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2章 忘憂
她昨天聊的太興奮,壓根沒顧上去想這話有矛盾。
「對,對。」平白被人感謝,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把筆墨紙硯鋪開,對著煙雨朦朧的山川湖泊剛要練字,抬頭見鳳兒遊盪在湖邊,所有水鬼見到她后紛紛跳水逃亡。
各種美好的記憶,曾想象過的美好都這慢悠悠的時光中湧上心頭,讓人沉醉期間。
餘生以為鳳兒這一酒罈把草兒砸開竅了,期待的看著她,豈料草兒把最後一枚雞蛋放下,「二十三枚,這次對了。」
許多酒令人忘憂,只是在麻醉人,讓人暫時忘記憂愁。
「忘憂酒,忘憂酒。」餘生終於明白這不怒果釀造的酒帶來的美妙了。
在暢談酣飲之中,所有的憂愁,所有的疲憊都在恍恍惚惚中消失不見了。
忘憂酒則不然,它讓人身子舒適,將人帶到美妙的記憶和幻想中,用期望的美好來填補現實的遺憾。
「不得不說,狗子在當翻譯這方面還是很有潛力的。」餘生搖了搖頭,把酒缸蓋上。
狗子和天馬跟著餘生來回奔跑嬉 戲,偶爾朝攔住餘生,在院子肆無忌憚的砒霜滋牙,讓它別太囂張。
「被水淹了還用救火?」鳳兒鄙視的看著餘生。
相比狗子只知道在餘生腳邊撒嬌賣萌,天馬要更懂事一些。
「哎呀,你小心點兒。」草兒不用猜也知道是鳳兒,朝著空氣埋怨一句,低頭繼續看雞蛋。
餘生暗自撇嘴,農神這謊撒的,「那你還不去看看,他家究竟有沒有被水淹。」
院子里很熱鬧,豬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餘生望了望腳下,趁機給狗子一腳,「雖然不知道你剛才罵的什麼,但踢你就對了。」
他把帝休處得來的三枚不怒果取出來放在一口大缸中,又去井水裡提了幾桶水。
得,還是錯的,餘生覺著草兒這智商是沒救了,只期望還有長智商的東西。
這時餘生再把酒缸蓋子掀開,方才清澈的酒水和不怒果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甘冽的竹葉青般的酒液。
餘生看它追趕母豬的樣子,真像豬八戒 。
「哈哈,原來是數錯了!」她一拍雙手。
餘生摸了摸天馬狗頭,語重心長的對狗子說:「以你的模樣,賣萌這條道是走不通了,不如跟天馬學學。」
這忘憂酒很神奇,它滋味甚美,卻讓人不忍心貪杯,只想一口一口的慢酌,將時光拉長,將歲月變慢。
奈何這酒缸特別高,餘生墊了一小凳子才把腰超過缸沿。
不只是因為狗子丑,也因為它從小就被狗子追著跑,留下心理陰影了。
餘生也迫不及待的又飲上一杯,卻不急著下咽,讓酒液在喉嚨間徘徊。
它很快找到了天馬旁邊的破碗,舔了一口,很快也陷入了天馬一般的沉迷中。
「你也要?」餘生看了看天馬,掃視四周,最後取一破碗過來,為它倒上半酒提。
天馬舔了一口,在嘴裏咂摸一番后閉上狗眼,仔細回味起了酒香,比餘生還專業。
這酒綿軟,入口初時淡雅,卻不寡淡,繼而轉濃,悠長的酒香在口齒間久久不散,神志為之一清。
餘生獨自一 人,清清靜靜的來到後院酒窖釀酒。
這酒才真的讓人著迷,宛如附骨之疽,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在餘生和天馬回味的時候,狗子又探進了頭。
大早上許多客人還沒起床,餘生做上飯後,準備到後院釀酒。
「農神昨天來過,跟我聊了很長時間,後來他說他家被水淹了,他得回去救火,然後就走了。」鳳兒說。
今生餘生沒有太多憂愁,對忘憂酒帶來的忘憂不是很痴迷,不過對忘憂酒的淡雅還是很喜歡的。
沉浸在那般美妙中,所有現實中的憂愁都拋之腦後了。
在喉嚨處也非常妥帖,入腹下肚之後,帶著四肢百骸暖洋洋的。
在餘生把木桶里的水倒入酒缸的時候,天馬會幫著餘生去銜木桶,雖然叼不住,但很討人喜歡。
他在系統里支付了兩萬功德值,直接將不怒果釀成了「忘憂」。
狗子不以為意,它剛品了忘憂酒,餘生這一腳的痛,它立刻就忘記了。
難怪釀造一缸就用了餘生拯救一個鎮子所得到的功德值。
餘生無奈的看著她 ,鳳兒這才醒悟過來,一拍腦門,「啊呀,被農神給騙了!」
草兒正在那兒數雞蛋,這會兒又多數出十個雞蛋來,正迷惑不解時,被鳳兒提著的酒罈打到了腦袋。
說罷,鳳兒提上一壇酒向客棧外面跑去。
「唔」,餘生點了點頭,他不愛酒,但也喜歡上這酒了。
餘生用酒提子取了一些,一飲而盡。
有英雄救美的公豬,全被砒霜哼哼唧唧的滾退了。
砒霜立刻會收斂一些,它對狗子還是有些忌憚的。
先是疑惑的望了望獃獃不動的一人一狗,繼而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當即悄悄的下來。
砒霜不知道在哪兒打的滾,蹭了一身泥,一頭白豬愣是成了泥豬,還在院子里追打別的母豬。
「農神有些天沒來飲酒了,這樣,你提上一壇棪木酒去看看他老人家。」餘生支使她。
潮濕的雨天里飲上這麼一杯酒,讓人如同置身竹林茅舍,圍坐在泥火爐旁邊,同友人淺酌。
只想時間再慢一點,再慢一點。
不過去之前得擺脫身後的鳳兒,思來想去,餘生只能出賣農神。
餘生把 鳳兒撥開,「我後悔讓百草解除你詛咒了。」
餘生在草兒感激的目光下來到後院,天依舊陰沉,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空氣一握能捏出水來。
淡雅的酒香慢慢瀰漫到鼻端,沒有黃酒香的濃郁,炮打燈的撲鼻,代之以如蘭,如梅,淡雅而清幽。
人生在世有許多憂,許多念念不忘的事,在念念之中就再也忘不掉了,所以酒不解愁,也不解憂。
隨即鳳兒肯定道:「我們相談甚歡,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撒謊中斷與我聊天,我這就去看看他。」
有之前的教訓,狗子不再朝著餘生「嗷嗚」,而是變換了策略,歪著狗頭斜瞥餘生,「喵喵」一聲。
餘生雖不知道這「喵喵」什麼意思,但絕不是好話,不過等餘生抬腿去踹時,狗子已經跑了。
「汪汪」,在餘生回味唇齒留香之際,天馬在腳邊叫起來,甚至把前蹄搭在酒缸上。
草兒這時回過頭,對餘生說:「多出來三枚雞蛋,余掌柜,這是不是你給我的驚喜?」
他灌了一葫蘆,又倒給狗子它們一些后,慢悠悠的上到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