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0章 平衡
「當真,若有假,你們砸了我客棧。」餘生說。
「那應該怎麼說?」旁邊的妖怪問他。
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頤的小豬妖,坐在位子上翹首以盼的兩頭豬妖,種豬選擇息事寧豬。
其餘的妖怪也是,若來的早了還有酒和多餘的串兒送呢。
「好吃」,「真好吃」,妖怪們嘗到后,稱讚聲便不絕於耳。
因此吃起來並不太美妙。
剛遞過去,一群妖怪立刻瓜分一空,沒分到的也搶著去幸運兒旁邊嘗上一口。
「不行,我得回去找書去。」一妖怪把口水一擦,轉身跑走了。
不過娶了個愛看書的媳婦倒是真的。
「那不成。」餘生搖頭,「每個妖怪只有一次機會。」
一皮膚黝黑的豬妖問道:「掌柜的,真要建藏書樓?」
「可那是兩個字。」一妖怪在旁邊說。
他看了看面前的豬妖,臉黑,個大,肚肥,腰圓,精神頭足,是一頭當種豬的料。
五個名額還餘下兩個,他若佔兩個名額,便可以多得兩壇酒和很多根串兒了。
不知妖怪裏面有好妖怪,人裏面也有好人啊。
唯有一妖怪喊道:「不好吃,一點兒 也不好吃。」
酒與羊肉合在一起后,差點讓他舌頭跳舞來表達那股興奮之情。
小豬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以至於他在吃串的時候都不敢大口吃了。
不管在什麼地方,讀書和學習的都是受尊敬的,餘生在他們心目中又拔高一個高度。
不過他很快否定了。
種豬不為所動,低頭仔細盤算很長時間后才抬頭,「這樣我還賺一壺酒,成。」
他抬頭看了看這妖怪,是一頭豬妖,真乃豬間一大文豪。
這玻璃杯,這精美的蠟燭,還有倒酒時的優雅。
更不用說孜然那些調味了,小豬妖覺著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便是如此了。
「怎麼,還不行?」這頭種豬不高興了。
他們剛走,那頭黝黑的豬妖邊喊邊跑過來,「我找到書了,我找到書了!」
旁邊的妖怪們覺著不錯,「好詞啊,好詞。」
「此菜只應天上有,豬間哪得幾回嘗。」這妖怪搖頭晃腦。
隨後,他恍然,「難怪掌柜的要用書兌換這串兒,肯定也是愛學習,愛看書的人。」
餘生傻眼了, 上面寫著《種豬培訓教材》。
這主意不錯,圍觀的妖怪們眼睛一亮,紛紛建議種豬。
「你等著,我家裡還藏著幾本書。」這皮膚黝黑的豬妖匆匆走了。
圍觀的妖怪以他為例,「看見沒,這就是不讀書的下場,找不到別的詞兒,翻來覆去只這一句。」
「全透著一個字,高貴!」一妖怪說出眾妖怪的心聲。
他興沖沖的擠進來,把手裡的書遞給餘生。
「是嗎?」說話的妖怪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打個「哈哈」,「我是妖怪,不識數正常。」
餘生回頭看城主一眼,見她飲著酒,吃著串兒,翻著書,說不出的優雅。
餘生低頭燒烤,「你要是再胡攪蠻纏,那請回吧,今兒一串也別想吃了。」
眾妖怪遺憾著,在葉子高把串兒擺在小豬妖桌子上后,注意力又回到食物上。
「怎麼,這個不行?我還有。」這位方才說家裡珍藏著幾本書的豬妖又取出一本。
「公子,請慢用。」葉子高優雅的一躬身退去。
「憑什麼!」種豬又用小眼珠子瞪餘生,「你當初可沒說一個妖不能占倆名額。」
圍觀的幾個妖怪眼 神熱切,於是在徵得在座的豬妖同意后,餘生把新烤出來的十串先遞給圍觀的妖怪嘗鮮。
他當即學著試了一下,葡萄酒里的妖氣很貼合,讓酒不那麼刺激。
現在看小豬妖桌上的風景,諸位妖怪又是一種別的觀感。
對於他們的解釋,餘生有些哭笑不得,心說你們高看我了。
羊肉串對小豬妖的驚艷不是能用言語來形容的。
「對,對」,眾妖怪看餘生的目光不一樣起來。
場面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妖怪回頭看著這頭正在大快朵頤的豬妖。
只見在搖曳的燭光下,柔和的光打在高腳杯上,葡萄酒的寶石紅色顯得更誘人。
他已經暗中觀察過了,旁邊那人在吃肉時常飲一口酒,而後露出享受的表情。
順帶著,對餘生用書換串兒也不覺著奇怪了。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小豬妖再次說到,爾後吃一口說一句。
其他妖怪也讚不絕口,奈何他們平日里對書並不重視,即使經手了,不是丟了便是上茅房了,手裡一本也沒有。
「成,那就……」話說半截,圍觀的妖怪打斷了他。
「這樣,你把書給我, 我佔一個名額,然後把五十根串加一壺酒送你,餘下那十串我們分了。」
他是愛書的,方才覺著用書換串兒有辱斯文,現在不覺著了。
方才賣弄學問的豬妖建議種豬。
圍觀的妖怪再次驚呆了,昔日酒樓里那些酒客再高貴,再富有,也不曾享受過這待遇吧。
然而他這次的眼神威脅不頂用了。
「呵」,眾妖怪驚訝的看著餘生,這些餘生對他們的觀感又不一樣了。
足見多讀書多還是有好處的。
種豬高興了,笑眯眯的問:「那我兩本書是不是得算兩位?」
話雖如此,但小豬妖那幾句「好吃」,配上他享受的神情,已經足以讓圍觀的妖怪口水直流了。
餘生正在快速燒烤這幾十根串兒,聞言差點沒把手裡的串兒丟炭火里。
他把書交給那妖怪,那妖怪又轉手給餘生。
這兒的鹽便不一樣了,雖看不見鹽粒,但那咸讓他的身體貪婪的享受著。
「呃,這個……」餘生有些猶豫。
「這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小豬妖把那口咽下去后,不可思議的對看著他的妖怪說。
他回過頭,心思一動,把十根串兒交給葉子高后 ,手上忙著,抬頭喊道:「諸位放心,把書還給我們后,我們將在客棧建立一座藏書樓,到時候大家隨時可以進去看書。」
他小眼瞪著餘生:「當時你可沒說要什麼書!」
糾正他的妖怪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不讀書的下場,丟豬。」
他抬起頭,見所有人驚訝的看著他,理直氣壯道:「你們說『好』的太多了,我說『不好』平衡一下。」
單說微不足道的鹹味一項,鹽對中荒的妖怪而言是很珍貴的,平日里做飯都捨不得放鹽。
用串兒換書也就罷了,現在還要建藏書樓,讓他們隨時上去觀看,好人呀。
他既擔憂暴殄天物,又怕來不及仔細品味就吃完了。
餘生接過去一看,手裡一串羊肉串徹底烤廢了,只見書皮上寫著《一名種豬的自我修養》。
餘生耳目聰靈,在燒烤之餘把他們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而且那鹽還是大塊大塊的,與石頭差不多的,雜質多的粗鹽,裏面不只有鹽味,還有別的味道。
羊肉串擺上后,小豬妖迫不及待的嘗一口,頓時「唔」的驚訝出聲。
「成,成」,餘生把兩本接過來,這兩本書倒也符合系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