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結局（1）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後來，你因為我長得像鄭心憶，所以對於韓晶那可笑的遊戲竟然爽快的答應了，又或者是這個遊戲是你提出來的？我是該感到榮幸還是幸運，有了這張臉，所以你才幫我解決了我家裡的難題，三十萬啊。包養了我卻不常來，只是偶爾來幾次。來了之後，每天你都會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花圃，你在想鄭心憶。也許是因為我，所以讓你更加思念鄭心憶了吧，那個為你付出了生命的女人，確實是很難讓人忘記的吧。」
我卻沒有細想這話的深意，只是覺得韓晶對我依舊心存敵意，說的這些話不過是在打擊我，卻沒想到，她是在無形中點我，可我卻還是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我的臉，心底回想起了照片里的那個女孩，她穿著一身校服， 披肩的直發，極為清純乾淨，笑氣來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感覺到一陣心爽。
原來，在馬路上被他的車撞倒，後來韓晶和他玩了一場遊戲，韓旭也是默許的
而我，還活著。
我朦朧地睜開眼睛，在光亮中看著韓旭穿衣服的側臉，這是我第一次起的比他晚。
為什麼我就是不相信呢？
「那你說我是捲髮好看還是直發好看？」我又問。
那時候我怎麼就沒有好好考慮他這一句話呢，十四年前丟失的是鄭心憶，十四年後丟失的為什麼還是鄭心憶，難道不應該是喬漫嗎？
得到他一個「好』字，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底該用什麼來形容了，只覺得自己很累，很想睡，就那麼一睡，就不要再醒來了。
看著照片里那個笑得燦爛的女孩，我嘴角的笑容卻硬生生地僵了下來。
原來，他為了我而離婚，口中說的那個遺憾
他有些無奈地說，「愛。好了吧？可以睡覺了吧？」
我現在很想就衝下床，質問韓旭，是不是因為我像鄭心憶，所以才為我兩次付出生命，並且娶我。
那一天夜裡，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多少，好像什麼都沒想，卻又什麼都想了。將所有的一切，和韓旭曾經在一起的一幕幕畫面，一個個場景都在腦海里如影片一樣重新播放了一遍，每一個畫面都讓我刻骨銘心，可是那最終還是成為一段段平靜的往事，永遠都不過是一場美麗的回憶。
許久許久，我感受著黑暗中的一切，聽著他逐漸沉重的呼吸，我緩緩開口，似乎在對自己說，似乎再對他說。
就不會有當初你包養我的那一場遊戲，就不會有那麼多恨，那麼多波折。
我半靠在床上，一個人感受著房間里的孤寂，任黑暗將我吞噬。
我的手，撫摸著自己那一頭長長的捲髮，最終找到了直板，將我的頭髮夾直，我對著鏡子笑著，笑容是那麼燦爛，可是我的眼中卻是那了么空洞。
直到後來我知道，他之所以會這麼靜靜地看著窗外，是在想著當年的往事，想著鄭心憶。
我能成
「韓旭，也許你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第一次見我吧，我穿著一身校服，攔著你的車，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向冷血的你給了我這個機會，原因到底是什麼，也許只有你自己知道吧，但是我，卻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能讓你給我這一次的機會，真的是我幸運的有了一張酷似鄭心憶的臉，所以你幫了我，甚至在我比賽的那天你還來看了。」
他點頭，「好看。」
我無力地閉上眼，感覺，臉頰上閃過一抹冰涼。
就這麼自己騙自己吧
可是，為什麼始終都無法撫平呢？
「我以後都留直發，你說好不好？」
他只是為了彌補鄭心憶！
他怕他再次尋找到的鄭心憶，那個感情的寄託，「鄭心憶』再一次離開他的身邊。
因為我們是相愛的，所以付出了一切我都沒有怨言。
可是，我只能獃獃地看著那張結婚照，不能哭，不能喊，不能怨。
那份痛，深深地彷彿要貫穿了我的心。
這樣一個秘密，讓我覺得 ，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替身。
「夠了，我說了不想吃。」我突然提高了兒分音量，門外頓時沒有一點聲響，一會兒才傳來一句「知道了。」隨後就銷聲匿跡了。
「好像我之前為你付出的，為你犧牲的，突然化作了泡影，成為了可笑的舉動。我發現，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其實我們並不相愛。」
我憑的，是我像韓旭的初戀情人。
她暗指我得到的一切，用的只是一副皮囊換來的，其他的我根本就沒有。
那一直隱忍著，沒有掉下來的淚，終於還是克制不住地掉落了下來。
我想問他一個答案，可是我也怕得到他的答案。
替身應該做的事是什麼，而我又算什麼？
鄭心憶的替身。
可是，曾經那最初的信任， 以及那永遠都無法磨滅的情，最終還是被那一張照片毀滅。
「就是想和你談談心事。」我的聲音平靜地沒有一點溫度，「你知道嗎，每天晚上我都在等你回來中渡過。」
原來，不是我喬漫是最特殊的小三，能夠讓韓旭為了我而離婚，而是我像鄭心憶，他付出在我身上的，其實一直都是為了鄭心憶而已。
「怎麼還沒睡？」他疑惑地問，然後仔細看了一下我，「你怎麼把頭髮變回直發了？」
鄭心憶，原來就是這個樣子。
女人笑的很甜很開心，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我卻是那麼的堅持，堅持要和韓旭結婚，不顧媽媽的反對，不顧一切，就是要和韓旭在一起。
原來這個人就是鄭心憶。
猛然想起了那天在醫院里偷聽到韓晶對韓旭說的話：或許當初我根本就不該和你開始那一場可笑的遊戲，竟然讓你深陷了進去，難道你還忘不了當初的一切？我真的以為你只是玩玩的！
「其實當年擺脫了小三的身份去了美國五年，我根本不該回來的，可是最終我回來了，我對自己說，回來是為了報復你們韓家，可其實我是為了想再見你一面，看看你好不好。最後我和你都在矛盾著，掙扎著，最終因為你為我擋了一刀徹底淪陷。我就一門心思地想著，如果你都能為我付出生命，那我又為什麼不能當你的女人，畢竟我們之間相愛啊。」
儼然，就像是照片里的那個女孩，至少有五分相像。
「直到第二次你為我付出生命 ，我知道這一次我是永遠也不可能和你分開不能放開你了。女人一旦決定了一件事，就會有慾望，想要嫁給你。儘管我用了一些手段，可前提是我們相愛。可是當我真正嫁給你之後，我卻發現，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 …… 我像鄭心憶。你讓我情何以堪？」
當他當著我的面，和李清雅提出離婚的時候，韓旭說：十四年前我丟失了一個鄭心憶，十四年後我不會再丟失一個鄭心憶。
也不知道我站在那裡多久了，只聽見一聲敲門聲，驚了我的思緒。
韓旭脫了衣服，到浴室里洗了一下，然後穿著睡衣就出來了。
尤其是媽媽的最後一句：即使你們的婚姻失敗了，也不要怪誰，這畢竟是你自己選擇的。
現在我終於能想象韓旭的心裏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韓旭能夠兩次為我付出生命，甚至決定離婚。因為他一直當我是鄭心憶的重生，他想要將對鄭心憶的虧欠全部彌補在我的身上，他不想再一次失去鄭心憶。
媽媽當初是看的多麼清楚，甚至拿我們的母女關係在威逼著我做出抉擇，想要試圖阻止我和韓旭結婚。
我一步步走出浴室，然後轉進卧室，茫然地看著整個房間里的擺設，那張床，那個電視機，空調，窗帘，最後將目光落至那一張佔了大半張牆面的結婚照。
想著想著，我終於還是沉沉地進入了夢中，我多麼希望能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沒有碰那本《飄》，根本就沒有看見那張照片。
「我知道這是你的工作，所以我一直沒有怪你，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也甘願等你。但是前提是，我們相愛。」我頓了頓，又問，「韓旭，你愛我嗎？」
以往我都比他起的早，我會率先穿好衣服，然後親自弄早餐給韓旭吃， 然後看著他去上班。
可是，這一切卻因為我被你的車撞了一下，才發生了這巨大的轉變。
我感受著他手臂搭在我腰間的溫曖，「是嗎？你真愛我嗎？愛喬漫嗎？」
「你回答我，你愛喬漫嗎？」我固執地追問著。
「韓旭，你真的愛我嗎？你愛喬漫嗎？」我又問了一遍，然後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耳邊的呼吸聲，沒有任何人給我回應，只有那無邊的黑暗。
心中彷彿有一把刀在生生地割著我的心，撕扯著我的那分信任，那
那麼關心我，疼愛我的韓旭，真的是那樣一個人嗎？
想到這裏，我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然後將照片翻了個面，是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孩站在桃花盛開的樹下，燦爛地笑著。
記得每次我醒來發現，他總是喜歡站在窗外，愣愣地看著一處出神，那時候我很喜歡研究他的背影，很想知道他一直在看著窗外的什麼，竟然是那麼出神。
這樣的我，彷彿又回到了多少年前，我還是學生，一頭飄逸的直發，心中追求著我的夢想，追求著我的堅持。
而我，低頭再次看了一下那張照片，最終還是將它夾回了那了本書里，無力地將它放回了書架。可是，我的手卻依舊停留在那本書上，上下撫摸著好一會兒，這才鬆手。
我在想，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嫁給他，仍舊決定當他背後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我就不用發現這樣一個殘忍而可笑的秘密。
我在你心中真的只是一個替身嗎？
我怕我揭穿了這一切，他的回答讓我失望，更讓我和他越走越遠。
我坐在床上，看著他疲累地爬上了床，然後在我唇邊吻了一下，「早點睡覺。」
原來，他那麼捨命的救我
原來，第一次我攔下他的車子求他給我一個演講的機會，他之所以會給我機會
「該吃晚飯了。」她繼續說著。
我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繼續睡了過去。
儘管他現在已經老了，可是在我眼中，他永遠都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手段，以及處變不驚的手段。
我不知道是怎麼走出書房回到卧室的，我只記得我站在浴室里，對著那面鏡子打量著自己的臉，指尖輕輕撫摸著我的眼睛，我的鼻子，嘴已，一寸寸地流連忘返。
我抬起手，高高地撫摸著照片上韓旭的嘴角，彷彿能感受到他嘴角的笑意。
當年鄭心憶就是用她自己的照片和韓旭交了一個朋友，然後進而成為韓旭的初戀嗎？
只因為，我像鄭心憶。
男人的嘴角扯著淡淡地笑意，眼睛里有無限蔓延的溫柔。
那麼韓旭對我的愛，他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為了我。
第二天，我在睡夢中感覺到了韓旭從床上起身，然後穿衣服。
他撫摸著我的臉，有些苦澀地說：傻丫頭，你長大了，我卻老了。
其實韓晶在那天我和韓旭一起到她家去的那一刻就已經用一句話點我了：你所得到的一切不過是出賣肉體換來的，還有你的一副皮囊，你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資本呢？我要看著你和韓旭的感情能夠走多遠。
我沒有迴音，卻是將床前燈關上了，繼續讓我們沉浸在黑暗中。
「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我的工作就是這樣。」
原來，他包養我三年，只是偶爾來看看我，不過是怕觸碰傷心的回憶
是因為太愛他了吧，我怕我最後得到失望，如果我最終必要要得
韓晶其實早就知道的，只是我一直蒙在鼓裡，還傻傻地以為韓旭他真的是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
這個人就是鄭心憶嗎？
猶豫了一下，我終於開口問了 ，「韓旭，我們很久沒有談談心裡話了吧。」
我吃醋，嫉妒，可是最後我想通了，死者已矣，難道我連懷念都不允許嗎？
看著那張照片，我突然嗤嗤地笑了出聲，可是我的喉頭卻含著隱隱地辛酸，苦澀。
可是今天，我突然發覺我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多麼的可笑，原來至始至終我之於韓旭都不過是個替身。
而我，卻沒有一點點的睡意，仍舊那麼安靜地坐著，感受著他的呼吸聲，以及黑暗的孤寂。
「太太，今晚先生不回來嗎？」保姆詢問著。
可是現在我卻明白了，鄭心憶在韓旭的心中一直都是第一的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包括我都沒有辦法能夠取代，我能做的只是當鄭心憶的替身。
就在看見鄭心憶照片的那一瞬間，我就覺得我自己有多麼可悲。
只要有他在，我什麼都不用想，一切都有他為我考慮好。
畢竟那個女人為了他，付出了她的生命，那麼我為何不大肚一點，畢竟韓旭他現在愛的人是我，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下，才說，「直發。」
手，突然緊緊握成了拳，感受著指甲掐入手心的那抹疼痛，也許我是想用那一種疼痛來撫平我心中的那抹疼痛。
說出來，是不是很多事就能看淡呢？
「今晚我沒胃口，不吃了。』我盡量保持自己聲音的平和，不讓她聽出端倪。
心甘情願地就在他身邊，默默地陪伴著他，等候他。
媽媽說：你會後悔的。
門，輕輕地被人打開，腳步聲傳來，很輕很輕，似乎是怕吵到了我。
我低頭，聽著韓旭平穩的呼吸，知道現在他什麼都聽不到，可是我還是想說，想告訴給他聽，我心裏的想法。
恍恍惚惚地想著當年的一切，想著無數個日夜我和韓旭的纏綿，想著他對我的好，對我的寵溺。
原來他怕再失去一次的不是喬漫，一直都是鄭心憶。
第二次，他用生命保護我，在我們失去意識之前，他顫抖著握緊了我的手，他說：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所以…… 他才做出了那麼多不在理智範圍的事。
我咬著自己的下唇，能夠感受到唇上的那份疼痛，可是卻怎麼也敵不過心中的痛。
夜裡，卧室沒有開一盞燈，房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獨剩下沒有關上的窗外傳來的風聲，在空寂的房間里是那麼的清晰，這才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在轉動著，還在運行著。
在黑暗中，我彷彿能看見韓旭熟睡的容顏，那安詳的閉目，像一個孩子。
我算是明白了韓晶說的這句話的意思，原來，深意就在這裏。
「太太。』保姆的敲門聲傳來，在寂靜
其實我是矛盾的，一邊想要質問他，一邊卻又不敢問。
我覺得不僅我的手心痛，我的心也在痛，深入骨髓的痛。
我慢慢地起身，將窗前燈拉開，只見正在脫襯衫的韓旭驚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我，似乎沒有想到我還沒有睡。
「傻丫頭，不愛你，娶你幹什麼？」他笑著，一隻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腰際。
韓旭現在愛的人是喬漫，而不因為我像鄭心憶而愛我。
我說：可是，我相信他。
我沒有做聲，靜靜地垂首低頭，雙手緊緊交握著，沒有再說話。
是被他的做法感動了吧，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相信，無條件的信，從不懷疑。
不一會兒，只聽見韓旭那平緩地呼吸聲響起，看來是睡著了。
是呀，如果還在當年，你和鄭心憶應該都有四十歲了吧，都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自殺，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也許你早就離婚了，你早就和鄭心憶結婚了，你的生命里根本就不會有喬漫這一個人。
捏著照片的手，隱隱顫抖著。
「太太，晚飯不吃的話會餓壞了身子的。』她想勸慰著我什麼。
原來一切都是這樣發展的。
「那我去做飯了。』然後門外不再有聲音。
「嗯，你想和我說什麼。」他的聲音充滿著無限地睡意。
「不會。』我僵硬地回答了兩個字。
因為，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 如果你還要當我的女兒，那你就不要和他結婚，如果你要和他結婚，我們今後就不再是母女。
是呀，當時我怎麼就不仔細考慮一下媽媽的話呢，她說我會後悔，我會後悔啊。
所以，我不在意，不怪他。
其實結婚半年來，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夜裡一個人的孤寂，沒有人陪伴的孤單。
以往，這個時候我都是等他等睡著了的。
他笑了笑，摟著我的手緊了幾分，「今天你怎麼了，問這麼多問題。」
「好。」
「好看嗎？」我問。
一個替身都能得到韓旭兩次為我付出生命，甚至再一次為我提出了離婚，可見鄭心憶在韓旭心中的地位有多少。
我和韓旭之間根本就不是愛情， 自始至終都不是那所謂的愛情。
一切的一切，好像突然間就能夠解釋通了，原來一切只因為我像她。
也許，我和他說了之後，我的心中就能好受一點。
我一直都很樂觀，我對自己說，他有他的企業，他很忙，他需要我的諒解。
是的，我的婚姻失敗了，也不能怪誰，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應該自己去承受。
彷彿又記起那一年的晚上， 兩個匪徒持刀要殺我，韓旭飛一般地沖了過來推開了我，自己生生地為我擋下了一刀。那一刻，我真的以為，他是真的愛我如生命，可是我不知道，他救我，只因他當我是鄭心憶，所以他不能讓「鄭心憶』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