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0章 宰驢
餘生想不到龍魚還有這功用。
再往前看，城主也在，一臉戲謔。
老乞丐不知去哪兒了。
餘生看他劫後餘生的模樣，奇怪道：「蟲兒做菜不錯呀，你那什麼表情？」
「做菜是不錯，但自創菜么……」怪哉在身旁，胡母遠不好說，只用了個眼神讓餘生體會。
大悲山、寒山城一直陰雨連綿，東荒卻晴空萬里。
胡母遠從后廚探出頭去，見餘生正滿院子的追毛毛，高興地說：「使勁打，往死里打，打死這畜生。」
「嗯啊」，胡母遠點頭，「大姐頭的意思很明確，他們若在一起的話，以後得在水裡生活。」
餘生還是喜歡這個鎮子，石橋，老樹，小河，大湖，還有不改的鄉音，一切是那麼熟悉。
城主不想理她，舌頭舔了一口酒，一股戰慄從舌尖開始，一直蔓延到腳尖。
毛毛全身的驢毛都豎起來。
「哦，她跟周大富去城裡玩兒了，早上剛走。」胡母遠說。
就這樣，老乞丐頭也不回的向揚州城去了。
她剛把酒打開，外面又響起馬蹄聲，不同的是這馬蹄聲要沉重一些，就像「咚咚」敲響的鼓點。
「對呀，我想去中黃。」小孫子門牙缺了兩顆，說話漏風。
真是歲月不饒人，去年把他們抓回來時，還是兩隻小奶貓，現在已經成大貓了，而且更肆無忌憚。
毛毛撞開前面那不長
周九鳳見城主倒酒，放下茶杯，「給我倒上一杯。」
毛毛扭頭看，只見餘生正一臉陰沉的看著他。
「什麼茶這是。」餘生說。
雖然如此，餘生還是不準備帶他們過去，已經丟倆大人了，不能再丟人了。
「你陪著我們去，我娘說了，妖怪現在全用『生哥兒來了』嚇唬他們的孩子。」包子說。
看來在她離開的這段日子，劍靈在城內並不安生。
鄉親們聽得心馳神往。
剛要發作的城主一怔，明白過來，敢情說的是劍靈。
它舌頭一卷，熟練地打開酒封，正要飲酒，忽覺有些不對。
「告訴你，現在已經不是你剛來的時候了，那時候有城主為你撐腰，現在城主都懷我閨女了。」餘生說著，向毛毛走近，還舒展著手腕，骨頭「嘎巴」響。
胡母遠阻攔了一次，被噴一臉唾沫。
餘生離開這半年，毛毛五天之內必回來一次搶酒喝，而且還很囂張。
被餘生踢走，警長換了目標，在下面不住地抓黑貓的尾巴。
東荒，客棧。
城主驚訝，「你怎麼又胖了？」
小姨媽抬起頭，看著外面，心想這是來了一頭什麼怪物。
……
餘生把它們撈起來。
剛說到大悲山，餘生飲一口茶潤嗓子，然後全吐
餘生把警長也撈起來，讓它們在腿上公平公正的打一架，自己繼續敘述這一路的來歷。
周九鳳翻個白眼走進來，到桌子旁邊為自己倒一杯涼茶，一飲而盡。
不過那些龍鬚草鋪的席子，怪哉還給他留著。
中荒的妖怪莫不是都傻？
黑貓也是個不省心的，在餘生腿上眯著眼，不時地擺一擺尾巴，逗弄警長一番。
她不動神色的為自己倒上一杯，聽著周九鳳絮絮叨叨。
毛毛的速度快，但餘生閃爍的也快，無奈之下，毛毛只能逃出後院往外面去了。
「沒有，現在莫說鮫人大姐頭不答應，周家不答應，周大富他自己也有些猶豫，現在最多算是關係親密吧。」胡母遠說。
他伸個懶腰，深吸一口氣，甚至空氣都是親切的。
「嗬」，眾人驚嘆，他們一輩子也攢不到一百貫，會有人用一百貫來喝茶？
溺死之人固然不能去往輪迴，必然成水鬼，但水鬼也不全有靈智的。
「大姐頭呢？」餘生記起來，怎麼一直不見鮫人大姐頭下來迎他。
許多水鬼就像幾歲的嬰兒，只殘存有喊人落水，取而代之的本能。
聽胡母遠說，嘗了一次怪哉自創的菜后，老乞丐憤憤不平的走了。
「你這頭死驢，給我站住，今兒我不逮住你，我誓不為人！」餘生的吼聲
眾人正聽得心馳神往呢，被打斷後，胡母遠道：「這是你留下的山茶，平日里我們都捨不得喝。」
「我聽說驢皮熬得阿膠不錯，小姨媽，我給你補補。」餘生身子也跟著閃了出去。
這會兒見餘生揍毛毛，胡母遠說不出的暢快。
「嘿，昨兒剛見我說了這句話，今兒又說，我胖的有那麼快嗎？」
「周大富還不猶豫？」餘生奇怪，正被怪哉圍著噓寒問暖的小姨媽也回過頭看著這邊。
餘生站在門口，陽光落在身上，讓每寸皮膚都歡呼跳躍著。
餘生驚訝，「他們終於湊到一起去了？」
「不行」，餘生嚇唬他們說：「中荒全是妖怪，你們葉哥和富哥都被抓走了，你們去了更危險。」
在聽到餘生回來后，幾乎鎮上所有人都來了，五奶奶也來了。
見餘生只把黑貓抱起來，警長不高興的在下面抓餘生的褲腿。
「不是我說你，你在城裡招搖撞騙也就罷了，今兒居然撞騙到客棧來了。」喘勻一口氣的周九鳳說，「他們可都知道你這城主是假冒的。」
「螃蟹宴，茶菇，梅乾菜、雞樅……」怪哉在旁邊扳著指頭數，「太好了，我終於有新菜學了。」
餘生轉過身，剛要扶小姨媽出去轉轉，聽見街上傳來奔騰的蹄子聲。
就紅燒桃這一道菜，就夠胡母遠一生回味了
「我雖然是乞丐，但也是有尊嚴的，豬都不吃的東西，居然施捨給我？」
這機會來之不易，萬一周九鳳知道她身份，讓她放下酒怎麼辦？
不過它們不是回來找餘生的，在客棧轉一圈不見狗子后，兩隻貓才折回來，在餘生腳邊喵喵叫個不停。
「太次，換了，以後咱們不喝這茶了。」餘生說。
她走過來，問城主，「其他人呢？」
餘生以為有人來了，不以為意，剛要招呼小姨媽，身子一個趔趄，被後面什麼東西頂了。
倀鬼、柳柳他們這會兒倒是過去了，她們是客棧的人，又不怕死，倒是進退自如。
那也不現實。
一直到餘生講完，又議論半天，眾人才慢慢散去，各回各家做飯去了。
「實話實說而已」，餘生回頭說一句，在轉頭，見一條驢尾巴消失在後院門帘處。
不過城主並不准備表明自己的身份。
「哼，此處不理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回城逮老鼠。」
他向前走幾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不等回頭，「昂昂」，一聲驢叫在背後響起。
一壇紹興酒，雖不是什麼好酒，但解一下按捺不住的酒蟲還是可以的。
「生哥兒，生哥兒」，包子領著小孫子幾個毛孩子跑過來，「帶我們去裏面轉轉怎麼樣？」
「不是，聽大姐頭說，只要飲下鮫人的血，再配上龍魚法術，就可以把人慢
毛毛回過頭去，閉著眼搖了搖頭，又轉過頭來看，這下確定自己沒喝醉，也不是眼花了。
「一會兒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好茶，一壺春，中荒一百貫一壺。」餘生說。
不止如此，自餘生離開后，幾乎不回客棧的黑貓和警長也回來了。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周九鳳牽著一匹馬，走到客棧門口。
半個多月不飲酒的她，此時只覺著全身沐浴在春光中，滿滿的全是小幸福。
那味兒，晚上愣是沒上去蟲兒的床，那臭不可聞的老乞丐還嫌棄他。
「呸，怎麼說話呢？」城主一筷子丟過去，正中餘生腦門。
「唔」，城主一臉沉醉。
「嗨，你娘這話說的……深得我心。」餘生說。
「行啊毛毛，膽子大了，居然敢頂撞本少爺了。」餘生冷笑著走過去。
胡母遠也鬆一口氣，「太好了，我終於不用嘗試你自創的菜了。」
小姨媽搖了搖頭，任由余生同毛毛胡鬧、遠去，見左右無人，悄悄站起來，從櫃檯上取一壇酒。
這些天因為下雨，一直在屋裡待著快發霉了。
城主呆愣在原地，不止驢膽子大了，這人膽子也大了，居然敢向她翻白眼了。
「生活在水裡？！」餘生一驚，「她是準備把周大富變成水鬼，然後一起廝守？」
此時街上少人，各家的炊煙裊裊升起，知了的嗓音越來越有力，營造著鎮子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