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不可感染
第二百八十二章 真相
終於，哭聲消失了，唐吉也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所有人，臉色很嚴肅，說出了一件他十分不想說出的事情。
「好吧！好吧！你起來，我告訴你為什麼？」唐吉叫喊了兩聲，望著莫妮卡又將聲音舒緩了下去，說道。
愛本是相互的，但在她與唐吉的愛情中，她一直處於弱勢，是卑微的，可能是她心裏有些自卑，因為她有很不好的過去，是一個只要給錢誰都能睡的女人，而唐吉的另一個女人卻是那樣優秀，或許唐吉不在意，但在曼尼拉心中，她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自己與莫妮卡之間的差距。
茶几周圍的眾人全都俯身拿了兩頁訂在一起的文件在手裡，坐的遠的人也從坐的近的人手中拿到了唐吉的文件，一共十七份文件，因為勞拉離開了，所以茶几上還留下了一份。其他都到了眾人的手裡。
勞拉曾經有過幾個孩子，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對於照顧嬰兒，她很有經驗，除非琳想吃奶這一點她無法解決外，其他任何情況，她都能很好的解決，所以讓她帶著琳，還是很讓人放心的。
「唐，咳！」強恩表情嚴肅的看向唐吉，叫了一聲。重重咳了一聲，見唐吉看向自己，便說道：「我現在只是以一個老人的身份來勸你，沒有任何事比家庭、孩子、親人更重要，我這輩子。我的大部分人生都獻給了國家，我很自豪。但我知道，我錯過了很多，你還很年輕，你還有人生，你很有頭腦，你的人生會比許多人都要精彩，你不該這樣偏執一定要完成某件事情，而忽略其他人的感受，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你明白嗎？」
「我說了，我喜歡她，我愛她。」唐吉看著莫妮卡，很確定的答道。
「啪！」的一聲，曼尼拉的手被甩開了。
「你起來，別這樣，你起來……曼尼拉，拉她起來……」唐吉坐不住了，拉扯著莫妮卡的手臂，想要將她拽起來，旁邊幾個女人都跑了過來，一邊照看的琳防止摔在地上，一邊拉著莫妮卡的手臂，想要將她扯起來。
嘩啦！
「文件中你們應該看到了，我體內現在就存在對你們來說很致命的喪屍病毒，我的一滴鮮血、一滴唾液，都可能殺死你們讓你們變為喪屍，現在……」說著話，唐吉抬起了手腕，看了看表再次抬頭道：「還有一個半小時，我體內的喪屍病毒才能被清理乾淨，這就是我搬出去住，並且不與你們一同吃飯的原因，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停止實驗一天，這樣我才能回來陪你們吃飯，並且住在樓上。」
「什麼？」
「噢噢噢，乖寶寶，不哭不哭了，媽媽吵到你了，
樓梯口內忽然傳出了腳步聲，眾人扭頭看過去，見莫妮卡臉色平靜的懷抱著熟睡中的琳慢慢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慢慢走到了唐吉身邊。低頭看著唐吉，勞拉臉色焦急的跟著莫妮卡也走了下來，像是怕出什麼事。
「唐吉，你去死吧，我們完了！」莫妮卡並沒有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只是對著唐吉豎起了中指，臉色冰冷的對著繞過唐吉，一直到說完話，才放下豎著中指的手，快步向樓上走去。
「對不起！」唐吉的回答，簡單，卻讓人心冷。
她希望能打動唐吉，但唐吉的心真的像是鐵一樣硬，從先前莫妮卡說出分手的話開始，她就希望唐吉能追上自己，能對自己道歉，能求自己原諒，但她失望了，她曾在樓梯上停過那麼一刻，她想看到唐吉追上樓梯，但是她沒有看到。
莫妮卡抱著孩子刷的站了起來，連一點遲疑也沒有，她的心裏忽然變得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唐吉的理由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因為她不想唐吉有事，另一方面卻又希望那個理由是很嚴重的事情，非常嚴重，這樣就能證明唐吉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只是有苦衷。
「你喜歡她嗎？」莫妮卡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好一會兒，抬起頭看著唐吉問道。
莫妮卡敢對唐吉大吼大叫，敢對唐吉動手。敢歇斯底里的用不同方式宣洩自己的感情，而曼尼拉永遠也不會那樣。她從未在大事上向莫妮卡那樣絕決的反對過唐吉，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會，當然，哭泣也是一種宣洩，更是一種自我安慰。
幾個女孩眼淚汪汪的看著唐吉，克里斯汀尤為嚴重，曼尼拉直接捂著嘴發出了壓抑的哭聲。
「如果我死了，幫我把她養大，告訴她，我對不起她，我不是一個好父親。」唐吉依舊堅持，此時，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事能動搖唐吉繼續實驗的決心。
「我對不起她。」
「你聽到了嗎？她哭了，你女兒哭了，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為什麼？」莫妮卡跪的堅決，就是不肯起來，對於琳的哭聲熟視無睹，依然對唐吉哭求著，其他人似乎也不敢她用力的拉她，因為她懷裡抱著孩子，剛出生的小傢伙，是很脆弱的，一點閃失，都可能釀成悲劇。
「不要！」
唐吉站起來走到了莫妮卡的身邊，一邊低聲說著，眼睛看著琳，想要伸手用
現場有些混亂，旁邊的人都很急，莫妮卡的情緒很激動，她還抱著孩子。
唐吉沒有回頭去看，也沒有起身去追，他能聽到莫妮卡上樓的聲音，或許他現在如果改變心意，可以獲得莫妮卡的原諒，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心意已決。
「你們記得那幾次喪屍來『拜訪』我們嗎？我知道你們記得，第一次超過八百頭，那些都是我引來的，沒錯都是我，它們能感覺到我，可能……可能是因為我身體的變化……所以我必須完成實驗，春天就要到了，不再寒冷，喪屍遊盪的範圍會擴大，會有更多的喪屍來到這裏，如果我不能完成實驗，我會害死所有跟我在一起的人，該死的……」唐吉最後忍不住罵了一聲，轉身一腳將擺放著檯燈的踢翻了，響起了一陣器物破碎的聲音。
強恩的話，代表了這裏所有人的心聲，唐吉是很受到尊重的，作為首領，他還算稱職，他在做危險的人體實驗，以前眾人不知道，自然也沒有阻止這一說，而現在眾人知道，不可能不阻止，唐吉能活到今天，其中有很大的幸運成分，他自己都無法保證能在病毒進入身體后活下來，哪怕一次也好，但沒有，唐吉從來都無法保證。
經過莫妮卡的這樣一鬧，其他人便已經無話可說了。對剛剛為了自己生過孩子的莫妮卡唐吉都能表現的那麼絕決，對待其他人的勸說可想而知。
莫妮卡的最後一次提問，唐吉沒有回答，看起來已經失去了耐心，因為莫妮卡一直在問類似的問題。
「她是你的女兒，你不喜歡她？」莫妮卡望著唐吉，保持著俯身抱著琳的動作，問了重複的問題。
「為什麼不行？你想想她，她才剛來到這個世界，她會是一個好女孩。」
「如果我殺掉公爵呢？」莫妮卡看著唐吉，語氣冷靜，但說出了狠話，她知道，公爵是實驗的關鍵之一。
唐吉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仰頭看著莫妮卡，同樣臉色平靜。
「當然。那是我的女兒。」唐吉像是忘了之前發生了什麼一樣，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望著莫妮卡說道。
就這樣……琳再次被吵醒了，嬰兒啼哭的聲音再次響徹客廳。
她是莫妮卡，她很堅強，她強勢，她令人懼怕，但她……也是一個女人。
「求你，就算我求求你，別這樣親愛的，你不在乎我們，你還不在乎孩子嗎？求求你，我們真的很需要你，不要再冒險了，你就當可憐我好嗎？你要停下，你只要停下，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不再鬧脾
「在實驗初期的時候，我嘗試著向公爵體內注射了微量的喪屍病毒……」在眾人看文件的時候，唐吉也開口說了起來：「那一次嘗試，是最冒險的一次，因為我只有一條狗，它如果死了，實驗無法進行下去。但是我成功了，眾所周知，根據軍方的信息，犬類對喪屍病毒的感染率比人類高一倍，從理論上來說，如果我與它體內同時注入同等劑量的喪屍病毒。它不死，我就不會死。」
噔噔噔！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快速對話了幾次，莫妮卡哭了，望著唐吉的臉，眼淚一點一點從眼角順著臉頰滑下來。
「春天，快來了……」氣氛壓抑的客廳，唐吉身體在椅子上微微向下滑了一下，頭枕在椅子靠背最上方，整個人仰躺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唐吉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沒人知道是什麼含義的話，跟沒人聽清他說了什麼，因為他說的太小聲了。
「唐……」眼圈有些紅的辛西婭忍不住叫了一聲，她與莫妮卡關係不錯，她不希望她與唐吉的感情就這樣完了，她希望唐吉將莫妮卡追回來。
這種情況的出現，是完全無法預料的，唐吉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之前他一直不敢說這個，是因為在長達半年的時間里，他將所有人都置身在了危險中，都是他的錯。
「唐……你堅持要這麼做？」站在沙發前的莫妮卡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瞪著唐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問道。
「為了孩子不行嗎？」
「再說休眠病毒的問題，我想要說的是，一旦這些休眠病毒離開我的身體，它馬上就會恢復活性，對你們來說，是致命的，而在我體內，進入休眠的喪屍病毒防禦能力會完全關閉，我們人體自由的保護機制便會將它清除，但這需要時間，與人體新陳代謝的速度有關，每個人的狀況都會不一樣。」
「是，寶貝兒，對不起！」唐吉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莫妮卡，十分確定的點了一下頭，說道。
唐吉的情緒很低落，對著辛西婭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了，客廳內的氣氛變得前所未有的壓抑，讓人很難受。
「所以……」說到這裏，唐吉拖了一個長音，目光掃過了茶几周圍一張張臉龐，沉吟著說道：「你們已經知道我這次試驗的全部內容，所以如果你們再看到我病了。不要奇怪，不要懷疑我又在騙你們。那是真的……我希望在接下來的一
「那我只能希望我記憶的數據是正確的。」唐吉抬手用手指敲了敲腦袋，語氣平靜的回應道，他看著莫妮卡似有淚光閃動的眼睛，兩人的臉距離很近。
曼尼拉表現的很脆弱，她再次捂住了嘴發出了壓抑的哭聲，望著唐吉，眼神乞求著，卻說不出反對的話。
「所以，你們每天都會看到我進行大量運動，一方面是為了鍛煉生存能力，另一方面，就是加速我體內的新陳代謝，甚至有幾次，我還使用了腎上腺素，嗯……公爵的情況與我差不多，所以我才常常將它關在實驗室里，因為它出來就會跟你們親近，會舔人，而它的唾液，很致命。」
「這種潛伏在我體內的喪屍病毒很奇怪，潛伏，我要用到潛伏這個詞，因為喪屍病毒殺死人並且將人變成喪屍的時間，是在病毒進入人體后的十五秒到兩個時間之間，現在在我的情況也是這樣，病毒無法殺死我后，時間一過，它便會失去活性，進入一種休眠狀態，是被我體內的某種特殊物質壓制住了。」
「我堅持。」
「你們經常會發現我病了，現在你們會覺得那些病是我裝的，實際上不是，那些病並不是我裝的，而是喪屍病毒在我體內帶來的後果，這種狀況的出現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比如在同一個時間段……並不是的，它會讓我變得難受，心跳加快、體溫下降，呼吸急促、出冷汗、咳嗽，但都是輕微癥狀。」
莫妮卡「噔噔」上樓梯的聲音忽然停住了，但緊接著聲音再次響起，沒幾下便消失在了樓上。
看起來，唐吉徹底傷了她的心，她已經決心對唐吉說拜拜了。
茶几周圍傳出了幾聲或難以置信或難過的呼喊聲，「啪」的一聲，一個紙團打在了唐吉的額頭上，彈飛了出去，莫妮卡噌的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文件團成團狠狠的丟向了唐吉。然後瞪眼看著唐吉，胸部快速的起伏著，她現在有些恨唐吉，唐吉這是在折磨人，莫妮卡本以為在唐吉坦白后，停止實驗，他還活著。這件事情就會過去，但唐吉卻決定繼續實驗。
在莫妮卡站起來后，唐吉也一下子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直接被他突然綳直的腿彈飛了出去，向後翻滾了幾圈，發出了很大的響動。
唐吉開始來回走動，看起來很焦躁，琳的啼哭聲不止，卻漸漸遠去，是勞拉，又抱走了琳，帶上樓了。
「別叫我寶貝兒，別對我說對不起！」莫妮卡出離憤怒的對著莫妮卡叫喊道，幾乎震耳欲聾，看她的表情，如同想要將唐吉殺死剁碎喂狗一般，讓人很不安，客廳里的人不少都被嚇到了，
勞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了樓梯上，客廳內很安靜，曼尼拉坐回了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唐吉，唐吉回到了他原來的椅子上，拿起了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文件夾，從裏面拿出了一些文件，丟在茶几上。
唐吉只能尷尬的收回手。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堅持？」
莫妮卡俯下了身，彎腰在唐吉身前，將懷裡的孩子放在了唐吉眼前，瞄了一眼唐吉的臉，低頭看著熟睡中的琳，臉上也勾起了微笑，低聲說道：「看看她……多好，她需要爸爸，不是嗎？」莫妮卡說我抬起頭，看向了唐吉的眼睛。
「你們知道，在實驗最初的那段時間里，我並沒有搬去實驗室住，也沒將公爵帶去實驗室，但在對其他哺乳動物進行實驗的時候，它們因為天生免疫力強的原因，不會因為我使用的喪屍病毒劑量太小，而無法觀察它們的體內變化，在那時候，我發現了如果進行試驗，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給我吧孩子，我帶她到樓上去，一個小時后，記得上了餵奶。」勞拉微笑著走到了莫妮卡身邊，一邊說著一邊從莫妮卡的手中接過了琳，囑咐了一句，便抱著琳向樓梯口走去。
「但我一直沒有這樣做過，每一次的注射實驗，進入我體內的喪屍病毒都比進入公爵體內的喪屍病毒要高，最高的那次是為2.1倍。最低在1.05倍，因為我要將我身體的變化與公爵保持同步。這樣才有下次喪屍病毒注入劑量的驗算基礎。」
「嗨唐！」
「我一直在試圖尋找究竟是什麼物質抵抗並且壓制住了喪屍病毒，但我沒有找到，人體太過複雜，而我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它可能……是一種蛋白質，或者……是一種我們人體該有的另外一種病毒，我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我能檢測出我身體對喪屍病毒免疫力的提升。」
「寶貝兒你還好嗎？」
「謝謝你，強恩，但是……對不起，對不起大家對我的信任，對我的……愛，對不起！」唐吉搖著頭，連續道歉了很多聲，他依然堅持要繼續實驗。
「這些你們看一下。事情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不需要在保守什麼秘密。裏面有一些我與大家相處時需要注意的事項，還有公爵，我們的情況差不多。」唐吉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目光掃視著茶几周圍的眾人說道。
「你喜歡她？你愛她？那你能為了她放棄實驗嗎？」莫妮卡問道。
一次嚴肅的會談，被剛出生不久的小傢伙的哭鬧聲打斷了，莫妮卡儘可能的哄著她，但琳依舊哭鬧不止，整個客廳都是她哇哇哇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