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性災厄
第六十七章 陰魂不散
不知道，他們不記得了。
而且這些喪屍，腿都受傷非常嚴重，呈現詭異的扭曲，因為當時沒有跟上喪屍的大部隊，現在失去了可以跟隨的目標，所以這少量的喪屍都是肩膀一高一低的搖晃著身體，漫無目的的遊盪著，速度非常慢，血紅的雙眼沒有神采，甚至有兩頭喪屍半個身子都沒了，趴在地上用雙臂划動著身體前行，低聲嘶吼。
嗞……咔！
他不了解唐吉和羅比的能力和作風，只是認為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但唐吉與羅比顯然沒有理由選擇這種方式自殺，敢這麼做肯定是有把握的，所以他想問卻猶豫了，通過前面風擋上的後視鏡看著唐吉的臉，欲言又止。
可是沒想到峰迴路轉，唐吉這些人居然又回來了，那時站在高樓上的布魯克看到了下車談話、換車的唐吉等人。
浩浩蕩蕩的喪屍群洶湧而來，嘶吼聲愈發的高亢，它們看到了人類，越來越興奮了。
寬闊破敗的大街路邊，路虎車內老邁克放下了對講機，對著其他人喊了句，彎腰在方向盤下快速鼓動了幾下，也就幾秒鐘的時間，車微微震動，嗡的一聲啟動了。
猛轟了兩下油門，路虎車竄了出去，飛速向著卡車停放的那條街道飛速行駛去。
「都綁好安全帶，後面的抓緊了。」
七樓房間內的四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緊接著都從床上快速爬了起來，下床跑到了窗邊，將窗帘拉開一條間隙，全都向外望去。
穿過這條街后，到了十字路口右轉，牧馬人車的車窗升了上去，音樂也被關掉了，但車速依然不變，對喪屍保持著一種勾勾搭搭的狀態，向北方行去。
……
「有四個人在靠近卡車，不是他們那一伙人，我們要不要……」坐在副駕駛上的黑人青年看著窗外問道，隨即對布魯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手中拿著消音手槍。
她絕望了，與她一起絕望的還有路上碰到的一起逃生到這裏的三個男孩，食物吃完了，水也喝完了，他們陷入了真正的絕境，然後……一切都無所謂了，女人甚至有
……
撲通！
……
女人臉上沒有厭惡，也沒要抗拒，臉上甚至升起了一絲陶醉的色彩。
尖銳滲人的吼叫連成一片，聽的人渾身發冷。
女人感覺自己的神志有些模糊，看著天花板，眼神迷離，她彷彿看到了自己末世爆發前，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與家人聚在一起，歡聲笑語，去年的萬聖節派對……女兒幼兒園的畢業典禮……朋友的婚禮……等等好多事情，她忽然想到了很多，嘴角微微上翹。
唐吉也通過後視鏡注意到了巴頌臉上的神色，馬上將目光再次轉到了窗外，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下任何解釋安慰都是多餘了，危險就是危險，只有逃過了這次危險，巴頌才能明白。
車未熄火，停在寬闊的十字路口中間，車頭向著西側大街，羅比與唐吉分別坐在正副駕駛位上，扭頭向左側看去，透過羅比身側的車窗，向外望去。
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跟住唐吉這些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畢竟布魯克在末世前也僅僅是小黑幫的成員而已，根本不懂什麼專業的跟蹤知識，跟丟了不意外，但他很不甘心，他的報復欲太強。
外面就是停放卡車的大街，將大街塞得滿滿當當的喪屍開始移動，浩浩蕩蕩的向著北邊行去。
雙人床，枕頭已經被丟到了地上，上面鋪著髒兮兮的床單，泛著潮濕的氣息，床上躺著四個全身赤裸的人，三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都是白人，男孩像是高中生，女人腹部有妊辰紋，生過孩子，應該是個少婦，臉蛋不是很漂亮，有雀斑，但身材很好，橫躺在床上，三個男孩分別將腦袋放在她的胸脯上，腹部，還有大腿上。
末世前她有令人羡慕的工作，有美滿的家庭，丈夫老實顧家，女兒乖巧聰明，是讓鄰居十分羡慕的一家子，可惜……現在……一切都變了，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在很多天之前
「可以行動了，我們爭取二十分鐘內繞回去。」車內，唐吉估算著時間，拿起對講機說道，「小心些。」
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充斥著他們的內心。
這輛越野車上坐著三個男人，駕駛室上的男人臉頰消瘦……是布魯克！
有人曾經戲言過，說美國的槍械店跟公共廁所一樣多，實際情況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敢在末世外出行走的人，找到槍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布魯克晃動的身體快速穩定下來，解開了安全帶一推車門極快的走了下去，舉槍對著距離卡車還有四五米遠的三男一女道：「都退後，舉起手！」
「上帝保佑！」
「不用。」布魯克眯著眼睛望著窗外街道上的三男一女，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然後猛踩油門，快速換擋，車速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是七天？還是八天？亦或者是九天？
空曠的街頭，腐爛的氣息瀰漫著，激昂的重金屬音樂在飄蕩，就像是夜幕下的指明燈一樣，吸引著喪屍。
……
聽著在車內十分震耳的重金屬音樂，羅比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方向盤。
房間不大，最多二十平方，只有一張床，卻聚集著四個人。
突然的，靠著女人胸脯躺著的長頭髮男孩爬了起來，翻身看著女人的臉龐，兩三秒后，抓住了女人的胸脯揉捏著，低頭親吻女人的嘴唇，女人勉強抱住了男孩，回應著親吻，其他兩個男孩忽然也動了，翻過身手都向著女人的身體摸去。
十五米……
慢慢的，其他兩個男孩也漸漸停了下來，女人哼吟了兩聲，見對方不動了，自己也放棄了，最後親吻了一下長頭髮男孩的嘴唇，身體無力的躺下，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好長時間，眼睛輕輕眨了眨，眼球輕輕轉動了一下，證明著她還活著。
房間內很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空氣有些悶。
布魯克不是蠢笨之人，要是腦子不夠用也不可能成為首領
四個人都斜斜的向著卡車的方向跑去，卡車的後門大開著，他們隱約都能看到裏面有東西，其實他們已經躲在那個房間中超過了十五天，無論是先到來的布魯克，還是後到來的唐吉，以及雙方發生的衝突，他們都看在眼裡，他們知道布魯克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不敢出去，當然，他們也知道那車裡有什麼。
一聲有氣無力的驚喜叫聲，女人與三個男孩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看著窗外，眼中升騰起了希望。
十米……
四個人都是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似乎對自己沒穿衣服的事情絲毫也不介意，那女人也是，都一動不動的，似乎在等待著……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他們的臉色都很蒼白，雙頰凹陷，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房間中充斥著古怪的味道，跟末世有人生活的房間一樣，地面到處都丟棄著生活垃圾，食品袋、衛生紙、水瓶子。
布魯克今天下午本來很不高興，因為他將唐吉等人跟丟了，主要是有喪屍的阻隔，布魯克等人必須要小心翼翼的跟著，不僅僅要防備著被唐吉這些人發現，還要防備喪屍。
唐吉與羅比的目光都很平靜，因為如果沒有意外，根本就不會有危險，所以無需緊張，唯有坐在後面的巴頌神色很不鎮定，看著車外面不斷接近的喪屍，又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唐吉。
忽然，幾個人從大街西側的建築中跑了出來，三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兒，還有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白人少婦，一共四個人，都是臉色十分蒼白，臉頰凹陷，腳步乏力，身上的衣服十分凌亂，看起來像是快速胡亂套上去的，頭髮也都是亂糟糟的。
「收到。」老邁克的聲音緊接著在對講機中傳出。
越野車極速到了卡車附近，布魯克猛踩剎車打了一下方向盤，整個越
巨大喪屍群北邊的某條大街上。
嘭！咔！啪！咔！
布魯克的行為很瘋狂，為求更快的速度竟然操縱者越野車走直線，與幾輛廢棄汽車都造成了小範圍的碰撞，越野車前面都已經撞的變形了，但布魯克依然不減車速，因為這輛車馬上就要丟掉了，無所謂。
這條街上有很多的喪屍屍體，尤其是旁邊的一條衚衕中，喪屍的屍體厚厚的堆積了一層，但整條街上活著的喪屍卻非常稀少，不超過十頭，與幾分鐘之前喪屍滿滿當當的情況天差地別。
嘶咔！吼！
羅比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外面不斷接近的喪屍，最前面的那頭喪屍距離牧馬人車已經不足二十米。
所以那時候他沒有發動偷襲，本來他已經拿到了新的槍械，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這四個人相互之間似乎即將發生一場超友誼的身體接觸，而且看情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此時喪屍已經形成了半包圍的態勢，羅比扭頭看著外面，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壓下油門，慢慢放開了離合器。
這一路走的有驚無險，雖兩邊時常有喪屍撲過來，都是所途徑街道上原本就有的零星喪屍，但車窗已經關上，單個喪屍短時間的拍打還無法破壞牧馬人車的玻璃風擋。
牧馬人車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向西側大街行去，喪屍群追隨著牧馬人車，嘶吼著不肯放棄，巨大的音樂聲同時吸引著更遠方的喪屍，在兩種聲音的吸引下，從天空上向下看去，橫豎幾條大街組成的老舊街區內，數不清的喪屍開始緩緩移動，嘶吼聲如開水般沸騰了，整個街區被圍困的所有倖存者一下子全都悚然，或到了窗邊，或到了門邊，向大街上看去。
越野車快速向卡車靠近。
突然的，大街上響起了喪屍巨大的喧嘩聲，嘶吼聲從街頭如同浪潮一般蔓延到了街尾，連成一片，變化的令人突兀，且愈演愈烈。
轟轟！
就在這個時候，北邊的十字路口，一輛越野車猛地沖了出來，進入了這條大街，可以感覺
相對於曼哈頓其他大街老舊窄小許多的街道，兩輛髒兮兮的車停在路中間，其中一輛為吉普大切諾基，另一輛則是被改裝得很猙獰的德國曼卡車。
二十米……
想要拿到卡車，首先要做的就是引開喪屍，除此別無他法，布魯克自然能想到這一點，所以，他要在唐吉等人引開喪屍后，先拿到卡車。
但是，又忽然的，其中一個男孩退出了，身體向後縮了縮，蜷縮著躺在床尾，眼神中沒有興奮，看著床尾的鐵護欄，怔怔出神。
走了整整十分鐘，共計三條長街，牧馬人車這才猛然加速，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絕塵而去。
十字路口南側大街，入目一片灰敗的浪潮，黑紅色的痕迹點綴其中，都是喪屍，一望無際的喪屍，不知道有多少，它們嘶吼著，咆哮著，向著汽車的方向洶湧而來。
噗！
有人！有人吸引了喪屍！
喪屍在移動，牧馬人車也在移動，羅比開車的技術不錯，讓車幾乎保持著一種恆定的移動速度，穿過了整條大街，後面喪屍群與車的距離保持在十米以內，五米以外，它們一直在追著，卻始終追不上。
布魯克開槍了，一顆子彈打在了最前面男孩的腳下。
五分鐘前，卡車所在的那條大街，西側一棟老舊公寓樓內，七樓靠窗戶的房間。
跑在最後的那個女人腳下一個踉蹌，一下子摔在了人行道上，但她似乎沒感覺到疼，不哭不喊，馬上用盡全身力氣，十分吃力的爬了起來，一聲不吭的向前面追去，前面的三個人腳步都沒有停下。
呲呀！嘭！
房間中再次陷入了安靜，靜的有些讓人發冷，他們此時似乎都已經對性失去了興趣，哪怕是幾個人一起來，也沒有了最初那種刺激的感覺。前些天，他們把性當作在世界末日的最後瘋狂，沒有誰強迫誰，甚至是女人主動勾引了三個男孩，而現在，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