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考試
阮喬在原地休息片刻，又沿著操場走了兩圈，待呼吸漸漸平緩，她才回寢。
阮喬還是沒講話。
「……」
這個晚上。阮喬一夜未眠。
林湛碎碎念了一會兒，又從洞里塞了一瓶養樂多過去。
不知為何，原本憋在心頭的一腔怒意都在慢慢消散。
站在空教室外，阮喬給林湛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她重播一次，還是一樣。
林湛有些驚訝，他問：「喂，蘑菇妹妹，你不會沒睡吧？」
阮喬感覺腦袋有點隱隱作痛。
可一轉頭，就見林湛揉著腦袋往她這邊走。
她沒理，手機也早就直接關機。
這話剛說完，江城棺材板都按不住了，馬上扔下遊戲衝著空調孔的方位喊。
「欸，阮喬妹妹，這不賴我啊，林湛他不要臉！明明就是他說今天周一，我是無辜的啊。」
「我是真給忘記了，以為今天周一呢。」
過了好一會兒，組裡同班的一個女生小聲說，「阮喬，聽說你文章寫得不錯，不然你就當編劇吧，劇本你來寫怎麼樣？」
風很冷，停住一會兒就將汗液凝了回去。
正是夜與黎明交替之時, 天空是曖昧的灰白交雜。
待到躺在床上，她也不意外的聽到隔壁寢室敲牆聲。
今晚寢室只有她一個人，宋彎彎之前說回寢，可大概只是回來拿東西，很快就出去了。
干點什麼不好，為什麼要拍心理劇？！
她將薄薄的書本捲起，輕敲江城和林湛的腦袋，「喂起來起來了，開會！」
動輒三千字小論文，通篇都是無意義的網上拼湊，有點過分形式主義。
走至外面走廊窗前，阮喬推開窗。
第二節課老師正常授課，第二節課一開始，老師就開始布置考查題目了。
他一臉無辜，「不臭啊，沒有口氣。」
林湛睡眼惺忪，見她回頭，隨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二十。
從窗子往下看, 對面那條街的酒吧里，有宿醉的男女搭著肩往外走，他們腳步踉蹌, 女人似乎是想嘔吐，毫無預兆地，就蹲在了路邊。
他湊近，「你真的沒睡啊？」
阮喬所在漢語言專業今年只有四門考試課，除卻英語思修兩門公共課以及兩門專業課考試，其餘全部都是考查。
四人點頭如搗蒜，兩人沉睡如昏死。
由於一直得不到回應，林湛只好打開空調洞，跟她講話。
宋彎彎看了他們一眼，又轉頭看阮喬，「喬喬，你定吧，你怎麼定我們就怎麼演，他們肯定也沒意見。」
「那我們暫時就這樣先定下吧，如果他們不願意參演，那我們就當組裡沒這幾個人，如果願意，我們再對分工稍作調整，今天辛苦大家了，真的非常感謝，謝謝你們。」
「彎彎，你也別玩手機了。」
她有些精疲力盡，撐著膝蓋關節在原地大口喘氣。
這幾天，阮喬要複習專業課，要寫英語試卷，還要編心理劇劇本，實在是忙得有點腳不沾地。
「喂，柿子妹妹，你幹嘛不開門？電話也不接，生氣了啊？」
這話一出，在聽的幾個人倒都是附和。
宋彎彎看出她心情不大好，也沒再多說，自己先走了。
阮喬不懂，明明她給陳陽陽發過信息，也拜託宋彎彎打過電話，打電話的時候她還在旁邊聽著，陳陽陽不可能不知道。
林湛和江城睡眠不足，已經倒下，宋彎彎倒是沒睡，不過在玩手機。
勉強把在場的人弄醒，可阮喬開始講話，大家都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
足足慢跑了十圈，她才停下。
林湛妥協，「行行行，我帶你去洗漱。」
「我
「喂，你別吵了，別的寢室都睡了。」
「其實都怪江城這個傻逼，非要打球打球，不是打球我怎麼可能忘記？」
「哎，我說真的，你不會睡著了吧？」
宋彎彎去買奶茶，遲到十分鐘，好歹也算是到了。
江城覺得自己很冤。
阮喬看了眼時間，輕聲嘆氣。
今年團體心理學的考查要求每組都自選主題，出一個心理劇，以視頻形式上交。
宋彎彎邊打字邊點頭，心不在焉應道：「好好好，馬上……」
她知道，再過不久，環衛工人就會拿著火鉗和掃把過來打掃。
阮喬看得有些出神。
回寢之後，她按部就班的洗澡、記手帳、看書，然後睡覺。
體育考試算是拉開了期末的序幕，慢慢地，考查各科都開始給出題目，考試各科也在學生的死纏爛打下陸續劃出重點。
林湛打了個哈欠，邊伸著懶腰邊走近，他垂眼打量阮喬，才發現她眼底有淡淡的烏青。
說完，他看了下時間，又說，「洗漱完我把單買了，就回學校。」
林湛還睡得沉, 阮喬起身走近, 把被子往上拉了些，而後輕輕推門出去。
鴉-雀-無-聲。
她不打算再等了，將印好的劇本發放到四人手裡，正常按照流程進行討論。
她別過臉，聲音不大，「你別跟我講話，還沒漱口，臭死了。」
林湛聞言，煞有其事的哈了兩口氣，自己聞了聞。
阮喬站起來，鞠躬。
昨晚的確是玩得有些過頭，阮喬覺得這會兒討論，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更好的結果。
「柿子妹妹，不要生氣了唄，你聽過那句話沒？愛笑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太差，你要是成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跟你講，出門都可能被搶劫的。」
她發話，「那這兩天我先把劇本大致寫
「養樂多是江城這個小氣吧啦摳搜搜的傻逼給你賠罪的，看我多大氣啊，這巧克力一盒塞不進去，你接著點。」
這項考查內容一經布置，課堂上就哀嚎一片。
下午又要去上團體心理學課。
宋彎彎也給陳陽陽打了電話，陳陽陽倒是接了，可扔回一句「沒空」就直接掛斷。
不少其他專業的都很羡慕他們，這麼少的考試，多好啊。
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是……一點火氣都沒有了。
她耐著性子問：「那我們首先需要一個劇本，大家對劇本有好的建議嗎？」
等大家都離開，阮喬才默默走出了教學樓。
自己班上三個同學都端正聽她安排，還剩餘一個陳陽陽沒來上課。
林湛還在不停講話，終於，阮喬轉過身，敲了敲牆壁。
清晨四點半的南城, 路燈依舊亮起細碎光暈，不過暖黃色調已隨著漸曉天色變得不太分明。
她沒有去圖書館，而是去操場跑圈。
只能這樣了。
阮喬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她輕聲說了句，「沒事。」
林湛聲音微微上揚，「蘑菇妹妹，你終於講話了，是不是原諒我了？」
阮喬側身背對著牆，可林湛和江城頗具喜感的互懟字字入耳，聽得不能更清楚了。
阮喬看著自己組的組員，有些無力。
費列羅扔完，林湛又喊：「哎，柿子妹妹，我這裏還有什麼，這個牌子我不認識啊，r，o，y什麼鬼的，一整盒沒法拆，明早給你行不行？」
阮喬還是一臉嫌棄。
緊接著，又有一顆顆的費列羅從洞里扔下來。
阮喬也有點
林湛的眼皮子又耷下去了，江城直接已經趴回桌上。
阮喬覺得很無奈。
「哦對了，今天你上午沒課吧？那你就在寢室睡一覺。」
阮喬抿唇，沒有回答。
阮喬沒講話，在床上摸了顆巧克力，拆開包裝，塞到嘴裏。
林湛回頭，「你他媽閉嘴啊，話這麼多你要不要去參加辯論賽啊。」
林湛喝了杯牛奶暖胃, 在會所的包間沙發里睡著了。
無論台下如何抱怨，徐巨頭都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說完考查內容，就讓他們分組討論開始討論。
等到天明，七八點的光景，地鐵口和公交站又會迎來進進出出的一大群上班族，他們或是夾著公文包，又或是踩著高跟鞋，穿一身得體的套裙，行色匆匆。
林湛一隻拖鞋扔過去，「靠，給你點空氣呼吸，你連染坊都開起來了啊，一口氣還能說好幾個成語，把你給能的，這麼牛逼要不要轉去中文系啊！」
男人上前交談, 許是價格不滿意，揮手拒乘了。
阮喬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聽歌, 有時林湛翻身，被子滑落在地, 她就起身幫忙撿起。
她原本的設想是，自己一個衝動就打開門，跟林湛對峙，然後衝著林湛發一通火，斥責他們不守時不守約定。如果特別生氣，她可能還會口不擇言，說出你們不愛學習就不要拖累別人之類的話。
林湛跟江城懟完，又開始跟阮喬說話。
到了的幾個人還聽配合。
那時候，南城才算是迎來了新的，喧囂的一天。
宋彎彎無辜的看向她，心裏也覺得有點尷尬。
「不然你再定個時間？或者給我和江城隨便安排點什麼活，我跟你講我們倆保證完成！」
她揪著被子。
有不打表的計程車在他
不遠處夜宵城的燈牌依舊閃爍，外面燒烤架已經熄火，四周散落著啤酒瓶, 塑料袋、打包盒。
這安排沒什麼問題，阮喬點點頭，算是同意。
當然，也有不那麼形式主義的科目，比如下午上的這一堂團體心理學。
討論結束，宋彎彎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寢，阮喬搖頭拒絕了，「我想先去圖書館看會兒書。」
看了一會兒，她慢慢合上窗子。
不知何時, 阮喬有些睏倦。
回到學校，阮喬趴在床上睡了整整一上午。
定好的七點半，可準時來參加的只有同班的三個同學。
他提高聲調，「欸，喬妹妹，真不是我的鍋，我這真是人在寢室坐，鍋從室友來啊，冤死我了，喬妹妹，你這麼冰雪聰明美麗動人，一定會明察秋毫對不對，都是林湛這個垃圾，我可是五講四美熱愛集體活動的三好學生啊，說好的活動我怎麼可能不參加呢！」
她的聲音很淡，聽上去很正經。
「我給你發了劇本，你剛剛說，隨便給你和江城安排戲份都可以，那你們一個演蘑菇，一個演柿子吧。」
阮喬開手機，給林湛發了份文檔。
這是南城將明未明時難得的安寧。
待到周二開會，這累積了一段時間的疲憊更是到達了另一個頂點，連心都很累。
阮喬用手推開他，秀眉微微皺起。
阮喬從上床開始，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隔一會兒來一次。
林湛江城直接不見人影，陳陽陽更是當做沒這回事兒。
結束的時候，阮喬了口氣。
她腔調：每個人都必須有明確的分工，由於組員所在班級不同，組長也需要協調好拍攝時間。
阮喬在窗邊站了很久，冬日清晨的風還是帶著刺骨冰涼，冷風拂面，吹醒睡意。
可若讓阮喬選擇，她情願參加考試，也不願意做無聊又浪費時間的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