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6章 狐言亂語
見到餘生的打扮后,周九鳳樂了,「生掌柜,你這是什麼打扮,找了兩塊麻袋把自己套裏面去了?」
毛毛馬上收回踢出去的蹄子,爹親娘親,不及酒親。
楚生抬頭,望著帘子不解,周九鳳又大笑起來。
不用問,他肯定無顏面對姑蘇熟人,躲起來了。
「有點事兒需要辦。」清姨說。
餘生臉皮厚,振振有詞道:「男人的身高和女人年齡一樣都是秘密,你敢告訴我你年齡么?」
這件外衣布料同清姨身上的長袍,白底子上有金絲繡的雲紋,看起來帥氣的很。
「你不也喝,五十步笑百步,我是百步。」
「你二舅。」胡老頭瞪了一眼,換了個身位,「你爹厲害,我惹不起躲不成么。」
餘生向葉子高問起小老頭。
「不是我以貌取人,實在是狐妖中找不到丑的,咱們擇偶英俊是基本,就和他們得有房一樣。」
清姨臉微紅,然後怪罪到餘生身上,「我按你說的身高來的,怎麼長這麼多?」
只是胸前平坦,若遠了看,還真 認不出她是一姑娘來。
坐在周大富旁邊的楚生抬頭,不待問餘生何事,周九鳳就大笑起來。
「誰這麼不小心。」餘生埋怨昨晚搬他上樓的人。
胡老頭回頭說著時被毛毛噴一臉口水。你大爺的,什麼叫卸磨殺驢,你想幹什麼。
周九鳳這時終於忍住了笑,餘生鑽進后廚時冷不丁又叫:「楚生。」
餘生搖頭,「你不懂,這才是潮流。」
起床把只是上衣,卻勝似長袍的錦衣穿上后,餘生聽清姨說已快到晌午了,忙匆匆洗臉下了樓。
「他救你又怎麼樣,那捉妖天師現在是客棧夥計,指不定他們就是合起伙來騙你的。」
餘生不想讓清姨的一番心意打折,於是抖了抖外衣,「挺好看的,不用改了就這樣吧,我當披風披著正好。」
這清姨還真不敢說,一說出來就什麼都暴露了。
餘生個子不高,披上及膝的披風后,整個人像被陷在麻袋裡。
他探出頭見那姓胡的老頭蹲在窩棚下,一 面饞著看雞,一面向小白狐說著話。
「你不知道,他娘跟著揚州城主沾了仙氣兒,不過他爹更厲害,就是丑了點兒。」
「我自己的酒都給你了,說你爹幾句都不行了,不待你這麼卸磨殺驢的。」
胡老頭道:「他二舅就一普通驢,他大爺惹不起。」
餘生醒來時,屋檐上掛著雨珠,不時滴落在水缸,打在芭蕉葉上。
胡老頭回頭不耐煩道:「你這蠢驢,滾遠些。」
聽著雨聲,餘生躺在床上,很快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哪有這樣的披風。」
毛毛站在雨中,踩著水花玩,尾巴掃在胡老頭頭上。
毛毛四蹄起跳,濺胡老頭一身。
「我能千杯不醉,你能么?喝不了幾口就耍酒瘋。」清姨把茶杯端給餘生。
「那倒也是。」餘生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后井水的甘爽滋潤了乾燥的口舌。
清姨跟在餘生身後,聽周九鳳取笑,狠狠盯著她。
葉子高告訴餘生,昨晚是他把小老頭抬回屋的,小老頭醒酒早,起來后悄悄下樓不 知所蹤。
「嘿,這下真成楊過了。」餘生擺著袖子說。
正忙碌時,餘生隱約聽到後院有人在說話。
這輩子她還是首次做衣服,只問一下餘生身高,然後就自己做起來了。
在後廚,餘生把常用之物放在外面,灶台只要不是餘生使用,便又成了原來模樣,不怕人看出來。
世上若有縫衣的劍法就好了,這樣就方便許多。
客棧里很安靜,讓餘生辨不清什麼時辰。
「你也去?」餘生站住。
「你怎麼就不信呢,你看你們掌柜那醜樣,以後肯定娶不到媳婦,所以把你當狐奴養。」
她梳著馬尾,身上穿著書生束身的長袍,腰上用玉帶系著,把身子曲線勾勒出來。
餘生穿著白中衣,不至於被小姨媽看光身子。他搖著頭,「不想起,身子痛死了。」
胡老頭又和小白狐說話,勸她跟自己回去,「你別被人騙了,他們就是養狐奴。」
周九鳳若有所覺,忙忍住笑。只是餘生不準備放過他,「楚生?」
「聽我說,這些雞你 吃不到嘴,他們騙你的,人的話若能信,狗都能上樹。」
「再騷擾我,我的酒不給你喝了。」胡老頭威脅說。
「耍酒瘋?」餘生全記不起醉后的事兒,他坐起身子來,「我,我做什麼了,你打我一大包。」
不理大笑的周九鳳,清姨坐在位子上,讓餘生快去準備一下,他們進城后得明天才回來。
「這是你不離開的理由?你是狐狸,你天生吃雞,哪有養雞的道理。」胡老頭說。
毛毛直接抬腳踹胡老頭了。
「是是是,我不應該用狐族男子和他比較,但人之中他也只是看的過眼,離英俊差的遠呢。」
「今天你要去揚州到差,試試這件衣服合不合身。」清姨舉起她帶來那件上衣。
餘生一直住在鄉下,不曾穿過華貴的衣服,忙接過來站起來穿。
他也懶得起床,只覺身子快散架了,渾身上下無力,手指懶得動一下,頭更是格外痛。
「該起床了。」清姨把茶壺放在桌子上,坐在他床沿。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清姨提著一茶壺走進來,胳膊還 夾著一件錦衣。
可不是了不得事,這玩意比練劍難多了。
「哎呦」,餘生摸到頭上有一大包,有板栗那麼大。
只是一試之下,衣服一直拖到膝蓋上,更尷尬的是一袖口有些小,餘生唯一動彈的胳膊伸不進去。
樓下只坐著周大富和周九鳳等人,葉子高在忙著收拾桌上的杯盤狼藉。
小白狐不服氣的替餘生辯駁,又是甩出一連串的狐語來。
「脫下來,我幫你改改,省的進城被人笑話。」她把話題轉回來。
餘生心說昨晚自己難道幹什麼禽獸不如的事了?
清姨臉略一僵,翻著白眼道:「你若敢現在已經不是躺在這兒了。」
餘生執意這樣,清姨也只能依了他,見餘生喜歡,心裏也只覺做了一件了不得事。
「沒什麼事。」見周九鳳大笑,餘生滿意的對楚生說。
小白狐搖頭,嘰嘰咕咕說著狐語。
「小姨媽。」餘生斜躺著,看著清姨坐在他旁邊。
小白狐在屋檐下,向胡老頭嘰嘰咕咕幾聲。
「讓你昨晚喝那麼多酒。」清姨轉身從茶壺裡倒一杯水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