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有月亮的夜晚（十一）

「傷口裂了。」陳太手裡有一個急救包，示意屹湘，「我給你包一下。」

「屹湘。」陳太站在她身後。

她進了門，陳太把電話遞給她，說：「是波士頓的邱博士找你。」

「您是說，今天下午的事么？」Sophie想了想，說：「具體的我也不十分清楚。安德森說，永昌建設在青海的一個項目出了點兒問題。他聽永昌的人說，董先生已經趕過去了。安德森還說，永昌在青海現在就那一個項目，還是援建，估計問題不會太大；比較起來，他倒是更重視永昌現在參与的一個競標。照他的說法，董先生志在必得的這個標，風險還是挺大的。大概就這些。」

Sophie進來問葉先生，您還不下班？

葉崇磬揮了揮手，Sophie先退出去了。

電話機滑下來，搭在肩頭。

他坐下來，桌子上放著Sophie給他準備好的IEM公司的資料，厚厚的一沓子。Sophie細心的將資料歸類整理，關於IEM主要股東、有意入主IEM的公司的資料也搜集的儘可能詳盡。葉崇磬隨手拿起一本。

屹湘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的傷口在滲血。

鼻尖一癢，她側過臉，狠狠的、連續的打了幾個噴嚏，終於，涕泗具下……傷口處被塗了葯，鑽心的疼。

好久，她都不動。

葉崇磬撓了下眉心。今晚沒有安排，來紐約這麼多日子，這好像是第一次。他竟然有些不太適應。

「謝謝。」屹湘握住電話。側臉又打了個噴嚏，才開口，「姑姑？」她坐到小圈椅里，圓几上一隻圓肚敞口瓶，瓶里一把潔白的馬蹄蓮，「……是……剛剛打給我了……」她吸著氣，鼻子有點兒塞。姑姑的聲音忽遠忽近的。雪粒子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她轉頭看著窗外。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外面細雪飛揚，白蒙蒙的一片，樹上的鞦韆隨著風雪晃動著……「姑姑，您別勸我了，我不想回去……是，我剛電話里就是這麼說的……再問，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回去……您別替我操心，我過的很好。有時間我會去看您……再見。」

Sophie後退的步子停住。

樹枝上的水滴大顆的落下來，冰冰涼的鑽進發間。她重重的打了個噴嚏，仰頭看了看天色，陰沉的厲害，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還是雨雪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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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緩了一下，回頭。

夜幕初降，葉崇磬站在辦公室俯瞰曼哈頓。雪下的很大，已經好幾日沒有看到月，燈火輝煌也是模糊的。

難怪董亞寧提前走。

「我再呆一會兒。你先下班吧。」他溫和的說，「等一下。」

「我今兒聽安德森說了一嘴，永昌建設那邊出什麼事了嘛？」葉崇磬問。永昌建設是董亞寧的。