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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章 西興侯的忠告!

第一千零七章 西興侯的忠告!

司土西興侯意志雖然消沉,可是精於世故的他怎麼看不出姚雲的意思,連忙幫身邊將士解圍,讓其離開。
「不怪他們,是老夫自己要穿這身囚服,與他們無關。」
滄海桑田,世事無常,當初那位貴不可言的公卿諸侯轉眼之間滿身落寞,尤其是那身素白的囚服更是刺眼。
司土西興侯沒有多說,舉起白瓷酒杯與姚雲對飲。
「唉~」
主動權還是掌控在自己手上更讓人安心。
「熙侯,老夫犯下了滔天大罪,按律當誅,你可知天子為何遲遲不動手?」
「熙侯,倘若有一天,天子將天子之位禪讓給你,你莫要學帝暮假意將天子之位讓給帝子啟,老夫明白你有心為父報仇,可是記住老夫的忠告,千萬不要嘗試!
當然,姚雲這個外人出手為西興侯遊走,那就是另一幅光景了,西興侯再如何倔強,也不可能做一個忘恩負義之徒。
你莫要問原因,這已經是老夫把能說的都說了。
一是喪子之痛,二是差點害的諸夏天朝,天下萬民萬劫不復,心中愧疚難當。
姚雲的雲淡風輕,寵辱不驚很對西興侯的胃口,可是因為太鎮定,太洒脫了,西興侯反而沉默了。
司土西興侯臉上露出掙扎之色,半晌,這才擠出一句話:「熙侯,蟄伏潛修固然重要,可是壯大自身的進取心萬萬不能少。」
西興侯一杯飲盡后,隨後又看了看姚雲,由衷道:「不過……熙侯,不是我為天朝說話,此事對你而言也不是壞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此番你功勞太大,身上光芒太耀眼了,天子與各方諸侯沒有人願意誕生一位如此強大的諸侯。
我本想自我成全,可是奈何族中強者凋零,放不下手,需要留我這個有用之身發揮餘熱。」
姚雲施展【離朱之明】,看到西興侯已經登上了囚車,正催促著押解他的將士啟程。
姚雲也沒有深究,他看得出來司土西興侯神通修為並沒有被封,連也不見神通枷鎖,以其通天修為,凡人鍊氣士哪能刁難他。
這一次,一向公正的老司徒都沒有站出來為你說話,由此可見一般,你已然走到了諸侯之巔,再強大下去,你就打破規則了,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司土西興侯望著姚雲,神色複雜,半晌這才道:「姚雲,謝了!」
那位天朝將領乃是一位五品鍊氣士,單論修為比姚雲還要高一點,可是面對姚雲的目光,他渾身一顫,遍體生寒,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姚雲原本還在琢磨西興侯的話,反應過來的時候,西興侯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半晌,西興侯這才笑道:「熙侯,是老夫多慮了,你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氣度,當真是殊為不易,若是老夫年輕的時候,一怒之下多半會幹出蠢事。」
十幾年前,姚雲第一次見到司土西興侯時他還是一個落魄的諸侯國國君,治下臣民不過數萬,麾下無可用之兵,就連鍊氣士手下都沒有幾個,四面環敵,如履薄冰,可謂是處於天下諸侯末列,
長亭外,古道邊,姚雲佇立遠眺,秋風漫卷,衣決飄飄。
「司土能如此想最好不過了,孤也是做了該做的。」姚雲見西興侯似乎有些一絲神采,當即為其又倒了一杯酒。
天下沒有哪位諸侯願意見到一個誕生一個強大無匹的諸侯國,西興侯身為既得利益者,和他說出這番話,這就耐人尋味了。
姚雲一怔,整個人似乎被人點醒一般,這一點是他沒有想到的,天下共主取才取德,可是這「德才兼備」不是老百姓評判,而是各大帝族、各方諸侯評判的。
「司土,孤明白!」
司土西興侯神色中有了一抹神采,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姚雲眉頭微蹙,目光不悅地望向押解西興侯的天朝甲士,不露自威。
「不過終究是我差點因私仇負了天下,老夫愧疚難當。」
「嗯?西興侯,你心中有事?」
「這諸夏天子之位非你莫屬,你只需要蟄伏潛修,多則數十載,少則十余載,你必能成為天下共主!」
姚雲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自己不是甘心被壓制,而是轉成地下發育,到時候一鳴驚人。
姚雲這些天為司土西興侯遊走時沒少和西興侯家人打交道,知道西興侯為何這般萎靡不振。
司土西興侯見姚雲跟一個沒事人似的,頓時為之一愣,肚中滿腹安撫、勸慰的話統統憋會了肚子,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姚雲一怔,西興侯此話頗為矛盾,之前勸解他蟄伏低調,不要試圖繼續發展壯大熙國以免引發天下排擠,下一刻又讓他銳意進取,壯大自身。
說完,西興侯沉默了,神色複雜,內心掙扎。
至於諸夏天朝潛規則?
「罪犯之身穿囚服,坐囚車服刑本就是應該的。」
那位天朝將領、甲士紛紛對西興侯千恩萬謝,一個個逃也似的跑開,絲毫不擔心囚犯逃走。
說罷,西興侯冷不丁又來了一句。
「熙侯,莫要折煞老夫了,你只是當局者迷,事後也會想明白的。」
許是兩人都不願再提及此事,話題很快就落在了姚雲身上。
「西興侯,何必如此。」
西興侯臉上滿是掙扎之色,若是放在之前,姚雲在他眼中是故人之人,他也頗為欣賞,會給予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顧,多了也沒有。
姚雲一愣,很快聽出了西興侯的話外音:
姚雲邀請司土西興侯坐下,為其倒了一杯酒,搖頭苦笑。
人家前腳救你出來,你轉頭埋怨別人不該救。
「西興侯,您的意思是……天子不一定會將天子之位傳給我……?」
西興侯也不客氣,接過酒一口飲下,嘆了一聲「好酒」后,這才緩緩開口:
今日一敘,不知何日再見,多多保重。」
「您的意思是,只要四方蠻夷古國還在,天子之位必然是孤,可是一旦諸夏橫掃八方,一統四海,這天子之位傳給誰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西興侯神色黯然嘆息。
此事多虧了熙侯,若不是你及時聯繫了女魃娘娘,老夫就算是百死也難贖這樁天大的罪,還好還好,天佑我諸夏。」
姚雲一愣,不過很快擺擺手,笑了笑。
那時候司土西興侯位列三公,輔佐天子,權傾朝野,風光無量,
西興侯搖搖頭,也不回答,而是高深莫測地對姚雲道:
只是……西興侯沒頭沒腦的忠告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姚雲心中感嘆一聲,寬慰道:「此事事出有因,西興侯不必介懷,再者,結果還是好的!」
拳頭大了,言出法隨,他的話就是鐵律!
不過這一次他蒙難,姚雲出手,為救他各方遊走,這情他不得不承。
西興侯微微頷首:「鳥盡弓藏,沒有了射獵的機會,也就無需強弓了,只需要好看,受貴人們認可就行!」
姚雲不由沉默了,若是姜公說這話,他肯定不屑一顧,認為其猩猩作假,可是西興侯卻是真話,在獄中西興侯便下令不準家中嫡子為其遊走說情,也不準身後帝族神裔插手。
西興侯重重嘆息一聲:「做人太難了,想要做到大自在,大逍遙太難了,人活一世,如入泥海,太多牽扯,只能一步步淪陷,越是掙扎陷的越深;
說這話時,西興侯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姚雲年輕氣盛,聽不得逆耳忠言,於是接著道:
他很確定,西興侯所謂的壯大自身不單單是他的修為,更是他麾下的勢力。
「受教了!」
姚雲眼睛一眯,問道:「難道不是帝暮念舊情,不忍殺您?」
姚雲輕笑一聲,這些道理他之前就想明白了。
考慮半天後,西興侯嘆息一聲,道:
姚雲多多少少能夠理解西興侯心中的矛盾與掙扎,就像是俗世間的「中年危機」,家庭的羈絆,責任與擔當束縛了手腳,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隨心所欲。
「司土,孤年紀雖然輕,不過也能理解,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天子也定了罪,你又何必糾結……來來來,喝酒~」
「熙侯,天子讓你鎮守南荒一事老夫也聽犬子提及過,此事天子與諸公做得的確不地道,讓人寒心。」
「如今四方蠻夷古國皆有了五品鎮國精銳之師的操練之法,天下局勢動蕩,下一代天子必須是一位真正的天驕,縱觀諸夏各方諸侯,熙侯你無疑是排在第一序列,天子除了傳你,別無選擇!」
說完,西興侯飲盡最後一杯酒,最後身形一晃,消失在亭子之中。
明白歸明白,只是他不會坐以待斃,將命運交給旁人抉擇,鬼知道帝暮會不會遵守約定叫天子之位傳給他,要是天子虛晃一槍,那他可就成了大笑話了。
姚雲沒有說話,他心寒嘛?他肯定的,之前他可是盡心儘力,到了爭奪勝利果實的時候就把他一腳踢開,誰遇見這事也不會無動於衷。
姚雲沒有追上去西興侯問個究竟,看西興侯忌諱莫深的模樣,顯然頗為為難,他追上去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姚雲真心向西興侯行了一禮,他很清楚,站在西興侯的立場,他不該說這番話,可是他還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