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血色黎明
第三百零六章 能嗎？
「好吧，你有槍！這裏都是你的人，你他媽才是老大！」唐吉啪的將木板摔在了地上，舉著雙手向後退了兩步，說著轉身用手用力的抓了抓頭髮。
希拉里與唐吉對視著，神色複雜，好一會才開口道：「你能幫我復讎嗎？能嗎？」
房間內。
希拉里門前的長椅上只剩下唐吉一個人，他慢慢抬起了頭，看向了班消失的轉角，好一會兒，站起身走到了希拉里門前，推門而入。
「鑰匙！」希拉里只回了一個詞，沒多說，唐吉也沒再多問。
「我離開曼哈頓后就來到了新澤西，之前我們在這裏的一個探索小隊發現了軍事基地，屬於保密級別的，裏面的人已經撤走了。但是走的很匆忙，當時那裡有很多屍體，也有很多武器裝備。」希拉里說到這裏停住了，拿起手中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讓她憔悴的臉若隱若現。
「那是什麼？」唐吉看了一眼希拉里晃動的拳頭以及被握著的項鏈，仰頭問道。
「你可以？恩賜嗎？」希拉里轉回頭，望著唐吉冷嘲道。
「馬上到！」班回到，站起身向走廊北側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轉角處。
兩人一時無言。
希拉里靠在床頭，抽起煙來。煙灰被隨意的彈在床邊的地上。
「為什麼不阻止她？」唐吉看著班的臉問道，語氣中帶著憤怒。
班是槍手，格鬥水平根本不能與現在的唐吉相比，他捂著肚子靠在了牆上，又對著周圍抬起槍的手下擺了擺手。
「我們談談。」
唐吉一下子放開了班，抬手在自己的頭髮上用力抓了抓，轉身向後走了兩步，卻又猛然轉了回去，胳膊掄圓了打了出去。
唐吉的動作停住了，因為在他回身的時候，迎接他的已經是班黑漆漆的槍口。
「你要離開嗎？」班平靜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嗯，她是孩子的母親！」唐吉知道希拉里說的是誰，低沉應道。
「阿諾。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希
冷漠的看了一眼突然推門走入房間的唐吉，希拉里低下頭將注射器丟到了一旁的柜子上，又將胳膊上的皮筋扯了下來，將衣袖擼下，身體下滑著躺在床上，拉好毯子，扭頭看向了灰濛濛的窗戶，沒有搭理唐吉。
「她是老闆！」班平靜回應道。
房間內，希拉里右手拿著已經推到底的注射器，左手袖子挽到了大臂，皮筋還綁在她的手臂上，胳膊上有血點，似乎是剛完成注射。
「然後，他們裡應外合，我們就在達成協議的當天在那個基地里發生了交火，因為一開始我們就被阿諾出賣，還沒正式交火的時候就死了很多人，弗羅多為了保護我死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被打散了，還引來了喪屍群，我一個人逃了出來，身邊的人都死光了，後來班帶人找到了我……這半年多來一直東躲西藏，像是老鼠一樣……甚至連老鼠都不如！」希拉里不斷的搖著頭，眼中再次出現了淚水，她顯得很悲傷。
「但是……他們太貪心，買通了我的手下，以阿諾為首的一批人，其實他們早就看不慣我，因為我是個女人，我卻一直沒發現。」希拉里搖了搖頭，嘴角扯起了自嘲的笑。
「他們靠著那些裝備短期內就成為了新澤西最大的勢力，我靠什麼報仇？他們不相信我死了，因為沒看到我的屍體，他們倒是希望我出現，因為我這裡有他們最想要的東西。」希拉里的語氣很激動，說著手伸到了睡衣裏面，從脖子上扯下了一個項鏈，那項鏈上掛著一個心形的吊墜，是可以打開的那種，裏面裝的什麼不得而知。
「為什麼躲？沒想過報仇？」唐吉很理解希拉里的心情，低聲問道。
「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裏？你有能力離開，你可以帶著人到其他地方去，可以用你的野心用你的能力再去做你想做的事，為什麼不離開
「發生了什麼？」唐吉抬起手遲疑了一下勾向了希拉里額頭前散亂的絲髮，將那一縷頭髮掛在了希拉里的耳後，希拉里的眼球輕輕轉動，瞟向了唐吉的臉，那眼中帶著某種莫名的恨意，她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種心形吊墜唐吉脖子上也有一個，是曼尼拉送他的生日禮物，裏面裝的是相片。
希拉里不去看他，依然望著枕頭，一動不動。
嘭！
「你想報仇不是嗎？你想要奪回本屬於你的一切不是嗎？所以你寧可東躲西藏也不願意離開，不就是在等機會嗎？你現在在做什麼？你他媽在抽大麻煙，你毒癮犯了不是嗎？你他媽想要快點說完將我趕走，好不讓我看到你吸毒時候的醜樣子，你怎麼不說話？說話啊！」唐吉本口氣平靜的說著，哪怕是罵人的時候也是平靜，卻在說完的時候突然爆發。將煙盒摔在了希拉里臉上。
「發生了什麼？」唐吉默默放開了希拉里的手，看著狀態有些歇斯底里的希拉里，放緩了聲音問道。
希拉里的淚水打濕的枕頭，她漸漸停止了哭泣，失神的望著枕頭，身體停止了顫動，好一會兒后，希拉里的背後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慢慢從床尾繞過，來到了另一側的床頭。
「聯合國總部災難發生后，你就去了那裡？」唐吉問道。
「一年？或者半年？」班語氣依舊平靜，從班的眼神中，唐吉看到了嘲笑的色彩。
「要你他媽管我？」希拉里對著唐吉叫喊著回了一句，淚水從她臉頰兩側劃過，她將頭扭到了一邊，吸了吸鼻子，又抽了口煙。
「一個快要死的女人，你跟我說她是老大？你不給她毒品，她還他媽能自己去找嗎？」唐吉猛然轉身對著班咆哮道。
「你還跟她在一起嗎？」希拉里開口沙啞著低聲問道。
「在哪裡？」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希拉里瞪著唐吉，冷聲反問道。
希拉里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抽煙。
床邊，唐吉也已經將煙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后，便將煙丟在地上踩滅了。正像他想的那樣，那煙里有大麻。
「對，我就是自暴自棄，我吸毒，我找死，我願意！我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沒了。」希拉里扭頭瞪著唐吉。紅著眼睛冷聲道。
「一號，好像有情況！」班身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還伴隨著電流聲，似乎距離很遠，信號不好。
希拉里在唐吉臨出門前看向了他。紅著雙眼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嘭」的一聲，房門被唐吉狠狠的摔上了。
希拉里忙將擼起來的衣袖放了下去，拉起毯子翻身裹在了身上，背對著唐吉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唐吉連續問了三個問題，每個問題之間都有停頓，但希拉里都沒有回答，她似乎決心不搭理唐吉，但她的肩膀輕微抖動著，她依然在哭。
唐吉刷的站起了身，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別這樣，你要是死了，你的那些仇人一點會開酒慶祝，你不想復讎嗎？」唐吉坐到了床邊，望著希拉里的眼睛，放緩了語氣低聲勸道。
「唐吉，我操你全家！」班靠著牆上捂著肚子說道，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誰？」唐吉問了一聲，拿起了剛剛希拉里隨手丟在床上的煙與打火機。
唐吉再次做到了床邊，扭頭望著希拉里。
「為什麼不說話？」
希拉里身體向後縮了縮，躲開了唐吉的手。然後爬了起來，吸了一下鼻子，轉身探手從床頭柜上拿了香煙和打火機，低著頭從裏面拿了一根煙出來，叼在嘴上，啪的一聲用打火機點燃。
「你現在心疼了？你以為我好受？她不聽我的，她愛的不是我！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在跟哪個女人上床？你他
「這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滾出去！」房間里傳出了希拉里哭泣的叫喊。
唐吉猛然轉身，抓住了坐在長椅上班的衣領，將用力他扯了起來，兩人的臉離的很近，走廊里許多護衛都注意到了情況，全都抬起了槍，但在班的手勢示意下，又全都放下了。
兩人全都走到了椅子邊，默默的坐下，唐吉垂著頭，雙手支撐著腦袋，看著地面，班仰頭後腦壓在牆上，斜望著走廊上方棚頂與牆壁的夾角，雙眼失神。
「燈塔！」對方回復道。
「叛徒，我手下出了叛徒！」希拉里吸了兩口煙，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仰頭後腦壓在了牆上，望著天花板沙啞說道。
「本來那是我就有在新澤西建立第二聚集地的想法，但是發現那個軍事基地的不僅僅是我們，還有新澤西的另外一夥勢力，之後我們一直在談判，談判武器的劃分與基地的歸屬。」希拉里仰頭緩緩的吐出煙氣說道。
班握槍的手是從來都不抖的，但這次，他的手抖了，可以想象他究竟激動到何種地步。
最終，班還是沒有扣動扳機，慢慢放下了槍。
「幫你戒毒，我可以在這裏留一段時間。」
走廊內，唐吉摔門而出后便站在了走廊中間，一隻手捂住了額頭，臉色很難看。
班直接被打翻了出去，摔在了長椅上，卻馬上爬了起來，嘴裏咒罵著「該死」，撲向了唐吉，回給了唐吉一拳，但這一拳還沒打在唐吉臉上，唐吉便一腳踹了出去，將班踹成了蝦米。
希拉里張著嘴。想要叫喊出來，卻慢慢的抬起雙手捂住了嘴，眼淚奪眶而出，她哭了，哭相很難看。她猛的扯起了毯子，將整個身子都裹了進去，放聲痛哭。
「為什麼要吸毒？」
「然後你就一直這樣，自暴自棄？抽煙、吸毒，你該知道你這樣活不
「這他媽是什麼理由？她是老闆你就讓看著她吸毒？你認為她這樣還能活多久？」唐吉扯著班衣領的手握緊了一些。
走廊里，端坐在長椅上的班慢慢抬起頭，雙眼無神的望著對面的牆壁，一動不動，往常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他會馬上衝進去，但這次他沒有。
唐吉沉默了，望著希拉里的背不再說話，房間內陷入了安靜。
「你出去看看，你去看看，看看班！看看其他人！你還想要什麼？你擁有其他人都沒有的東西，你不會被餓死，你不需要出去面對喪屍，還有一群人肯拚死在護著你，陪著你東躲西藏。你還想要什麼？」唐吉手指著房門，指尖微微顫抖，有些激動的質問道。
「你他媽……」唐吉嘴裏咒罵著，突然俯身抓住了破舊的長椅，猛然用力在上面硬生生扯下來了一節木板，回身打向班。
「談什麼？」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你走吧，以後別來這裏。我不想再見到你！」希拉里扭頭看向一側，說著將煙再次塞到了嘴裏，深深吸了一口，反手將煙頭彈了出去，丟到了房間的角落，嘴裏緩緩吐出煙氣。
唐吉也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抬眼看了一下希拉里，又道：「具體說說。」隨即低頭按動打火機，將煙湊了過去。
「我賤，我多管閑事，好吧！」唐吉也瞪著她，嗆聲道。
「對。我將剩下的幾個在外的探索隊，還有從聯合國總部逃出去的人都帶了過去，本來我已經做出了讓步，武器裝備讓他們先挑。但是基地必須是我們的，那些裝備里有兩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還有運兵車坦克之類的陸地裝備，要比基地重要的多，那基地並不適合防禦喪屍，需要後期建設，我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希拉里聲調拉高了一些，看著唐吉道，提起這件事，她顯得有些激動。
「我不是老大，她才是。」班舉著槍離開牆壁，慢慢將手臂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