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戰個痛快
要是沒有羊舌肱建設的渠道，引入外部資源來武裝組織夷虎人，夷虎人也不會這麼慘。
對很多荊蠻頭領們來說，他們的的確確需要一個引路人，能夠融入到諸夏中去的領路人。
畢竟迄今為止，老前輩的建議，都還挺不錯，好處都撈著了。
其中糾葛說起來，那真是讓老秦人相當的無語。
實際上秦國的政治中心，壓根就不在咸陽，咸陽長期就是個貿易中轉城市，老秦侯現在貓著的地方，是在平陽。
手下們有心表決心，說一定讓老大達成所願，可話到嘴邊，實在是說不出口，真的是說不出口啊！
作為正牌漢子，李總裁現在根本不想回淮水。
羊舌肱給荊蠻的建議是，現在李解孤軍在外，他們抄了李解的後路，這樣和楚國夾攻李解，李解必敗。
蔡夫子被他搞得不勝其煩，而羊舌肱也屬實牛逼，當真是李解說的那樣，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強，從蔡國離開之後，就奔夷虎人的地盤上去了。
於是陰差陽錯的，羊舌肱就成了大別山荊蠻諸部的「狗頭軍師」，諸頭領還挺願意聽羊舌肱建議的。
擺擺手，李解道，「有雲軫甪在居巢，不用理會。」
歧視鏈的客觀存在，對列國諸侯來說是個問題，但對李總裁而言，這啥也不算一個。
「防個屁的防，羊舌肱這是在想屁吃呢。以為可以動搖我們軍心，這可能嗎？他這是在製造混亂，跟我們當年在宋國的玩法一樣。沒意思。」
當然大別山荊蠻幾個蠻帥也不是真的笨蛋，連楚國都會被打爆，何況他們這些長期被楚國吊打的渣渣？
如此忠誠的「盪氏」，其實也起起伏伏過，曾經也建立過國家，也滅亡過，又重啟過，再滅亡……但初心不改，對周天子是一片痴心。
要是回到淮中城，他就是一頭牛，一隻畜生，雖說也挺愉悅的，但精神層面的享受，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盪氏」雖然對周天子很買賬，可論及源流，卻又是跟「不周」有關。
楚國亂七八糟的山頭極多，自然是不奇怪。
與其緊緊張張浪費時間去跟羊舌肱過招，還不如抽空去郢都找趙太后聊聊天呢。
不好玩。
但是在這片地區，還真是有聽周天子話的，只是算淵源的話，那就不是前朝，而是前前前前前……前世！
但李解治下，或者說李解的勢力範圍內，居然也冒出來大量的叛亂份子。
裝備依然
一小撮夷虎人，裹挾著一小撮荊蠻，在潛邑一帶，大肆破壞，大有反攻群舒、群巢的意思。
桐人和嬴劍手中的治安部隊，弓矢裝備率非常高，荊蠻大多數就是無甲步卒，根本沒辦法組織出有威脅的進攻。
其中有個人的身影，著實讓李解有點驚訝。
他又不是修大運河，而列國也不是統一的國家，天下紛爭，有口吃的，就能搞不少事情。
主要就是石器，族群內互毆可能還有點意思，但面對李解的治安部隊，就是死路一條。
只是羊舌肱說了，荊蠻部眾甚多，到時候真要是打不過，推幾個弱小的出來當替罪羊就是。
來都來了，為了養活這麼一大家子，動員個五十萬到一百萬民夫，耗時若干年，把雲夢澤圍墾填平一部分，很有邏輯很符合道理吧。
大別山裡住起來，可真是沒有平原地區來得舒服啊。
不過和其他國家不同，晉國對戎狄的利用，向來是恩威並施，願意聽話當狗的，往往待遇都還不錯。
和羊舌肱比起來，李總裁有點小擔心的，反而是千里之圍的秦晉周楚交匯之地。
秦國想要打開一條向東的道路，其實非常困難，但要是選擇走山區，向南或者東南擴張，這個希望還是有一些的。
而晉國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國掃平國內的不服嗎？顯然不能。
聽上去……是挺有道理的。
除了雲軫甪，現在在淮南盯著的，還有嬴劍。以及安排採礦的桐人，桐人現在的駐地在江南，如果江北有變，隨時可以帶著手中的治安部隊渡江北上，堵死荊蠻在居巢、群舒故地擴散的可能。
但是在雲夢澤西部地區，就大不相同，楚國不但疏浚漳水，在將漳水和陽水連接起來，修了一條漳渠，整個雲夢澤以西的抗洪澇能力是相當不錯的。
除了完全不開花的西戎部族，絕大多數的西戎，算源流，仍舊是自己人。
「這個羊舌肱，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到哪兒都能搞事。牛逼！」
「盪氏」之國，就是亳國，儘管在周天子發家致富的漫長時期中，「盪氏」也不是沒有跳反過，但總體而言，問題不大，否則也不會夾在西戎諸部之間，隔絕陸渾戎和
不過終究還是有歧視鏈，諸夏看不起楚國，楚國也看不起偃姓土鱉，而偃姓土鱉，則是看不清那些個流竄到山裡躲起來的親戚……
所以這些奇葩的勢力組成，加上一些「淵源」，以及更加複雜的地緣政治，就形成了商於之地的複雜性、不確定性。
圍湖造田的重點不在於增加的耕地數量上，而是保證汛期不至於產生無法抵抗的水患。
所以不是說老秦人號召一下，然後悄悄摸摸地出兵商於之地，就能輕鬆打通東西交通線的。
因為嬴瑩的緣故，李解對嬴瑩老家還是有所了解的。
不管是向南還是向東南，秦國都要面對好幾個問題。
當年怎麼搞周天子，把鎬京弄成廢墟的，來個規模小一點，烈度低一點的，也夠老秦人喝一壺。
「……」
「我們不用管，讓淮中城自行處理。這批荊蠻人就是想要點好處，可以招安，就用在大別山南允許開荒種地，他們難道會比夷虎人還蠢？」
實在是不行，往江南灌水就是，江南大片低洼地，都是泄洪區。
只要李總裁手中的糧食管夠，他定期折騰死幾萬人，都不會有什麼浪花掀起來。
再說了，現在楚漢和談，那些在漢東的楚國人，未必就服服帖帖，正好拿來排隊跟雲夢女神單挑。
因為楚國在國防上的側重，加上體制的特殊性，漢東在傳統上有分離勢力，所以楚國並沒有在雲夢澤地區投入重資加以建設。
正相反，雲夢澤的待遇，跟江南泄洪區類似，當遭遇大洪水的時候，保住郢都，然後開夏水閘門，放任洪水進入雲夢澤地區，愛怎麼泛濫就怎麼泛濫。
秦國在東進無望的時候，就想過南下進行探索，但攔在他們跟前的，除了南方的中南山之外，還有陸渾戎。
如果說雲夢女神體力不支了，不是幾十萬上百萬人的對手，那也簡單，大別山南北，到處都是林場礦山，有的是地方去消耗這些精壯男人的體力。
誰唱「帝高陽之苗裔兮」，誰就是那一家。
而這片複雜地區，除了摻雜大國勢力之外，還有改朝換代的歷史遺留問題，多方勢力在這片地區，都有不小的影響力。
李總裁奇襲郢都引發的連鎖反應，就是得到消息的天下列國，紛紛中了邪一樣。
那麼問題來了，當楚人佔了商於之地，跟晉國爭雄，「盪氏」會不會給點暗示？
但最終燒光了，反正諸侯臣子們都言之鑿鑿，是西戎乾的，那就是西戎乾的，哪怕西戎搶得這麼爽，也沒撈著仨瓜倆棗。
類似柏舉斗氏的親族，就順勢也混入其中，借用荊蠻這個名頭來搞破壞，成功了自然表明真身。
效果斐然，成績卓越。
不過這一回，羊舌肱的建議，讓荊蠻諸部的頭領們，心驚肉跳地玩了一票大的。
只是這二十萬中，除了荊蠻之外，還有渾水摸魚的楚人。
一般也就是需要周天子給個出身的時候，才會跑去跟周天子做買賣。
正如楚國當年也想做個乖寶寶，好好地跟周天子混，可誰叫周天子不給面子呢，帶著老姬家歧視他們，那就只好也不給面子了。
不過總還是有人比較忠心的，比如說就有這麼一家，名叫「盪氏」，就挺願意聽周天子的話。
之後羊舌肱流竄到英氏那裡，聯合巢氏還有楚國殘黨，搞串聯反抗，又拉攏了荊蠻，許以重諾，倒也搞得風生水起，連群舒之國也跑來湊熱鬧。
既然都盤下來漢東大片楚國土地，李總裁就沒想過擺爛。
「現在也就只能指望晉國為了稱王，不想出來惹是生非了。」
商於之地在晉國又稱「陰地」，所以在晉國，這一部分的陸渾戎，就被稱作「陰戎」。
周懟王設年號為「天授」之時，「盪氏」就用「天授」為歷。
其中之一就是周天子時期的老大難，也就是西戎。
但羊舌肱一把年紀，憑藉堅強堅定的意志，繼續流竄，深入到了大別山，跟荊蠻諸部深層次地接觸，不但幫忙聯繫武器供應商，還憑藉潛邑這個楚國在大別山北最後的勢力地盤，提高了多方的交流效率。
羊舌肱說的很複雜，不過要是讓李總裁知道了，就會用「要做官，殺人放火受招安」來總結。
畢竟要是純菜雞的話，李解根本不予理會，戰略上藐視，戰術上也藐視，高射炮怕什麼蚊子？
楚國在雲夢澤北部地區，每到汛期，就是直接擺爛，愛咋咋的意思。
李總裁不擔心羊舌肱在荊蠻諸部那裡作妖，但不代表他不擔憂老秦人跑去商於之地饒舌的時候，把周圍的大大小小國家全都饒進去。
武器供應商在這裏通過換貨貿易大賺一筆，潛邑不搞事又能繼續在李解的眼皮子底下苟一陣子，荊蠻諸部得到了加強……
但長期以來，也只是有希望。
「……
很微妙，但就是這麼個現實。
當然結果也很悲摧，沙哈跟雲軫甪配合得很好，三下五除二，群舒之國該滅的滅該殺的殺，輕輕鬆鬆就打到了大別山下。
斯人已去，那就不比較了。
一般人到了這個時侯，早就死心了。
偏偏夷虎人搞得還挺熱鬧，於是李解就放出了沙哈，讓沙哈去圍剿夷虎人。
正在開戰的，立刻對外宣布弭兵談判；原本和平的，毫不猶豫就起兵開打。
所以作為一個霸道總裁，李總裁不想破壞現在來之不易的享受。
「首李，潛邑離我們很近，還是分兩個大隊出去，以防萬一？」
李解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這要是秦晉周楚蠻夷戎狄一擁而上戰成一團，這美女……說不定就香消玉殞啊！」
這要是趙太后嚇得面無人色，哪還有毛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要是饒舌饒得太嗨，讓楚國趙太后嚇著了，豈不是沒得玩？
只是因為歷史變化，伴隨著改朝換代，自然而然地也就不行了。
因為「盪氏」源自共工氏，而共工氏又跟帝高陽別眉頭，這年頭，跟帝高陽攀關係的就一家。
這要是不成功，跑路就是，他們是楚人，跟荊蠻還是有區別的。
算祖上源流的話，也是偃姓之後，跟淮南偃姓諸國，也是親戚。
這鬼地方說起來也是邪門，大多數地區，周天子說的話，跟放了個屁，其實也差不了不少。
把亂七八糟的人口都算上，就當有個兩三百萬人，全部填進去折騰雲夢澤，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錢有人有糧食，這就是他面對羊舌肱毫無壓力的底氣。
什麼陳國、宋國、衛國、鄭國、魯國、齊國……
各方都是相當的滿意，而羊舌肱，自然也就成為了荊蠻諸部中，為數不多有著諸夏貴族血統的老前輩老江湖。
他們攻佔了潛邑，就在「楚漢和談」之前的幾天。
然後再跪降李解，也為時未晚吶。
要說對蔡國國君蔡董的忠誠，羊舌肱真是挑不出瑕疵來，即便蔡董被李解暴起坑了，送往了姑蘇，但羊舌肱從始至終，既沒有放棄營救蔡董，也沒有放棄在蔡國境內搞反抗運動。
首先要干爛的，就是雲夢女神。
比如說陸渾戎除了中南山這一支允姓之戎外，洛水上游，也就是在商於之地的中段，也同樣有一支陸渾戎。
秦國新建的都城，賦予了很美好的寓意，取名咸陽。
那就是當動員國家力量之後，肯定
此間樂，此間甚樂！
李總裁要做的，無非就是兩件事情，一是不讓漢東土著閑著；二是不讓漢東土著餓著。
以秦國的武器裝備，並非不能幹死他們，但這需要動用大量國家資源，這其中就又涉及到了一個國家安全風險。
秦國假模假樣修了個咸陽出來，無非是面對晉國打腫臉充胖子，更是向晉國表示他們老秦人不怕你們晉國佬。
大別山的荊蠻和江南的荊蠻還是有點不同，楚國人稱呼他們為「衡山蠻」，六國、巢國則是稱呼他們為「熟蠻」。
連「淮楚之戰」中的雙方，也彷彿是在「楚漢和談」之後，一夜之間冒出來大量的叛亂份子。
說到底，還是荊蠻的裝備太次，大量武器裝備，還是李解早期散出去的。
說話間李解面露焦急之色，更是連續頓足拍手，然後雙手一攤，沖手下們嘆了口氣：「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就這麼個愛好……」
晉國干涉的方法極多，除了親自下場，從河西威脅秦國腹地之外，還有別的套路。
李總裁要的就是趙太后那股子倔強、高傲，然後讓她用最驕傲的表情，做最羞羞的事情。
但對李總裁而言，楚國人的玩法，他不喜歡，他就喜歡在乾爽的地方跟楚國趙太后做遊戲怎麼了？
「那就放任不管？」
所以雲夢女神水超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甭管多麼瞧不上羊舌肱，這貨還真是製造了一點麻煩出來，荊蠻大大小小在潛邑周圍，湊也能湊個七八萬人馬出來，再吧大別山以南躲避楚國「衡山軍團」的，總數超過二十萬是沒有問題的。
這支陸渾戎，跟跑路到楚國，居住在安陸的陸渾戎，算是同出一脈，但戰鬥力卻是完全不一樣。
大國強國小國弱國，全都繞了進去。
歷代秦國並非沒有嘗試努力過，但都以失敗告終，基本每一次，都是因為晉國的干涉，才功虧一簣。
偶爾晉國國內出現動蕩，不方便干涉秦國的時候，就會讓陰戎出馬，呼應允姓之戎，搞一把秦國。
而且選址也很好，離曾經的豐鎬之地，也就是一腳路，渭水之畔，曾經的鎬京沒有被敗壞之前，是天下的中心，天子的老巢。
在渚宮跟手下們分析了現狀之後，李解又道，「命令淮中城，加大周南偵查力度，我聽嬴瑩說起過，這周南有個周天子的宗室美女，乃是周南有名的絕色，只是常年養在周南樓台之間，很少有人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