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7章 有夢想的鹹魚
他們聽到身後有人打響指,對視一眼后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漢子見餘生指東打西,本是一驚,再看拳頭綿軟無力向胸口打來后不由一喜。
「我就看不慣你們卑劣的行徑。」武師道,「地兒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別人不能做買賣?」
他一個「打」字沒說出來,被一頭驢撞飛了。
餘生苦笑,「算了,我對魚過敏。」
毛毛的出手,讓蔡家僕人很是忌憚。
前些日子蔡明被廢,為重振雄風獨上青樓,卻出盡洋相,淪為青樓笑柄,漸有蔓延全城之勢。
這是一條有夢想的鹹魚。
「卑鄙。」漢子一吼,砂鍋大的拳頭向餘生揍來。
賞心樓打著「揚州第一粥」招牌決心做大,偏相鄰的鹹魚鋪子臭不可聞,兩家沒少因此鬧矛盾。
翌日,茶館主人起床開門時,見枯樹竟然發芽泛起了綠意。
蔡萬年這時已從僕人那兒打聽清楚了,他對蔡萬壽道:「他們就是前些日子打傷明兒的人。」
茶館主人剛要叱責他,道人轉身對他說, 「且當作報酬了。」
他左右四顧,找不到趁手東西,見武師手中有鹹魚,奇道:「你的武器是條鹹魚?」
蔡萬壽問他,「你怎麼做,若再丟人休怪我打斷你的腿。」
只是老樹前年被雷所擊,以致腹空樹枯。
「賣鹹魚的,這兒沒你的事兒。」漢子站起來說。
餘生把鹹魚還回去並謝過武師,在自我介紹后,聽武師自報家門「陸仁義」。
聽到餘生問他,武師道:「別小看這條鹹魚,它剁不碎,鋸不開,煮不爛,燒不壞,比刀耐用多了。」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砰~」他踢了踢漢子襠下,「還真有防備。」
茶館主人允他。
慕名而來的人見粥已售完,後悔不迭。
蔡家僕人人多勢眾,漢子毫不膽怯,他揮手吼道:「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給我……」
不待蔡萬壽午後趕往莊家,蔡明已站在他面前。
「真的,真的。」漢子說。
「必須把他們趕走,不然牌子我都沒臉掛了 。」蔡萬壽說。
「真的假的?」
「毛毛。」「城主驢。」「你敢罵城主!」「不是,我是說城主家的驢。」
他蹲下身子,在漢子左右眼眶各留下痕迹后才住手,「現在咱倆扯平了。」
粥攤上食客尚不知緣由,見一群人已打在一起。
「還是一條有夢想的鹹魚。」餘生說,「借我用一下如何?」
「不會,不會。」蔡明忙安撫老爺子,「這主意是庄公子出的。」
一杯茶下肚后,邋遢道士又討一碗茶含在口中,漱口后吐在樹腹中。
場上一時安靜下來,蔡家的僕人退到一旁,唯有被撞飛的漢子掙扎著想起身。
「他們手中有毛毛,我們怎麼辦?」蔡萬年又問。
作為蔡家家僕,漢子常找鹹魚鋪子麻煩,全被武師全擋下了。
餘生用鹹魚在漢子襠下比劃一下。
只見鹹魚一擋拳頭后,瞬即打在漢子胸口上,將他拍飛出去。
「我也後悔啊,她以前身在煙花地,我以為出來會改呢。」
那漢子一 身污穢,身上沾著魚鱗,但收拾魚的手法很是嫻熟。
尚有一僕人意欲出手,被毛毛噴一臉口水。
「爹你還記著那邋遢道士不?」
坐上驢車,餘生向眾人拱手,「我們明兒早上再來。」
他確實做到了,打人的餘生後退三步才站穩身子。
餘生握住鹹魚尾巴分叉處,揮動一下后覺著非常順手,「真不錯。」
在收拾東西時,他們圍著餘生,有巫祝問餘生家在何處,有天師問餘生何時再來。
蔡萬壽放心許多,「什麼主意?」
他一挺胸肌,要把餘生彈回去。
自得到「米粒之珠」后,餘生身子靈活的很,較之身負內力之人也不遑多讓。
「又是你們。」手執鹹魚尾巴的武師道。
餘生打的卻是臉,奈何身高不足,只能捶向大漢胸口。
「當然記著。」蔡萬壽點頭。
「爹你放心,明兒他敢再來,我定讓他賠的血本無歸。」蔡明搶在被訓斥前,咬牙切齒的說。
白高興還在纏鬥,毛毛又奔過去把人撞飛,繼而 葉子高身邊的人也飛走了。
說罷,邋遢道人頂著烈日進了城。
「是吧。」也許是旁人嘲笑多了,陡然聽到有人讚賞,武師很是高興。
「咳咳。」白高興提醒餘生,「現在不是攀交情的時候。」
邋遢道士去年來的揚州,初來乍到即名揚全城。
在揚州南城門外有一茶館,茶館前有一棵七八人方能合圍的老樹,不知有幾百年了。
「原來是個老實人。」餘生悲憫的看漢子。
兩家交惡,見餘生攤子被砸,武師感同身受,因此仗義出手。
寒暄后餘生回到攤子前,粥桶已然見底,即便蔡家僕人不鬧,他們也該收攤了。
那棵老樹活過來了。
萬分緊急時刻,漢子的拳頭被一條鹹魚擋住了。
他指了指在魚肆忙活的一漢子。
邋遢道士進城時,烈日炎炎,饑渴難耐,於是向茶館主人討一杯茶喝。
他甚至特意朝賞心樓喊了這麼一句,把蔡萬壽臉都氣綠了。
但漢子也不好受,只因餘生打人拳頭上戴著有刺的環戒,那刺扎進漢子胸口,還帶走 一絲肉。
武師搖頭,「家兄陸俊義。」
餘生醒悟,「手下留情也成,但我得討點利息。」
餘生走過去,把漢子推到在地上。
武師身強體壯,胸口敞開,露出古銅色皮膚和胸毛。
他正是餘生方才見到的腰間不挎刀,掛一條鹹魚的武師。
「那這媳婦不能要啊。」
蔡萬壽更怒了,「廢物,徒惹人笑話也就罷了,還被打上門來了。」
「你哥哥一定叫陸仁甲。」餘生說。
「找莊家。」蔡萬壽說,「毛驢在莊家暫住過,他們有法子。」
原本樹下乘涼,茶館生意還是很不錯的,但樹枯后,烈日直曬,茶館悶熱難耐,生意漸漸下去了。
他低頭躲過一拳頭,喊道:「看我撩陰腿。」
也許是條件反射,漢子雙手一垂,下意識把襠下一擋,早忘了他有防護。
武師把鹹魚遞過來。
「家兄魚羹熬得不錯,改天請你嘗嘗。」武師熱心腸。
……
原來那鮑魚之肆乃武師家裡在經營。
「過敏?」
漢子急忙搖頭,「掌柜,掌柜,手下留情,上次我媳婦差點跟別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