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伐天·下!
長發隨風而起,白袍晃人心神。
金鵬爆發極速,闖入五部洲天地后徑直趕回東天門;片刻后又自東天門飛出,趕去東海龍宮上空,全力呼喊,破口大罵。
敖廣坐在珊瑚寶座上,聽著金鵬的聒噪,修長的龍目帶著幾分思索,龍掌之間的玉符不斷緊握。
罵龍族貪生怕死;
他們大半都被封神榜改造過,心底只有天庭和天道的立場。
玉帝身旁的假太白面含微笑靜靜立著,彷彿此情此景並不算什麼麻煩事。
反天……
假太白定聲罵道:「昊天!妄!」
去個人問問我那外甥楊戩,問問他們打夠了沒,打夠了就過來。」
這一瞬,三界一片寂靜。
天庭,敖乙和眾天將奔赴各處,卻紛紛撲了個空。
假太白身形踉蹌數步,失聲道:「陛下?!」
上古妖庭屠戮人族,女媧一忍再忍,終究無法忍耐,欲率人族精銳討伐上古妖庭。
生靈拿什麼贏?
「希望我能罵的動那些貪生怕死的龍。」
單從實力來論,生靈能匯聚出的力量,便是添上三位天道聖人,也無法對抗此時這般狀態的道祖。
人族英靈們的誦經聲越發清晰,那團火焰將女媧團團包裹,天之枷鎖在不斷顫抖。
那假太白輕笑了聲,緩聲道:「有琴元帥,你……」
不能讓那個孩子自己去面對那般強敵……
鴻鈞緩緩開口:「那諦聽……」
敖乙猛地一拍手掌,立刻附身摁著金鵬的背,一聲聲大喝如洪鐘大鼓,將暴怒的金鵬漸漸喊醒。
貧道是要興人族,才會給人族這般試煉。』
玉帝突然道:「師妹,替為夫解縛。」
火雲洞苦苦支撐,中神州哀鴻遍野,沒有任何與天地抗爭的凡人,反倒成了天道的寵兒。
女媧突然睜開雙眼,長發四飛,身軀在顫動、在晃動,在不斷低吼,在奮力掙扎!
「昊天!」
鴻鈞略微怔了下,對李長壽露出淡淡的笑意,言道:
冷靜下來,背穩字經!
『一點熱血小故事罷了。』
李長壽微微抬頭,笑著呼了口氣。
人族對聖母漫長歲月禱告凝聚而來的念力!
身著黃袍的玉帝坐在寶座上,一動不動。
他突然道:「假如今日我輸了,道友也會放過聖母娘娘一命吧。」
女媧突然出聲低喝,長發向後飄舞,額頭燃燒起了一團火焰,這火焰席捲全身,瞬息之間將她身上的傷痕、血污燒盡!
道祖老爺不宜、不宜用太白金星之面容,享太白金星之福報!
女媧高舉手中之劍。
雖然敖乙和金鵬並不知遠古有什麼隱秘,此時也算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他唯一一次脆弱地跪在那,捧著他師父已不存在的灰燼,眼中泛起了絕望。
「嗯,」王母淡淡點頭,輕聲道,「早些回來。」
道祖眉頭緊皺,李長壽也是面色凝重。
『等一切謎底揭開那日,我希望能得到娘娘的理解,只是理解就好。』
冷靜、克制,想辦法儘力幫上教主。
身死無悔,妄為母尊。」
罵龍族不敢提遠古之事。
清脆的響聲中,一隻大手自側旁探來,穩穩攥住了假太白的手腕。
他們前方!
這次震動的來源……
東木公縱聲高呼,提著道袍下擺就沖了上去。
「貧道願追隨道友!」
李長壽沒說什麼,心底卻是暗自輕嘆。
但不夠,這樣肯定不夠!
「傳吾龍王令!
『娘娘,弟子與那人可有關聯?』
怎麼會……
有天將大喝:「有琴元帥,凌霄殿豈能拔劍!」
想辦法,快點想辦法!
乒!
這部分仙神大多是封神榜上有名者。
後土娘娘那溫柔的嗓音,伴隨著光束中的少女升空而起。
靜。
寶座前,女媧娘娘緊緊咬著牙關,一滴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她顫抖著、抗拒著,不想回憶起這段記憶。
金鵬背上的敖乙突然無力地跪了下來,瞠目欲裂,抓著自己的長發,身體不斷震顫。
嗡——
女媧娘娘有些痛苦地捂住胸口,身子滑落下寶座、跌坐在地上,右手摁著光滑卻冰冷的地面,面容因痛苦略有些猙獰。
「人族生死存亡的時刻就在今日!
道祖真的在大興人族嗎?
如果不考慮他李長壽這個變數,生靈註定會是一場悲劇。
『人族不過你用土石捏成,你當真要為他們與為師 為敵?』
啪!
她的孩子們,人族的孩子們在一批批死去;
更知曉,道祖此刻在吞噬天道意志,今後天道只會存在道祖一個意志,哦對了,還有你這般的傀儡。
「貧道願!」
天之枷鎖盡數綳斷!
眼看鴻鈞就要抬手,李長壽突然笑了笑,溫聲道:「道友莫非還會忌憚,被道友最先禁錮的天道聖人?」
『最初的一批人族,大半都在此地了吧,女媧,你一意孤行害死了他們,明明你是貧道最為中意的弟子,卻不明天道之理。
他龍族怎麼不知!
敖乙咬牙攥拳,恨不得上去顯出本體一口吞了這混蛋,但他不能,他必須忍著。
然,中途遇襲,被大陣挪移入五部洲之外虛空,一困便是悠久歲月。
有琴玄雅輕輕吸了口氣,背起大劍,目光堅定地追向玉帝的背影。
女媧那滿是痛苦的紫色瞳孔中,突然多了一份亮光,她掙扎著坐起身,任憑身上鮮血流淌,深深吸了口氣。
自己苟延殘喘,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他們各自跪伏,對著前方禱告。
設下埋伏將她和人族精銳困在這裏的不是妖庭,而是道祖!
東海水晶宮,龍王殿。
她抬手虛抓,天地間出現了一條條藍色波紋,天穹深處現出一隻血紅的神幢。
道祖面容平靜地與李長壽對視,紫霄宮外那乾坤鼎內的七彩人影已消散大半。
單從力量對比的角度而言,天確實無比穩固。
那魔祖羅睺、燃燈本尊、浪前輩的法力與道行,道祖盡皆吞噬了,只要道祖放下他編造的美好形象,徹底撕破臉皮,就是四位大高手的硬實力外加天道之力。
刺耳的劍鳴作響,側旁忽有劍光閃過,那喊話的假太白嗓音戛然而止,身形徑直被斬做三段,瞬間炸散!
變化再生。
他龍族贏了,卻要背負破碎洪荒的厄運,被道祖戲耍、算計,最後不得不去填補海眼。
鴻鈞的缺點很多,最容易把握住的缺點,就在於他坐在眾生之上的位置太久,已堅信生靈傷不到他。
敖乙乃龍族出身,並未得到聖母娘娘通過人族薪火發出的召集令,但聽到身後天將們的呼喊,也立刻得知了此事。
言說中,玉帝抬手將頭上冕冠摘下,放在玉案上。
「我去天庭找截教出身的仙人,讓他們想辦法拖住天兵天將。
玉帝身上鎖鏈盡數破碎,悠然伸展了下腰身。
「這裡是天庭,不是紫霄宮。」
鴻鈞笑道:「你很緊張這位人族聖母。」
金鵬罵道:「縱然一死,也要與鴻鈞不死不休!」
女媧又突然聽到那句,那句……
鴻鈞笑道:
「先天生靈女媧,今日伐天。
「為人族生存奮戰的族人,不該被忘卻。」
確實如此。
為我人族之火不熄,為我人族不必苟延殘喘,為那些在天地間為人族奮鬥,卻被天道屈辱抹殺的人族英靈!
但錯就錯在,他當年不該教我如何做個天帝。
李長壽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出手,我便出手。」
聖母宮,女媧娘娘低頭看著自己掌心。
那是來自人族血脈的悸動。
生靈之未來,就拜託你們了喲。」
人族薪火!
教主去了紫霄宮,正獨自支撐!
紫霄宮突然震顫,竹屋之外的紫竹林不斷晃動。
無數藍色波紋驟然炸散!
天……
「老臣願!陛下您等等老臣!老臣腿腳慢!」
只要佔住天地本源,鴻鈞拿什麼輸?
「開中天門,為人族伐天者讓路,天庭停運一日。」
從那之後,他就變了許多,隱隱能感覺到他對天道的不滿和心底的憤怒。
他們心底的藍色波紋突然炸碎,同一道身影,自他們心底緩緩清晰。
『願這火焰能給您少許溫暖。』
記憶在不斷翻湧,痛苦還記憶猶新。
『娘娘。』
最……
鴻鈞笑道:「你當真有把握均衡貧道?」
「不。
那團火焰緩緩飛起,歸於女媧本體額頭。
有琴玄雅疾步到了那高台之下,抿著嘴唇,大劍高舉,指向了玉帝身側假太白。
我是真正太白金星李長庚的兄弟,你們可願信我!」
重傷垂死,聖人不滅,想死都不能。
地府,六道輪迴盤,一道七彩光束照入幽冥界的天空,朝洪荒天地而去。
假太白雙目一凝,定聲道:
「有琴元帥 你要作何!」
那是女媧,造化人族的女媧,人族的聖母娘娘,在藉由薪火之力,對人族發出呼喊!
他們本是受李靖之邀,前來馳援花果山,而今距離五部洲已不算遠。
「吾自知曉,又如何?」
幾名人皇對視一眼,已在戰車上的他們同時舉劍,火雲洞門戶大開,一批批人族英靈湧出。
此刻有琴玄雅雙目泛紅,俏臉之上寫滿堅毅,踏入凌霄殿不過幾步,背後大劍直接出鞘,被她單手握住。
又能怎麼樣呢?
「有琴元帥!」
她們低頭祈禱著,吟誦著讓亡靈安息的經文。
但有些事,只能我們去做!
今日的道祖,與當初太清老師大戰時的狀態,已不可同日而語。
咻!
東海龍王突然抬手揮舞,一隻巨大的龍掌出現在高空,在金鵬反應不及的一瞬,將金鵬直接掀飛。
鴻鈞雙眼微微眯起來,與李長壽目光相匯,誰都不肯想讓。
金鵬停下縱飛的身影,低聲喃喃著「老師」二字。
換個角度、換個角度……
去龍族勸說父王出兵?
長劍為人族守護之意。
四海之地,戰鼓轟然而起!
聖母宮!
嘶吼、怒吼、低吼、啜泣、吶喊!
「陛下!」
「喏!」
『哦?』
你自生靈七情而來,當為生靈助一臂之力。
一場來自天庭外派將領的『大戰』,就此拉開序幕。
這終究不是凡人之戰。
反天又能如何?
這假太白……
又不知有多少人族仙神,按耐不住心底莫名泛起的衝動,朝中神洲疾馳而去。
道祖出手時,女媧感應到了兄長伏羲的身死,兄長體內那個神魂已完全消散。
道祖分身,天道分身!
眾仙神齊齊一驚。
天庭原本的元老們,大多只是低頭站著。
自戀些想,他們是不是,不想讓自己孤軍奮戰?
從此龍族只能夾著尾巴躲在海底,水晶宮看似繁華實則只是囚籠。
那些鎖鏈加身,便如天帝之袍。
敖乙連忙趕去凌霄殿,遠遠的就聽到了殿內殿外的爭吵。
看來,地藏的出手,成了己方陣營的進攻號角。
「你去龍宮,去龍宮罵我父王他們,諷刺他們現狀,讓他們想起海眼的災厄!」
聖母娘娘他們,也明白這些吧。
紅繡球輕輕震動,向虛空撞去,將那天穹之上的神幢直接撞倒。
地藏?
她抬頭注視天穹,紅繡球輕輕晃動,額頭火焰熊熊燃燒,一聲聲祈禱之聲、誦經之聲自她身周響起。
但鴻鈞習慣了一切盡在掌握,一切都可鎮壓,一切都可隨意擺弄。
『罷了,這就是反天的下場。』
計接空城,示敵以弱。
敖乙突然想明白了。
「聽我的!你必須聽我的!」
大殿被直接封禁,其內涌動著暗紅色的光芒。
他與天道相合后,三千大道隨他調用,天地本源與他相融,簡單計算下生靈能調用的靈氣總量,就遠不如道祖能調用的靈氣總量。
冷靜,要冷靜。
『女媧,』鴻鈞坐在蓮台上,飄到了她本體的眉心前,滿是惋惜地看著自己,『貧道本想給人族留下一些火苗,但你膽敢反天……』
有了!
教主哥哥的嗓音突然在耳旁環繞。
天道你怎麼敢!
「你不是他,不是我師兄,不是天庭太白金星!
吾乃三界主宰,乃三界之天帝,非道祖之天帝,非天道之天帝!
「莫急,待人族英靈大軍前來。
繡球為人族繁衍之意;
金鵬聽聞此言也是一愣。
但無一神能站出來,無一仙敢站出來。
『娘娘,你想看戀愛漫還是熱血漫?』
只要你順天而行,貧道自會如同上古天道所示,大興人族。」
金靈聖母開口怒斥,凌厲劍意籠罩各處,剛才喊話的天將瞬間噤聲。
英靈,人族英靈!
『敖乙你要記住,凡事都不要走入死胡同,換個角度看問題。』
記憶中,每一道天之枷鎖落下,她此時的身上就會多一道傷口,大殿中的血光也就越發濃郁。
只有用盡最後的辦法,敖乙才會沖向紫霄宮,哪怕葬身天雷也在所不惜。
此刻,鴻鈞已吞噬了半數天道,自是穩坐紫霄宮,區區一個地藏哪怕自地府飛到了紫霄宮中,也不會讓他正眼相看。
這對夫婦落在凌霄殿前,趙公明袖袍一掃,吹開前方有些擁堵的文臣武 將,一道火紅的身影自他們身後閃出,背著大劍,邁步入內!
乾坤在震顫!
南洲俗世,人族天子自午睡驚醒,扭頭疾呼侍者,開宗祭拜人族先祖。
『女媧,你違抗天道,該當何罪。』
這次,你詐不得貧道。」
也正是因太清聖人存在,限制了鴻鈞行絕滅之事。
也有仙神以天庭職責為由,言說天庭不可縱容反天者,不然天庭就無了立身的規矩;
人族薪火之力!
火皇先征!
換了這身皮囊!
玉帝冷笑著,被鐵索束縛,有些費力地站起身來,負手而立。
《試探》。。。
此刻,女媧娘娘近乎將牙關咬碎,身上出現了一處又一處暗紅色的血印。
『我錯了……老師,我不該反天。
「人族,中神洲聚兵,馳援人族子弟李長壽,討伐天道!」
太清聖人無法下決心毀滅洪荒,只能成為鉗制鴻鈞的力量,鴻鈞只要不做出滅絕人族之事,其後果都比重煉風火水土要強。
他們來自於各部族,來自於上古人族第一個盛世的各部族!
別多想,自己哪有這麼受歡迎,一直被人詬病的穩健。
我更想讓他們安靜等一陣,不會引起道友注意,被道友情急時報復、出手扼殺。」
不只是自己,兄長也被算計了。
「你倒是說啊!」
不能讓人族伐天的實力被天庭消耗。
「聽我的,聽我的!
此刻無道門三教,無大教道承,無仙門私怨。
『女媧,這些就是你人族精銳?』
道祖說的是真的。
「善。」
李長壽在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于右手握著,其上散發出一縷縷陰陽道韻。
言說中,東木公滿頭虛汗地抬頭,對假太白露出幾分尷尬的笑意,「嘿嘿,長庚本來,模樣就不太好看,您看。」
反天就如夢魘,纏繞著她、啃食著她。
昊天站在殿門前,舒服地笑了聲,眯眼看向天穹。
這樣才能幫上教主哥哥,你我直接去紫霄宮只能添亂!」
不能讓那個孩子自己孤軍奮戰……
金鵬怒吼一聲,身形驟然前沖,差些將敖乙和天庭眾將甩飛出去。
玉帝輕笑了聲,在袖中取出玉帝印璽,扔在那寶座之上,而後一步邁出,出現在大殿之外。
忽有一日,道祖降臨,一道法旨落下,要人族最精銳的這批高手自滅。
鴻鈞笑容漸漸消散,言道:「這是何物?」
你怎麼敢忘記教主,忘記自己兄長!
怎麼辦?
啪!
敖乙抬手打了自己一記耳光,跪坐在金鵬背上,緊緊地攥起雙拳。
大殿內瞬間落針可聞。
如此天地才可久安。」
他們以人族為主。
前方便是女媧娘娘被天之枷鎖層層束縛的本體,無比巨大的身軀,滿是傷痕!
聖母宮的仙雲、宮殿、河流、湖泊統統消失不見,化作了一片灰暗的天地,化作了那片沉滿屍身的天地!
他龍族都記得!
這個孩子,是了,這個孩子去了紫霄宮。
又疾飛一陣,五部洲入口在眼前,金鵬終於回過神來。
李長壽目中光芒有些閃爍。
「若無威脅貧道的力量,貧道並不願大開殺戒。」
最後呢?
不知多少人族之仙自三千世界站起身來,眺望著五部洲之地,不自覺留下一滴眼淚。
遠古一戰,龍鳳分別被道祖和魔祖挑唆,殺的不死不休,不惜打碎洪荒,最後不過是為道祖和魔祖做嫁衣。
七情化身,參戰!
「我願!」
鴻鈞突然笑了聲,道:「貧道突然改變主意,決定為天地做一次清潔,讓對天有反意的生靈聚集起來,自紫霄宮外殲滅。
這話看似普通,卻是在套他的話,若他給予肯定,那就證明自己最後的底牌就是均衡大道。
鴻鈞搖頭輕嘆:「莫非真的是貧道高估了道友,莫非這就是你的破敵之道?」
「是!」
敖乙定聲道:
李長壽點頭應了聲,坐在那面露思索,目中略微有些憂慮。
大殿內一片寂靜,便是龍吉也看呆了眼。
「去吧孩子。
凌霄殿內,眾神群情激動,人族正神與非人族正神爭吵不休。
鴻鈞滿意地笑著,「既如此,貧道可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
長庚那裡需我去援護。」
生靈當自立?
假太白定聲呵斥,「你莫非不知與道祖作對的下場?你最應知道祖之 力!」
一天將剛要大喊,忽而想起什麼,將頭盔摘下放在腳邊,高聲喊道:
既為人仙,當為人族而戰,當為人族聖母娘娘而戰!
向前踏出半步,女媧腳下有一抹光暈流轉開來,席捲整個大殿。
這是在此地監視天庭和玉帝陛下的!
三界在震蕩,紫霄宮出現輕微晃動!
但憤怒之下,女媧選擇了一戰,人族眾高手選擇了一戰。
你上次遁走時,其實已經喪失了你最大的底牌,太清……我已用底層大道將他真身鎮壓,有貧道在一日,他就無法解封,其法力為貧道所用。
中神洲,女媧的身影自天地間凝成,人身、蛇尾,身著戰甲、頭戴花環,身後飄起山河社稷圖,手中握持一隻繡球、一把長劍。
「集合天地生靈之力,也無法解決道友融合了天地本源的問題,」李長壽皺眉道,「道友應是知曉的,關鍵的問題不在於鬥法。
那宛若白玉凝成的玉手突然出現了傷口,鮮血不斷外涌。
大殿瞬息消失不見!
她奮力掙扎著將最後的數十名人族男女護在身前,用自己身軀承受著天罰的雷霆、天火,卻終究護不住,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天道降下的意志控制,自相殘殺……
可,又能怎麼樣呢?
那假太白是誰?
他正坐在閣樓作畫的角落,低頭奮筆疾書,嘴角帶著幾分笑容,低聲喃喃著:
眾仙神齊齊大驚,不少天庭元老幾步前沖,木公更是瞪著那假太白,氣的渾身亂顫,罵道:
而自己,已不可能戰勝此時的道祖。
假太白點點頭,淡然道:「陛下莫非覺得,自己已可跟道祖說不?」
玉帝扭頭看向假太白,突然一把扯下身上的黃袍,露出其內一根根七彩斑斕的鎖鏈。
「若貧道不動,你稍後喚醒你家老師,貧道豈非更被動?
不,自己只是個龍宮二太子,很難說動父王和叔父們。
趙公明見狀眉頭微皺;
最前方的戰車空空蕩蕩,掛著一件衣袍,那衣袍染著鮮血,殘留著火之道韻。
「定!」
「大胆!本星君便是太白金星!來人!將木公與有琴玄雅拖下去!」
敖乙鬆一口氣,他豁然轉身,看向背後眾天將,那少年面容上滿是肅穆,此刻自有一股威壓散發。
在她們身周,一隻只光點匯聚,化作了一名名人族男性的身影,身形同樣變得透明。
此刻,有琴玄雅突然到來,直接對假太白髮難,著實讓不少仙神心驚肉跳。
自己此前思路錯了,找天庭中的截教仙沒用!
突然,李長壽心底傳來了一聲呼喊。
一聲輕喚,女媧娘娘有些愣愣地抬頭,恍惚看到了那個青年道者的身影。
天庭中,天兵天將盡數陷入茫然。
若道友提前動手了,我只能喚醒我家老師,讓我家老師再操勞一次。」
……
敖乙你怎麼敢!
金靈聖母卻是冷哼一聲,立刻向前跟隨,護著有琴玄雅。
道道目光順著這隻大手看去,卻見玉帝面無表情坐在那,左手抬起、穩穩抓住假太白的胳膊,隨後輕輕一抖。
有仙神跪在殿內殿外,懇請天庭不要出兵討伐人族反天者;
凌霄殿內,王母坐在寶座之上,素手一翻,封神榜再現,被她摁在那靜靜不動。
一條金線自天地外朝著天涯海角飛射,正是金鵬載著敖乙與數十名天將。
此刻金靈聖母已沒了孕相,身周氣息已無比凌厲。
不知怎麼,女媧想到了那日,這個孩子滅金烏的那日;
此刻天庭仙神盡數于凌霄殿聚集。
只有南洲俗世,也唯有南洲俗世一片寂靜。
那是空白的玉符,其內本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是李長壽給的,寫著一句句誅心的話語。(注:出自第六百八十七章。)
「貧道,先天金魄,昊天。
與此同時,五部洲之外。
「末將!」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真的去對抗道祖了!
玉帝輕笑了聲,注視著王母娘娘,言道:「天帝反天,說出去有些不好聽,吾退天帝之位,師妹為天道序列候補,暫掌天庭。
仙子們依然跪坐在那,但她們身上多了一層層戰甲,身形變得有些透明;
每隔一段時間,娘娘舊傷就會發作,每次都會持續許多時日。
李長壽緊緊皺眉,與面前的道祖對視一眼,似乎都想看透對方所想。
龍族遠古族血,無須鎮 壓海眼者,馳援人族聖母!」
太白金星勞苦功高,為天庭謀划深遠,為天庭立下赫赫戰功。
假太白冷笑了聲,手中拂塵凝聚少許仙光,手掌緩緩抬起,天道之力匯聚……
有琴玄雅。
他道:「吾自知曉道祖掌握天地靈氣,三千世界已有大批你這般的天道分身趕來。
「啟奏陛下!
殿外的聖母宮仙子們齊齊趕來,憂心忡忡地看著這一切,默契地跪坐下來,不斷念經祈禱。
她站起身來,雙手握拳,成了火焰的焰芯!
她反抗了,可此時現身的道祖,竟已徹底合道。
「你、你怎麼敢!」
更何況,道祖還有底牌沒用。
今日欲去紫霄宮與道祖分說天地不公之事,若有對道祖不滿者,可願一同前去?」
眾神低頭領命。
龍虎玄壇真君趙公明,斗姆元君金靈聖母!
人族有火雲洞底蘊在,定能聚起一股勢力去討伐天道;
漫天正神靜靜站在那,封神榜上有名者,此刻面容有些茫然;
現在的天庭有問題,玉帝跟我印象中的玉帝不一樣了!」
最後的機會了。
這是最後一搏了吧。
他們身上仙光環繞,似是在催促他們準備迎戰,可心底卻泛起了,回到聖母娘娘身旁的渴望。
火雲洞。
吾還知曉,這一戰生靈很難取勝,幾乎無勝算。
自己能怎麼辦?
東木公突然出聲搶斷,兩步衝到有琴玄雅身旁,低頭跪伏,高聲呼喊:
幾道身影突然從旁而來,敖乙看了一眼,禁不住轉過身去。
眾天將各自打起精神,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敖乙。
「那道友不妨試試。」
敖乙站在殿外,看向其內,一時間有些茫然。
大殿側旁,王母娘娘面色淡定地將寶劍歸鞘,隨手將寶劍扔給了身後的龍吉,雙手端在身前,緩步入內。
千年、萬年、數十萬年……
莫使詐了,便是老君來救,你老師也無法脫困,這點自信貧道還是有的。
玉帝如此道了句。
「哦?」
吾說了,又如何?」
天庭之中除卻部分正神之位,整個兵將體系都是由人族仙人構成,這部分人族實力就算不能為聖母娘娘驅使,最少也要避免與人族大軍對戰!
四面八方,一道道仙光湧出,朝女媧所在之地迅速匯聚。
九污泉怎麼來的?功德為何能填九污泉?
言罷,鴻鈞的身形消失不見,她的元神被從本體額頭剝離,丟到了虛空之外;那虛空只留下了她的身影,還有那一具具人族高手的屍身……
女媧低吼著,悲鳴著,到最後哭的沒了聲響,被天道枷鎖徹底釘在了虛無之地。
輕笑聲忽然在耳旁響起,那個年輕人族就這般笑著、說著。
『生靈當自立,天道當自斂?』
不要殺他們,他們都是無辜的,都是被我一意孤行牽連。』
女媧彷彿回到了那一戰,天之枷鎖不斷落下,穿透她肩頭、臂膀、脊背、長尾,將她釘在荒蕪的虛空中。
自聖母娘娘于中神洲現蹤、打破道祖對天地生靈記憶修改,殿內眾仙神已知曉了太白金星是冒牌貨之事。
是了,他們不知自己的手段,也不知自己預留了什麼底牌,此刻想站出來、能站出來,已是抱著必死之心,在與天做最後的抗爭。
還請陛下准許,讓道祖老爺的分身換個面容……」
「鴻鈞老賊!」
他感應到,三千世界的靈氣開始朝五部洲湧來;那些曾經圍剿過自己、給玉帝設下圈套的灰袍老道們,已開始朝五部洲聚集而來。
她終於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聖人之力!
吾已不得不站出來。」
「各位!」
「只是覺得聖母娘娘太不容易了些,而且女媧二字,對我來說頗為神聖。」
道祖多行不義,殘虐生靈!
「都給本座閉嘴!」
故,李長壽只是笑而不語,凝視著鴻鈞道祖。
「太清大道的道韻,道友應該不會陌生,」李長壽道,「道友吸納天道意志,我在等我本體趕來,你我各自都在這裏不必妄動。
你不配!」
龍族還有帳要去找道祖清算!
那是多少族人,多少高手,多少血肉,才將肆虐的海眼鎮壓!
最後呢?
此刻道祖坐的,果然更安穩了些。
『娘娘……』
身後,數萬英靈齊聲呼喊,一桿桿旗幟飄揚而起。
通過鯤鵬對妖庭下令,讓妖庭屠戮人族的,也是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