母雞,母狗收起來啊』。」
若是往日,區區一壇棪木酒,毛毛壓根不看在眼裡,酒房裡那一大缸才能讓它動心。
樹林很快穿過,一輪紅 日已躍上山頭。
街上還有早食、茶湯的攤子,沿街叫賣乾果、蜜餞的小販,乃至替人說和生意的牙人。
小老頭兒在車上咋舌,「這究竟是頭什麼驢。」
「嘿,他怎麼佔住那位置了。」周九章不悅。
「不行。」餘生義正言辭,「不能讓你敗壞了毛毛的名聲。」
「鬼知道。」同伴笑著說。
他們行經上次封豚倒下的地方時,見骨頭也不在了,一點兒痕迹也無。
「他為什麼不能在那兒?」楚辭不解看他,「大早上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眾人已經準備好了。
城門打開,在錦衣衛檢視下,各鎮子販菜的攤販,他城的游商,行路人紛紛湧入城。
白高興意外的看他,「你不是揚州人?」
只是今日他們什麼東西也不點,只坐在窗邊向外看,小二不由多看幾眼。
小老頭兒搖搖頭。
忽然,青石鋪就的官道上響起一串「噠噠」的蹄聲,一一 駕驢車向城門衝來,惹得行路人紛紛躲閃。
雖晨光熹微,但鎮上已忙碌起來,因為收穫的時刻已經來臨。
一頭卡車頭大小的蒼狼從路上躍過後,站在高處掃驢車一眼,飢餓的目光讓餘生的心「怦怦」直跳。
小老頭兒在房間內呆一天,終於被放出來。
「現在只是賣菜和賣酒的躲避。」白高興說。
別說,白高興學方才的攤販學的惟妙惟肖。
孩子啼哭,土狗狂吠,炊煙混在薄霧中相繼升起,人們正式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周九章、楚辭三人坐在賞心樓上,早晨的陽光穿過窗子落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上。
里正在知曉餘生去找場子后,咬著灌湯包提醒他,「別打架。」
同時還有菜攤、估衣鋪,米店,布店,箍桶店之類所在。
奈何今日不同昔時。
「刷」,整條長街上賣菜的全部蒙上東西遮蔽,剛打開門迎客的酒肆又關上了門。
僧人手裡拖著一盤子,正在圍來的百姓說著什麼。
毛毛一頭撞進樹洞里。
酒幡也 早早掛起,溫著的米酒清香在空氣中散發出來,吸引著酒客。
快進樹林時,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杉出現在前進的路上。
揚州城果然是毛毛的地盤,見它進城后先在蘿蔔攤上叼上一根蘿蔔作早飯。
莫說,再次去揚州城,驢車的不同立刻體現出來。
葉子高指著長街,「就這還用我敗壞?」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周九章向街上張望,「應該快來了。」
小老頭兒忙道:「不跑,不跑,絕對不跑。」
樓下忽起喧嘩,周九章興緻勃勃探頭看,見賞心樓門對面只是出現一遊方僧人。
他們偶爾也來賞心樓喝粥,作為揚州城有名貴公子,小二當然得好生伺候著。
攤子的主人不叱餘生,而是高聲對長街喊,「驢,驢,驢回來了,快,快收攤兒。」
巨杉很粗,地面樹榦出現一大樹洞,前進的路正好穿過,容得下兩輛馬車並駕齊驅。
周九章道:「別急,待會兒有好喝的。」
葉子高在車上興奮道:「這才是真紈絝,掌柜的,改天把毛 毛借我那個。」
小毛驢在一壇棪木酒賄賂下精神抖擻,跺著蹄子只等狂奔而去。
餘生認真道:「相信我,真的有。」
卜居也道:「以為你請我們喝粥,敢情是看別人喝粥。」
「嚯。」錦衣衛抹一把臉,對旁邊幸災樂禍的同伴道:「這煞星怎麼又回來了,還拉一輛車。」
作為四錢捉鬼天師,在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小老頭很是怕了餘生的小姨媽。
不知哪座山上傳來撞鐘聲,那是寺廟僧人下早課了,也在說揚州城快到了。
「放心吧,今天只砸招牌的。」餘生準備妥當,留下正在客串小二的草兒,揚鞭向揚州城而去。
餘生來不及細看,「唰」,光明再現,他們已在高聳的密林之中了。
密林中的夜色尚未褪盡,陽光只有幾縷穿過層層樹葉落在地上。
「你不懂,這個名字意義非凡。」餘生高深莫測說。
「馬,啥,垃,圾?」白高興很是彆扭說出這個名字,「這是什麼破名字。」
蒼狼儘管流口水,還是頭也不回鑽進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